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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琴琴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现在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山上的风将人的脚步都刮得飘忽,袁琴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吨位重,恐怕根本就hold不住这股力量。
这里的植被更是已经统统矮到了小腿以下,这样强劲的山风根本连躲没处躲。
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块稍微背风的山石后,风虽然还是肆虐,可毕竟不如方才那般吹得走人一般了。
这似乎是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一群没有帐篷的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骆驼似的背对背围成一团。
就算有了诸天门配发的寒衣,这天气依然不是渺小的人类可以随便抵挡的。
他们原地歇了歇,便还是各自分工开猎,将那地上枯萎的灌木连根拔起便是很好的柴火,而这几乎没有遮盖的地方,竟然还生存着几种神奇的小动物。
光是袁琴琴所见,便有长耳朵大脚的灰兔子,还有些长得像老鼠,体型却数倍于普通鼠类的动物。
蚩猎带着惜光很快就猎到了好几只,这些大灰鼠肚子上的油早已养得肥肥的。
这动物的表情天真,一见到人就开始卖萌,袁琴琴一见有些下不去手。
那边的林闻之一看,走过来道:“袁姑娘,这是云浮峰上的特产,名为铁齿鼠。”
“你别看它这时候形容可爱,你若是放了它,它记住了你抓他要吃他的仇,可记不住你放它的恩,要是叫来这满山的铁齿鼠追我们一路,可就不好办啦。”
袁琴琴也觉得作为杂食动物的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矫情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这铁齿鼠一味乖巧卖萌,她又有点心软。
旁边抓猎物的蚩猎被她这一出搞得十分不快,不知道惜光是为了什么竟然追随这样性格懦弱的女人。
一下子跳起来叼起那边想跑的铁齿鼠,瞅准了脖子就是一口下去,血咕噜噜染了它漆黑的小嘴,却因为它毛色是黑看不出来。
只在它张嘴舔牙齿的时候,能见那牙齿上的血迹。
蚩猎鄙视的看了一眼袁琴琴:肥婆,连食物和宠物都分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羁绊住我魔族的少主。
袁琴琴被这一下子挑衅的眼神看进了心里:她又犯错了……。
一边的黄嘉怡见到这一幕,心道这心慈手软的毛病恐怕就确实是阿琴的软肋。
她不知道袁琴琴曾经生活的是什么样的地方,才养成了她现在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
哪怕她已经在为了族人,为了身边的人不断敦促自己订正自己,也还是移除不了那根深蒂固的柔软。
可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这份柔软吗?
风呼啸,人们围坐一个火堆边,将那一片唯一的温暖和光明围住。
六七头剥了皮的铁齿鼠已经没有原来乖巧呆萌的样子,由善烹饪的几位西难人将他们去了头尾,叉在山下就自制好的烤叉上在火堆上匀速的翻滚。
有时候动物的命运是走向食物还是宠物,也真就是所处环境、所遇到人的区别而已。
袁琴琴伸手烤火,虽然那没有挨着火边的部位还是被冻得冰冷,可她心中还是升起一丝丝温暖和希望。
火光跃动,她的脑海中竟然不由得浮现出了当日山下老榕树燃烧的情景。
那天其实就不算太冷,站在那老榕树的边上,更是被烤得大汗涔涔了,她见那象征着人们心中希望的老树在火光中挣扎,竟莫名觉得它解脱了也好。
这可就真是消极了。就在期待着老榕树的死亡的同时,自己心中的某种东西似乎也正在消融一般。
她对着心里某个在明士中间最近出现得最为频繁的神明的名字开始了单方面的聊天。
木神句芒,你说,若是此时寒风中的火堆边,我不再能感受到你所带来的温暖和希望,那活着可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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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境中,却有一样东西是不会关的,就是这连接世人所求的无忧棋盘。
句芒被世人所扰,到底心头放不下。
世人心念一句他的的名字,他就能有所感应,其实只需要下完眼前这盘棋便可以再也听不见人们的祝祷。
可是这盘棋他却始终也下不完。
一个女声惆怅叹息传来:
木神句芒,若没有你的温暖光明存在,这大陆上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句芒的眉头一皱,忍不住又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篓子。
伸头往棋盘上一看:竟然又是上回在句芒神庙捡了自己棋子的那个胖女人。
为什么她每次念自己的名字都会说些有的没的?
总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胖子最近也是偶尔便会想到自己,可是想到自己的时候就没有哪一次是正经的求过什么。
他定定的望着那个在火堆前抱着自己胖胳膊瑟瑟发抖的女人,心中有点期待。
这女人也不过就是个凡人,他总有能听见她求自己的时候。
他不信这凡人在遇到大事之时能不求神明。
句芒又将篓子里的黑棋捡起捏在手中,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搓了搓干脆又丢了回去,温润的黑棋在篓子里与其他的黑棋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木神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无忧境界,那孤单和寂寥似乎已经从整个空间中压入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觉得无忧境中净是忧了。
想也未想,他胸中已经运起灵气来,将这灵气逼到指尖,靠近那边棋盘上显现出的胖女人身形,一些征兆便在他的神识之中浮现。
哦……,看来,想要听到她的求祷,也不必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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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没有人能真正睡去,大风呼啸了一晚上,就像是某种永远也响不停的闹铃。
在你就要睡着的时候,寒冷和风声就会从领子里倒灌进大脑。把整个脑子都吹得麻木。
袁琴琴就是这种感觉,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前,这大风才算是稍微歇了歇,可是等人们昏昏沉沉的缓过神来。
大家都惊呆了。
在这一夜大风的疯狂肆虐下,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雪,更加冷人诧异的是,这雪竟然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堆。
袁琴琴站起来,身上的雪渣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的脑袋昏沉,额头和背心都感到一阵冷一阵烫,呼出的起在空气中变成了霜,鼻头有种麻木的疼。
“大家,大家快起来,下雪了,都快起来,把自己活动热一点!”袁琴琴叫道。
她生活的地方纬度低,去过最冷的地方是游乐场里的冰雪世界和溜冰场。
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此时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冰凉了,不快点活动一下,说不定会有别的危险。
惜光走过来,将胸口暖着的一个水囊拿出来递给袁琴琴:“阿琴,你怎么样?快喝点东西吧。”
袁琴琴接过水囊喝一口,其中的水竟然还带着些温热。
可就是仰头再低头的这个简单的动作,她做完之后便向后退倒数步,几乎要跌在地上。
人们都看过来,不少人担心喊道:“阿琴,你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