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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既见张绣,一顿叙旧之后,宴饮一番,时辰已经入夜,马腾便携马归于丞相府,当时马腾先遣马休息,他自己倒是一个人往见曹操。
曹操既见马腾,便问道,“张绣究竟所说者何?”。
马腾躬身道,“那张绣确实是被高飞所纠缠,不过个中详细,倒是并未多说!”。
曹操笑意,“我已经有打算,寿成还是去休息吧!”。
马腾拜别,曹操一人倒是立于月光之下,似有深思,当即便唤来一个婢女,命在庭院之中小筑!
曹操其人谋略非常,而且文采更是风流,先秦乐府诗歌无不娴熟,文章韬略,更是烂熟于胸,只是委身于政,倒是略微埋没了曹操的这些才华,只见曹操一人端坐于石亭之中,似乎对月独酌!
夜色将深未深,半轮圆月当空,而周围空气似乎略微冷,曹操梭了一口清酒,亦察觉到周围之凉意,便欲起身,这个时候,倒是陡然见得身后乃立着一人,曹操见之,便说道,“子恒何时站在这里的?”。
曹操背后之人,便是他的五个儿子当中的老三,曹丕曹子恒,当时年纪十三四,不过已经长成弱冠样貌,略显几分成熟之意!
曹丕手中端着一件斗篷,乃说道,“适才见到家父游历庭院,而气候微冷,便给父亲大人拿来一件斗篷,乃作驱寒之用!”。
曹操不以为意,“区区些许寒意,怎能伤到为父,汝不思学业进取,整日都在琢磨为父的马屁!”。
曹丕称罪,手持斗篷而去,曹操倒是叫住曹丕,“既然已经拿来了,便给为父披上吧,话说这夜间寒意颇盛!”。
曹丕本来沮丧着脸色,陡然听闻父亲之语,倒是满心欢喜的折回身来,为父亲大人披衣。
曹操见得曹丕近身,便说道,“你大哥曹昂为人所害,你要时刻记得那杀害你大哥的凶手,就是冀州高飞!”。
这句话,曹操已然不知对曹丕说过多少次了,所以曹丕倒是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说到,“大哥之仇,尚有二哥,子恒无德无能,难以报仇!”。
曹操略有怒色,“自古以来,长子承业,你二哥早晚要继承为父打下的一片江山,为人之主不可常记怨恨,所以这嗜兄之仇,只能由你来记住!”。
曹丕称是,“子恒愿意辅佐二哥,助曹家问鼎河山!”。
曹操倒是略有抚慰之色,“子恒不要怨恨为父,曹家大业,需要有人扛起脊梁,也需要有人记下仇恨,你的宿命便是辅佐你的大哥,谨记为父之言!”。
曹丕为父亲的斗篷拉伸了边角,乃说道,“子恒记下了!”,就在曹操难以观察的角落里,曹丕倒是露出了一些狡黠之意!
曹操五子,已丧长子曹昂,所以曹操自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二子曹彰身上,而秉承不致于有争嫡之事生,曹操在此时,便已经落实了曹彰的家族地位!
夜已深沉,曹操命曹丕归房,他自己倒是在府中转悠了一圈,先走到了小儿子曹冲的房门之前,驻足观察了一阵,确认房中之人已经熟睡,方才安心离开;然后又到了四子曹植的房门前,又驻足片刻,才自己回房!
曹操的这一举一动,曹丕倒是看的分明,当时曹操命他回房之机,曹丕走过一道廊柱之后,便折身而返,倒是跟在曹操身后!
当曹操离去之时,曹丕暗恨不已,父亲对他一直冷淡非常,即使今夜他给父亲送来斗篷,父亲亦不忘鼓动他对高飞的仇恨,而曹丕倒完全不这么想,他倒是要谢谢这个叫做高飞的人,是他杀了自己的大哥,也是他夺走了父亲最爱的长子,然而就在曹丕以为只要大哥身死,他的父亲便会开始做注意到他的时候,事情却出乎意料!
事情证明,曹丕在曹操眼中,的确没有半点喜爱,他把他的长子、二子培养成了继承人,把他的爱子之切,都分给了曹丕的四弟、五弟,而对高飞的仇恨,曹操却灌输在了曹丕的脑子里,摆明了,他曹丕在曹操心中,只不过是一个提醒对高飞仇恨的人偶罢了!
念及此处,曹丕躲在柱子后的手掌,不自主的抓下了五道痕迹!
竖日清晨,曹操起的很早,便在庭院之中,陡然听到一个仆人之叫喊,而听声辨位,曹操便知乃是他五子曹冲房间的位置!
曹操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但入得曹冲房间,便已经哑然,而那仆人亦大惊不已,只见到在曹冲的床榻之上,盘旋着一只剧毒蝰蛇!
曹操见到此景,便把身上的丞相袍子陡然扯出,覆盖在那只蝰蛇身上,继而身子扑过去,便把袍中的蝰蛇扔到一边,正去看他的小儿子曹冲,而一见到之下,竟然双目垂泪!
那仆人亦奔过去,只见到少公子的左臂之上,正好一个上下两个牙印,而牙印外围的皮肉已经青入树皮!
那仆人不敢相信,便伸出手指抵在少公子的鼻息之处,果然无气,便颤巍巍的对曹操说道,“大人,少公子已经……”。
曹操身体僵硬,便要伸出双手去抱曹冲,却现他的胳膊已经伸展不开,而曹冲的身子,亦僵硬如铁!
曹操眼中的悲愤之情无以言表,便对那仆人说道,“丞相府中,如何有剧毒蝰蛇?”。
那仆人当时便跪倒在地,惶恐说道,“奴才实在不知,今日清晨之际,奴才便欲叫少公子起床,不想久叫公子无应,便推门而入,不想却在公子的床榻之上见到一只剧毒的蝰蛇……”。
当时曹操腰间配有一剑,便擎出宝剑,抵在那仆人的脖颈之上,大怒道,“保护公子不力,当杀!”,继而剑锋攒动,便有一人头滚落于地!
少公子的房门之外,6续有人赶来,而见到丞相在房内杀人,左右之人不敢再进,正在这时,二公子曹彰倒是闯进五弟的房间里,见得如此情景,亦大喝道,“怎会如此?”。
在曹彰之后,曹丕亦闯进来,见得床榻之上的五弟曹冲之尸,便嚎啕大哭道,“是谁杀我五弟,是谁杀我五弟……”。
曹彰见得地上有父亲大人的丞相袍子,便走过去掀开袍子,意欲给父亲大人披上之时,正好见到一只昂头的蝰蛇袭来,当时曹彰大惊失色,手中擎出一把快刀,横贯而出,便斩蛇头!
曹彰大怒道,“就是你这鬼东西要了我五弟的性命,该千刀万剐!”。
一瞬之间,曹彰便把那剧毒的蝰蛇砍成数段,而那蝰蛇的尖牙之下流淌出的毒液,竟然把铺地的青砖腐蚀出两个硕大的窟窿,而蝰蛇之毒,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