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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
身上的被子蓦地被人掀开。
我被迫扳过身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唇倏地被堵住。
铺天盖地的,但和昨晚不一样,这次的吻很轻很温柔,他也没有更过分的动作,眼底不带半点情欲,有的只是浓浓的心疼,以及一些我看不懂的复杂。
他就这么吻着我,极尽温柔,如待珍宝一般。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这一刻是真的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难过,欣慰的是他没让我继续说下去,难过的是他终于知道了却也过去四年了。
原以为很难以启齿,也害怕说出来之后要面对他未知的反应,害怕他的得知后的反应不是我想看到的。
可真正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现实远比想象中更加的简单。
而他,也没有让我失望。
这次之后,我是真的没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坦白完就像是卸下了一身的重担,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怕。
这种感觉,真的很轻松很美好。
又过了许久许久,他松开我的唇,脸埋在我的颈间,紧紧的抱着我。
没再继续追问,没提疤痕,也没提结婚,更没有说对不起我之类的话。
偏偏是这样,让我好受了不少。
意外来得突然,谁也不能预料,只能怪我自己太过倒霉。
如果他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一脸愧疚的和我说对不起我,也不要矫情的说他以后会好好待我,千言万语,都比不上实际行动。
我要的,很简单,一个他而已,一个只属于我的他。
良久,等到我们的情绪都平复得差不多了,宁子希半撑起身子看着我,哑声开口:“时间不早了,吃过午饭再回去。”
我点了下头,不再去想那些影响心情的事情,轻声说:“好。”
时间确实不早了,等我和宁子希洗漱穿戴完走出房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去餐厅的路上,宁子希偏头看着我,目光促狭,“还能走吗?”
我正紧攥着宁子希的袖子,强忍着腿部的酸涩,慢吞吞的往前行走,听到他这么问,立即咬牙切齿的瞪向他,“都怪你!”
我没有犯蠢低估宁子希脸皮的厚度,他也没让我失望。
托着我的手扶着我往前走,刻意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的和我说:“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白来的享受,享受完了付出点儿代价是应该的。”
我气得想咬他,“你是想告诉我你很爽,而我承受点儿后果也是应该的?”
宁子希故作深沉的沉默片刻,慢悠悠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爽。”
“……”这话如果他换个别的表情说出来我还相信,就是他这么正经的说,才更让我觉得他这个人真是虚伪得不得了。
屋缝连夜篇漏雨,残酷的事实告诉我,永远没有最倒霉,只会更倒霉。
我们刚走到餐厅的门口,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余正谦,他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我们,想躲都来不及。
我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余师兄。”
余正谦轻应了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宁子希,视线最后落在我的双腿上,“徐师妹,你这是……”
“脚扭到了!”抢在他将话问完之前,我迅速打断他先一步回答。
余正谦点了下头,没有再问,率先走进了餐厅。
看着他的背影,我松了口气,正要抬步往里走,宁子希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小心点走,别伤了脚。”
我:“……”
虽然余正谦先走进了餐厅,最后我们三个还是坐到了同一桌上。
等饭菜上来的时候,我问余正谦:“余师兄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余正谦点了点头,“嗯,偶尔过来放松放松,吃完这顿饭就回去了。”
“我们也是吃完饭就回去了。”我说。
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正要问余正谦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带我去看周教授,一杯水递到我面前。
疑惑扭头看向宁子希,只见他冲着我温和的笑了笑,“多喝热水,少说话。”
盯着宁子希瞅了两秒,又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冒着轻烟的温水,我心里顿时觉得又好气好有笑,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吃醋的行为而欣喜。
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在餐厅门口和余正谦分别时,余正谦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师妹,有些事情,节制点好。”
我:“……”
鬼知道我要节制什么,该节制的人不应该是宁子希吗!
我红了红脸,掩饰害羞的掩唇轻咳了声,“余师兄,再见。”
“再见。”余正谦淡声说着,移开视线,深深的看了宁子希一眼,没再说什么,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从前没那闲空,从没好好的看过我这个师兄,现在再看他,忽然觉得以前学校里的学姐们迷他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舍不得?”宁子希凉凉的声音从我耳侧传来。
“……”我讪讪的收回目光。
回去的路上,宁子希冷着脸一声不吭,我也没主动找他说些什么,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补眠。
半睡半醒中,我听到宁子希闷声说:“离你那个师兄远点儿。”
脑子里的瞌睡虫顿时少去了一半,我半睁着眼睛扭头看向他,突然想到分别前余正谦看他那深深的一眼,问:“你和余师兄认识?”
宁子希没有应我,我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遍:“你和余正谦认识?”
好一会儿,宁子希才闷声回答我:“认识,不熟。”
没等我问他们怎么认识的,宁子希继续说:“我师兄是他师父。”
我:“……”
后面的,为什么他师兄是余正谦师父这种话,我没敢再问下去。
因为余正谦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我暂时不想让宁子希知道,不然按照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他肯定得逼我喊他师叔。
和自己的师叔上床,怎么想都有种乱伦的既视感。
回到B市我们所住的那个小镇,我和宁子希先去超市里买了菜才回公寓。
走进屋子,望着熟悉的环境,熟悉感和亲切感迎面扑来。
果然金窝狗窝,始终不如自己的狗窝。
宁子希拎着行李箱去阳台找洗衣机,我在沙发坐下,抓起遥控器,拿了包瓜子,打开电视拆开瓜子包装,丢掉遥控器抓了把瓜子,磕了起来。
此时电视正播放着一个名叫《百家》的节目,这个节目主要是讲老百姓家的生活琐碎闲话长短的,都是些寻常能见的事情,可却莫名的戳泪点,院里不少人都喜欢看,尤其是黎晓惠这种当了妈妈的女人。
我窝在沙发上,当看到父母外出打工留守儿童被要外出农作的奶奶关在屋里嚎嚎大哭时,突然想起小时候爸妈去上班时也是这么关着我和安晴的。
那时的安晴还很小,懵懵懂懂的但十分爱哭,父母晚归她缩在我怀里不停的哭,被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我也很害怕,可怕她哭得更厉害,我硬是没敢哭。
想到从前,想起父母,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和你说个事。”
宁子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身旁,他突然凑了过来,我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开,扭头看向他。
只见宁子希垂眸往我胸口看了眼,语气很严肃的说:“你这里大了。”
“……神经病!”我通红着脸撇过头,脑子里忍不住回想当年的自己。
我长得比同龄的女生高,身体却发育得比同龄的女生晚,和宁子希在一起那两年,我勉勉强强只有B,念大四后忽然之间就疯长,从B变成了C+。
恍神间,我听到宁子希问:“女孩一般发育到16岁,最迟18岁。你是打激素去了?还是去做精油按摩?硅胶隆胸?”
你才打激素你才精油按摩你才隆胸!
我又羞又恼,忍不住抓起抱枕去砸他。
宁子希夺过我手里的抱着,看着我叹了口气,又一本正经的盯着我的胸口,语气十分凝重的说:“放心,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我都爱它一辈子。”
我的脸瞬间涨了个通红,整张脸连带耳根子都烫的不行。
双手抓起另一个抱着去打他,“你变态吗!别盯着我的胸说这种话!”
从小到大向我告白的人不少,向我的胸告白的,宁子希是第一个,恐怕这辈子也就他这一个,毕竟也没谁的脸皮能厚成他这样无耻状的了。
枕头拍打之下,宁子希也不反抗,反而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整个身子蜷缩在于他而言有些小的沙发上,脑袋靠着沙发背,头发被我打得凌乱的贴在额头周围,有些狼狈,却眯着眼睛笑得十分的开心。
被他这么一折腾,我刚才涌上眼眶的眼泪全都憋了回去,恰好这时节目也播放完了,索性关了电视。
平静下来之后,我隐约明白过来宁子希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了。
上次在医院住院部,我被安晴气得满肚子气,在见到他之后所以的气都变成了委屈差点儿就哭出声来,那时他抱住我对我说:别哭,我心疼。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逗我,不想让我流眼泪。
想通这点,我就如吞了蜜一般,心里甜得不行。
宁子希笑够了,探身过来抱住我,唇瓣请贴在我的耳畔,声音轻轻柔柔的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看我。”
“你有什么……”
我正想口是心非的说他有什么好看的,门铃声忽然响起,外头的人似乎很急,疯了般的按着我的门铃。
随后暴躁的吼声隔着门传进来:“徐安柠,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还有宁子希你这混蛋,禽兽,你还我安柠……”
我和宁子希相视一眼,我脱口说:“你跳窗吧!”
宁子希黑了脸,“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