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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病床上,昏迷了三天的乐姗姗终于有了动静,垂在两侧的双手轻微的动了动。
床边,满脸胡渣的男人看到床上的人有了动静,猛的抓住了她的手,沉寂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眼中闪过的激动和欣喜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乐姗姗疲惫的睁眼,迷迷糊糊的看到自己面前那张即便满脸胡渣却依旧俊美的脸,她蹙了蹙眉,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定格在这张脸上。
瞿、俊、鹏……
她搜索着脑中的记忆。
着火之前她和他在酒店床……上……做运动,可当她醒来酒店就着火了。原本她是可以逃出去的,但为了把不省人事的瞿俊鹏拖出去,最终都被困在里面了,她记得当时房梁砸在自己身上……
腿上痛楚似因为回忆让她仿佛经历了一次,她猛的打了个激灵。
瞿俊鹏感觉到她的异样,立即起身:“乐姗姗……”
这会乐姗姗终于缓过来了,问瞿俊鹏:“我还活着?”
瞿俊鹏微微敛眸,似有着浓雾暮霭,低头、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乐姗姗感觉到唇上的温度,偏过脸,苦笑的说道:“看来我是无法满足和瞿少同生共死的愿望了!我还以为我这次会死在瞿少的床上了。”
瞿俊鹏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他声音沙哑的对她说,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似在斟酌些什么,眼中情绪不明。
听到这话,乐姗姗原本想要推开他的动作僵住了,气血上涌,心头闪过剧烈的涩痛,再也压不住情绪:“瞿俊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顷刻间,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紧盯着自己的双腿,心中依旧抱着一点点侥幸,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想要抬起双腿,双腿毫无知觉。
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倔强的脸却无法掩饰住双眸间的无助和惊恐,她无神的看着瞿俊鹏,没有喜悲:“我以后不能再站起来了,是吗?我也再也不能跳舞了?”
她的这句话没了起伏,声音在病房幽幽的回荡着,一瞬间淡漠的就像局外人,残废的并不是自己的双腿。
瞿俊鹏盯着她,呼吸似一顿,沉默,随即镇定的回答她:“医生说砸下来的木头砸伤了你腿上的神经,暂时很难再站起来了。”
乐姗姗攥紧了被子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泪水,只是怔怔的看着被盖住的那双腿。
她是一个舞者,她需要一双腿来旋转,可她……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了,更别说跳舞……
呆滞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空洞,没有任何的生气:“一个失去双腿的乐姗姗,瞿少打算怎么安置呢!”
瞿俊鹏神情微滞,缓缓抬眸,眸色无波:“我会负责一辈子的!”
这话居然让乐姗姗轻声的笑了起来,双眸冰冷:“那您打算怎么负责呢!”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没有语调,没有情绪。
瞿俊鹏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说道:“自然是以身相许!”
乐姗姗缓慢的抬头,目光盯着他的脸:“那就好!我如愿以偿了,我这双腿废的真值!”她声音讥诮而轻蔑,挤出的笑容从嘴角慢慢的蔓延,随即支离破碎,化成了绝望的痛苦隐没在空气中。
瞿俊鹏似听不出她话里的嘲弄,指尖继续在她脸上摩挲:“嗯,当然值!”
那一刻,分明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在乐姗姗的心底灼烧着,脑中闪过那张摸着她头发宠溺的脸,随即缓缓抬头却撞上床边深邃不见底的双眼,她依稀感觉瞿俊鹏暗沉的目光背后好像藏着窥视一切的能力。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看到门口的人的一瞬间,她脸色煞白,双唇轻微的颤抖了起来,所有的隐忍顿时化为乌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瞿俊鹏转身朝门口进来的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