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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都司银局
一场正式的商会谈判结束,罗承元等待客人走后,笑着朝左右在座的掌柜们吩咐道:“今天托大家的福,与九江商会谈得很成功,大家辛苦了。 ≧ ”
朝左右侍从道:“吩咐下去,每位赏一百朋银贝。”
又对掌柜们展开一个专业可靠的笑容:“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屋里顿时闹哄哄的:“一百朋银贝啊!”
“罗副城主真是慷慨大方……。”
在场的人纷纷笑逐颜开,顾不得失礼,各个嘴抹了蜜一般向罗承元道过谢,退出去了。
门口等了很久的罗家侍从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罗副城主向来如此慷慨,在他手下做事,实在是大幸啊。”
“是啊,像这样需要出面的事,我们那个正经主上,可做不来。”
“那位只知道做木工,哪里要理会这些油盐茶米的杂事、俗事?”
“可不是……。”
说着嘿嘿笑着走远了。
罗家侍从早已见惯了这个场面,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向各位出去的人一一行礼,等人都走出去了,四处查探一番之后,才进了门。
人都走光了,罗承元一人坐在宽敞的会客室里,慢慢喝了一口茶,此时还不到饭点,桌上摆着的糕点冷了,也没有人去动。
罗承元修长的手指捡了一块,慢慢的吃起来。
侍从向他行了礼,恭敬地道:“主子。”
罗承元漫不经心的说:“嗯,外面现在干净吗?”
知道他指的是外面是否隔墙有耳,侍从简洁的回答道:“小的进门前清理过,主子。”
罗承元点点头道:“说吧。”
侍从,不,应该是暗卫,毫无情感的声音冷冷的道:“须白的内伤严重,恐怕一时半会儿养不好了。”
“查到是谁伤的他了吗?”
暗卫的头埋得更低了:“没有。”
罗承元轻轻咬着糕点,似乎吃得十分专心,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暗卫心中开始有些忐忑。
终于他开口问了一个别的问题:“我吩咐的事,那小子做了吗?”
暗卫心中长出一口气,恐怕说出来别人都不信,这位笑起来春风十里的副城主,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其实十分的阴鸷可怕。
他保持着自己的声音,轻声回答道:“小的一直盯着他,亲眼见他把药下在了邵毅松的工具上。”
罗承元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看吧,邵毅松教出来的弟子,也不过是如此。
“可是主子,那东西对接触过的人都有影响,会不会……。”
罗承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摆摆手说道:“那小子年纪虽小,但身强力壮的,要毒也是在那人之后,反倒是那个人,身子本来早就亏空了,这鬼附子毒,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的符。”
暗卫不知不觉背心有些湿凉,谁人不知两位城主如亲兄弟一般。
谁能想到邵城主即便已经被大夫判断,得了只能养不能医的病,这位亲如兄弟的,还巴巴的给他下毒要他快点死,就为了配合外贼,谋夺他的家业。
果然道是世间,上位者无情。
暗卫心中唏嘘,却没有丝毫表露,毕竟这些阎王掐架的事,他们管不着。
“冷六,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罗承元突然道。
“自从主子来到商都,收留小的,至今已经十一年了。”
“十一年了,在这商都,你自己的地盘上,你却连个人也找不出来。”
冷六身上一激灵,马上扑跪下去。
“主子,是小的无能!”
“会救那个小子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无非就是那几个。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解决掉,否则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小的马上再去查。”冷六慌不迭的赶紧退出去。
罗承元将手中的糕点捏紧,最终碎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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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琴琴的小院子里,两个女人正坐在一起洗菜。
“怎么样,他做了吗?”
红凌点点头。
袁琴琴松口气道:“那就好了。”
红凌问道:“接下来呢?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她没现自己正在不由自主的询问袁琴琴的意见。此时两个人都觉得十分自然。
袁琴琴道:“还要做什么,你不觉得,你以前都做得够多了吗?咱们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等。”
红凌不再说话,她以前确实做了很多,可惜都没有用。那么这次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也许真的就好了。
“我放心不下他。”
“那你就多去看看他。”
“你说得对。”红凌闻言,马上站起来了,丢下一盆子蔬菜,说走就走。
袁琴琴喊都喊不及。
红凌的声音远远传来:“希望我回来之前,你已经把厅里那个脏东西洗好了!”
“喂!这不公平!——。”袁琴琴丢下菜,一脸郁闷,为什么要我洗啊!
说起那个脏东西,袁琴琴也是酩酊大醉。
这屋子里原本住着两个女孩子,一个小孩儿。虽然孩子时不时搞得有些邋遢,但是洗的勤快,并没有显得多脏乱,直到收留了这个人。
他身上多日不曾洗过,一股酸臭味蔓延开来,再加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就几个小时能清醒,基本属于生活不能自理,被子都给她弄脏了好几床,洗都没法洗只能丢。
“好想把他丢掉哇……。”袁琴琴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里。
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动员,她终于去烧了一大锅热水,心疼的拖出自家的大浴桶摆在院子里,这个桶洗过他之后,她是绝对不会再用了,让给毛毛吧!
试好了水温,袁琴琴朝毛毛招招手:“毛毛,你过来。”
这货是毛孩子惹回来的,她决定要把毛孩子使唤个够本,让他知道不是什么都能随便捡回来养的!
毛毛趴着耳朵,不情不愿的从马房里挪出来,不知道大哥又要干什么。
“去把里面那个东西脱干净了拿出来,丢进桶里。”
脱……干净?
怎么脱,他又没有手。
为什么总是找一些他做不好的事给他做!让他出去咬死几个人,抓几只野兽,不才是正确的使用方式吗?!
毛毛委屈的看着袁琴琴,左右打滚无效,只能去把人拖出来丢到院子里,然后用牙齿撕衣服。
呕——这味道真是够够的。
毛孩子吐了。
场面惨不忍睹。
袁琴琴无奈,回房戴了个面巾出来,手里拿一把大剪刀。
三下两下把这人的衣服剪了个精光。
在毛孩子的协助下把他丢进桶里,往里倒了不知多少皂角水,抄起大剪刀——什么纠结的毛都给剪个干干净净,然而手艺不好,越剪越短,最后成了个狗啃的寸板头。
上半身就这样利落的处理了,下半身呢?
袁琴琴在现代也算是“阅片无数”,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把人拎出来换了桶水,换水的间隙就把下面的毛也顺便解决了。
没办法,确实太脏。为了不长奇怪的生物出来,还是好心帮他处理掉。
可怜这人恍恍惚惚间,感到自己的小兄弟被一双柔柔的手拨过来拨过去,潜意识里觉得十分羞愧。
或许是这股羞耻感,使得丹田里竟升起一股麻麻酥酥的热意来,一股气流渐渐充盈在四肢,使他有了些知觉。
许多天不曾有过的精神似乎回到了身体里。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袁琴琴满意的打量自己的杰作:估摸着再洗个三四遍,这人就能彻底干净。好歹也让这屋子里能住人了不是吗。
再洗一次的时候,袁琴琴终于知道这人哪里出问题了。
瞧这脑后这么长,这么狰狞的疤,疤上还结着厚厚的血痂。
是谁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怪不得他总朝自己叫妈,脑子瓦特了呀!
洗来洗去,袁琴琴最终叹服:毛毛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洗出了本色的男人终于有了模样,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英俊如男模般的脸庞线条硬朗,五官立体美如画。
闭着的眼睛睫毛纤长,随着她的动作有些微微的抖动,十分可爱。
由于之前饿过饭,身形有些消瘦,但是看得出他的底子非常好,可以说——很有料,手感也不错。
啧啧啧,袁琴琴招呼吐得奄奄一息的毛毛过来看,拍着他的大虎头赞叹道:“别说,你在捡东西这方面,说不定还很有天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