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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吹了两下……
我低着头,顺着眉……实在没想到他这么喜欢印象派和象征意义。
殷亦桀松开我的手,无声的笑,非常得意,听得我愈发郁闷:他到底想做什么?
医生和护士都很敬业,没有分心研究殷亦桀的心理状态,在被自己口水呛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完成任务。
赶紧打包,收拾,告辞……
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我脸红了……
靠,我和殷亦桀就是一对现世宝!
殷亦桀接过舒服拿来的刀叉,把叉子放到我手边,刀子自己拿着,
他的刀工还挺不错的,就连大鱼头上的那点儿东西,都能干净的剔下来,放到我跟前。
虽然没有自己从鱼头上吸有感觉,不过……我还是吃的蛮开心的。偶尔抬头看他,雨过天晴,他也不那么冰冷的看我了。似乎只要我够听话,他就会好好对我。
看着舒服里里外外一会儿就不见人,我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和殷亦桀商量道:“咱们家的冰箱,里边除了喝的就是喝的,而且喝的东西里只有矿泉水和啤酒,现在偶尔有些果汁饮料,但都不填肚子……”
这里看着什么都好,可上次在那边被可着劲儿饿过一次,我是真的有些担心。
见殷亦桀好奇的看着我,我低着头,估计又是我想多了,只好小心解释道:“而且,过年了嘛,人家过年都要买年货,咱们家……”
咱们家,我很自觉的住口。我们家,还没轮到我来当家,操那么多心,说不定又会被鄙视的。我不过是个孩子,我监护人是大人,他安排什么就是什么,他让我吃就吃,没得吃找他。
想想也是,我是否多操心了?既然这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吃着盘子里的鲍鱼,闭嘴。
殷亦桀放下刀叉,用毛巾擦了下手,放在我头上,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怀疑,有点儿不敢下口了,他才露出久违的孩子式的笑容,笑出声来,非常快意。他的笑很特别,他无声的笑,我能听见,他开心的笑,我低头也能看见。
殷亦桀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咱们家有个小女主人了,就听可儿的,改天去买年货……”
我皱皱鼻子,抬头看着他。
殷亦桀双眸温泉横溢,点着我鼻子笑道:“说说看,还有什么想法?”
恩,他不怪我就好,我说就说:“年货不要准备太多,放的时间久了就不新鲜了。而且,如果你和舒服不在家,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很多。”
殷亦桀瞪大眼睛,诡异的看看我,沉声道:“那就……准备五天的食物,怎么样?”
我点头,五天已经够多了。
殷亦桀放下刀子,握着我的手,神色温和:“咱们一块儿过年,还要监督你的寒假任务呢。”
“是我监督你。”我立刻纠正,“我做寒假作业,你做寒假任务。”
殷亦桀同意,挑着眉头道:“可儿是不是准备搞个新的家庭管理模式,作为寒假作业?”
呃,上纲上线,他又准备做什么?别吓我好不好。
我心里有点儿窃喜,似乎殷亦桀的意思,他每天都要回来。
但是,男人的话,是靠不住的,他今天能突然回来,就已经够不错了。我也不用自己没事找事想那么多。只要管住自己的嘴,我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什么。
殷亦桀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流露。貌似我给塔克拉玛干沙漠引水成功,或者在藏北建了条铁路。
他笑起来真好看。这么笑,唇角微翘,眼睛闪亮,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惑感,很神秘很高贵很……
看着触手可及却又高不可攀,让人蠢蠢欲动又战战兢兢,煎熬的难受。
他能高兴,而且不是伪装的那种,我也很高兴。至少,我能做点儿什么了,就算不是为他,起码能为自己打算,不也挺好吗?
殷亦桀看着舒服,温和说道:“就照可儿说的,多少准备点儿。可儿,你爱吃什么呢?似乎……”
殷亦桀忽然恍然大悟,或者醍醐灌顶,顿悟了,眼睛一下子特别亮,犹如流星划过天空,留下美丽的身影,刚好让我看见。
真是奇怪,殷亦桀的点点异动,我似乎都能很容易捕捉到,不论有意还是无意,偶尔会让我觉得诡异,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不过我懒得管这么多,谁知道他又想起什么了。
殷亦桀也没再说什么,确认我吃饱了,才起来,拉着我离开。
吃完饭,尤其是大餐,通常都要洗脸漱口的。就算吃相再文雅,也难免会有油渍粘到哪里。
舒服真的请了上次的那个女人来,绞了热毛巾给我洗脸,然后,把牙膏都挤好,看着我用左手刷牙。她就在旁边给我洗衣服,该干洗的挑出来,该手洗的挑出来,剩下的扔洗衣机里。
我低着头,有点儿哭笑不得。
不过我记得有一件事情,今儿是他生日,而且,玉壶冰他们都往那个奢华的有些过分的别墅去了。而殷亦桀在这里,到现在为止,没见他有什么打算。
瞅着盥洗台上几支白玫瑰,单纯而美丽,我想还是算了,纠结那些不懂的事情做什么。
也许,我的监护人生日,我该有所表示。可是,他的生日,感觉似乎又有点儿冉桦生日的那种诡异。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他不说,我就乖乖的做个被监护人对了。
收拾完,站在卫生间门口,我听到客厅外有低低的说话声,很快又挂了。
有女工在,我躲着这里偷听不大方便,就缓缓的走出来。
殷亦桀在阳台,想是避着我在打电话。他脸上有点倦色,那种我几天前见到过的暗沉,似乎又显露了一些。而且他整个气场也不好,势压外放,明显的发火后遗症、后事尚未处理完毕。
我站在门口,脚下挪了两步,瞅着旁边开得正好的杜鹃,还有四季桂……
摆花的人真可爱,竟然把四季桂放在空调出风口下,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随风弥漫整个客厅,以及附近的能够入侵的每一个领域,似乎包括卧室。
相比于四季桂,同样大小的一盆茉莉花,就只能没力的开在自己的角落,将芳香奉献给敢于走到它跟前的人。
再远一点儿的,就心有余而力不敌了。
我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放假了,也许,我可以放松一下,除了无穷无尽的作业,我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儿什么呢?
眼下,面对我的监护人,还有他突然冒出来的显然并不怎么快乐的生日,我又能做些什么?
除了突如其来、我毫无准备外;我的钱都是他给的,我又如何为他庆生?
很愁银!
也许,我只是个孩子,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想着如何娱乐自己。
只要不吵着闹着让大人陪我一块儿玩,让别人来娱乐自己,已经行了吧。
我能在有形的世界里把自己无形化,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愉悦自己。
可我终究不是个孩子。如今寄人篱下,是不是还可以只管自娱自乐,而将我的监护人气遁呢?
不过,我们的手脚并没脑细胞,会做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其实,大脑想那么多,或者来不及想那么多,我们的潜意识已经作出决定,或者做了某种选择,或者是暗示。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
随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阳台走去,抬头的时候,我看见,殷亦桀就站在阳台的花丛中。
阳台上摆的花和绿色植物,比客厅……虽然从数量上未必更多,但从视觉会觉得只多不少,因为阳台的地方要小好多。这会儿除了那条长沙发和跟前的茶几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是绿。高低上下,错落有致,颜色搭配的还好。人站在那里,仿佛置身花丛中,很绿色,很好看。
殷亦桀依旧穿着红色,头发依旧很精神,手里拿着电话,红唇微抿,站在那里看着我。他的眼中……呵,他背光,虽然下午的阳光不能照进来,但我还是看不大清楚;相反,因为背光,他的脸显得更暗而冷。人整个很暴戾,神经绷得很紧,看着不太和善。
不过,我还是朝着他,步子不大,但很肯定的朝他一步一步的凑过去……
我想,不论我多么不喜欢和人接触,或者极少主动接触谁,或者和谁交往;我的监护人似乎正在慢慢的超越我以前的许多习惯。
我不想止步。虽然我从不管别人死活,但这时,我有种想过去凑到他跟前的想法,想让他稍微放松一些,或者,快乐一些、幸福一些。我喜欢看他孩子气的笑,很得意;我也喜欢听到他无声的笑,虽然不是太舒服,不过……
呵,有时候,哪里来那么多理由?不过就是一念之间,就是这么想罢了。一旦错过这个时间,打死我也未必相信,我会有此想法。可此时此刻,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第一次又这种感觉,而我似乎不想拒绝,或者根本来不及拒绝,也可能,我脑子正在发晕。
阳台的窗推开半扇,冷风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就清醒点儿了。
停在客厅和阳台的门口,我缩着脖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我做了一件破天荒的大事,比如从82层大楼往下跳,然后站在地上,往上看,不禁一身冷汗。
我这会儿还不至于冒冷汗,不过也好不了多少。我抬头看着殷亦桀,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向他,或者为什么会想着要管他。我该管他什么,怎么管,该不该归我管?我不知道。
殷亦桀慢慢的点了一支烟,“啪……”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到茶几上,然后,淡淡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