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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锦辞敲了敲两人的房门,低声唤了楚云夕一声。
“进来。”楚云夕对门外说道。
锦辞小心地推开房门,楚云夕坐在外面的圆桌旁,锦辞走了过去。屏风后面就是熟睡的夏凤岚,白色的纱帐皱成一团,被胡乱丢在地上。心底微叹一声,殿下一会儿肯定又要和她抱怨纱帐的质量差了。
“有什么事吗?”楚云夕问着锦辞。
“殿下,”想着里面还有熟睡的王妃,锦辞压低了声音,说道,“柔妃刚刚派人送来了一条消息。”
楚云夕眉头微挑,听锦辞继续说下去。
“皇后娘娘昨日去找过她,提出要过继小皇子。”锦辞说道。
“哦?”楚云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母后这个算盘打得漂亮。
柔妃小皇子还不满一岁,绝对没有成为储君的资格。可是如果过继给皇后,变成了嫡子,境遇可就完全不同了。
“柔妃娘娘说,请殿下放心,她是绝对不会背叛殿下的。”锦辞说道。
楚云夕点点头,柔妃很是识趣儿:“你让她自己好生应付着,母后不会就此罢休的。”
宫里的皇子皇女并不在少数,但是少不更事的,却只有小皇子一个。
“锦辞明白。”锦辞点点头。
“还有,”楚云夕说道,“纱帐……”
“殿下放心。”锦辞笑了笑,说道,“这次一定换一个更加牢固的来。”
“嗯。”楚云夕应了一声,看了眼天色,不早了,便先去了前堂用早膳。
锦辞和锦霞趁着这个时候,去楚云夕房里帮忙换上新的纱帐。
“姐,殿下不是说要换上牢固的吗?”锦霞一边在上面系上带子,一边说道,“你怎么总是阳奉阴违。”
“锦霞。”锦辞轻笑道,“咱们这些做亲信的,除了对殿下唯命是从,还要懂得揣摩主子的内心。”
“姐,你是说,殿下就喜欢这种一扯就坏的纱帐?”锦霞摸了摸纱帐,实在是想不通这种每隔一段时间就坏掉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锦辞敲了下锦霞的头,笑道:“笨。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殿下虽然每次都抱怨纱帐不牢固,但是每次看到被扯下来的纱帐,她的表情还是很满足的。
锦辞偷笑一声,说道:“虽然我不懂什么是情趣,不过我知道殿下和王妃昨晚一定很激烈。殿下只有和王妃特别激烈的时候,才会扯掉纱帐。果然是出征在外,忍了很久了吗?”
“你啊,别总是口无遮拦,刚刚那话,是你能说的吗?”锦辞无奈地瞪了锦霞一眼,说道。
“我不是看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吗?”锦霞吐了吐舌头,说道,“再说了,就算殿下听到了,也不会责罚我的。”
“好了,别多话了,免得吵醒了王妃。换好就走吧。”锦辞双手叉腰,看着锦霞。
“嗯。”锦霞点了点头,把最后一边系上。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出,夏凤岚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榻上。锦辞和锦霞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她只好装睡。
崭新的纱帐已经装上了,颜色雪白。夏凤岚看了,想起了锦辞之前说的两个字“情趣”,脸颊绯红。不过是扯了个帐子而已,哪里就是情趣了!
忍不住伸出手,轻扯了一下纱帐。两人扎的很牢固,寻常的拉扯,是不会掉下来。也就只有被楚云夕欺负的狠了,她才会下意识用力拉扯。
锦霞刚刚说,透过纱帐,可以看得出,昨夜她和夕,十分的激烈。夏凤岚的脸颊涨的通红,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和被人赤-裸-裸偷窥的感觉。
纱帐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夏凤岚想着,下次死也不要再拽纱帐了!嗯,不对,是锦辞太过分了,居然每次都装一个质量那么差的来糊弄她和楚云夕!
*
早朝的时候,皇帝把晋王的丧事交给了礼部去操办。
秦博文微微叹息了一声,晋王的死,他多少能猜得到一点内-幕。
悲叹了一瞬,秦博文就定了定神,眼神坚定了起来。他既然决定了支持楚云夕,就绝对不能对她的任何行为产生质疑。
看着秦博文的反应,楚云夕点了点头,这个舅舅没让她失望。
*
楚云夕回府的时候,夏凤岚在厨房做早膳。
凤岚今日做的都是些工序十分麻烦的糕点,平常亲力亲为的她,今日倒是指挥着锦霞做这做那。
一会儿让锦霞揉面,一会儿又叫锦霞切菜,要求切的大小都一样,稍有不同,就不能使用。
锦霞一边做着,一边觉得有些疑惑,她怎么总觉得,王妃今日是故意折腾她呢?不过很快,锦霞就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王妃平常对府上众人那么好,她怎么能怀疑她,简直是太不应该了!王妃一定是想给殿下最好的,今日才格外严格。
“今儿是怎么了?”走进厨房,看到锦霞面上满是面粉,看起来十分的滑稽,楚云夕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凤岚哼了声,看了眼不远处正烧着水的锦霞,说道:“我看锦霞闲得慌,所以给她点活儿做。”
“锦霞怎么惹了你了吗?”楚云夕笑道,她一眼就能看出,凤岚是故意折腾锦霞。虽然不会真的累到她,不过也的确让人忙活了好一阵子。
“哼。”想到帐子的事情,和楚云夕也有点关系,夏凤岚有闹起了别扭,不肯告诉楚云夕。
楚云夕摸了摸鼻子,估摸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凤岚出了这口气也就没事儿了,楚云夕也就不再多问。
折腾了锦霞一阵子,夏凤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楚云夕也顺眼了很多。
陪着楚云夕看了一下午的账本。楚云夕搂着夏凤岚的腰肢,心情颇好。
*
晋王的丧事办得十分盛大,礼部给晋王拟一个“德”字,意为德行出众。
“拟定这个字,礼部肯定想破脑袋了吧。”楚云夕听闻此事以后,笑的讽刺。晋王和时德行出众过吗?
晋王出殡的那天,楚云夕站在远处,看着皇后。皇后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越是平静,越代表这个人的内心情绪的激烈。母后现在,肯定已经恨死她了。
“没事吗?”注意到楚云夕的视线,夏凤岚往旁边站了点,偷偷握了握楚云夕的手,问道。
“没事。”楚云夕说道。母后现在主要心思在过继一个孩子身上,不会放太多的心思在她身上。
京城各处都在称颂晋王为国捐躯的事情,传了几天,愈演愈烈,把楚云夕的功劳完全都忽视了去。变成了晋王一个人冲锋陷阵,大杀四方,最后和流寇同归于尽。
“墨兰。”夏凤岚蹙着眉头,说道,“你赶紧找更多的人,把真相传播出去。”
看了眼还在看书的人,夏凤岚从楚云夕手中抽走了书籍,说道:“这事儿,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不是有你吗?”楚云夕似笑非笑地看向夏凤岚。处理方法,凤岚不是都替她安排好了吗?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继续看书呢。
理所当然的语气,表达着楚云夕对夏凤岚全面的信任,夏凤岚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你,你也注意点啊,”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夏凤岚说道,“我的做法,万一不合适呢?”
“凤岚聪明过人,我相信你。”楚云夕站起身来,从后头搂住了夏凤岚的腰肢。
*
晋王的丧事结束以后,楚云夕终于去拜见了皇后。原本应当出征回来就去拜见皇后的,她借着各种由头,拖了许久,现在已经拖不下去了。
凤栖殿内,请安的诸多妃子都还没散去。
见到楚云夕,柔妃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儿臣和王妃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拉着夏凤岚跪在皇后面前,楚云夕开口道。
“起来吧。”皇后的语气淡淡的,让人给两人赐坐。
“殿下来的可真是时候。”依附皇后的欣贵人掩嘴笑了笑,说道,“刚刚还提起殿下,殿下就来了。”
“哦?”喝了口茶水,楚云夕问道,“诸位娘娘刚刚在说什么吗?”
“再说殿下和王妃的事情呢。”柔妃的声音柔柔的,说道,“殿下和王妃感情如此深厚,也是时候有个一男半女了。”
楚云夕愣了愣,什么叫有个一男半女。
“殿下怕是不知道呢。”欣贵人笑道,“秦国有一种神奇的果实,名叫‘生子果’,吃下以后,不论男女,皆能怀孕。”
楚云夕蹙了蹙眉头,看向皇后,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本来,你这个年纪,是应该要纳男侧妃的。”皇后淡淡说道。
听到男侧妃两字,夏凤岚手抖了一下,茶杯盖和茶杯碰撞,发出剧烈的响声。
楚云夕转过头去,紧握着夏凤岚的双手,柔声问道:“有没有烫到手?”
夏凤岚摇摇头,眼底却有了一些担忧。
“儿臣的事情,不劳母后费心。”楚云夕冷冷说道,“纳不纳男侧妃,是儿臣自己的事情。”
“本宫知道你和王妃要好,所以本宫也不强求你。”皇后说着,命人拿上了一个盒子,递给楚云夕,说道,“只是,时间久了,难保别人不会说什么。但若是王妃有孕,境遇就会完全不同。这是本宫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生子果,就赠予你了。”
“谢母后。”楚云夕冷声道。面上不显,楚云夕的心底却是冷意一片。生子果是秦国的秘果,从不流到其他国家。外人虽然知道生子果这种神奇的东西,却知道的不清楚。只知道,这是吃了能让人怀孕的东西。
吃下生子果,固然能够生子,但是却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的。
她的母后,是要凤岚的性命!真是好狠的心肠,她失去了晋王,所以就要她失去凤岚,尝一尝痛失挚爱的感受吗?
楚云夕垂下眸子,接过盒子,眸色阴沉得可怕。
皇后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让众人都散去。
看着楚云夕的背影,皇后冷笑了声,仿佛看到了楚云夕伤心欲绝的样子。男侧妃的压力,生子的诱惑,她就不信楚云夕不会给夏凤岚用生子果。
“柔妃。”出了凤栖殿,楚云夕走到柔妃身边,眼底满是狠戾。
“殿下?”柔妃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本王有事交代你。”楚云夕压低了声音,吩咐了柔妃几句。
柔妃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本宫明白了。”
她能够容忍母后针对她,但是绝对不能容忍母后伤害凤岚。凤岚是她的逆鳞,谁碰了,她就要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