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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枪杀纪灵,而寿春城中军士见状,尽皆大骇,主帅已经殒命,寿春城军马亦作鸟兽散,赵云及诸位冀州将军挺兵而入寿春!
当时于禁等人在城内意欲突围而出,不想此时敌军突然散了,正待疑虑的时候,赵云一人一骑已经赶来!
于禁等人见状,大喜道,“承蒙赵将军来救!”。
赵云略微施礼道,“子龙刚从许都运粮归来,便见寿春城内有异样,入得军中大帐,见得程昱大人,知晓今夜城中有事,子龙担心不已,便领兵前来,不想诸位将军竟然中计被困于城中!”。
赵云见四将虽然得救,依旧神色黯然,便问道,“诸位何故如此,程昱先生在大帐之内寻不到主帅,不知主帅曹昂如今何在?”。
曹洪垂泪,指着于禁怀中渗出血水的袍子,呼道,“主帅曹昂已然殒命矣!”。
赵云听闻此言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众人皆不知曹昂如何身死,只有于禁最先现曹昂之头颅,众人皆以为是被纪灵所杀,但是此刻已然缓过来劲来了,曹洪便道,“纪灵如何能杀得我主帅曹昂?”。
赵云见气氛不对,便谏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寿春城已然破矣!归营!”。
纪灵被杀,寿春城被破,但是袁术于淮南之内闻说此等消息,亦不知是喜是悲!虽然折了一个大将,损失了一座城池,但是曹昂亦身死,袁术倒是琢磨不开,这笔买卖究竟是赔了还是赚了!
话说赵云等人挽着于禁归于大帐,而程昱率先问,“长公子何在?”。
于禁面露悲戚,眼神落在怀中战袍之内,而程昱见于禁怀中的战袍已经渗出血迹,当时便颤巍巍道,“这是……长公子耶?”。
于禁低头允诺,而当时程昱突然一口老血从口中喷出,“我程昱愧对丞相!愧对丞相!”,当即便擎出腰间佩剑,意欲自刎而死,曹洪等人立即拦住程昱,谏道,“先生不可!不可!”。
程昱叹然道,“吾有失丞相之托!安有面目再见丞相!不若自裁以谢丞相之恩!”。
当时赵云在一边说道,“此事宜及时报禀曹丞相,早做安妥!”。
程昱一念此事,便弃了手中的长剑,当即挥书一封,报禀曹丞相,而如今之情况,征讨袁术之事只能作罢!程昱正色说道,“即刻拔营归许都!我亲自向丞相请罪!不劳诸君担责!”。
程昱虽有悲愤,但是所做之安排,倒是有条不紊,在拔营归于许都的路上,程昱细问于禁等人,曹昂究竟是如何身死?
于禁等人亦不能回答,只是言说当日相约举火为号,长公子领兵潜入寿春城中,而等到四处城门火起之时,于禁四将领兵攻入城中,但见城门大开,而城中亦无一人,有军士现长公子之头颅报于于禁,于禁快步趋至,方才现长公子之头颅!
程昱把所有的事情捋了一遍,感觉事有蹊跷,又问,“赵云是何时入寿春城中?”。
于禁等人把所见所知全部言说于程昱,而程昱疑心更甚,但是奈何找不到对方的破绽,所以程昱一直隐而未!
话说两边,程昱的书信早就传到了许都之内曹操的手里,曹操打开信件,目光所及,已然天晕地旋!
曹操握着信件之手,陡然瘫软,眼神空洞不已,而当时荀彧在房间之外,欲见曹操,时有婢女在外,荀彧问道,“丞相在耶?”。 文
婢女点头,荀彧便走进了曹操的书房之内,曹操乃是爱才之人,所以一班文武谋臣,面见曹操都不用禀报,直言入内便可!
荀彧见得主公曹操立在书案之旁,以为主公有思,便意欲晚些时候再来,但是眼神落在地上的时候,现有一封信件!
荀彧的神经敏锐的感觉到必然有事生,便凑近主公之旁,见得主公曹操哪里是有思,分明是昏死过去了!
荀彧大叫道,“来人啊!传御医!丞相有恙!”。
当时便有婢女急忙入得书房而来,把曹操安置妥当,即去唤御医,荀彧疑心有大变之事,便拾起来地上的那封信件,果不其然,那信件之上只有九个字,乃是“长公子殒命——程昱愧对”。
荀彧的后背之上亦有大片的冷汗生出,差点跌倒在地!而当时婢女唤道,“荀彧大人无事否?”。
荀彧示意婢女退下,如此噩耗莫说丞相,连荀彧一时间都不能接受,荀彧暗叹道,“此乃是要丞相半条命啊!”。
御医已至,为丞相曹操诊断,荀彧自然知道丞相之昏厥并不是病患所致,乃是急火攻心,一时间难以接受长公子殒命之事罢了!
荀彧喝退御医之后,曹操卧榻在床,久久方才神志清醒,见荀彧于旁,便轻声问道,“吾子曹昂在否?为父要……为父要……”。
荀彧谏道,“丞相莫扰,长公子即刻便来,即刻便来!”。
曹操一声落寞,神色萎靡,对着荀彧,久久才说道,“吾失典韦,又失爱子,天意要绝我曹操乎?”。
“高祖刘邦以鼎烹父,始皇帝绞杀生母姬皇后,成霸业者,难免如此!”。
曹操闻言,乃说,“文若之言,乃是吾杀了子修!”。
荀彧谏道,“文若非此言,乃是说成霸业者,不免高处不胜寒!”。
曹操仰头相望,双眼垂泪,“五子之中,吾最爱长子曹昂;诸将之中,吾最喜将军典韦,常欲引此二人在左右,为左膀右臂之肱骨,失典韦,吾失一猛将战天下;失曹昂,吾失一爱子承大统……”。
当时夏侯惇亦闻丞相有恙,急忙奔赴丞相府上,而听说长公子有失之后,夏侯惇亦单眼垂泪!
夏侯惇亦立在曹操的卧榻之旁,谏道,“丞相此言有异,典韦虽死,尚有我夏侯兄弟,我夏侯家族若亡,还有曹仁曹子孝、曹洪曹子廉兄弟,天下之霸业,吾等共力,必然可以助主公俯瞰寰宇;二公子曹彰颇得长兄风范,武略功法不在话下,三公子曹丕安静有思,四公子曹植文不加点,五公子曹冲聪慧机智,虎父无犬子,皆堪大用矣!主公不宜太过悲戚!”。
曹操卧榻在床,突然大笑道,“杀典韦者吕布,吾早晚必杀之;杀我儿曹昂者何人?吾亦必杀之!”。
见得此景,夏侯惇与荀彧二人虽有振奋之色,亦难掩忧思,虽然刚才夏侯惇说的时候振振有词,但是丧子之痛!为父者如何不悲戚!如何不痛心!
曹操侧身,坐立而起,正欲对荀彧等人交代事情,这个时候,府内报来说是左丞相高飞来访!
高飞见得曹操,乃大呼道,”吾侄儿曹昂如何,高飞今日竟然听到噩耗,不知真假否?”。
曹操掩面,而众人之神色尽皆肯定了高飞之话语,高飞亦垂泪道,“可惜吾侄儿殒命!可惜!究竟是谁下此毒手,若是被我高飞撞到,千刀万剐不能解恨!”。
荀彧一旁说道,“劳左丞相深思,我家主公亦不知何人所为,但凡得知,衮州之地必然不相容也!”。
高飞言辞之中,尽皆抚慰之语,而曹操亦不受用,转身哀思不已!
说句实话,高飞此刻前来并不是见曹操丧子之痛的,虽然此消彼长的道理,高飞了然于胸,但是这种害人子嗣的事情,高飞还是深恶痛绝的,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曹操虽然并不确定曹昂身死是不是高飞在其中搞鬼,老狐狸的鼻子不会闻出不味道,虽然此刻高飞假意前来安慰,但是显然试探的成分更多一些!
三日之后,献帝领着百官群臣,并着左右两位丞相,于许都之外十里的地方,尽皆身披白布,头上系着白色裹巾,而左右之人中,还有一队舞乐在奏哀曲!
为曹操领着四子,依照长幼之序,尽皆戴孝,当时五子曹冲最小,只有六岁,亦跪地大哭!
许都之外,有一队军马赶来,军中亦高举白旗,大书一个“奠”字,为者正是程昱其人,头戴白巾,一步一行,而手中端着一个紫木盒子,于禁及曹洪等人互在左右,皆卸甲去刀,缓步而行!
程昱见得主公曹操在前,乃大呼道,“程昱愧对主公之托!只把长公子的级带回!”。
曹操趋步至于程昱身前,见得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双手颤巍巍的摸着木盒的边缘,一股凉意透骨!
曹操略有迟意,他想要打开眼前这个木盒,却又害怕打开,他害怕木盒之内,乃是曹昂的惨象,为父者不愿意去亲眼证实自己白人送黑人的事实!
程昱为主公曹操做了选择,程昱双手亦有颤抖,缓缓的打开了木盒,而木盒之内,便是一人头,黄怒张,脸色颇有曹操几分神似!
曹操亲眼见得曹昂之头颅,神色难定,用手剥去了木盒里降温的冰块,捧着曹昂的头颅于手心,高指于天,怒道,“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