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世家相逼急 伯尘巧施计

今夕何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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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我无法离开京城?

    霍国公难不成霍国公也是长mén中人?

    转瞬后,又一个疑huo从安伯尘心底生出——胡不非知道缩地符,那他又知不知道离公子之事?

    抬眼望去,胡不非已走到拐角处。/www.Qb⑤、cOМ

    心意急转,安伯尘忽地开口。

    “胡将军请留步。”

    停下脚步,胡不非转头看向安伯尘:“伯尘可是想通了?”

    抱歉的一笑,安伯尘虚指头顶,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公子本打算近日离去,可放心不下伯尘。”

    闻言,胡不非皱了皱眉,疑道:“原来离公子也知道了。”

    察言观sè,安伯尘笃然,霍国公只告诉胡不非缩地符之事,其余的,这位长mén中人一概不知。

    如此,正好也让他来凑一下三日后的热闹,多一个见证,更添几分把握。

    “公子之能,想来胡将军也有耳闻。”

    轻叹口气,安伯尘面lu忧sè道:“不单如此,公子还和我说,三日后午夜,厉家人会来上mén寻仇,让伯尘暂且避一避。”

    “厉家”胡不非冷哼一声,看了眼安伯尘问道,“不知离公子让伯尘去哪躲避?”

    安伯尘张了张口,犹豫着,并没说出。

    胡不非只当安伯尘信他不过,思索片刻,沉声道:“离公子既说三日后厉家会来报复,应当有大半把握。也罢,伯尘也无需躲避,三日后午夜换防时,我会亲率金吾卫巡逻,到时来墨云走一遭,倘若厉家真来人,也不敢当着金吾卫的面行凶。此时一过,厉家定会消停几日,离公子也会猜到琉京有人护着你,自会放心离去。”

    “多谢将军。”

    踟躇着,安伯尘拱手称谢,眉宇间仍夹杂着几丝忧sè。

    直到胡不非走出墨云,驾马而去,安伯尘这才恢复常态,长舒了口气。

    微觉疲惫,安伯尘rou了rou额头,登阶而上,心中犹在思索今晚这番变故。

    除了羽林军外,胡不非竟还能接管金吾卫,权力之大,似乎远超寻常统领,若他在朝中没有助力,绝不可能三十出头就有如此作为,想来是霍国公生前为他铺的路。如此说来,霍国公定也是长mén中人,可总感觉和胡不非有所区别等等

    安伯尘停住脚步,却是忽然想起,从前似乎在哪见过这胡不非。

    是了,两年前,跟随离公子前往国公府,曾在霍国公身边见过一名shi卫,高瘦,肤sè微黑,双目有神,像极了胡不非。

    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每每安伯尘全心全意思索时,总能从脑海深处发现些蛛丝马迹。

    “短短两年便做到羽林军一营统领,看来霍国公是huā了大力气,且还瞒过君上和左相胡不非来琉国又是为了什么?”

    安伯尘自言自语道,下一刻,眼睛一亮。

    “是为了那条蛇妖。长mén中人斩妖除魔,而那蛇妖曾在十来年前出现过,还传授厉霖秘术,胡不非定是知道此事,方才来到琉国。”

    继续向七层走去,安伯尘虽猜到胡不非的目的,可心中的疑huo仍未完全解开。

    “分明两年前就已经来了,若已经杀了那蛇妖,为何还恋寨不去,官也越做越大。若没有,那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随着安伯尘越想越多,琉京的局面愈发错综复杂起来,琉君、左相在明,蛇妖在暗,想要招揽自己的长mén胡不非,虎视眈眈的厉家,许久未曾lu面的王馨儿,以及早晚要找上自己的璃珠公主或许还有那个来意不明的秦国xiǎo和尚。

    局面虽luàn,可安伯尘隐约察觉到,这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线无不牵扯到他,身陷其中,代表墨云一方,在琉京这趟浑水中随bo逐流。

    若在从前,安伯尘定会心生惧意,然而现如今,他非但不惧怕,相反,还有一丝难以道明的兴奋。

    站在窗口,望向琉京夜,安伯尘手执茶盏,眸映星光,不住闪烁。

    这十日来,他如同木偶一般被吊着,身不由己,陷入琉京luàn局,且还是风头正盛的那一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和爹爹口中的田蛙一个道理,长此以往,他再难脱身,也再难掌握自己的命运。短短十来日里,经过这么多,见识过这么多,安伯尘终于不再逃避,布下他生平第一局。

    三日后的那一计若是能成,从此以后,安伯尘将脱离众人的视线,渐渐的,将他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中。至于那条不知隐伏在哪的蛇妖,安伯尘也不用再去担忧。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固然烦人,可此时此刻,站在七层墨云上,迎着清凉的夜风,想着三日后各方人马齐聚戏台,按照自己的布置,念着各自戏文,上演那出好戏,安伯尘只觉很是兴奋,亦有种说不上来的快意。

    “xiǎo安子,你又在傻笑什么?”

    司马槿古怪的声音传来,安伯尘一口水还没咽下,当即呛了出来。

    拍了拍xiong口,安伯尘转过身,上下打量了番裹在夜行衣中的少nv,琢磨着该说什么。

    “那封信函已经送到王馨儿手中,以她的xing子,三日后定会前来。”

    司马槿开口道,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幅图递给安伯尘。

    “这是秘术前两轮也就是海底轮和脐轮的经络走向。”

    接过经络图,安伯尘放眼看去,卷纸上画着两方轮涡,第一轮海底轮位于会yin*xue附近,也就是两*tui*之间的那片经络xue位,第二轮脐轮位于丹田附近,经络绕着神阙xue和命ménxue游走。

    “xiǎo安子,你就不问我为何突然改口答应,把秘术行功图传你?”

    闻言,安伯尘看向司马槿,思索半晌,开口道:“你不是也没问我,明明已经无法修炼秘术,为何还要行功图。”

    嘴角浮起古怪的笑意,司马槿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叹声道:“你那条计策若能成功行使,的确能一举两得。不过,一来太急,二来,想必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安伯尘平静的说道,目光落向窗外的夜幕,眸里闪出几丝坚决。

    诚如司马槿所言,这一计策仓促间行使,不完善之处尚有很多,包括这秘术行功之法,安伯尘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他已经等不了了,成败就看三日后——确切的说,还有两日。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然会全力助你。时候不早,我先回屋了。”

    又看了眼安伯尘,司马槿转身向藏yu厅走去。

    能在一夜间,想出这金蝉脱壳之计,说实话,已让司马槿暗吃了一惊,想到十日前城mén口那个被她诓得一愣一愣的xiǎo仆僮,当真有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可是,此计太险,稍有不慎就会败lu。况且,这一计想要成功,还得“造”出两重轮,后天调理经络,“造”七重轮并非没有可能,但也需顶尖秘术大家相助。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司马槿知道安伯尘对她有所隐瞒,可也太放在心上,人总有自己的秘密,司马槿又何尝把她的秘密告诉给安伯尘。只不过,光凭那几个秘密便能“造”出两重轮?

    厅mén口,司马槿回眸望去,安伯尘依旧站在窗前思索着什么。

    明知此计有危险,司马槿却没阻止安伯尘,萧侯亦然。只因这是安伯尘靠着自己想出的第一计,险归险,可简单有效,若是成了对他而言是个极大的鼓舞。若是败了,或是被两人劝阻,信心受挫,安伯尘的心境再难通达圆润。萧侯有心传授安伯尘luàn世之道,而司马槿,不知从何时起,也渐渐期盼起来,想要看看这个被自己捡回来的xiǎo仆僮,究竟能走多远。

    “人生果真充满偶然,那夜相遇时有怎会想到我的成败竟掌握在他手中。”

    摇了摇头,司马槿漠然一笑,呢喃着,关上厅mén。

    收回离散的目光,安伯尘看向手中的图纸,取了块镇纸,xiǎo心翼翼的将它压在案上。

    初时的兴奋过后,此时竟有些紧张起来,诚如司马槿所说,一切几乎都布置妥当,就差那两重轮涡,这是此计之中最难的一项,却也最为关键。

    “也只能等明日再进入神仙府了,成败在此一举。”

    夜sè幽幽,安伯尘自言自语道,随后不再动弹。

    一条灰sè的虚影从墨云翻出,疾奔如雷,眨眼间越过朱雀街,来到栋苑厉府前。

    “三日夜时,至墨云,商榷仙人秘籍之事。”

    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中的信笺已快翻烂,王馨儿来回踱着脚步,黛眉紧蹙。

    烛火将她曼妙的身姿倒映在墙壁上,却没了从前的婀娜动人,频频走动,将她心中的焦虑暴lu无遗。

    深吸口气,又看了眼信函,王馨儿终于停下脚步,举起烛台,将信函点燃。

    “安伯尘,好手段,连我的住处都找的到,说是神通广大也不为过。”

    冷笑一声,王馨儿坐回榻上,烛火闪烁,她的目光也随之游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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