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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有些怕。
殷亦桀的事,我尽量尽量的让自己不去多想。
比如玉壶冰有那么大一个家族,那么殷氏呢?
殷亦桀有家人吗?在哪里?!
这些,我都尽量忽视。
可是,一旦私下打开他所有记录,就像撕开他心的一角,一切的秘密、肮脏、虚伪都将露出一张丑陋的脸。
甚至,他对我的好,也可能被证明:
别有用心。
我不想知道,一点儿都不想。
就算知道又如何,我,他,我……
我知道,他真的疼我。
女人经常用直觉去判断,我也相信一些。
他拼命救我的时候,他心碎他高兴他压抑……
还有热带海风海水抚摸着我,我无法,将这些和可能的别有用心放在一起,然后分析判断。
我,宁愿暂时的相信,我们是家人。
所以,我该尊重他,不能私下看他的秘密。
“有空看看《老子》、《论语》,还有《柏拉图对话录》、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或者唐诗三百首,免得胡思乱想。我要去工作了。二份part-time,得费点神”。
布莱恩懒得理我这些秘密,准备出门去。
又盯着我看书,我后爸呀,讨厌。
不过说的也是,我现在想那么多,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现在也没多少能力,除了担心布莱恩会不会做商业间谍,别的,似乎就没什么了。
至于殷亦桀,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的让自己活在飘渺的幸福里,也许,并不错。
多看看书,充实自己,又能打发时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关了communicator,我将《老子》找出来。
话说,布莱恩和我念《道德经》不止一次了。
前儿到书店我就买了……玉壶冰给我拿了三个版本。
书店是他家的,或者书也不贵,我就都扫回来了。
脑子这会儿既然已经处于很诡异的状态,不如,继续诡异着。
翻开书: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俗云:
贾宝玉读书。
就是唱戏的时候,贾宝玉拿着本书摇头晃脑,就是不见读。
现在,我似乎也有点儿这意思。
不过不是我不读,而是……汗,实在看不懂埃
可恶的布莱恩,竟然取笑我5000个汉字认识就懂。
p,脏话。
看看这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还有“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字,简单;意,不懂。
头大,睡觉。
这玩意儿,当枕头,太硬,丢一边。
舒服一夜未归。
一早起来,家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天大地大,只有我影子陪着我,不知,它是否厌烦了。
不过有布莱恩的话,我,实在不想想那么多有的没得了。
收拾出点儿吃的,早饭嘛,牛奶,鸡蛋,蛋糕……
还有别的,就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把自己喂饱饱,提着水壶转一圈,浇水。
有水的就不管。
浇完,我抱着书,准备看书。
书啊,多好的东西,什么时候想看它都不能拒绝,一天二十五小时看它也不嫌累。
只要小心一点不将它弄脏撕烂,一本书颠来倒去看五八回,除了可能会稍微黑一点厚一点,形状依旧。
这,也许是少有的怎么用都不会减少的东西之一吧。
阳台,天阴阴。
太阳犹如一块白玉,或病者苍白的脸容,无一丝血色,孤零零的挂在天上,机械的被地球转动。
当太阳苍白时,是没有一丝温暖的。
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宁愿不看。
因此,阳台是不坐了,回……
在客厅呆着吧。
书房四面墙壁,有些压抑。
我想要一个宽敞明亮点儿的地方,让胸襟舒服一些,喘几口顺畅的气。
仅仅是看书,客厅沙发靠着非常舒服。
除了《道德经》,还有《尼尔斯骑鹅旅行记》,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呃,还有《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是玉壶冰给我推荐的,说现在比较受某国推崇,商界上的人都看,非常有益。
我晕,我现在是学生,谁管他商场超市啊。
因此,我,再将《格林童话逊和《安徒生童话逊都抱出来。
看累了换换口味,总不至于落下幼稚的口实吧。
其实,小时候也看过几本童话,不过那都是从人家那里借的,不仅人家脸色不好看,还得限时间归还。
现在,我总算可以一饱眼福了。
看书很打发时间,我也很会打发自己。
家里食物多多,没人回来,我对付一点,继续看书。
能安静的坐下来看看书,能如此悠闲舒适的只管读书,我,是幸福的。
呵,当初买这么多乱七八糟互不搭干的书,玉壶冰竟然一句都不说我,甚至,我感觉,他都准备在书店里给我安几个家,随便看。
嗯嗯,随便看。
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一下子看不了那么多;而且光念经就够我念半年或者半辈子了。
而且我还是回自己家比较舒服。
看,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感觉也不错。
女人里里外外忙她的,中午给我做好饭,洗衣服,用吸尘器收拾地毯……
我呢,家里多了个人,便愈发安静下来,认真的看我的书。
《渡口》
是从别的地方翻出来的:
在我必须离去的那天,太阳从云堆里钻出来。
蓝天凝视着大地--上帝创造的奇境。
我的心是忧伤,因为它不知那召唤来自何方。
和风送来的细语可是来自我离去的世界?那里含泪的歌声融进了一片欢快的静寂。
或许和风送来的竟是那小岛的气息?
它在遥远的大海里,躺在夏日奇花异草温馨的怀抱里。
我看见舵旁伫立着你静默无声的身影,突然间,我看见你那双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不再歌唱,我大声呼唤你,渡我过河。
我的小船渴望得到自由,要随着风浪的韵律起舞。
白昼过去了,现在是夜晚。
岸上的朋友们已经离去。
解缆起锚吧,我们要在星光下扬帆。
在我离别之际,风萧萧低声歌唱。
舵手呵,掌稳了舵。
一滴泪,落在书页上。
我抬起头,勉强忍着。
一连二天,舒服都没回来,打个电话告诉我,他有事。
于是,我就自己一个人,构成一个家。
是否,我已经站在渡口,你们就要将我的小船推走?
有人送我一程吗?
有人陪我歌唱吗?
“在我必须离去的那天……我的心是忧伤,因为它不知那召唤来自何方”。
我必须离去的那天,提前到来了吗?
天色阴沉,会有太阳出来吗?
清冷,从骨子里透出来。
明天要去拿成绩单了,我,是否该自己去呢?
我还从未自己一个人离开过家,或许,我该问问殷亦桀。
殷亦桀的生日,似乎也就在这几天,我给他买了本精装版《资治通鉴》。
呵,语文考试背下的那许多书名,正在慢慢的被我变成整本的书。
拿着电话,我在犹豫。
我实在没怎么给殷亦桀打过电话,因为他们都将我照顾的很好。
或许,我该给宋大学打个电话,毕竟平时接送我主要是他。
可是,舒服不见了,宋大学,还理我吗?
我是被遗弃,还是被遗忘?
忘了,兴许我还可以提醒一下,如果是弃了,我还纠缠,是不是……
窗外,天依旧阴阴的。
这是个不好的冬天。
微叹一声,我,想,还是等等吧。
没准,到了晚上,舒服就回来了。
至于殷亦桀,有范彡彡在,他估计是走不开的。
因此,我还是,别想他了。
窗下,梦之境……
呵,舒服不在家,似都没人管它了。
我去拿了个干净的毛巾,打了点儿水,进来,轻轻擦拭。
不知道,我的梦,现在讲述到了哪一段,也不知道,我的梦,结局如何。
也许,现在可以倒计时算日子,我该何时离开了。
殷亦桀和舒服都没回来,送饭的一天一次,工人也还来。
似乎,正常的秩序还在继续。
可,离开的迹象也很明显。
一滴,落在透明无色的水晶上。
我的使用权,要结束了吗?他呢,在哪里?
我没有祈求的理由,没有挽留的原因,没有强留的可能,我,却无法不让自己想他……
每一个位置,每一缕空气,都是他唇中吐出来的,绵密的包围着我,淡淡的清香依旧,
却,无法凝成一个他,的影子。
我甚至不曾注意,我们,都没有留张照片。
或许,没必要吧。
他是他,我是我。
我一不小心撞入他的世界,或许,他腻味了……
冲个澡,也有他的影子。
他给我洗澡。
那个时候,我觉得别扭,不想要他的这种方式,可现在呢?
现在,我慢慢的冲澡,慢慢的,穿好衣服;慢慢的回忆,他手指抚过的感觉……
他一直都很小心,我除了心中偶尔有芥蒂,身体一直都是极享受的,那种带着技巧的抚爱……
站在镜子前,慢慢的把头发收拾齐整。
脖子上,观音菩萨高坐。
耳根下,前二天被殷亦桀留下一个红痕,吻痕,只余一点点痕迹,大概要不了几天就会没了。
最后一个吻痕,消失,
那么,我身上,就没有他留下的记忆了。
心里,却……
开门出来……
殷亦桀,就像魔法师的奇迹,站在我门口,认真的看着我。
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着他。
就算是个幻影,也让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