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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掌珠醒来,江延东已经走了。
掌珠心里有些委屈,她明明不是故意的,他就这般小心眼,容不下她。
又恰好,今日广告部策划了一个广告创意,是从两个人的恋情开始的,是两个人开始同喝一杯水开始的,这个案子,掌珠没做。
她在广告部,就是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职位,没什么发言权。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心想着,广告部千万不要把这个案子交给江延东,这不是添堵吗。
给江延东添堵,江延东就会给她添堵,很明显。
可偏偏不遂掌珠的愿,这个案子广告部还就是给江延东看的。
创意策划都已经写好了,就等着开拍。
因为这个案子是上次拍那个广告导演拍的,那个导演本来就很著名,怕创意出乱子,所以,提交江延东看。
广告创意和掌珠还有陆越泽的经历一模一样,也是两个人有共同爱好,共同去看球,不过看的是橄榄球,从喝错一杯水开始,两个人的缘分就开始了。
江延东眉间的阴骛怎么都挥之不去,广告部经理从来没见江延东这么大的火气。
“这是谁的创意?”江延东问,低吼的声音。
“广告部的集体创意,怎么了——总裁?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一点点的误解,也会认为是天赐的姻缘,多好。”广告部经理不解,好像心里在说江延东不懂爱情。
这个经理不是副经理,是个美国人,对人性缺乏钻营,也不懂得揣摩上司的心意。
江延东一下子把策划案扔了,“重做!”
美国人耸了耸肩,一副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上司让重做,那就只能重做了,端人家的饭碗,就得听人家的。
经理回到广告部以后,说了江延东的反应,让大家集思广益,创新考虑。
还是第一次听说江延东摔人家的策划案,想必应该是特别生气。
掌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下午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江延东家。
掌珠是真的很怕江延东啊。
如果不去,她又怕他为难,所以,他去了。
掌珠到家的时候,江延东坐在沙发上,在揉着自己的额头,好像很累,又好像气急了的模样。
看到掌珠回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掌珠看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水,用一个青瓷茶杯盛着,掌珠说,“我很渴了,想喝杯水。”
端起江延东的水来,就喝了。
江延东看着她,气好像消了消。
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的很。
“你别这样好不好?”掌珠从后面抱着江延东,“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若这样,我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呢?”
江延东的气又消了,他转过头来,紧紧地抱住了掌珠。
那日,掌珠没事,又去了殷觅的医院。
她对着殷觅说,“我觉得我和他现在越来越好了,他会为了小事吃醋,当然了,他也不会让我吃醋,你说是不是很好呢?”
虽则掌珠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被人束缚住了一般。
她才二十多岁,还没有到认命的年纪。
随着年纪的增长,有些什么,在心里猛烈地发芽。
林珥进来了,掌珠便不说了。
余添也进来了,他看到掌珠坐在殷觅的床前,没说话。
他只是侧眼看了林珥一眼。
自从上次林珥那个电话打过,两个人便没再说话。
余添不知道林珥有没有生他的气,但,林珥没搭理他。
江延东家,延远回来了,让掌珠陪他去代玮家。
延远是彻底在代玮的身上滑倒了,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掌珠和代玮是好朋友,至少代玮不会把掌珠关在门外的。
掌珠的小性子便又上来了,“怎么江家的人,谈个恋爱都找我的?婉盈找我,延远也找我?”
江延东便笑,“看起来,你这二嫂没白当,延民现在还没有,有了估计也是你的事儿,长嫂如母么。”
掌珠哼了一下。
她发现,每当这时候,江延东是最开心的时候。
所以,掌珠故意放大自己的小性子,尤其她以“江家二嫂”自居的时候,江延东很开心。
掌珠虽然使着拧,但其实心里还是开心的。
只要他开心,她便开心。
掌珠便坐延远的车去了代玮家。
代玮还是气鼓鼓的,不肯原谅延远。
两个人的恋爱,是真的还没有开始,便遭遇了这般,也是很少。
不过,无奈,代玮内心是很喜欢很喜欢延远的,长得帅,是白马王子的模样,虽然曾经遭受过乔诗语的算计,但对她,总算是真心。
延远和代玮,之前在美国,也受到了很多的挫折,所以,代玮心里的气便淡了。
最重要的,掌珠曾经跟代玮说过,第一次的男人,其实没什么好。
而且,江延远又是被算计的,因为他是江家最受宠的那个孩子。
所以,代玮拿捏了几下,也便放下了。
代玮的父母对江延远也自然是满意的,江家的三公子,父母叮嘱代玮,以后和延远在一起,不要任性了,大家都是父母掌心里的肉,别老想着对延远撒娇,代玮也应该时时刻刻替延远着想,两个人要劲儿往一处使,别老想着耍小性子。
对代玮的第一次恋爱,父母是这么叮嘱的。
所以,没过几天,代玮便和延远在一起了。
初恋的甜蜜在代玮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她也如同小公主一样。
一旦开始了恋爱,代玮便要重新开始合同了。
当初决定撤合同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现在合同重新开始,也是郑重其事的。
上次江城已经考察过了,按理说,已经没有重新考察一次的必要了。
但是——
代玮要求再去一趟江城,和江延远一起。
她什么目的,江延远明白:小女子的虚荣心,在两个女人的争宠战争中,代玮以绝对的优势,赢了。
“你堂堂凯达的大小姐,去和一个屌丝小女人比,岂不是失了身份?”延远问。
“我不管!你若是真喜欢我,就该给那个女人点儿说法,让她死了这条心,我要让她成为跳梁的小丑。”代玮歪着头说,挺任性的模样。
代玮的任性,比起当年的掌珠,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尤其是在爱的男人面前。
掌珠身上的毛,现在已经被二哥修理得差不多了。
延远正好也想跟乔诗语说清楚了,别以后有事没事,最重要的,这件事情,周姿还不知道,以江延远对乔诗语的了解,她极其没有底线,告诉周姿这种事情,她完全能够办得出来。
他这次去江城,也要夯实这件事情。
两个人去了江城,跟乔诗语的老总说了,要重新考察一下。
老总看到江延远揽着代玮的肩膀,挺失望的,看起来江家三公子,对乔诗语没意思啊,自己先前这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考察也就是代玮的公司考察,对乔诗语的公司没有任何益处,所以,老总的态度挺冷淡的,以后公司不是江家的关系户了,老板还看他的脸色干什么。
“还想让我二哥来?”江延远问。
“不不不,绝没有这个意思。江总尽情考察。”老总说到。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延远和代玮特意选了楼下的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很多代玮公司的人也都在这里吃饭。
代玮已经看到乔诗语了。
代玮非常得意。
她故意和江延远很亲昵。
乔诗语在后面,和同事一起吃饭。
同事们也都认识代玮和江延远,曾经大闹公司的两个人。
同事们都看出来代玮和江延远的故意了,是来气乔诗语。
乔诗语一直在低头吃饭,想起江延东所说,想起周姿所说,想起乔正业给她过的孤零零的生日。
她只是世上一叶孤独的飘萍,和江家三公子注定无缘。
自始就没有开始过,所以,往后,就不要想了。
既然不想,那就祝他幸福!
乔诗语吃完了饭,早早地上楼去了。
江延远和代玮这次的动作,竟然没有起到打击对手的目的,代玮略失望。
下午,江延远回酒店去了,代玮说想看看江城的风土人情为由,出来了。来了乔诗语的公司。
当着很多人的面,代玮问乔诗语,这件事情,乔诗语是否还有下文,反正她曾经和延远上床的事情,代玮已经知道了,没有任何要挟的杀伤力了。
“延远?”乔诗语坐在那里,淡定地回了一句。
当初把那件事情爆料,是因为延远被人抢走了。
如今,延远真的被抢走了,她反而淡定了,反正这已经是最坏的结局,不能更坏,所以,心也沉着了。
“怎么?我叫他延远不该吗?”代玮又问,“还有没有下文?”
乔诗语一边淡定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没有了。江延远已经是和我无关的人。”
代玮松了口气地笑笑,“退出了?”
“我根本没有进入过。”乔诗语说到。
代玮很得意,走了。
代玮走了以后,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
没有人因为乔诗语是自己的同事而是对她有任何的偏袒,反而都在说,这出宫斗戏,太好看了。
而且,同事们并不介意,这些话让乔诗语听见。
乔诗语也听见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在最开始,她也没想过一定要得到延远。
当年,父亲得不到周姿。
就已经给乔家下了一个不好的诅咒:乔家人永远不会得到江家人。
这是阶层差距,更何况,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更为她蒙了一层阴影。
周姿没说错,她不会爱人,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从小,她承受母亲的打骂惯了,她能够承受得了。
所以,这些年来,她在逐渐地变成母亲那样的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以为她能够承受的了母亲的打骂,别人也能够承受得她了。
可自从那日周姿来过,她觉得,她又错了。
她幼稚的很。
不过,成人的世界,能够为自己的幼稚买单的,只有自己。
代玮和延远,两个人返回了美国。
这一日,延远代玮,延民还有鲍成山都在江延东的家里,聊天,打牌。
鲍成山还是那个最活跃的人,他没坐在椅子上,就没正形地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江延远随口问到,“成山来了美国以后,交了不少朋友啊,别把我们家婉盈忘了。”
鲍成山一边看手里的牌,一边说道,“我交的朋友再多,也都是男朋友,没有女朋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交的朋友,可都是大咖。”
“大咖?”江延远问了一句。
“自然,比如陆越泽吧,他是他们俱乐部全场的灵魂,而且还是金融天才,对公司数据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啊,他现在去肯尼亚了,好像参加什么红十字支援活动。”鲍成山刚要说什么,便又打出了一张牌,“赢了。”
江延远又插科打诨,所以,话题也没继续下去。
江延东靠着沙发的扶手那边坐着,他看着这些人打牌,一人坐在那里。
余掌珠坐在他脚下的地毯上,用他的杯子喝水,来例假的,总得多喝点儿热水。
她双手捧着杯子,仿佛是冬天来了。
她喜欢坐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朋友们都在身边,她喝着他杯子里的热水。
用他的杯子喝水不是故意,不过因为上次拿错杯子的事情,开启了他和江延东之间的新篇章。
更亲密了。
“怎么?”掌珠语笑嫣然的模样。
世上众人,她只有对待江延东,才是这副态度。
毕竟是昔日的小狐狸么。
“没事,不小心。”
掌珠对着他笑笑,眼睛里还是爱意融融。
等到鲍成山走了,江延远送代玮回家以后,房间里暂时就剩下江延东和掌珠了。
掌珠困了,要上楼睡觉。
掌珠咯咯地笑。
等到江延远送代玮回来了,还听到掌珠咯咯的笑声。
看起来掌珠早说睡觉的,还没有睡着。
这一日,掌珠上班的时候,刚刚打开电脑,里面便弹出来新闻,有肯尼亚的新闻,说肯尼亚虽然风景很美,但是也有疟疾,各种传染病,还是热带,各种疾病频发,是传染性疾病高发的地方,而且,治安也不是很安定。
掌珠看了以后,便关了。
下班以后,江延东带着她,江延东让她去给鲍成山送些东西,好像是房子的一些材料,他说自己不上楼去了,让掌珠自己上去,他在楼下等掌珠。
掌珠答应了。
江延东的车停在了小区,掌珠一个人上去了。
刚刚上楼,便看到一个人在和鲍成山说话。
现在看,这个人的身材是真的很高大,穿着一身很好看的运动服。
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背影。
鲍成山的大门虚开着,没关。
掌珠开门,便看到这两个人在说话。
“掌珠?”鲍成山很开心,“二哥让你给我送材料?”
“是。”说完掌珠便把材料递过去。
那个人也回头,是陆越泽。
“掌珠?”他也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
“你几时回来的?”掌珠问。
“昨天刚回来,今天约他去打球。”陆越泽也笑着说。
他的眼睛很明亮。
“嗯。”掌珠笑,“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掌珠便下楼去了。
今天的掌珠非常开心,江延东问她为何开心成这样,掌珠说,就是开心啊,不成吗?
江延东许久都未见到掌珠笑成这样了,很难得。
“肚子好疼!”掌珠说到。
撒娇是她的天性,她喜欢在江延东面前撒娇。
江延东也很吃掌珠这一套。
因为太阳照着,所以,掌珠的脸愈发地红了,亮了。
“掌珠——”江延东突然说。
“嗯。”
“以后若你有二心了,想想今日我怎么待你的。”
余掌珠的心一沉,江延东是什么意思?
她为何会有二心?
掌珠有点儿生气。
然后,她推开了江延东。
江延东发动了车子。
回去的路上,江延东说,刚才董杉来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让回去一趟。
“真的啊?她要结婚了?”掌珠问。
“对。”
“真好。”掌珠很兴奋。
“别人结婚,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江延东又问。
“情敌啊,结婚了,我自然开心。”
江延东便笑,很开心的那种笑,“我几时让你受到过她的挑衅?即使让你吃过亏?即使是情敌,从来也是给提鞋的情敌,不是吗?”
余掌珠想想,对,江延东好像从未利用过董杉还有邱宁,给过她屈吃。
很多的事情,不想的时候不知道,想通了的时候,才知道江延东对余掌珠的好。
大概他格局高,根本不需要使“利用情敌”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余掌珠的心里暗自甜蜜了一下,他这样待自己,日后,她也定然会好好待他的。
“我定了后天的机票。”江延东说。
“我也回去吗?”掌珠问。
“对。”
掌珠心想,回去就回去,她也回去看看董杉找的是什么样的人,比不过江延东是肯定的,她就是要回去秀秀优越感。
董杉结婚那天,掌珠穿得很漂亮。
不过,掌珠所在的席桌竟然不和江延东在一起。
真是有意思了,明明知道人家是两口子。
不过,这次掌珠没生气,人都输给她了,董杉做点儿小把戏,让她心理平衡一下,余掌珠可以原谅。
江延东的大圆桌自然是在第一梯队,和简弘亦在一起。
简弘亦在酒桌上打趣江延东,说这去了美国,一去便不回来了,乐不思蜀的,美国到底有谁啊?
江延东侧头看了掌珠一眼。
“行了,二哥,你不看,我也都不明白,不就是掌珠么。”简弘亦说到。
“倒是你,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也带回来一个?”江延东问。
“你不在,整天事情都是我的,即使曾经对某些人有过某种念头,也早被二哥你截胡了,二哥,你向来强悍,跟土匪差不了多少。”简弘亦又说。
江延东又笑,他自认不是土匪。
掌珠和他在一起,也挺开心的。
这里是丰城最豪华的酒店,听说董杉嫁给了丰城大学里的一个老师。
好像是她经常去丰城大学找邱宁,碰上的这个老师。
这个老师从此改变了董杉的人生渠道,邱宁于她,也便如浮云了。
不过,这并不能妨碍董杉对掌珠的恨意,所以,她特意没有把江延东和掌珠安排在一桌。
掌珠这桌上,女眷很多,大多数掌珠都不认识,不过有一个人她是认识的——邱宁。
董杉为什么请邱宁,掌珠不清楚,不过,参加个宴席,却碰上两个情敌,这也是醉了。
邱宁一直偷偷地看掌珠,看这个娇媚的女子,看江延东不经意间朝掌珠投过来的目光。
如果不是董杉的婚礼,邱宁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江延东的面了。
在江氏集团的课程已经结束了。
这种视线,穿过所有人,直投到掌珠的身上,邱宁很受伤。
这次宴会,掌珠喝多了。
是江延东把她扶上车的。
把她扶到了车后座上,余掌珠攀着江延东的脖子,说话很大胆,“ethan,你若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若你整日怀疑我,那我有朝一日,我真的会。疑心生暗鬼。”
江延东没作声,心里沉了一下子。
两个人又回了江景程的家一趟,周姿因为乔诗语和延远的事情在忧虑。
问掌珠,延远怎么样了,掌珠说很好,代玮的家人也很喜欢他。
周姿点点头,心里竟然又淡淡的失落。
她总是想起乔诗语,目光不屈不挠,她小时候曾经受了很多苦,让她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是现在,乔诗语和延远好了,周姿可能还是不是很同意的。
代玮很好,又是掌珠的朋友。
这样想着,周姿便释然了。
掌珠回了美国以后,照常上下班。
这一日,她去了医院,去看殷觅。
在和殷觅说,延远和代玮的事情,董杉结婚的事情。
人活着,总如流水一般,时常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时间于殷觅而言,已经停止。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掌珠的车,还停得比较远,没拿伞,不知道怎么去停车场。
不过掌珠又想,可能一会儿雨就下了。
于是,她也没管。
殷觅现在已经是她的亲人了。
忽然间,殷觅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掌珠没见过这种情况,她按了床头铃,叫护士。
然后,她给三哥打电话,让她赶紧来。
余添说他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掌珠怕,万一殷觅有什么不测,以后都见不到余添了。
殷觅的头在剧烈地摆动,掌珠很害怕。
林珥进来以后,查看了殷觅的眼皮,然后叫来了医生。
余添进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殷觅检查,说让掌珠别害怕,也别惊喜,殷觅没醒,这辈子都不会醒。
医生走了以后,林珥站在殷觅身边,细细观察她的情况。
余添进来了,特别着急的样子,问了句,“刚才殷觅能动了?是不是要醒了?”
“不会!”林珥很淡定地说了一句。
“那她为什么会动?”余添咬牙切齿地问到。
林珥的一句“不会”将他心里对殷觅的所有期待全都打碎。
他有点儿恨他。
“末梢神经抽搐。”林珥又说,“别把病人抱得太紧!”
余添从殷觅的身上起来。
林珥给殷觅盖了盖被子,“她这种情况,你们最好早做好准备!”
余添接受不了“早做准备”这话,负气说到,“为何?”
“为何?我还需要明说嘛?”林珥说道。
余添不服气的目光看着殷觅,他不相信她会死,即使行尸走肉地活着,也是个念想。
余添给医院打电话,要求换掉林珥,重新给殷觅安排护士。
林珥很吃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做错了什么?”
“不需要我说!”余添说到。
掌珠看到殷觅已经安静了,已经听出来三哥是什么意思了。
三哥怕林珥对殷觅不好,盼着殷觅早死。
加上今天的事情,林珥中性的话语,让余添觉得林珥太过绝情。
他宁可找一个更会说话的护士。
林珥看着余添,目光很坚定,“余添,你太自作多情了!我林珥喜欢一个人,绝不会通过弄死情敌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实现,同样,你也不要用小人的心思来考虑我,你若是不喜欢我,把我换到别处我没话说,但若你用我专业不合格来换我,这是对我的侮辱。余家的三公子,也不过如此!”
说完,林珥便出去了。
余添盯着林珥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点儿过分,林珥做的确实很好,可能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刚才是他看到殷觅的情况,加上林珥的话,太伤人。
余添握着殷觅的手,静静地看她。
可只有余添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林珥受到的委屈。
掌珠觉得,她不应该留在这里了,便走了。
走出去以后,她看到林珥站在走廊里,对着窗口,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也是,和殷觅这个旧爱比起来,她是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啊。
想想也是伤心。
今天殷觅的事情,让她心里恹恹的,外面又下大雨了。
她心情不好。
也没撑伞,慢慢地朝着停车场走去,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好像没有知觉。
归根结底,殷觅的瘫痪,和她脱不开关系,掌珠很愧疚。
可无论如何,殷觅都醒不过来了,掌珠希望三哥看上别人,别整日陷在殷觅的阴影里,出不来,如果三哥和林珥好了,掌珠心里的愧疚会少一点。
到了停车场,天已经蒙蒙黑了。
却看到那边,有一个人。
这是公共停车场,她不晓得陆越泽为何在这里。
但是,看到陆越泽,掌珠觉得有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陆越泽手撑着伞。
看到掌珠不像往日那般神情飞扬,他叫了句:“余掌珠。”
掌珠也露出来淡淡的微笑,她也叫了他一句,“陆越泽。”
之后的种种,千言万语,都不需要说了。
陆越泽看到余掌珠没撑伞,走了两步,把伞撑在余掌珠的头上。
江延东远远地看着。
他坐在车里,开着远光灯。
远光灯把雨打成了雨幕,很美的。
可是,余掌珠和陆越泽没有看到。
毕竟是停车场,有车来来去去也正常。
两个人根本没说几句话,好像就是叫了彼此的名字。
江延东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起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江延东看不懂。
但每次江延东看到陆越泽就心惊肉跳。
他甚至知道两个人说话都很少,很多东西根本都不了解。
然后陆越泽朝着余掌珠那边站,余掌珠低头低了好久,接着,她抬起头来,很礼貌地对陆越泽说,“谢谢你,不过,我要回家了。”
说完,余掌珠便上车了。
心竟然跳得很快,从未有过的这种心跳。
她想,肯定是因为殷觅的凶险情况在跳。
她给江延东打电话,说今天去看了殷觅,下雨了,她想直接回家。
江延东本来今天是来接掌珠的,她知道她来医院了。
他想的是,下雨,他还特意拿了一把伞。
“心情不好?”江延东问她。
“有点儿,因为殷觅和三哥,还有林珥的事情。”掌珠说到。
“回家吧。”江延东说。
掌珠想了想,便说,“好吧。”
反正她满腔的心事。
掌珠到家的时候,江延东还没回来。
阿姨给她开门了以后,便走了。
江延东回来的时候,掌珠在洗澡,毕竟刚刚下过雨嘛。
“喜不喜欢我?”
掌珠点点头,“喜欢。”
“爱不爱我?”他又问。
“嗯。”
掌珠的脑子里莫名地闪现出今天,傍晚十分。
她和陆越泽见面的情况。
余掌珠很害怕,房间里关着灯。
但她抽泣的声音,江延东还是听到了。
江延东,“在哭吗?哭什么?我对你不好?”
余掌珠侧过头去,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