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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承走了朗元也离开。
朗元和梁叶繁不在一个大学,当年梁叶繁分数很好,国内的大学任他选,但他选了离家近的A市的大学,朗元被迫去外地的医学院,一个月前到本省的地级市县级医院实习,过段时间再回学校,回来看梁叶繁是请假。
回到家梁叶繁又给梁卫彬打电话,依然没人接,他发过短信:“卫彬,你把齐总打了他不追究,但是你得向人道歉,医药费也不用你出。”
短信发出不到一分钟就收到梁卫彬的回复,口气很差,“要你管?老子就是不道歉,有本事你让他来抓我,抓了正好,土地我不签字,看看他怎么开发!”
梁叶繁被他这句话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拿他没办法回他五个字:“你好自为之。”
发送完就放下手机,知道会收到梁卫彬更不客气的辱骂就离开房间,才出门就碰到书记进门,书记抬头道:“叶繁,今天吃了晚饭到村中间去开会,我向大家说明一下你在帮我的忙,顺便跟大家说一下这次开发他们可以留下来在村里帮忙。”
“好。”梁叶繁应道点头,书记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出门,然后听见书记在村里的吆喝声,说着开会的事。
书记走后梁叶繁竟紧张起来,上学的时候好奇爸妈每次去开会说的些什么内容,但愧于年龄大不是小孩,不能随意出席这些场合也就没去,这次自己终于可以作为一员出现在村会上,同时又期待。
一天很快过完,吃完饭一家三口一起去村中间,路上遇到几个出门的,又结伴而行。
李家二婶子开口:“叶繁这次在家待的时间挺长的啊。”
“差不多十天,二婶。”梁叶繁回答。
三婶接着说:“什么时候毕业?快了吧?我听说大学都是毕业前找工作你没有找工作吗?”
“还差两个月毕业,等毕业证拿后再找工作。”
嗑叨了一路,很快就到村中间,天色灰暗,但因为路是水泥做的,特别明亮,加上路上有几户人家开着灯,十分好认,天水村不大,刚好五十户人,梁叶繁家住在村头,从村头到村尾也就几来分钟。
到达村中央,已经有七|八个人等在那里,书记正和他们聊天,梁叶繁叫了一声书记就站到父母旁边。
村中间有一口池塘,池塘上是一块平地,栽了几颗上年头的书,人陆陆续续聚齐在这里,塘面此时很静,偶尔有小鱼出来吐吐气,冒出一个水泡带起塘面的涟漪,但水纹很快就隐下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人也到齐,梁叶繁数了一下有23个人,天水村五十户中有十户是搬迁出去的,也有十几户是全家在外打工,23个人聚在一起看起来黑压压一片。
书记看人来得差不多,清清嗓子开始说话:“今天要跟大家说两件好事,一是胜远集团在我们村
的开发项目正式谈成,过几天施工队搬过来,今年不想外出打工的可以在村子帮忙,齐总说给大家的工价和外面一样。”
说完不少人开始讨论,有人说:“挺好的,还可以把家里的地种上,就是不知道这个项目什么时候完成,稳不稳定,会不会按时给工资?”
书记听后笑呵呵的解释:“放心吧这么大一个集团不会不给工资,有会上网的人可以去查一下,胜远是全国五百强的企业,在网上都能搜得到。”
七嘴八舌的听起来竟然很热闹,梁叶繁在一边看着,心情也没来由的变好,跟大学时候的社团活动一样,大家围在一起说好玩的地方有趣的事,周末准备去哪儿的云云。
置身在热闹中,梁叶繁忽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好像缺少一个人的陪伴,有了这种酸涩的想法他立刻阻止,专心听书记继续说下去。
书记又说了一些胜远的实力,名誉这种听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大家只唏嘘了一阵就没有接下去,书记接着道:“第二个好消息就是叶繁前几天加入了村委会,这些天村里的事也是他帮忙完成,以后和胜远接洽的事也要让他出力。”
这段话说出,原本还在讨论的几个人也停下来,齐齐看向梁叶繁,灰黑的夜晚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梁叶繁感受得到来自不同眼睛的同一种怪异,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虚的道:“我负责记录文字数据,这段时间在家。”
现场静了几秒后有人变着声调的说:“挺好的,叶繁识得字多。”
明显带着不乐意的挖苦,周家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梁鸿只是沉默。
书记见气氛不对又道:“本来算账这件事是阿鸿帮忙的,但账太多阿鸿年纪大了容易出错,正好叶繁在家我就让他帮忙。大家不是不知道,村里长一辈的书阿鸿读得最多,而小一辈的叶繁学历最高。”
这句话出,大家更沉默,各种不同的表情从他们脸上滑过,有嫉妒有鄙视,更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挖苦,他们自家孩子也有念书考大学的,但都没有梁叶繁的学校好,现在书记说这件事,让为了自己孩子的父母们心里不爽,认为梁家是在炫耀。
也有善心人道:“叶繁,以后多为我们村谋福利。”
语气不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但梁叶繁还是感激他没有用别样的眼光看他,讪笑着向他点头:“我会尽我的努力让天水村发展。”
“读书人肯定不同,不然国家也不提倡娃读书,好好干叶繁。”接着又有人说好话。
语气明显不如前者,但梁叶繁依然感激她,回道:“谢谢四婶,我不会辜负大家的。”
微小的异样让梁叶繁失去信心,但一点点肯定也能让他倍感振作,村会终于在忐忑和紧张中渡过,和梁叶繁住在一个村头的回去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对他的排斥,依然和他结伴而行,只是冷漠的疏离也从她们之中传开,才走了几米远,就听到后方传来不悦的批评声,是书记。
“莲花你不能这么说,都是一个村的,你家男人也在村委会干过,知道一年没几个钱,都是村民交上来的钱发大家工资。”
“谁知道有没有油水,这么大一个集团来村里发展,他一个名牌大学生不找工作回来当村主任?他又不是傻子。”见围观的人越多,莲花的人也不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大声说下去。
周家兰听不下去,转身要和她理论,梁鸿一把拉住他,“越抹越黑,自己没做过怕别人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回家。”
周家兰不服,“那是在说儿子的坏话,我不能不管。”
梁叶繁见母亲真的拗上了,怕她和别人吵架,连连劝道:“妈,爸说的对,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怕什么,就是委屈了书记,成了坏人。”
自己的事给家人带来压力,梁叶繁过意不去,之前的轻松完全退去,灰色的沉重爬上来,和钱沾上边的事,就算没有,大家也不免要说两句。
周家兰见他沉默,叹息了一声道:“叶繁,委屈你了。”
梁叶繁笑笑,“你们的理解才是我最大的支持。”
在舆论的压力中,为自己可能不会坚持多久,但是为了在乎的人,一定能坚持很久。
这件事不仅给自己带来压力,更让父母活在议论的背后,他不能让父母有负担,必须笑着面对。
周家兰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表示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渐渐走远,书记的批评也到了尾声,直到听不见莲花再出声。
梁叶繁知道是书记说服了她,但回去的路依然觉得沉重,没有来时轻松,他想以后要面对更多不同的眼光,小时候听过村里人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但没想到今天自己会成为被说的主角,才知道心里滋味不好受。
快走到家的时候,身后传来李家二婶和三婶异样的低语:“怪不得他会在家,我还说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会在家待这么久,原来是有油水。”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大学生会做一个月几百块钱的事?”
听见这些话,梁叶繁觉得自己的心被某只手掐得很紧,连呼吸也是艰难的,好在两步就到家,推着母亲进家门,怕母亲和她们吵起来,跨进家门的那一刻,那些闲言碎语全都不见,但脑海里还是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周家兰见他不开心,对那些说碎语的人进行碎碎念,给他解气,又对他进行安慰,表示支持,说完又叫他赶紧去洗澡,补昨天晚上的觉。
梁叶繁哪里睡得着,却还是答应着回到房间拿衣服,洗完澡出来见桌上的手机提示灯亮着,随手拿过来,看见一条短信,打开是齐天承的。
“睡了吗?”
他心中一紧,以为是齐天承的检查出了什么事,立刻拨过去。
只一秒钟的功夫电话就被接起,他急着开口道:“怎么样?去检查了的吗?是不是头有问题?”
“嗯,问题有些严重。”齐天承回答。
梁叶繁的心随即提到嗓子眼,额头也一片冰凉,焦急的问:“是什么问题?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头部没什么问题,但是心理有问题。”齐天承开了个玩笑。
“……”梁叶繁滞住。
知他经不起吓,齐天承继续端着的道:“我现在心灵脆弱,见到暴戾的人就有阴影怎么办?”
梁叶繁还在他那句“问题有些严重”里面没回过神,听完这句话难看的挤出一个笑,“我的魂都被你吓跑了。”
“我会叫魂术,你是哪一魂哪一魄不见了?”齐天承躺在床上大有和他聊下去的架势。
梁叶繁这才听说他是在开玩笑,也不接他这个话题,严肃的问:“你去过医院吗?”
“去过,发票我留着,改天找你报销。”
“好,医生怎么说?”知道齐天承在开玩笑就是身体不要紧,但梁叶繁还是吃紧,等着他回答。
“没事儿,伤口不大,很快愈合,村民知道过几天工程队过来吗?”齐天承不想让梁叶繁担心,把话题转移到项目上。
“知道,今天开村会时书记说过。”
“你也去了?当领导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像学校的社团?”
提到学校社团,梁叶繁想笑,没想到齐天承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顿时放松,坐在床上说:“学校社团没有冲突。”
敏感的齐天承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小声问:“你被村民们排斥?”
“嗯。”梁叶繁顿了一秒才回答,叹息一声说:“人之常情,没什么。”
有一个人体谅你,知道你的苦处,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你,你走下就不会累,梁叶繁鼓励自己,和齐天承有关的事,他全部可以做下去,就像……小时候,追逐着他成长的。
齐天承沉默,良久才说:“辛苦你了,为我做事。”
听见齐天承说为他做事梁叶繁又笑了,好像真的是为他做事一样,其实是为村民,但也不想和他贫,便问接下来要做什么,两个人聊到深夜,齐天承没有再问“躲”的事,梁叶繁也没有说关机的原因,这一篇就翻过。
好运来得太快,以至于梁叶繁并不知道,这也是噩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