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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顾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脸上由于怒气上涌还是一片涨红。
顾青萝赶忙上前去扶住了他。
顾老爷子恭敬地朝齐子皓与叶卿清行了个礼,二人微微点头示意。
“岳父大人。”苏允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虽然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可顾老爷子的样子并未有多大改变,他甚至还记得当年他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顾曼若的样子。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觉得应该已经遗忘了的事情可当触及一个点时就会如开了闸的洪水般一涌而至。
苏允恩便是如此。
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除了与顾曼若刚刚分离那会,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但现在这种落魄的情况,又知道顾曼若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十几年前的一切顿时在他脑海里变得无比地清晰,甚至连顾曼若的一颦一笑都在眼前不断回荡。
顾老爷子扫了他一眼,脸上冷意的嘲讽尽显:“小民担不起苏大人这声岳父!”
苏允恩只觉得脸上似是被人扇了一个巴掌那般火辣辣的,想开口反驳却又找不到些什么话。
当时,对于自己的求娶顾老爷子是不大乐意的,毕竟那会他在外放没有父母高堂在身边,可耐不住顾曼若一颗心都掉在了他的身上。
顾老爷子只有顾曼若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看她难过,最后只好松口应下了这门亲事。
可结果,自己却一去十几年,就这样将顾曼若抛弃了……
“亲家,怎么说青萝也是我们苏家的血脉,你要是替曼若那孩子不值,我们便将她一起接回去便是了,反正她和允恩也已经拜过堂,孩子都这么大了,咱们万事都好商量。”
刚刚还说顾曼若不检点、是未婚先孕,这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就改口了,甚至连亲家都叫上了。
不得不说,苏老夫人这变脸的功夫比那些玩杂耍的来得还要快、还要高深!
顾老爷子不怒反笑:“苏老夫人这意思是要将我女儿的排位接回你们苏家?我看还是免了吧,否则怕是她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还要托梦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顾曼若早在顾青萝六岁的时候就因病逝世了,其实也是因为多年来郁郁寡欢才会走得这么早,丢下顾老爷子与顾青萝两人相依为命。
苏允恩一听到顾老爷子的话,脚下连连后退几步,脸色立即就灰败了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消息来得突然而过于震惊,还是伤叹此生再无机会见顾曼若一面亲自向她赔罪。
但是一旁的苏老夫人显然就无法与苏允恩感同身受了,顾曼若不在了也好,省得回去了之后郭氏那边又是个麻烦。虽说郭家现在与他们划清了界限,可现在当家的人毕竟是郭氏的亲哥哥,谁知会不会因为郭氏与他们杠上。
现在这样正好,就将这丫头认回去就行了。
她一双老眼微微眯起:“不管青萝的娘现在还在不在了,可青萝终究是我们苏家的孩子,是要回去认祖归宗的。”
顾老爷子听了这番无耻的话,顿时气得身子直颤。
他是个儒雅之人,与顾青萝一般,遇上苏老夫人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人,那是万万不是对手的。
可有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自然也有能出面降伏苏老夫人之人,比如说叶卿清。
她微微扬眉,嘴角勾起,笑得七分狡黠三分嘲讽:“苏老夫人口口声声说青萝是你们苏家的人,可据本妃所知,这些年她从吃过你们苏家一口饭、用过你们苏家一分银钱,这又算得哪门子苏家的人?”
叶卿清这番毫不遮掩、极尽所能的嘲讽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羞愧得无脸见人了。
可苏老夫人是谁呀?
那就是百年的金刚钻磨出来的刀枪不入的金贵人儿,这脸皮可厚着呢!
听了叶卿清的话,她几乎条件反射般便驳了回去:“那是因为这些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否则早就将人接回来了,哪至于让这孩子平白在外头吃了这么些年的苦!”
这份气势丝毫不输于还是宣平侯府老夫人那会,便是末了也不忘打一张亲情牌。
只可惜,顾青萝却丝毫不肯领情,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波动:“这些年我和外祖父生活得很好,没有吃苦。而且什么苏家,我不知道,更不会和你们回去。”
苏老夫人没想到这个乡野小地方出来的丫头竟敢如此打自己的脸,双目圆瞪,一副恨不得要将顾青萝给吞下去的样子:“这岂是你说了算的,要是让旁人知道你连祖宗都不认了,看你不被戳脊梁骨!”
言外之意,不仅是警告顾青萝若是不向他们妥协的话,自己讨不了好不说,连定王府的名声也会跟着一块受累。
到底是嚣张了一辈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激动之下便是连齐子皓那个被她称之为“冷面煞神”的存在都给忘了。
可叶卿清岂是她三言两语便能威胁到的,她一脸无谓的样子,甚至连那灿烂的笑容都没有降下去半分:“苏老夫人尽管出去说吧,不过我想顺天府对假造婚书的案子应该也挺有兴趣的!”
东齐的律法中,假造婚书,最重的要蹲上五到七年的大狱,苏允恩当时利用职务之便更是罪加一等。
虽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要是他们定王府真的插上一手,苏允恩这牢狱之灾怕是躲不掉了。
此言一出,苏老夫人嚣张的气焰立马矮了下去,她抬眼朝叶卿清瞪了过去,只是在见到齐子皓那张冰霜满面的冷脸时,又立即低下了头,只敢将想骂出口的话通通憋回心里。
苏允恩微叹了一口气:“娘,咱们走吧!”
在顾曼若这件事上,他始终理亏,哪怕他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这些年他对苏郭氏从来都是极为严苛,身边的美人也不知换过凡几,可终究不得不承认,顾曼若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而此刻他更是无脸面对顾老爷子与顾青萝,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苏老夫人满脸的不乐意,可自家儿子都走了,又有个板着一张脸的齐子皓杵在这,她自是也不好留下,只不过想要缠上顾青萝的打算却没有就此作罢。
来日方长,她就不信那小丫头能一辈子躲在定王府里!
苏家母子离开后,宫里忽然传了信来说齐浩南急召齐子皓入宫。
叶卿清也没有让他耽搁,吩咐如梅将他的披风拿了过来,亲手给他系上了。
“一会儿去屋子里休息会儿,地龙虽是烧得热了,也不能踢了被子让自己着凉了!”齐子皓走前还不忘唠叨一番。
叶卿清弯了弯眼,笑着催促道:“知道了,快去吧!”
这番温馨的场景看得顾青萝在一旁歆羡不已:“王爷和王妃真是令人羡慕!”
叶卿清也没否认,招呼着顾老爷子坐了下来:“老爷子一早便知道苏允恩是青萝的父亲了?”
顾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是有一些悔恨的泪花划过:“当年他去清平县任职的时候我也只当他是寒窗苦读考上来的举子……”
毕竟,那时的清平县是个小地方,而且算不得繁荣甚至还有些混乱,稍微有点背景的都不会去那当官,而苏允恩也只是因为被当时的隆正帝派去磨练而已。
然而顾老爷子与顾曼若并不知道这些,只当苏允恩也是一般人家出来的,是以后来顾老爷子才会应下他们的婚事。
没想到婚后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苏允恩便被调去了京城,说了会来接顾曼若却是从此一去再无音讯。
苏允恩走后不久,顾曼若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后来等了有三个月的时间,顾曼若应当是从清平县后来上人的县令那里打听到了苏允恩的身份,而且还瞒着顾老爷子跟着清平县的一支商队去了定京城找苏允恩。
顾老爷子独自一人忧心了近五个月的时间,后来好在顾曼若是回来了,可是从此对苏允恩的事却是绝口不再提起。
只是,到底是心中意难平,顾曼若整日郁郁寡欢,终究是在顾青萝六岁那年撒手人寰了。
“去年我的身子不大好,又念着青萝年幼,担心我走了之后没人照顾她,便将清平县的祖屋连同那家小医馆都卖了,换了盘缠带着青萝上京准备找他父亲……”
当年顾曼若回来之后并没有将苏允恩的事情告诉顾老爷子,是以顾老爷子只知苏允恩其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与情况。
后来去年十月初辗转来了定京城之后,顾老爷子多番打听才将苏允恩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这才明白为何顾曼若当年来了一次定京城之后便将苏允恩这个人彻底从生活中抹去了。
顾老爷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可到底也有一身傲骨,他当下便准备带着顾青萝离开,也没想告诉顾青萝有关他父亲的事情。
在他看来,苏允恩那个无耻小人根本没资格做青萝的父亲。
只是,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气急攻心,顾老爷子很快就病倒了。他们不得不在定京城滞留,后来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这才有了在茶楼卖唱遇到齐思思的那一幕。
叶卿清听了之后微微唏嘘,到底是苏家的人负了顾曼若和顾家,齐思思将人救回来,或许也是天意。
“那老爷子一早便知道了母妃与苏家的关系?”
顾老爷子赶忙解释道:“王妃,老朽并没有想要利用这层关系攀上王府的意思。”
苏王妃与苏允恩的关系他是进府之后才慢慢知晓的,原本的确是打算带着顾青萝离开的。后来想想,他们这老的老,小的小,离了定王府恐怕连定京城都走不出去!
叶卿清知道顾老爷子是误会她的意思了,若是顾老爷子真的想利用苏家这层关系,便不会将顾青萝的身世瞒下来了。
“老爷子不用急,本妃并没有别的意思。”叶卿清声音轻柔,拉过顾青萝的手道,“青萝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日后她还照旧跟在我身边就行。至于苏家那边,你们不用担心!”
听了叶卿清的话,顾老爷子感激得连连点头。
王妃是个善解人意的,知道他们不想和苏家扯上关系,即便顾青萝按理来说该是这定王府的表小姐。
可对于顾青萝来说,她不在乎什么身份,尤其是这身份还是因为苏家得来的。
她只单单是顾青萝,以前只有外祖父和娘亲两个亲人,现在还有师父师娘,还有对她极为和善的王妃和公主以及整个定王府这个大家庭。
而叶卿清让顾家祖孙不用再担心苏家那边的事,却没想到苏家竟是从定王府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映菊第二天一早从出去采买的管事那儿听到了消息,便绘声绘色地说给了叶卿清听:“听说昨晚那火可是烧红了半边天呢!西城那边好几家住户都被连累了!”
苏家人住的那处宅子昨晚起了大火,苏老夫人是被苏家的那些庶女们救出来了,可听说被烟熏哑了,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而苏允恩据说是喝醉了酒没能出来,反正最后是丢了性命。
而整件事最疯狂的大约就是这纵火的居然是苏允恩的妻子苏郭氏,现在她已经被衙门带走了。
叶卿清听过之后,并没有太多情绪。
苏家于他们而言,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而不管是苏老夫人或者是苏郭氏以后会怎样,都与他们无关。
屋外零零星星地落起了些小雪花,因着天气寒凉,外面地上又滑,她也就乐得缩在屋子里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将红莲端上来的燕窝粥一口一口地抿了下去,叶卿清忽然就有些想念齐子皓了。
昨日他进宫之后就没再回来,只是吩咐十一回来传了个信,说是有急事要离京一趟,大约三五天的时间便回来,让她好好照顾着自己的身子。
“王妃,公主来了。”
如梅的话音刚落,齐思思便拎着裙子跑了进来,身上虽裹着厚厚的狐裘披风,可小脸还是冻得通红通红的。
“嫂嫂,我先去去冷气,要不一会给你弄着凉了,大哥又要削我!”齐思思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递给绿儿,抱着暖炉在屋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肯坐到叶卿清身边,暖暖的小手贴到了叶卿清的小腹上,两个甜甜的酒窝在脸上漾了开来,“我小侄子这几天有没有听话?”
果然是兄妹俩,这说话的神情、态度都像极了!
叶卿清的眉眼化了开来,说话时的神情无比柔和:“他可乖着呢,从来都不闹我。”
齐思思微微嘟起唇,神情有些迷惘外加些许惆怅:“嫂嫂,怀孩子很辛苦吗?听说母妃当初生我的的时候可危险了,差点就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叶卿清宛如一个知心姐姐般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齐思思平时哄着她的那只宝贝小白狗儿一样:“有苦也有甜,但是正是因为有那些甜所以便不觉得苦了,等以后你自己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了。”
齐思思瞬间便红了脸,低下头嘟囔道:“嫂嫂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人家还没成亲呢,这孩子的事儿都不知道在哪呢!”
“这两天顾煜好像都没怎么过来了?”看着她一副羞窘不已的样子,叶卿清笑了笑,不再继续说孩子这个话题了。
自从父王回了府之后,顾煜跑定王府那是比以前还要勤得多了。
他也不在乎未来岳丈那一脸的不爽和不待见,每次来都抱着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儿,例如前朝流失已久的大家书法字画、各种适于木雕的珍贵木材等等,反正叶卿清怀疑他是把这些年搜罗来的家当一股脑儿地给搬来了定王府。
对此,齐子皓只面不改色地给了他三个字:马屁精!
前几天顾二公子不知是从哪弄来了一副方子,据说用来泡脚之后对腿部的活动极有好处。
征得肖扬同意后,他甚至亲手给齐承风泡脚、按摩穴道,顾首辅要是知道这事估计得伤心了,他可是亲爹,也没见那臭小子这么上心过,成天只会惹他生气!
好在,这之后,齐承风对他的态度总算是软活了起来,不过估计也与他和齐思思的婚事被推迟了有关。
但是作为另一个对于顾煜来说的重要人物,苏明心对于这个未来女婿那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
“咦?嫂嫂,大哥没和你说吗?这几天他和顾煜一起去了皇家寺庙。”齐思思手上捏着一块刚刚做好的玫瑰红枣糕,偏着头看向她。
叶卿清摇摇头:“他只说大约要三五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哦,那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吧!”齐思思一边享受着手中的糕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叶卿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奇怪。
皇家寺庙,她记得先帝当初的那些妃子就是在那里修行祈福,难不成出了些什么事儿?
……*……*……
云鹤山清风寨。
燕随接过手下一名男子递来的迷信,展开之后,脸上神色却越发冷肃,直到嘴角扬起了一抹邪佞而又带着残忍的笑容。
“半山,回去告诉燕旭,暂且按兵不动,还按咱们之前的计划来。”燕随眯了眯眼,随即便将手上那封信化为一片粉末。
那名叫半山的黑衣男子顿了顿,还是开口向燕随请示道:“主子,这次前来,信义王的意思是让您尽快回云阳城。”
燕随眉头微皱、目光闪了闪,微微瞥了一眼身前亮着灯的那间屋子,淡淡地道:“本王在这边尚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这般带着些微冷意的回话表示燕随此刻已经有些不耐,半山没再多言,即刻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燕随抬头看向头顶那轮半月,不知为何心中竟会跳出“人有悲欢离合”这句话。
悲欢离合,总该离开不是么?
他抬起步子便往屋里走去,顺便吩咐门口守着的两个男子退了下去。
推门进去,不出意外是一地的狼藉,碗碟碎片、汤羹饭菜。
这两天他将秦冰冰软禁起来后,她会使的也就只有这一招了。
看着抱膝蜷缩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燕随心中一片烦闷,大步走了过去,略微粗糙的指腹捏住她滑嫩的下巴,稍稍使力她就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了起来:“还在闹脾气,嗯?”
秦冰冰盯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愤恨,犹如一头受伤的小兽般,想将那些企图靠近她的人一一驱逐。
燕随指间的力气渐渐加重。
“好痛……放开……你这个混蛋、伪君子!”秦冰冰呜咽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控诉丝毫不减。
燕随扯扯薄唇,眸光直直地与她对视,紧锁在她眼中的那一片燃烧的怒火中,似是酝酿良久,终是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是,你想让我像白天那样喂你?”
沉默。
再沉默。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了沉默。
秦冰冰那满腔的怒火似是瞬间被浇灭了下去,要说出口的话活生生地被堵住了。
她的脸色渐渐涨红,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人羞窘的事情。
看着她那张妍丽白嫩的小脸上现出淡淡的粉色,那属于秦冰冰特有的馨香轻轻地拂进了他的鼻息中,燕随喉间微动,倾身上前便堵住了她那红润的樱唇。
清新、娇软、甜蜜。
不得不说,即便是在一起已经三年了,秦冰冰依旧还是能轻易地撩动他脑子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燕随缓缓地辗转于她的唇瓣间,没有之前的嘲讽与怒火,极尽所能地温柔,甚至试探着想要更进一步。
“嘶!”只不过,还未得来及行动,唇瓣上便传来一阵锐利的疼痛,秦冰冰一把将他推开了。
燕随伸手抚上染血的菲薄唇瓣,眼中笑意阴冷:“你敢咬我?”
许是燕随此刻的笑容太碍眼,许是他这几天的举动太恶劣,又或者是积压了三年的不满瞬间涌开,秦冰冰直接忽视了他身上那份危险的气息:“燕随,你以为你自己算是什么东西!当年没我爹救你,你早就不知道去哪投胎了。现在你软禁了我,还带着寨子里的兄弟们胡作非为,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
燕随的眼神沉了沉,眼里的笑意不再,甚至渗出了几分阴鸷的味道,大手直接覆上了她纤细的脖颈,一把用力扼住,如恶魔般冷酷无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算是什么东西?呵呵,秦冰冰,你忘了,我不是东西,是你的男人,和你睡了三年的男人。当初是你自己死缠烂打要嫁给我、要让我留下来的!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有本事,你自己滚吧,别回来!”
说着,便一把将她甩到了床上。
无赖,这简直就是无赖!
秦冰冰恨不能拿眼刀子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人模人样的伪君子给大卸八块。
这是她的地盘,她凭什么滚!
她狠狠地瞪了燕随一眼,随即跳下床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姑奶奶饿了,赶紧给我送饭来!”
不让她说脏话是吗?偏说!
气死了自己、饿死了自己就是便宜了这个混蛋!
看着秦冰冰扭着身子坐到桌前丝毫不顾及形象大快朵颐的样子,燕随眼角隐隐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绥远城
齐浩康到达这里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只不过昨日那云鹤山山上的一帮悍匪又来城里抢劫了一番,似是故意挑衅他这个新上任绥远城守备。
看着手下的刘师爷递过来的清单,齐浩康紧锁的眉间迟迟没有散开。
昨日这一次那帮悍匪不仅抢了城里的三个金铺、珠宝铺,甚至还狠狠地重伤了闻讯而来的守兵,比以往任何一次情况都要严重。
这是……在向他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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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啦~
这两天额头上冒了个大痘痘,好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