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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睡足了,兵兵不困,蹬着两个小腿,在张伟和陈瑶之间来回闹腾,一会又撅起屁股,自己在那里玩。
张伟和陈瑶躺在那里,侧身,托着腮帮,面对面看着兵兵玩耍,边说话。
“这家伙,下午这么一哭,弄得我心里都酸溜溜的。”张伟说。
“我也是!”陈瑶说着,突然想起张伟妈妈说的女人离婚找男人的事,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叹气干嘛?”张伟伸手摸着陈瑶的手。
“你娘不知道俺过去的情况,你没有给说过是不是?”陈瑶看着张伟。
“你什么情况?”
“俺结过婚的情况啊!”
“怎么了?”张伟坐起来:“俺娘今儿个给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说没结过婚的后生不找结过婚的女人做老婆。”
“嗨——俺娘就是这种老思想,你不要理会,”张伟又躺下:“我不和她说,她上哪里知道去?”
“可是,俺总觉得心里是个事,这要是瞒着婆婆,早晚心里是个结。”陈瑶说。
“没事的,”张伟拍拍陈瑶的肩膀:“不要多想,娘是老观念,这观念啊,也是会改变的。”
陈瑶没再说什么,轻轻伸手在兵兵身上拍着。
兵兵玩够了,一会趴到陈瑶怀里,乱拱一气,慢慢睡着了。
张伟熄灭了床头灯,慢慢将兵兵抱到里侧,然后贴到陈瑶身边,抱着陈瑶的身体,在陈瑶耳边悄悄低语:“喜羊羊,灰太狼来了……”
陈瑶伸手阻拦住张伟:“儍熊,今天你娘给俺说咧,以后这事儿要有度,不能由着你咧……”
张伟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娘以为你在家休养是因为你和俺做那事过度,累着了……”陈瑶笑嘻嘻地说。
“哦……原来如此啊……”张伟想起娘晚上和自己说的话,不禁笑起来:“怪不得呢!”
“俺听你娘的,这以后不能随便给你吃了!”陈瑶说。
“不行,俺娘是没弄明白咋回事,你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第二天早饭后,陈瑶就开车去瑶水公司,张伟在家休息,陪同兵兵玩。
张伟也确实需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放松一下身心了,这段时间,也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还接连两次受了血光之灾。
从受伤害的程度和对身体的影响来说,被刚子绑架的那次其实要比这次枪伤厉害,那次是脑袋受到了剧烈打击,出血也很多,幸亏陈瑶为自己输血相救。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流淌着陈瑶的血液,张伟心中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觉得自己和陈瑶相互相融地更加紧密了。
饭后,陈瑶收拾停当,换和父母打过招呼,弯腰亲了亲兵兵的脸蛋:“儿子,娘去上班了,你在家听爷爷奶奶爹爹的话。”
“偶今天只听爷爷奶奶的话,不听老爹的话!”兵兵站在那里,看着陈瑶,摇摇头,语气很果断。
“咋了?”陈瑶看着身边的张伟笑了下,两人一起关注着兵兵。
“老爹不好,老爹争抢兵兵的东西,老爹偷吃兵兵的东西!”兵兵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张伟,口气里充满委屈和指责,还有几分愤怒。
“哦……”陈瑶很奇怪,蹲下身子,抱着兵兵:“乖儿子,你老爹偷吃你什么东西了,告诉娘,娘帮你。”
张伟也看着兵兵:“哼哼,小家伙,老子偷吃你东西,哼哼……你诬陷我……”
“哼哼……”兵兵学着张伟的语气:“你就是偷吃老子的东西了,老子今天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了……正好看见你偷吃我的东西。”
陈瑶愈发奇怪,看着张伟:“你偷吃他放在床头的点心了?”
“木有啊!”张伟听见兵兵学自己一口一个“老子”,乐坏了:“我偷吃他东西干嘛,他诬陷我呢!”
“偶木有诬陷你,你就是偷吃了,还不认账,不诚实!”兵兵在陈瑶怀里更加理直气壮。
“那你说,老爹偷吃你什么了?”
兵兵一个转身,伸手就从陈瑶的衣领口处摸进去:“你偷吃这个,这是兵兵的,不许你吃!”
“啊——哈哈——”陈瑶和张伟一起大笑起来,陈瑶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张伟则笑得在院子里狂奔了几圈。
然后,笑毕,张伟来到兵兵面前:“年轻人,我得告诉你,这本来就是我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鹊巢鸠占,老子现在回来了,得归还给我,以后不许你吃,只有老子可以吃!”
兵兵一看,坏了,幸福的日子到头了,嘴巴一撇,要哭。
陈瑶一看,忙瞪了张伟一眼:“不许再惹他。”
然后,陈瑶抱起兵兵:“乖儿子,以后不许爹偷吃,只给兵兵吃,好不好,男子汉,不哭!”
在陈瑶的哄劝下,兵兵的情绪才好起来。
陈瑶趁热打铁:“在家呢,要听爷爷奶奶和老爹的话,不要私自到河边去,不要私自去招惹那大公鸡,不要拿杆子去戳那外面的马蜂窝……”
兵兵乖乖地点头:“兵兵听见了!”
然后,陈瑶和大家告别,准备开车。
张伟送陈瑶到车边:“姐,公司里的事务多问段叔,他里里外外都熟悉,业务的事情小郭已经很顺手,收购、质检是我最关注的重点,你多上心,还有,下面的收购点和加工点你要去的话,让小郭陪你去,你不熟悉地形,也不熟悉生产的过程,还有……”
陈瑶仔细地听着,不停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不熟悉的不懂的就随时打电话问你,我正好趁这机会抓紧熟悉一下咱家的这个新业务,我昨天看了生产基地,感觉很震撼、很振奋,真的有点大生产运动的感觉……”
张伟笑了:“还有,公司的内务管理你也理顺一下,主要在财务、考核和人事管理方面,我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腾出手去抓……”
陈瑶点点头:“放心吧,傻熊,呵呵……对了,我正好调查下,张少扬这家伙手里的零花钱咋就那么多呢?”
张伟贼腻腻地一笑:“哦……那你去查吧,查出结果来告诉我。”
“要是他真的违反公司条令,私吞公款,我就把他开回家!”陈瑶果断地说。
“你这个人,还没调查,发的什么狠啊,”张伟拧了拧陈瑶的鼻子:“通知,不调查就木有发言权,你觉得扬扬是这样的人吗?我看不是,绝对不是!”
陈瑶笑笑:“好了,我走了……来,吻别!”
张伟扭头看了看周围:“老大,这是在山里,在农村啊,让人家看见,笑话死了!”
“我不管,没让你拥抱就不错了,你来不来?”陈瑶闭上眼睛,一仰脸:“我数三,1——”
张伟看周围暂时没人,忙伸头过去,快速在陈瑶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陈瑶睁开眼睛,满意地笑了:“听话是乖宝宝……”
张伟嘿嘿一笑:“路上注意,慢一点,忙完就早点回来,不必在公司里按照上下班时间,另外,公司的对外招待和接待你不要去参加,让段叔和小郭去应酬就好。”
“知道了,不放心你老婆自个儿去抛头露面,是不是?”陈瑶发动车子,笑眯眯地摆摆手:“十米送君,终有一别,请回吧,老大,在家玩吧……拜拜……”
陈瑶开车沿着山路,直奔瑶水而去。
张伟白天的日子很是悠闲,在门口的大树阴凉下,铺了一张苫子,铺上席子,和兵兵在席子上舒舒服服地做游戏,玩累了,自己就躺下睡一会,让妈妈带兵兵。
大山里的山风沿着山谷徐徐吹来,伴着瑶水河潺潺的声音,还有周围不时传来的蝉鸣,构成了一副和谐美妙的画卷。
张伟躺在席子上,舒展身心,享受着山里清爽的空气,脑子里却并没有闲着,在思考和梳理着一些事情。
下午,午睡后,张伟突然想起了什么,摸起电话打给老徐。
张伟给老徐打电话的时候,老徐正坐在梁市长办公室里,这是他康复出院后第一次被市领导接见。
“徐主任,哦……不,我现在得叫你徐副局长了——”梁市长笑容可掬地看着老徐:“经市里研究决定,由你担任兴州市旅游局党组书记、副局长,主持旅游局的全面工作!组织人事部门马上就找你谈话,我这是提前通知你……”
老徐拘谨地坐在梁市长对面,这是他第一次进市长大人的办公室,以往,这里是他这种小科员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而今,自己竟然能和市长面对面攀谈。
老徐心里不由一阵感慨,人生如此多变。
闻听梁市长说自己荣升旅游局副局长,党组书记,实际的一把手,老徐突然很没有感觉,自己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却没有了得到后的喜悦和满足,心里竟然感觉很空荡荡,甚至还有几分失落和不安。
老潘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他不知道随着老潘案情的进展,自己这个主持能干几天,说不定过几天兴州又是一个爆炸性新闻:新提拔的公务员楷模、旅游局一把手锒铛入狱……
一想到这一点,老徐心里就很不安,隐隐有几分忧惧。
可是,这些都不能对梁市长说,自己现在是梁市长重点培养的对象,昨天秘书悄悄告诉自己了,说自己这个主持很快就能扶正,期限一满,就提升正县,说是梁市长私下透露的消息。
而且,梁市长紧锣密鼓操事的先进典型报告大会马上就要隆重开幕,自己将成为万人瞩目的英雄和楷模,成为兴州市所有公务员学习的榜样,报告大会之后,全市各部门就开展向自己学习活动,自己也将到各单位去做巡回报告,戴大红花,接受鲜花和掌声,还有美酒和赞誉。
仿佛一夜之间,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老徐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看老徐木呆呆坐在那里,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梁市长笑了,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屁股,探探腰,隔着办公桌伸出手:“徐局长,祝贺你!”
老徐如梦方醒,忙站起来,弯腰,伸出双手,握住梁市长宽厚温暖的右手:“感谢梁市长看重、栽培!我一定不负市委、市府领导厚望,立足本职,尽职尽责,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相信你,徐局长,”梁市长亲切地勉励老徐:“马上,你就是副县级干部了,不仅仅是副县级干部,你还是兴州市旅游的管理负责人,责任重大啊,这兴州全市旅游业的发展,今后的管理方向,招商引资的力度和速度,都要靠你来抓了……还有,要带出一支过硬的队伍来,抓好班子建设,抓好中层队伍建设,把兴州市旅游局建成一个钢班子、铁队伍,不辜负市委市府的期望……”
老徐热血沸腾,暂且忘记了困扰自己的隐忧,两眼炯炯,看着梁市长:“请梁市长放心,我一定把兴州市的旅游业管理好,发展好,一定让兴州市旅游业有一个长足的快速的进步……”
“嗯……我相信你,在提拔你之前,我是充分了解了你的情况的,组织部门是对你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和考察的,虽然你这次提拔速度很快,但是,按照我们党提拔干部的程序,你每个环节都是进行了审查的,是过得硬的,希望你不要背负潘唔能被抓和局长自杀的思想包袱,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轻装上阵,放开手脚,大胆开拓,勇于创新,尽快进入角色,团结好班子成员,调整好中层干部……”梁市长看着老徐。
梁市长的话让老徐心里一阵敞亮,梁市长专门提及潘唔能和局长,是否在暗示自己不要担心受到他们的牵连呢?是否在自己被牵连的时候,市长会出面保护自己呢?
越想老徐心里越舒坦,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无意中会攀上梁市长这个高枝,会受到梁市长的青睐。
正在这时,张伟的电话打进来了。
老徐忙拿出手机看也不看就要关掉手机,同时歉意地对梁市长说:“对不起,梁市长,我今天忘记了关手机。”
和大领导在一起谈话的时候,接电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很多做下属的可能都有这个体会,老徐干了这么多年办公室主任,深喑此道。
“哎——徐局长,不要客气,不要见外,”梁市长摆摆手:“在我面前不要这样,接,接吧,没关系。”
老徐听梁市长这么说,也就看了下手机屏幕,是张伟,忙接通:“喂——张伟啊,你好!”
梁市长一听是张伟,眼前一亮,这小子失踪了,跑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这会又出现了。
“老徐哥,你好,”张伟躺在大树下的苫子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身体都恢复了吧?”
“是啊,身体恢复好了,你呢?你咋样了?我可是听说你受伤了……”老徐说。
“我?我好了,没事,抓潘唔能的时候受了点伤,早就好了,呵呵……”张伟说。
“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可是很想你啊,兄弟!”
“呵呵……我伤好之后,就悄悄走了,不想打扰兴州市的大领导们,我现在回家了,正在家门口的小河边乘凉呢……”张伟说:“徐哥,你的工作最近安排的?快回去上班了吧?”
“嗯,快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上班了,还是回局里。”老徐说。
“哦……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是提醒你,那你们的局长,这个家伙很坏,和潘唔能关系太密切,你今后要和他走远点,注意划分界限,唉……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很难啊,为这样的败类服务,也真难为你了,我觉得啊,你还不如辞职呢,咱们兄弟们一起做生意,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多好。”
张伟还不知道局长自杀的事情,他为老徐担心着,寻思劝说老徐辞职,和自己一起打拼做买卖。
老徐一听张伟这话,笑了,看了梁市长一眼,然后说:“兄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呵呵……对了,我告诉你,局长自杀了,你还不知道吧?”
“啊——”张伟一下子坐起来:“靠——这家伙畏罪自杀,肯定是惊弓之鸟,被潘唔能吓怕了……哈哈……这事对你很好啊,你就舒坦多了,我看啊,那梁市长说话不知道算数不算数,办事不办事,能否提拔你一下子,要是我是市长啊,老大哥,我就让你做那旅游局的老大。”
梁市长这会正凑近老徐的手机听着,听张伟这么一说,他和老徐都笑了,一把拿过老徐的手机:“喂——姓张的小子,我是老梁,你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张伟在那边又吓了一跳:“啊——梁市长,你——你和徐大哥在一起?”
“是啊,我和徐局长在一起正谈工作呢!”梁市长说。
“什么?徐局长?”张伟一怔:“咦——老徐大哥成局长了?什么时候提拔的?”
“刚刚,我刚给他谈完话,兴州市旅游局常务副局长,主持工作,咋样?”梁市长说。
“嘿嘿……刚刚提拔的啊,祝贺老徐大哥了,梁市长说话还真的算数……对了,你要提拔就提拔个大的,干嘛要什么常务副局长啊,还主持工作,干脆弄个局长得了,一把手,名正言顺,多好,反正你这么大的官,你说了算……”
“呵呵……提拔干部要一级一级地来,不能越级提拔,再说,我说了也不算,是大家领导集体说了算,”梁市长呵呵笑着:“你小子不仗义,我安排人去接你,给你庆功,你却不大招呼就跑了,太不够意思了……”
“嘿嘿……梁市长,我这人没见过大世面,那里能受得了如此高的待遇,再说了,我的仇也报了,亲手抓住了仇人,也算对我的亲人有个回报,我又不想图名又不想图利,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做生意,图个清静……”
“现在你的仇也报了,坏人也抓了,没人在兴州会对你怎么样了,还有你的女朋友陈瑶,都安全了,怎么样?回来吧,来兴州创业吧,放心,我在这里给你保驾护航……”梁市长说:“再说了,你的老徐大哥,现在是兴州市旅游的老大了。”
“嗯……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得和陈瑶商议商议,听取她的意见!”张伟说:“谢谢梁市长仗义执言,够义气!”
“兴州旅游的大门随时对你们敞开着,我今天在这里代表兴州市政府,向你和陈瑶,对以前的事情表示遗憾,向你们道歉,这是我们政府部门的失职,是我的管理不力……同时,我真诚希望,你们能回到兴州,这里是你们创业的热土,是陈瑶的家乡,希望你们能在这里,二次创业,为家乡的旅游事业贡献力量……”
梁市长说得很诚恳,张伟听了心里热乎乎的:“梁市长,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告陈瑶,谢谢你对我们的看重和厚爱!”
“那好,你转告陈瑶,就说我亲自说的,我代表家乡父老欢迎我们兴州旅游界最出类拔萃的旅游经营管理精英回家!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都要亲自为你们接风!”梁市长说。
“好的,谢谢梁市长!”张伟听得血脉喷张,咱老百姓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待遇啊,靠,上天了!
和张伟通完电话,梁市长把手机交还给老徐:“有一个问题,我正想和你谈……”
老徐忙坐正,看着梁市长:“您说!”
“这兴州的旅游经营环境,被潘唔能和原来的局长管理了这几年,搞得一塌糊涂,至于到了什么程度,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梁市长点燃一颗香烟,抽了一口,喷出一股青烟:“陈瑶是兴州市旅游界最出色的经营者,假日旅游是兴州旅游的一面旗帜,张伟是兴州旅游界经营创新的楷模,成功运作了龙发旅游的漂流代理,我在报纸上专门看到过这个报道……这么优秀的人才,这么好的一对青年,竟然被潘唔能逼得背井离乡,被追杀亡命天涯,这是我们兴州旅游管理者的耻辱,是败笔,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老徐点头:“是的,这其中的内情和细节,我知道的比较清楚,他们确实是很优秀的旅游经营管理人才,而且,还是很善良仗义的人,人品很好,是一对好人。”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坏人得道,”梁市长叹了口气:“那里都是这样,不过,也不能太悲观,主流总是好的……这陈瑶和张伟被潘唔能逼迫出走的事情,还有假日旅游被迫转手的事情,极大败坏了兴州旅游的声誉,对全市旅游经营者,是一个很坏的事例,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同时,对我市下一步的旅游招商引资工作,也带来了极坏的负面效应,陈瑶在全省旅游界都很有知名度,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敢再来投资?”
“是的,此事对全市旅游事业发展带来的反面效果是很大的,而且,会在一个相当长的阶段内存在。”老徐说。
“所以,你要想办法尽快把这个影响挽回来,树立起兴州旅游的新形象……”梁市长一挥手:“这应该是你上任后需要抓的首要的事情!”
“嗯……我们一定尽快落实您的指示,”老徐说:“我想,树立兴州旅游新形象,有一个最实用,最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说!”梁市长看着老徐。
“就像您刚才给张伟电话上说的,把陈瑶和张伟请回来!”老徐说:“只要他们回来了,就是最好的宣传,最有力的证明,对于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最大的帮助!”
“对,我刚才和张伟打电话,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其实和你想的是一样的,”梁市长笑了:“等你巡回报告结束,你就开始办理这件事,一定想办法把他们请回来……记住,是请,不时叫,当初,是你们旅游局做了爪牙,把人家逼走的,现在,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要先以你们旅游局的名义,把人家请回来,同时,要给人家提供一个优厚的创业环境和条件……必要时,你不妨亲自北上,去山东,亲自去请,代表局里,去赔礼道歉……”
“嗯……我们一定尽快落实您的指示,”老徐点点头:“不过,他们受的伤害太大了,恐怕还心有余悸,不一定会有安全感,不一定回来……当然,我会尽力而为,甚至亲自去赔礼道歉……”
“只要我们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要把请陈瑶和张伟回来当做一个重要的事情,列入议事日程,放到全市旅游环境大改善、大发展的高度去考虑,我们请回来的不仅仅是两个人,而是兴州旅游环境的新面貌,是兴州旅游大发展的新机遇,所以,一定要把他们请回来,如果你请不动,实在不行,我也出马,我们要有三顾茅庐的虔诚真诚和耐心,要用我们的行动和诚恳打动人家……”梁市长手:“他们有疑虑,是可以理解的,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对政府缺乏信心和信任,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重启他们的信任,用我们的真心……”
老徐连连点头:“回去我就此事列一个计划,专门给您上报!”
“行!此事意义重大,非同小可,具有极其重要的长远意义。”梁市长说:“我听说他们在瑶北旅游生意做的很红火,对地域旅游经济的带动很大,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声势和影响,那陈瑶操作了一个旅行社,专做北方红色旅游,使那旅行社从以前的默默无闻成为了瑶北旅游的一颗新星,张伟做旅游品出口生意,带动了大块山区经济的快速发展……此等人才,我们如果不用,很快就会被瑶北当地所挽留,到时候,我们再行动,阻力就更大了……”
老徐听着梁市长的指示,心里很是欣慰和兴奋,同时,又觉得心里没有底,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俩请回来。
当夜色开始笼罩着张瑶村,炊烟袅袅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陈瑶开车回来了。
车子转过一个山弯,出了山口,接近村头。
陈瑶突然看见,在沉沉的暮色中,夕阳的映衬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和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起,靠在路边。
陈瑶驶近,仔细一看,是张伟和兵兵,正手牵手站在村口等候。
陈瑶心中一热。
“爹,娘回来了!”兵兵抱着张伟的腿转圈,一会又拉着张伟的手在那里雀跃。
张伟微笑着站在那里,揽住兵兵的身体。
陈瑶停下车,打开车窗:“他爹,儿子,快上车!”
张伟抱着兵兵上车,坐在后座:“姐,辛苦了!”
“不辛苦!”陈瑶笑笑,又问兵兵:“儿子,想娘了没有?”
“想了!”
“那里想的啊?”
“心里想的!”
“在家里有没有乖呢?”
“兵兵很乖,很听爷爷奶奶老爹的话!”
“嗯……好,真是乖儿子!”
“娘娘上班辛苦了!”兵兵伸头抱住陈瑶的脖子亲了一口。
“哟——小嘴很甜嘛,谁教你说的?”陈瑶乐滋滋的。
“老爹教的。”
“呵呵……你老爹还教你什么了?”陈瑶边看车边笑嘻嘻地说。
“还叫我要体贴家人!”
“咋个体贴家人呢?”
“老爹说,说娘娘很累了,奶奶也很累,需要休息!”
“啊?哈哈——”陈瑶大笑,又问:“那你答应了吗?”
“我不答应,我说娘娘累,奶奶不累,兵兵就要和娘娘和奶奶玩……老爹就吓唬我,说晚上有大花猫来抓兵兵……”
“哈哈……”陈瑶开心地大笑:“张老大,你行啊,让你在家里看孩子,你呢,净吓唬小孩……”
“嘿嘿……你这孩子,咋什么话都说呢?嘴巴真不严实,没有一点保密观念……”张伟暗地伸手捏了一把兵兵的屁股,算是报复。
“哎哟——”兵兵大叫,回身叫抓张伟的鼻子和耳朵。
“咋的了?”陈瑶问。
“老爹捏兵兵屁股,兵兵好疼啊!”兵兵捏住张伟的鼻子,奋力拧起来。
“呵呵……”
回家吃过晚饭,一家人照例坐在门前的石桌前喝茶聊天,享受着夏夜凉爽的山风。
张伟带着兵兵到水里嬉戏了半天,兵兵累了,爹妈也回房歇息了。
张伟抱着兵兵,和陈瑶往卧室走。
还没到床边,兵兵已经睡着了。
张伟将兵兵放在床里面,盖好毛巾被,然后和陈瑶也上床。
两人都不困,就靠在床头说话。
张伟把下午和老徐打电话还有梁市长接过电话说的事都和陈瑶仔细说了一遍,末了说:“那旅游局局长自杀了,老徐提拔成旅游局实际的一把手了,梁市长希望你和我回兴州,基本就是这三点内容。”
陈瑶一直凝神听着,张伟说完后,她仍在沉思。
“姐,你没听见?”张伟看陈瑶若有所思的样子,揽过陈瑶的肩膀:“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
“哦……”陈瑶抬起头,伸手拉着张伟揽在自己肩膀的右手:“我听见了,听见了……”
“那你咋不说话?”
“我在想啊,傻熊,潘唔能一进去,局长就自杀了,这说明了什么?局长问题不小,局长一自杀,老徐就提拔,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前还担心潘唔能出事会牵扯局长,局长出事就会牵扯老徐,不曾想,这局长完蛋了,老徐却平步青云了……”陈瑶边想边说。
“这有什么意外的,老徐救了咱家兵兵,梁市长早就有提携之意,早就打算把老徐树一个典型,老徐的提拔在意料之中,再说了,就算老徐有问题,只要领导想保护,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这年头,谁不明情?”张伟说。
陈瑶说:“潘唔能进去好几天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是仅仅一个爆炸案呢,还是其他的吸毒、赌博、受贿都一起清算呢?如果仅仅是一个爆炸案,不牵扯别的事情,那老徐就安全了……”
“潘唔能作恶多端,仅仅清算他一个爆炸案,那不太便宜他了?”张伟说。
“呵呵……其实,有这一个爆炸案就够了,就足够要潘唔能的命了,其他的再多,也无非就是一条命呗,还能再多几条命?”陈瑶笑笑:“再说了,这潘唔能上面还有说不清的各种关系,万一他为了将功赎罪,再检举揭发,想换一条命,那还不如不牵扯那些,就只清算这一个爆炸案……或许这上面有人不希望他的案子扩大,只想赶紧杀了他了解此案,省的夜长梦多……如果是这样,老徐就安全了……”
“那些潘唔能知道的贪官岂不是也安全了?”
“是啊,咱们不管那些人,这年头,贪污受贿的太多了,几乎个个都是,你能管得过来?再说了,这贪污也不见得就是坏蛋啊,要辩证地看问题,这老徐是一定不清白,但是,不也是个好人吗,起码在我们眼里是个好人……那些人就是潘唔能检举揭发,也不一定能撼动,但是,老徐这样的小蚂蚁,一揭发,一准被gan掉,当替死鬼,所以,只要老徐同志能安全,我宁愿潘唔能不检举揭发……”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要是真这样,梁市长恐怕要很失落啊!”
“何以见得?”
“梁市长是一个有抱负的政治家,他的目的绝不是满足于侦破一个爆炸案,他的野心绝不是满足于放倒一个副市长,我听老徐的言语间说起,梁市长早就有扶正之意,很可能是想借潘唔能扳倒兴州市的老大,因为这潘唔能在兴州的直接后台背景就是那老大。只有除掉这些害群之马,兴州的旅游甚至经济才能蓬勃发展。”
“哦……是这样……”陈瑶沉思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下面可能还会继续有好戏,这书记是兴州的老地方官了,根基很深厚,要想搬动他,表示那么容易的事情……”
“姐,咱不管那些,不过,那梁市长人还真不错,今天和我在电话上讲得情真意切,诚恳邀请咱们回去,说只要你回去,她还要亲自为你接风呢……”
“你答应了吗?”陈瑶问张伟。
“木有,”张伟摇摇头:“这么大的事情,我哪能自己做主,我回复说我得和你商议商议,向你请示之后再说。”
陈瑶温情地笑了,将张伟的手牵到自己的胸口:“傻熊,你想不想回兴州?”
“你想不想?”
“那是我的家乡,我当然想。”
“你想我就想,你回去我就回去,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张伟说。
“那你这边的公司,刚打下的基业怎么办?”陈瑶扭头看着张伟。
“继续保持,两边发展啊,两不误!”张伟低头亲了亲陈瑶的嘴唇:“你打算回去?”
“不……”陈瑶摇摇头:“虽然我无比想回去,想在我的家乡创业奋斗,但是,目前,我不打算回去,你也不要回去!”
“为什么?现在潘唔能倒台了,潘唔能的爪牙也都完蛋了,梁市长主政,亲自邀请我们,亲自为我们保驾护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呵呵……傻熊,沉住气,这场戏结束了,或许另一场戏刚拉开帷幕,我们刚摆脱一个泥潭,说不定回去又进入另一个沼泽,”陈瑶目光游离地看着张伟:“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不能做别人斗争和追逐的棋子,该回去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回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还是不大明白,你说的都是什么啊,玄乎!”张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