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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还真是和白瑾萱温柔的外表不符合。
见到白瑾萱的第一眼，人们就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个很温柔，很好说话的姑娘。
接触一段时间下来，更加确认自己的第一映象是正确的。
但苏晨睿知道，温柔娇弱的外表下面，她还有一颗倔强的心脏。
即使明知道自己可能会输，可能被伤害，也会勇敢地面对。
像是一折就断的花朵，再脆弱也散发着芬芳。
苏晨睿叹了口气，把笔放在纸张上，起身离开。
苏馨正在给人打着电话，别看她虽然不在苏氏工作，可苏家小姐的名头却不是随便一个什么经理能比得上的。
只要借着苏家小姐的名义，就有无数人愿意替她做事，更何况现在她竟然亲自打电话。
“谢谢。”
苏馨挂断又一个电话，正想让人查查与白氏有合作的企业，余光就瞥见苏晨睿走下楼。
苏馨：“？？？”
本以为白瑾萱会跟着苏晨睿下楼的苏馨，看到苏晨睿空无一人的身后时，脸上的笑意收敛。
“瑾萱呢？她还是不愿意出来？”
苏晨睿没说话，而是走向门外。
郑海逸鲜少见到苏晨睿这个样子，不需要观察他的表情，直接从他的步伐里，都能感觉出他的着急。
“晨睿，你去哪儿？！”
苏馨也是因为白瑾萱慌了神，这才没反应过来。
郑海逸拉住她的手，“晨睿不会丢下瑾萱不管的，不管她是瑾萱还是悦悦。”
“小馨，你现在应该冷静一点，我知道找到了悦悦最开心最高兴的就是你，可就是因为悦悦的重要，才需要我们更加谨慎。”
郑海逸按住她的肩膀，“相信晨睿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晨睿在意悦悦不比我们少，不是吗？”
“……抱歉，我太激动了。”苏馨吐出一口长气。
“不过晨睿是去干嘛？就算要拿钥匙开门，也应该找王叔才对吧？”
王叔点点头，“房门钥匙在我这儿。”
不过苏馨不方便跟上去，王叔可没有这个顾忌，走到台阶前，就见苏晨睿三两步绕过后院。
“……嗯。”
王叔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猜想。
“王叔，晨睿去干什么了？”苏馨问。
王叔歪歪头，“大概是年轻人不走寻常路吧。”
苏馨和郑海逸：“？？？”
……
靠在门后的白瑾萱等了许久都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她咬住下唇。
不相信他竟然连一个答案都不愿意给她，低下头，水珠模糊了视线。
光影迷离间，褐色的地板空无一物。
有东西从眼眶中滑落，坠在地板上的重量像是能割破一个人的快乐的世界。
白瑾萱单手捂住自己的嘴，最后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膝盖间。
“叩叩～～”
有声音传来，白瑾萱越发收紧了双手，几乎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叩叩～～”
白瑾萱不抬头，分明王叔就有钥匙，想进来自己不知道去拿钥匙啊！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先服软。
我知道我不是你心里的苏悦，她那么美好，被宠着长大，笑容甜美，谁看了都无比舒心……
“叩叩叩叩～～”
白瑾萱蓦然起身，拉开房门。
“吵死了！”
白瑾萱：……？？
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白瑾萱不知所措。
“叩叩～”
节奏一样的轻叩声接着传来，白瑾萱这才反应过来，那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
可背后是琴房啊？
吓了一跳的白瑾萱转过身，就见苏晨睿站在阳台上，轻敲落地窗。
见她终于发现了自己，苏晨睿冲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白瑾萱看了看脚下踩到的纸和笔，转身再看看落地窗外的苏晨睿，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苏晨睿再度敲了敲落地窗。
白瑾萱关上门，重新上锁。
苏晨睿本以为白瑾萱会给自己开窗，结果她只是坐到了钢琴前，打开了琴盖。
有隐约钢琴曲传出，熟悉的曲子混在暖黄的阳光里，很容易就把人拉回了记忆中的时光。
美好，不知痛苦的日子。
“二叔二叔，我头发散了，给我扎个小啾啾。”
“二叔，我想去游乐园，陪我去坐海盗船好不好？”
“二叔，今天有个男生给了我这个，这是什么？”
“二叔，她们都说等我长大了，二叔已经结婚了，二叔不要结婚好不好？！”
……
夕阳的余晖落进屋里，拉长了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的身影。
似乎只是眨眼的时间，那个喜欢坐在他腿上撒娇的小朋友已经长大了。
忽然间，优美的曲子变成几个不相符合的重音，像是演奏者愤怒地吼叫。
白瑾萱蓦地站起身，看着苏晨睿倚在阳台上，眼眸微闭，像是在欣赏一场华丽的音乐会。
凭什么她气得要死，罪魁祸首还这么悠闲啊！
怒气冲冲地白瑾萱打开落地窗，“我不想见到你。”
“可我想看着你。”
苏晨睿睁开眼，卷翘的睫毛在余晖下划过灿烂的弧度。
白瑾萱痛恨自己总是能捕捉到他迷人，令人向往的分分秒秒。
苏晨睿摊开双手，“只能麻烦你委屈一下，继续看着我了。”
“谁稀罕看你啊！”
苏晨睿，“嗯……大约有那么一个很优秀很惹眼的姑娘很稀罕我。”
“……。”
苏晨睿，“稀罕到生气了都不知道找我算账，只会自己藏在房间里难过。”
“……谁说我难过了，我高兴地不得了”
白瑾萱撇开脸，看都不想看他。
“哦，原来是你稀罕我啊。”
苏晨睿张开手臂，笑眯眯。
白瑾萱，“你谁啊？”
苏晨睿上前两步把人抱进怀里，“圈住你的人。”
“我又不是猪。”白瑾萱推她。
“……可不是猪嘛，都蠢哭了。”苏晨睿语调轻快。
“……。”
“你快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愣了愣的白瑾萱顿时恼怒，在苏晨睿怀里挣扎。
“你别碰我。”
苏晨睿，“这个要求有点高。”
苏晨睿伸手把人圈在怀里，合适的力道既不能让白瑾萱挣脱，又不会伤到她。
白瑾萱努力挣扎了一会儿，随后就变得气喘吁吁。
苏晨睿替她顺气，白瑾萱恼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
分明之前还准备至少一个星期不理他的！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么？”
苏晨睿把下巴磕在白瑾萱肩膀上，呼吸间吞吐出来的热气，让脖子一阵冷一阵热。
恍惚间，生出一种已经被猛兽扼住要害的错觉。
白瑾萱低着头不说话。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和悦悦很像，特别是这双眼，和悦悦如出一辙。”
白瑾萱记起最初住进宅子时，不管是在欢好时还是结束后，他都喜欢亲吻自己的眼角。
“是啊，我该多谢这双眼，要不然你肯定不会管我了。”
白瑾萱控制不住自己的酸意。
就算现在知道自己可能是苏悦，那些日子被当作替身的酸楚还是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不把下面的柴火给泼灭，那气泡就不会停歇。
除非把水都烧干了，或者她已经死心了。
“我也要感谢这双眼，要不然我就错过你了。”
抱住自己的手臂收紧，就像是借此来确定她的存在。
“知道我听到你就是的苏悦心里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怎么不知道？你刚才就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
我不可能是你的苏悦。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如果在夜喧我没有把你带走，如果你碰到的是别人，我该怎么办？”
苏晨睿亲吻着白瑾萱脖子，一下又一下。
没有情欲，只是单纯地宣泄着自己复杂的情绪。
庆幸，喜悦，懊悔……
白瑾萱第一次见到情绪起伏这么大的苏晨睿，一时间有些无措。
“对不起。”
如此诚恳的道歉反而让白瑾萱不自在起来。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苏晨睿摇头，“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可能是苏悦才会跟你说这三个字。”
“抱歉，以前让你那么难过。”
苏晨睿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抱歉。”
从这个方向看去，白瑾萱正好瞧见整个圆日。
霞光万里，皆是暖意，就像整个世界都被温暖所覆盖。
白瑾萱拍拍他的背，难得地如此冷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晨睿：……
白瑾萱轻推推苏晨睿，正视着他。
“现在在你眼里，我是谁？”
苏晨睿见她满脸严肃，也收起嘴角的笑意。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就努力找词汇。”
白瑾萱一点都不留情面。
“你自己应该不会意识到有些时候你与苏悦有多像。”
苏晨睿松开圈住她的手。
“不能喝混酒，没事儿就喜欢待在琴房，受了委屈也缩在琴房，你微笑时嘴角的弧度，回眸看来的眼神……”
“同样的，有些地方你和她很不一样。”
“悦悦被我们娇宠长大，她不会像寻常的二世祖那样招摇过市，但也受不得委屈，遇到挫折会退缩。”
说到此处，苏晨睿轻抬起眼皮，看着白瑾萱。
那柔和的眼神欣慰又难过，让白瑾萱忽然觉得委屈一下子如火山爆发。
“可你即使在最难熬的日子里，也没有退缩不是吗？”
苏晨睿伸手盖在她的头顶。
“所以我能想到的唯一词汇，大概就只有独一无二。”
“独特的苏悦，无二的白瑾萱，独一无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