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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的人总是盲目的,当你满心欢喜某个人时,是看不到他的不好的。
谢小园觉得,这可不就是说的自己吗。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她所认识的宁骁,真的是那种抛妻弃子,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吗?
不是的,不是的。
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模样,却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她仍然记得当年程翩语失踪后,消沉到深渊里去的他,她仍然记得眼中失去光彩只剩一片黑白的他,她仍然记得,无数个夜晚,在楼下用狂奔来化解痛苦的他。
是,她很嫉妒,她嫉妒程翩语没有好好珍惜也能被宁骁用情至深。而她呢,用了多不要脸的手段,才能换宁骁一次注视。
可是那又怎样,留下她的人是他,说结婚的人是他,也许外人看来,分明是她以孩子为要挟才让宁骁委曲求全,可事实上,她还没卑劣到这种地步。
是宁骁强行把她打包进了汀兰水榭,是他不顾她的意愿时时刻刻盯着她,也是他分不清界限时常做出很暧昧的举动,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动她早已平静的一颗心。
如果不是宁骁做了这些,或许那一次旖旎的缠.绵后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因为她知道,不是每一个蠢.蠢.欲.动的结果都是好的。
她还记得当时的想法,找到沈信宏,救回自己的妈妈,然后带着陈陈好好工作,从此你我青梅竹马山水相离。或许有一天她不想再拼了,累了,就找个好人嫁了,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可是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啊。
如果她能给他多一点信任,是否,他也可以多信任她一点?
“园妞!”
她兀自想着,房门咚咚咚被许诺宁敲响了。
谢小园打开门走出去,许诺宁便拉着她走到餐桌前,指着桌子上一堆精致的吃食对她说,“这些是我刚买的早饭,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只有一点,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对胎儿的营养不好。这是备用钥匙,你安心在这里,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我马上就要去片场了,拍完今天这条就直接随剧组飞h市,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她说着,一边穿衣服,一边去沙发上把东西都收拾好。
看着一桌子的早点,谢小园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入了全身,她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许诺宁说了声谢谢。她这么忙,居然还跑去买了早饭,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又回想起许诺宁刚才叫她园妞,差点红了眼,这还是第一次除了她妈妈有人这么叫她呢。
不知道远在里昂的妈妈现在怎么样,昨天晚上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都没人接。
“对对对,哎呀你着什么急啊,我就去h市两三天而已,又不会掉层皮,你别呀,你让他跟着我.干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许诺宁好像是突然接了一个视频通话,现在正拿着手机镜头对着自己和客厅比了比,她语气虽然不耐烦,但听得出来很亲昵。
谢小园猜她应该是在跟家人通话吧,真好啊。
“妞,我走了。”
许诺宁几分亲切拍了拍谢小园的头,戴上大黑超,扣上棒球帽,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往门口走。
“拜拜,注意休息。”
门轻轻地关上,偌大的公寓里只有一个她一个人。
男人说女人矫情,和谁做朋友总是观望了又观望,不像他们,看准了就是好哥们。
其实女人何尝不是?
她只不过和许诺宁短短接触了几次,她便放心把家交给她,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谢小园静静地坐在餐桌前,暂且抛开刚才电话里的不愉快,挑了一个小笼包,就着一杯香醇的豆浆慢悠悠吃起早餐来。
她可是一个准妈妈啊,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她怎么也得振作起来,保持愉快的心情啊。
“宝贝儿你看啊,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完全充满恶意哪。”
汀兰水榭。
昨晚被砸得稀巴烂的客厅,在经过宁骁和王老太太的收拾下总算显得不那么狼狈了。
宁骁被挂了电话后,坐在玻璃楼梯的最上面呆呆的看着已经锁屏变黑的手机。
这个电话打过去前,他刚把闹了一夜的程翩语安抚好,哄睡了觉。
因为一夜未睡,他的眼底青了一片,胡渣也冒了出来,整个人沧桑得好像老了几岁。
昨天经纪人已经在催了,他不得已拜托经纪人和广告商把拍摄时间往后延迟两天。两天后他又要连轴转接着去拍戏,如果现在不把事情处理好,他怎么能放心去工作?
昨天他追着谢小园跑出去后,本来就是想好好解释的,他不是拖沓的人,
可是老太太打电话告诉他,程翩语突然发狂了,嘴里哆哆嗦嗦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看见什么就砸什么,老太太虽然身体好,但也是老年人了,根本拦不住,他不得已只能放弃解释先回去,可是这样,好像令她误会更深了。
是他错了,错得太离谱。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他至少应该听一听她怎么说啊,他怎么武断的听了程翩语断断续续的说明后就气得找不清方向了?
他该怎么告诉她:
喜欢程翩语,是年少的激情;
爱上谢小园,是他要穷尽一生的细水长流啊。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想见她,好想见她。
他原本想等到姜医生和请来的看护到了之后再去找谢小园,可是现在,他等不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此刻矫情的不行。
可矫情就矫情吧,他想自己老婆还有错?
这样想着他立刻起身,想回卧室把胡子刮了,他不能这样邋遢的去找她。
只是一转身,便看见程翩语像一抹孤魂阴森森的站在客房门口。她身上穿着他叫人新买来的白睡裙。
昨天他回到卧室后才看见一条像是被泄愤似的扔在地上的某人的小内.裤,他顿时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宁骁,我、我好了......”程翩语两手揪着裙子,不敢看着他,声音也有些紧张。
“怎么不睡,刚才不是说困了吗。”他眉间飘过一缕愁绪,眉头轻皱,没有直接理会她的话。
“我、我不闹了......”她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在往下看到客厅的惨状后痛苦地捂住了脸,“......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回房休息吧,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他侧过身子要往卧室走,程翩语拦在他身前,哀求他:“宁骁,你让我出去吧,我好了,真的,我现在没事了,我想去看看他,求你了......”
宁骁恼怒地挣开手,程翩语赤着脚往后趔趄了一下。
“我说过了,不准再提宁远!他就是个将死之人,你这么怜悯他,你怎么不可怜可怜你自己?!”
“我......宁骁你别这样,远哥他很可怜的——”
“——闭嘴!”宁骁气得肺要炸了,“程翩语,当年你跟你爸一起过来,我妈对你好不好你应该清楚吧,那你知道你走后,你口里那个可怜人是怎么把我妈害死的吗?!你要是真那么可怜他,那你跟着他去,你自己想好了,你若是去了,我再也不会管你,任你是生是死,与我宁骁毫无关系。”
“宁骁.......”
宁骁正在气头上,他的母亲是他的逆鳞,他不容许任何人来触犯,即使那个人是他亲弟弟。
绝对,不允许!
他匆匆离开后,一边开车一边给谢小园拨电话,刚才走得匆忙,加上又很生气,心说好好打理下自己也忘了。
电话嘟嘟响着,他心里也忐忑,怕她不接电话。
只是没想到,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起了。
他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心声:“小园,我昨天不该什么都不跟你说,也不好好问问你的想法。我拿了你的衣服给程翩语是因为她身上衣服太脏了,我让老太太该称呼,是怕程翩语受刺激伤害到你。在青园市找到她的时候,我已经说了我跟你的关系,但是她突然发狂了我不得已才撒了谎,这个事先没跟你商量是我的错......还有,我很抱歉那样猜疑你,我承认我听到她的经历后太震惊太愤怒了,所以一联想到当时的情况,直接就那样肯定了,我......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的,我的小园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喂?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响起谢小园微微哽咽的声音:“有啊,我有在听。”
宁骁紧张地抿了抿唇,紧握着电话:“......对不起。”
“嗯......”
嗯?只是嗯?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我啊,我在市医院门口。”
听到这句,宁骁心都悬在半空了,他急忙问:“市医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啊,不是......我不小心划伤腿了,来医院包扎一下。”
她说得平淡又轻松,可宁骁都替疼了,她那么娇的一个女人,被划伤怎么可能不痛。
“你找个地方坐着,我马上过来!”
说完他匆匆挂了电话,提速朝市医院飞奔而去。
今天是周三,市医院已然人满为患,他小心翼翼往里走,一边打电话寻找谢小园,一边注意着不被人认出来。
只是电话他打了几个,一个都接不通。
他开始担忧起来,该不会她刚才那么平静,其实只是应付他,实际上悄悄走了?
这样想着,他又打了一通过去。
还是没有人接。
他正着急,却瞧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他走近一瞧,蹲下.身一看,整个心凉了一半。
地上掉着的,是他送给谢小园的钻石手链,是他得知她怀了宝宝后,专门情人打造的,全世界绝对仅此一条。
为什么手链会在这里?而且链子也断了?
他拾起手链,紧紧地捏着。
谢小园去了哪儿?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啊!是宁骁?啊啊啊啊!真的是宁骁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在哪儿在哪儿?!!”
“啊啊啊啊,真的是宁骁!是活的骁哥啊!!”
“宁骁,帮我签个名儿好吗.....”
“给我签给我签,你们别挤啊!”
宁骁恍惚的看着拥挤上来的粉丝,低下头戴上兜帽从缝隙里冲了出去。
他想见她,很想!
可是谢小园,谢小园,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