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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菲点了点头,环眼四周,众弟子中竟有三个穿深色衣袍的,而其中一人正是东厢弟子阿满。但这三个弟子所穿衣质皆不是凌枫所说的上等,他们的衣质很普通。
柳絮菲低声道:“碎玉,你看,大堂就四个穿深色衣袍的,老庄主、阿满、那高挑个子和另外一个身形矮胖的,他们衣料的质地好像都属普通呀。”
碎玉点了点头,眼珠一转,一个想法涌上心头,细声道:“柳姐姐,我们或许可以这样想,不找深色衣袍,因为每天不可能只穿一种颜色的衣服,我们找衣料上等的弟子。如果一个人穿惯了上等衣料,你要他穿粗布衣,可能他还真不习惯。”
“有道理!”柳絮菲与碎玉又仔细环视了四周一眼,碎玉惊道:“大堂之上,衣料稍上成的就二少庄田景和三少庄伏昭两人。你看,他们今日,都穿了一件灰色衣。柳姐姐,你再看看那三少庄伏昭的脸色,伤势是不是很重?”
柳絮菲依言,细细望了伏昭一眼。突然,却见伏昭也正望向自己这边,两眼相对,柳絮菲心下大惊。伏昭眼神犀利,比剑还锋利三分,但很快,就见伏昭紧紧地盯着凌枫。柳絮菲这才放松了一些,原来,伏昭是去望凌枫,不是望自己。
随即,柳絮菲又担心起来,伏昭眼中射出的是一种怎样的恨?他为何要这么瞪着凌枫,凌枫几时得罪于他了?柳絮菲立刻又想到,伏昭可能是真的把凌枫当成了杀害大少庄樊旦的凶手,伏昭自然以为自己的伤也是凌枫造成的,那么,伏昭此刻眼中的恨,也就解释的通了。
心中这么想,柳絮菲觉得有道理,她想,“只要抓到黑衣人,还凌枫清白,那么,伏昭就不会这么恨凌枫了。”柳絮菲心中这样想,对于伏昭眼中的恨意也就释怀了。
“柳姐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发呆了。”碎玉轻拉了拉柳絮菲的衣袖一下,道:“大堂之上,我们就找到六个目标,三少庄伏昭的伤怎么样了……”
柳絮菲张开正待回答,这时,就听的老庄主朗声道:“各位,安静下来,老夫闭关将近两个月,此次闭关出来,却是仿若隔世,与我徒樊旦却从此天人永隔,老夫真是痛心疾首……”
一旁的二少庄田景伤感道:“老庄主,对不起,田景没有保护好大少庄,没有保护好未来的庄主。”
三少庄伏昭苍白的神情,虚弱道:“老庄主,伏昭无能,在老庄主闭关之时,庄中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老庄主叹声道:“樊旦虽愚钝,武艺修为不高,但忠厚善良,行事也算稳妥。老夫相信,他只要有你们两位师弟协助,就一定能当好这个庄主。可是,天妒英姿,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叫老夫怎么舍得呀……我的樊旦呀……”说到后来,老庄主眼眶竟漾起了泪水。
伏昭的领头弟子阿野道:“老庄主,杀害大少庄的凶手凌枫就在眼前,请为大少庄主持公道,让凌枫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立刻,众弟子神情激昂,附和叫道。
老庄主双手一摆,示意大家安静,转向凌枫道:“你叫凌枫?你那日在大堂所说的,我门下弟子都转述于老夫了,今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凌枫神情恭敬,行礼道:“晚辈凌枫拜见老庄主,大少庄的死,凌枫也很伤痛。但那夜,确是蒙面黑衣人引凌枫至凶案现场,要凌枫做这个替罪羊,凌枫所说句句属实,望老庄主明查。”
老庄主沉思了一会,道:“凌枫,老夫见你也是一年轻后生,前途不可限量,你说是黑衣人引你去的,那黑衣人呢?可有人为你作证?”
凌枫摇了摇头,道:“那夜下着大雨,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便早早进北厢客房了。我与一位小男孩一个房间,半夜黑衣人从我们窗前晃过时,小男孩睡的正香,没有任何人为凌枫作证。”
老庄主道:“你说蒙面黑衣人引你至西厢樊旦的房间,经过走廊,应该有灯火,那你可有瞧清楚黑衣人的身形?或者说,你认为黑衣人是庄中人还是庄外人?”
一旁的虞紫彤朗道:“凌少侠,听你说的,我判断,黑衣人定是庄中人。这简单,所有三圣庄的弟子此刻都在大堂,你挨个挨个看,哪个弟子身形、背影最像黑衣人。老庄主在此,我就不信,他不给你做主。”
虞紫彤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阵骚动,一些胆小的弟子都纷纷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形。
这时,就听的阿野恭敬道:“老庄主,这虞姑娘说的,不能作数。凶手杀人要讲究证据,凌枫是阿满等师弟在大少庄的房间亲眼所见,亲手所擒,谁也没有栽赃陷害于他。如果凌枫有意为自己开脱,他随便在我们众弟子中指一个,那我们三圣庄弟子岂不是人人都成杀人凶手了。”
“就是,阿野说的对。这凌枫就是故意想为自己开脱。”立刻,众弟子叫道。
虞紫彤又嚷道:“三圣庄是个野蛮之地吗?我们来者是客,竟被你们抓成了凶手,还不能为自己辩解,这是什么道理?就算不在这大堂指认,那最起码也要给凌少侠一些自由,让他有机会去调查,去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老庄主脸上也显出忧色,他转向二少庄田景,道:“田景,对于此事,你有何好的办法?”
顿时,数十道眼光齐刷刷望向田景。当然,这些眼神是复杂,田景知道,自己犯下门下规矩,众弟子不大声叫嚷出来,已是对自己客气,对老庄主敬重了。
田景身子低垂,神情恍惚,恭敬道:“老庄主,田景也是犯错之身,无开口的权力。师弟伏昭既是受害者,老庄主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
老庄主叹了一声,眼光转向三少庄伏昭,道:“伏昭,凌枫说黑衣人之事,你有何看法?”
伏昭道:“老庄主,就如这位姑娘刚说的,我们三圣庄不是野蛮之地,既然客人硬是编出个黑衣人来为自己开脱,我们何不成全他,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一到,凌枫还找不出黑衣人的证据,到时,三圣庄怎么处置凌枫,也该毫无怨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