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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闹了这一夜,头发凌乱的像个疯子。
衣服,也被他拉拔的有些凌乱。
我不安的动了一下,垂眸的时候,视线,落在他身下。
倨傲的小弟,终于累了,软软的趴着……
我脸一红,赶紧抓起浴巾替他盖上,然后,迅速转身,避开他。
因为我还曝露在空气中、他的眼皮底下……
也就要过完,我,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旧年的碎梦。当我们家鞭炮响起的时候,一切旧的污秽和肮脏都将被赶跑。
然后,我……似乎该回家了。
这里,终究还是没有给我家的感觉,我有些,不喜欢。
殷亦桀靠在那里没动,这样更好。
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之间的分寸……
一切,离开一些好。
我赶紧跳下床,匆忙间下错方向,没找到鞋子。
抬头看一下,殷亦桀依旧靠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我,没有动。
我迟疑了一下,沿着地毯转过来,穿好自己的鞋子,
然后问他:“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请医生?”
殷亦桀淡淡的摇头,眸子特别清凉,伸手,
我,想了好久,还是把手给他。
就这样握着。
彼此之间无声的看着……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
殷亦桀拉着我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嗓子几乎哑了,
沉声道:“谢谢可儿,我好多了。但暂时还不能请医生。回头,等事情过去,要请他来一下。刚才的事……如果让你难堪,我很抱歉……”
难堪?抱歉?
我的手还在他手心,被他轻轻的抚摸着,有丝丝清凉的感觉,是他轻轻在吹。
我知道室温很高,无论如何也不会凉,可理智和感觉是两回事,我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难堪,或者他该如何抱歉,能让我好过一些。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原谅,或者说理解。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用。
发生的已经发生,没发生的就是没发生,仅此而已。
我只能说,现在,我还是完璧,那么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呵……人的要求和底线,弹性真大,可以无限制的更改。
不过,我还是接受了,对吧?
看着殷亦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那么小心,随时都怕伤到我。
我,摇摇头,应道:“又过了一年,我十六岁了,可以行使一定的权利。不过,我想回家,如果可以的话。”
殷亦桀的眸子里,闪动着新年第一天的第一道曙光,点点头,轻柔的道:“等事情过去,咱们就尽快回去。可儿不喜欢这里……”
怎么说呢,我,也不是纯粹的不喜欢。
我很少能明确的说不喜欢,因为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只是感觉,这里不是我的家,哪怕是临时的。
就算这里再好,再奢华,光冲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就不法把它想象成家。
摇摇头,我知道殷亦桀心里不太好过。
不过,再看他的神情,似乎……
殷亦桀有些疲惫的垂着头,只是不停的抚摸我的手,然后轻轻的吹着、、、
每一口气感觉都那么柔和……
他又何尝不是耗尽了力气?
他的精力被可怕的药激起,现在,应该快要了他的命了吧?
还在地上坐了那么久,还吹了半天冷气,他……!
殷亦桀任凭我晃,然后无辜的看着我,歉疚的笑一笑,抓着我的手说道:“可儿累了,快歇会儿去吧……别担心……”
靠!我想揍他!
都给他弄一晚上了,这会儿给我装清纯;
狠狠的把手抽回来,转身,不理他,大怒!
但最可恶的是,胸口被他吮吸啃咬半天,留了好多红斑。
我……我真背啊!
虽然不用拿出去招摇或者示人,可感觉……刚才的感觉,那种肤触和反应……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过去的没过去的,最后都还要过去,我也没做什么该下地狱的十恶不赦之事,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包袱,多半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自己背上的。
下楼继续翻找,真的在没吃的了。
我拿了水,继续找殷亦桀。
他斜靠在床上,眼皮低垂,看着像是睡着了,也像是在沉思。
身上白里透红,除了被他抓伤的地方外,看着都还不错。
情况有所好转,我就没算白辛苦了。安静的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我累了,也困。
平时极少这么整夜的折腾,还要做这么辛苦的简单重复体力劳动,不累绝对是假的。
殷亦桀伸手,把我搂着怀里,轻柔的摸着我的头,低声道:“可儿是最好的!”
誓言虽然美好,但没什么实用,所以我一般选择忽视。
不过既然殷亦桀说的这么认真,我还是照顾了一下他的情绪,安静的听着。
其实,我也未尝不希望如此。不过幸福只能靠自己努力获取,而不是别人。
但我还是要谢谢他的好意。
就算当颗吃了可能会导致蛀牙或者糖尿病的糖果,收下来做个纪念也不错。
随着天色微明,阳光照进我们之间的黑暗,距离也渐渐清晰、、、
我软软的倒在床上,想要休息一下。我没有通宵的习惯,这一夜下来,我真的非常想睡觉。
也许时间地点不对,在大年初一早上,我很应该起早的;而在殷亦桀的卧室睡觉,和睡在狼窝有什么区别?
他本来就是一大色狼。
可是这会儿,我实在不想动了。
太过疲惫,让我对明知道有危险也不能全心防备,这似乎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管他呢。
我头疼欲裂,而且一夜都熬过来了,殷亦桀不会还对我下手吧?
迷迷糊糊,我就这么睡着了,不管不顾,就是想睡。
不过这极为高档的别墅区里,尊贵的人们和大杂院的小老百姓有种共同的愿望:祈求新年新气象,盼望来年更富更健康。
所以,从天亮开始,各种花炮礼炮鞭炮大炮,就没停过。
有时候感觉就在耳边炸响,吵得,我的梦很浅。
朦胧中,似乎殷亦桀起来了,艰难的扶着什么,挪到卫生间,把自己清洗干净;
然后出来,把床也收拾干净。
卧室的窗开了一扇,一夜的奢靡气息慢慢挥散,留下我们两个人。
他小心的给我盖上被子,然后重拿了一条被子给自己盖上。
动作,从头到尾,都轻柔无比。
然后,舒服就进来了,殷亦桀似乎给他吩咐了许多事情。
我好像听到什么医生和可儿……还有新闻……是谁?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我连缀不出最简单的意义。
事实上这会儿我也没想要去猜测,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素来不管这些,更何况心中累了。
卧室的风,微微有些凉,不过感觉很干爽。
大束的郁金香放在窗口,淡淡的香味儿很快就飘进来。
等有人将屋里再洒扫一回,感觉,就彻底的变了。
只要我不主动的去调集凌晨那一段记忆,是任何痕迹都找不到的。
这种时候,很适合睡觉。
外面的炮声,与我无关。
睡梦中,有双有力的胳膊搂着我,给我温暖和依靠,他的怀里很舒服,我的梦,慢慢沉了。
懒懒的翻个身,胳膊的酸痛把我惊醒。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我头还是有些疼,手更疼。小心的揉了一下,感觉屋里有点儿冷,往被子里缩了一下。
再小心的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我怎么都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空阔的近乎空洞的大卧室,屋顶高挑,室内的陈色很简单。
几件精致的家具,孤零零的偏安于各自的角落。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不紧不慢的送着热风。
床头某个角落,加湿器炊烟袅袅。
我搜肠刮肚老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耳畔,有轻微的呼吸声,低沉、急促、破碎……
谁?
我吃了一惊,赶紧扭头……
殷亦桀,安静的躺在我旁边,正在睡觉。
天呐!他……我……我们竟然同床而眠?!
我像发现临时炸弹似的,赶紧要跳起来,逃生。
身子却酸疼疲惫,头也疼。
试了几次都逃生未遂,只好安心认命的,思索下一步行动。
我先摸摸衣服:整齐;安好。
然后,扭头看看殷亦桀,这家伙,怎么把我搞到这里来的?
似乎,不对……我记得,是自己累了倒下来,然后就会周公去了。
不过也不全对。以前似乎累了殷亦桀会把我抱回去,有一次还把我脱光光给我洗澡,这一回,为什么没把我抱回去?
我爬起来,用酸疼的胳膊支着身子,慢慢的朝他挪过去。
这床……
好大啊!
我第一次痛苦的发现:床太大了真的不好,光爬去过去看他也得费好大的劲儿!
不过很奇怪,我虽然比较小心,但还是有些动静的,这么久了,殷亦桀竟然没动静。
我停在离他半尺远的安全地带,小心的看着他。
一边儿回想实在让我痛苦的第一课,一边儿看着他研究。
虽然头有点儿疼,不过事情还是清楚的记得。我无奈的闭上眼,那机械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复苏,让我痛苦。
不过殷亦桀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呼吸沉闷,感觉很痛苦;脸上有种异样的红,唇色偏白;
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还在煎熬,或者压抑着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明显和昨晚不同。
我心下一紧,赶紧凑过去,要好好看看他。
很俗套的,我继续先摸他额头:烫!
摸他的脸:烧!
他的唇,失了那种娇艳,留下褪色的苍凉。间或不安的张开,很轻很轻的申吟,感觉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