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诡异强生

欠扁的干脆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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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就算他们是纯洁的母子,我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背上这样的婚债啊!

    第一,她们说的那个春光的确不是我啊,就算这句身体是,可我是老鼠身子人类心。我无法忍受嫁给动物,就算是同类的老鼠也不行!

    第二,她说她四个月就怀孕,天啦!四个月大的我,如果是人类,还没有记忆呢!我当时应该还在老妈怀里喝奶吐泡泡吧。我实在没法接受如此强悍的早婚早孕。

    第三,幸亏她提醒我,老鼠如此早熟,那老鼠的寿命是多长啊!她们凭借着我特殊的斑点纹,笃定我是她们认识的春光,说我有一岁了。

    要是老鼠的寿命只有两三年,那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又要糊里糊涂挂掉啦?

    这时候,东灰端着洗干净的红薯,剥开壳的花生,还有黄澄澄的玉米走上来,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他好奇的问我。

    我脸色铁青的对望过去,聊什么?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没什么!我在给春光聊她爹娘呢。要是当初不是春情和****返回洞府找我们,也不会被洪水冲走了。”

    我默念着“听不到听不到”,这父母的名字真是让人揪心。

    东灰娘说到这里真伤心了,摸着不知道第几胎的肚子,很豪爽的大哭。

    而我对自己的鼠爸鼠妈却没有什么感觉,除了那二位很特别的名字。

    我递给她一块棉布帕子,东灰给她锤着背,帮她顺气。

    我道:“你老知不知道他们二位如今在哪里啊?”

    东灰娘只顾着放开闸门的嚎啕大哭,东灰一边给她抚摸背,一边道:“听活着回来的兄弟说,被卧龙湖里的黑蛇给吃了。”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黑蛇很讨厌,虽然蛇吃鼠是天性,以前做人的时候没有感觉。

    现在我也是鼠啊,忽然有一双,不对,是很多双要吃你的眼睛盯着,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在东灰家吃一点儿晚饭,那些东西都是生的,不过晒太阳很足,吃起来还是很香甜,有阳光的味道。

    就是每次吃老玉米的时候,我那牙齿嚼东西的频率太低了,基本还是和人类一样细嚼慢咽。

    再看东灰和他娘,那鼠牙,简直是电动缝纫机在批量生产编织袋儿,哒哒哒哒哒哒……真不愧是鼠啊!

    我们吃完饭,我又听东灰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年轻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关于他丈夫风流成性的坏话,说道后来,都破口大骂。

    东灰送我出来的时候,他说:“你别嫌我娘烦,她是寂寞的,好不容易找到鼠发泄发泄。”

    我不敢看他,低头道:“哪里能呢?”你娘有你就够了,还能寂寞?你把你爹的事情都做了。

    东灰还要送我,我指着不远处的那棵大银杏树,道:“看吧,我能回去的,你就回吧!改天再玩儿。”

    东灰刚要开口,我就阴沉下脸:“你娘都要生产了,高龄产妇很危险,你别大意了。”

    东灰“哦”了一声,然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转过身。

    我们背对背离开,走了几步,我忽然转身,叫道:“东灰!”

    “什么!”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我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走,好像我这一回眸,要赏他万两黄金似的。

    钱我是没有啦,不过有一句话,就像是一团糟糕的臭气闷在我肚子里,估计不说我得好几天消化不良。

    我一磨尖尖的门牙,像是豁出去般问道:“你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该叫你爹爹,还是哥哥?”

    “啊?”东灰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我见他依然就像石化的雕塑般站在那里。

    我摆摆爪子,失望道:“算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时,东灰像是四肢按上了弹簧,一下窜上老高,只听他“哎呦”一声惨呼,又被头顶伸出来的巨石给反拍回来。

    这下换我石化了,这小子,被我拆穿了也不用自杀啊。

    只听东灰歇斯底里地大叫:“春光!我要扒你的皮!”

    啊?我立即拔腿就跑,哭丧着脸大叫道:“我比你长的好看,你也不用杀鼠灭口吧!”

    等我跑了老远,背后没有了声音,我回头一看,东灰依然站在那处岩石下,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哀叹一声,忽然很感激他没有追上来,今天我算是糗大了,怎么能那样想东灰和他娘。

    其实他算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孝子了,鼠老爹整天看不到人,他却无怨无悔的照顾一波又一波生产的娘,换做是人类,有几人有这样的胸怀。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一波又一波的接送自己的兄弟姐妹。

    接着水银般的月光,我朝他郑重的躬身一礼,也不知道鼠能不能理解人类的道歉方式。

    东灰身影一闪,返回他的洞府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我的意外死亡,不知道会不会给秀珍带来麻烦,还有老爹老妈一定伤心死了。

    以前我特别排斥多了一个弟弟,认为他的出生抢了我很多的东西,包括亲人的爱,如今想来,我还得感谢我的弟弟,至少这样的日子,有他陪在爸妈身边。

    夜风带着白日的热气,吹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有什么东西滑过我的脸颊,我眨着湿润的眼角,小鼻头抽了抽,暗暗想着:我要洗澡!

    松木屋子的窗棂上,橘黄色的烛火一下就灭了,自从变成了鼠,我的耳力特别好,就算坐在十米开外,我也能听到屋中人轻微的鼾声。

    白天的时候我就观察过厨房,那里现在是我的生活补给源。

    也许有很多同类已经把目标锁定在那里,他们看中的是里面的食物,而我看中的是那口大水缸。

    水缸采用的是整块大理石内凿而成,比我们现代用的浴缸还大,上下两口,引入泉水,形成了清澈的活水,对于我如今鼠的体型,这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游泳池。

    我抽了抽鼻子,身上的尿骚味儿让我把那面包小子又是一番咒骂。

    古语怎么说来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借用他家水缸一用,应该不算太邪恶吧!

    我那葱长似的小胡须往上翘了翘,狞笑一声,嘿嘿……身心舒畅啊!做坏鼠的感觉真爽啊!

    我只简单的做一个热身,再来一个立定飞跳,本来还想来一个空中翻腾再落水,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复杂。

    我就像是一块儿臭石头扔进了水里,不但炸起了蘑菇云般翻腾的水花,而且我沉入水底后就浮不上来了。

    我立即心慌意乱起来,毕竟这是我作为鼠的第一次下水,而且那双后腿儿怎么回事儿,好像被什么缠住了。

    我挣扎着,幸亏我知道入水就不能乱吸气,只是短暂的慌乱,我就立马冷静下来。没办法!在冷水里不冷静也不行啊!

    这时候我真庆幸我是老鼠,自带夜视功能。我睁着大大的豌豆眼儿弯腰去解后腿儿上的绳子,谁知道尾椎骨传来急速的刺痛。

    原来缠住我后腿儿的居然是我那白日当做内裤用的尾巴。

    别人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我不就在人家水缸里洗个澡,去去骚气也不行?

    更何况这身尿是拜面包孩儿所赐,我还给他也是我的错?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神仙当差啊?简直不辨是非忠奸。

    好不容易打开尾巴和后腿儿的结,我才悻悻然浮出水面。

    “呼——”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以为纵横江河都没事儿的我,居然要在这小小的水缸里交代了呢。

    我顾不得再怨天尤人,清冷舒爽的空气真是让人心醉。

    这时候,我真是深刻体会什么是最幸福的,活着!就算是最幸福的,就算是能够自由呼吸,也是天赐的最大恩惠啊!

    嗯……这点儿觉悟有些高,回头我得记到笔记本儿上。

    来回的游了几圈,我已经习惯了用这副身泡在水中,刚刚那种小意外早就当臭石头沉到了水底。

    人们都说狗天生就是游泳健将,想不到我变成了鼠,也还是没有丢掉我游泳的技能。

    话说我还是人时,大约五岁吧,我老爸就带着我去专门的游泳俱乐部学习了。

    那里的教游泳的老师很独特,孩子给他们了,直接什么都不问,全部都赏一脚,结果我们的屁股接受不了猝不及防来的冲力,一个个就像萝卜般栽进水里。

    一个月后,所有的人都略有小成,什么侧泳、潜泳、反蛙泳、踩水、救护、武装泅渡……大家都基本不放在眼里。

    唯独我,还是保持在落入水中不会立马淹死的状态。

    教练说我是朽木,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木头的,基本是手动脚就不动,脚动手就不会动了。

    就这样,连我的老爸都快放弃我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有一次我带着旺财去河里,旺财谁啊?就我们家一沙皮狗,眼凸皮皱的那种。

    结果我掉下去了,旺财居然想也不想的跳下来救我,我那个感动啊!没白疼它,我的零食都偷偷分它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