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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从暖阁出来,就要上早朝。
昨天在国公府发生的事,首辅之妻是当朝安宁公主一事,已渐渐传了出去,朝中大臣有些耳目灵通的,已经得到消息。
这种消息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大家一时不仅没反应过来,而且很不敢置信。
天呐,那位传闻貌丑凶恶的首辅之妻,竟然是公主?!
以往那些私下为首辅大人抱不平的那些大臣,闻言后均是大惊失色,这……他们以前骂的可是公主,要是被宫中知晓,会不会怪罪下来,就算宫里不怪罪,公主又会不会嫉恨在心?
哎,那位大名鼎鼎的公主,怎地就悄无声息的嫁给了当朝首辅?还饱受骂名这些年?这其中,大家一细想,便越是心惊。
首辅大人事先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首辅大人岂会不顾自己前途,去娶一位公主?而且皇帝明知道首辅娶了公主,为何还让他坐在高位这些年?难道首辅大人所受的恩**如此之厚,厚到连当今陛下不顾祖宗之法,情愿委屈公主,也要把公主嫁给他?可这也不符合陛下性子,陛下是个多疑的人,谁也不信。是呢,多半是陛下把公主安插在首辅大人身边,假若首辅大人一旦功高盖主,也好名正言顺的让他退下高位。
如此一想后,众人背脊便冒着冷汗,既然当今天子对待一向恩**的首辅大人都是如此,想必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朝时,当今天子果然按照纪宁所说,先表达一下对此事的无奈,再让施墨回去休息一段日子。
纪宁一早就进了暖阁的事,施墨自然知晓,皇帝作出这样的决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不能肯定的是,这样的决定,是皇帝自己作出的选择,还是纪宁提出的建议。
不管大家内心怎样龌蹉,表面上还是大都请求陛下让施墨继续当首辅。
施墨做了这些年的首辅,虽说有铁血手段之称,做事不留情面,可他能很好的平衡多方利益,至少,朝中大部分人在施墨那里讨到好的。
朝中大臣党派林立,同乡的乡党,同一学派的学党,以及各种利益纷争。以前大局有施墨把持,而施墨又不曾结党营私,所以能做到公允,可一旦换做旁人上台,只怕朝廷就不再会那样平静,大家不争个头破血流才怪。
当然,有希望施墨继续当首辅的,就有反对声。
本来因为纪宁的离开的一段日子,早朝上再不见那番慷慨激昂,再和谐不过,可今日,就因为施墨是否继续任首辅一事,众人各执己见,争论的面红耳刺,只差没撸起袖子,上前去把对方痛揍一番。
一向处于争论漩涡中心的纪宁,难得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仿若置身事外的看着这番争论。
和她一样平静的,就是施墨了。
虽隔着人群,两人的视线,还是会时不时的交错。
才不过短短一天,俩夫妻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恶化如此,彼此看着对方,面上都浮现出满满的苍凉。
这场激烈的争论,最后还是在施墨的自动请辞下归于平静。
早在昨日纪宁当众公开自己的身份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请辞的准备。
不,甚至可以说,在他得知纪宁公主身份的那会,他就料到自己终有这么一天。
下朝后,施墨把手中的事情交代一番,便早早回了府。
而纪宁,却还在朝中当值。
她的身份是羽衣卫指挥使,羽衣卫不仅在各地监视,也有着保卫宫中安全的重任,因此,纪宁若是想查后宫中她师兄所说的,和她母亲长得很像的那位兰妃,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避免陛下发现和起疑,她还是得小心行事。宫中除了羽衣卫的人,还有东厂太监,太监们和羽衣卫一向不对付,而且后宫中,太监的人比羽衣卫的人多。
思来想去,纪宁觉得最好还是以自己公主的身份入一趟宫比较保险,反正她也许久没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以她公主的身份,出入后宫也方便,到时再寻个机会,去见见那位兰妃。
如果兰妃真的和自己母后长得如出一辙,再加上陛下对之的**爱程度,纪宁基本就可以确定,陛下当初是对她母亲产生了非分之想,如若不然,解释不通。至于他的父亲是否因此而*,她还得问问王府里的老人。
索性当时她父王临死前给她留了些人,这些人,都是她父王身边的亲信。他们就算不全部知情,也绝对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只要一个个问,再把那些细节串起来,真相就可浮出水面。
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直沉思的纪宁,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她看的李言亭。
李言亭自从前两日在大街上碰见穿女装的纪宁,便像中了邪一般茶饭不思,脑海里总是不免回现她窈窕的身影以及清丽脱俗的容颜。
哪怕今日朝上大家争的如此激烈,他一看见纪宁,就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他总觉得越看纪宁,便越觉得两人长得是如此相似……
做好接下来打算的纪宁,心终于稍定了些,正欲出去安排这些事,这才注意到坐在她对面一直盯着她看的李言亭。
她心情本就不好,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脸便板了起来。
背着手站起身走过去道,“李大人似乎闲的很呐。”
李言亭见她走过来,心里不知怎地有些紧张,干笑道,“纪大人这是要出去吗?”
纪宁见他自从沧州回来后,看自己的眼神便有些不正常,特别是今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
“是啊,怎么了?”她淡淡道。
“没,没怎么。”李言亭犹豫一番,还是开口,“纪兄,在下可否问你件事?”
“何事?”
“不知纪兄,家中是否有姐妹?表姐表妹也行。”
“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言亭脸颊微烫,“是这样,前日在大街之上,我碰见一个女子,和纪兄你长得很像,所以,想问问纪兄。”
纪宁虽说有点心虚,但面上仍淡定不已。
“本官从小是个孤儿,家中别说姊妹,就是兄弟也不曾有。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李言亭面带几分失望,附和着应道,“是,是,纪兄说的在理。”
纪宁不想再和他多说,便要匆匆离开。
李言亭却在背后叫道,“纪兄留步,还有一事,在下想……问问纪兄。”
他说这句话时,很是支支吾吾,脸更加红了,似乎极不好意思。
纪宁此刻颇有些不耐烦起来,心想他还有完没完了。
“还有什么事。”
李言亭走到她面前,张望一下四周,小声道,“纪兄,听说你在府中养了很多美男?”
“是啊,有问题?”
李言亭初回来就听说了这事,当时可谓把他吓得不轻,心想这纪兄也太大胆了,竟然光明正大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难道就不怕因此影响他的仕途么?可随即一想,这纪兄什么胆大的事不敢做,到也就了然。
可他还是很不敢相信,纪宁真的是有那龙阳之癖,喜欢男人。
“问题……倒是没问题。只是,纪兄,在下有句话想跟纪兄说清楚。”
纪宁眼皮都懒得抬了,暗暗腹诽他怎么这次回来,人越变越啰嗦。
“你有什么话,最好一次性说完,本官手中还有事诸多事要忙,没工夫陪你瞎耗。”
“纪兄,是这样。”李言亭站直身子,捂着嘴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在下和纪兄你,虽然往日感情一直都很好,但在下对纪兄,从未有过什么不一样的心思,还希望纪兄不要误会。”
纪宁等了半天,没想到他就是为了说这个,不免无语。
心想你就是有,老娘还不稀罕呢。
实在是懒得再和他废话,纪宁转身就往翰林院外走。
李言亭见他生气,无奈摇头叹息,“纪兄,看来咱们只能下辈子在一起了,希望倒时,你能投个女儿身。”
还好纪宁已经走远,不然听见这话,非得跳起来踢他几脚不可。
……
出了宫,纪宁先回了一趟府。
昨夜她在施府过夜,一早上又匆匆入了宫,根本没机会来问香姨和张叔,有关王府那段旧事。
守门的张叔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低声道,“郡主,府里新来了一位公子,自称是您安排住进来的,老奴也不敢确定,就拦住了他,不料他身手很好,老奴又怕暴露身份,就只能任由他住进了您隔壁厢房。”
纪宁一听,就知道张叔口中的那位公子,定然是司无颜没错。
“是我叫他进的府,有件事我想要张叔安排一下,去把王府里剩下的老人都叫在一起,就去我在东街上开的那家古玩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大家。”
张叔见纪宁面色凝重,又听闻昨日在施府里她被逼显露身份一事,深知事情不小,连忙应道,“郡主放心,此事就包在老奴身上。”
就要走进府里时,纪宁不知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问道,“这两日我不在府里,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张叔道,“倒是没有什么事,您虽然不在府里,但香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对他们进行训导。不过,昨日,那个之前被您关进柴房的少年,向老奴打听您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