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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一个酒馆内,方闻廷毫无形象的买醉,他大口地灌着一坛坛酒,嘴里哭声喊道:“橙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一个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缓缓坐在了对面。
方闻廷看都没看那个人,只是拎了拎酒坛,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便喊道:“小二,拿酒来,拿酒来!”
那人也不理会,却是自己端起一杯茶来缓缓品了一口。
方闻廷抱着酒坛,等着酒来,他的脸贴着酒坛,醉意盎然,早已分不清东西了,只当那酒坛是江洛橙,用力搂着,然后说道:“橙儿,橙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会来找我的,你都等了我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他说着直接抱着酒坛子哭泣起来。
这时那人终于叹了口气:“她不会来找你的,你应该清楚!”那声音苍老又忧郁,却让方闻廷浑身一阵,酒醒了不少。
他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立刻惊愕道:“江老爷!”
没错,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洛橙的父亲江员外。这个本来应该是方闻廷老丈人的员外爷。
江员外咳嗽了几声,精神状态显得很糟糕,两眼浑浊,就是端着那茶碗的手都在抖个不停,勉强不让茶水倒出来。
“江老爷!”方闻廷看得难过,他记得在订婚那日自己还喊了对方一声“岳父”,可如今却物是人非了。他握住江员外那颤抖的胳膊一时哽咽,已然不知说些什么了。
江员外看着他,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有什么用?”
方闻廷扇了自己几耳光颤声道:“是闻廷无能,是闻廷无能啊,才出了这些事!”
“你也知道你无能,你就不能努力一些?”江员外被他那懦弱的样子气到,咳嗽着训斥道。
方闻廷泪眼婆娑,拍着自己的胸口只是摇头不语。
江员外道:“我问你,若是那方正天不是你的父亲,你待怎样?”
方闻廷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可他是你的父亲,你又能做什么?”江员外说着,也哭音:“我就那么一个女儿,那么一个宝贝女儿,他方正天夺我什么东西我都不在意,可他夺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方闻廷听后一拍桌子吼道:“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一直敬佩他!”
江员外擦了擦眼角的浊泪说道:“闻廷啊,老夫就求你一件事啊,只求你一件事,你要是帮了我,我这家里的万贯之财都给你!”
方闻廷愕然道:“江老爷,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救出我女儿,救救我的女儿,她不能被耽误一辈子!”
方闻廷沉默了,最后低落道:“我的一身武功都是那老匹夫所教,您不知道,我今早还上前去打了一架,却连他衣角都碰不到,若想救橙儿,我根本没那本事!”
“你的意思是,你的功夫不好?”
“不是不好,是我的功夫全部出自天策府,他身为天策府主还能不清楚我的本事?”方闻廷此刻连父亲二字都不屑于喊了。
“那你想报仇么?”江员外道:“你若是想报仇,老夫就会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代价也是相对的。”
方闻廷看向他:“什么代价?”
江员外说道:“我只问你若是能打败了方正天,会将他怎么样?”
方闻廷低头想想,突然笑道:“我的这个爹,一辈子最在意的不是儿女情长,不是道义信义,而是天策府,我要是打败了他我就软禁了他,然后让他亲眼看看天策府是如何在我手里毁灭的!”
“就这样?”江员外有些失落道。
方闻廷却说道:“对一个人的复仇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在他面前亲手毁灭他最在意的东西,他最爱的东西,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江员外深吸一口气,一拍桌子道:“好,有你这句话,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他说着站了起来,将酒倒在碗里,端起对方闻廷豪气道:“干!”
“干!”两人的酒碗碰在了一起,仰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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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徵自胶东南下,直达徐州(今江苏,江西部分地区)。徐州多丘陵,也多雨水,山道难行。自大周之前,徐州并非繁华之地,反而多是匪盗聚集,因为河多山多,多有流窜。
近些年来,大周在西北和幽州的势力逐渐微弱,造成那里的不少世家和百姓南迁,这一路下来自是去一些人少地多的地方安居,徐州也就逐渐发展起来。徐州沿海之地,有不少小渔港,渔港附近有一座座小村庄,村内百人,倒也安逸。
海边有股淡淡的腥气,这不是血腥味,而是海洋自身独有的味道,碧海蓝天,海边美景必须有晴空白云映衬才能更显美好。
张徵走到一处沙滩,翻身下马,牵着马缰慢慢走着。
只可惜这沿海之地乃是浅海,那沙滩并非金色的,而是掺杂着不少淤泥,显得有些污浊。不过这并不影响观景人的心情,她喜欢看那些海浪翻滚,拍打岸边的景象,更喜欢听那哗哗的潮水声。
天高海阔,若是人的心也是这般该多好!张徵深深吸气,随后又吐出腹中浊气,伴随着这份景象,她的吐纳之中,真气流转,周天循环,居然有了隐隐突破之相!
练武之人,分一二流高手,但真正的高手却是那些突破任督二脉的先天高手。但是并非先天之上再无强者,烈狂邪虽然十分狂妄,但是对那些强者也用的是敬称。
武学极致,返璞归真!这最后一个境界,就是心境吗?
张徵突然有些领悟,也许返璞归真最重要的不是你内功多强,武技多高而是你的心!只有一颗强大的心才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强者!
她望着大海想着,可是心又如何强大呢?她是一名弑师者,更是一名杀手,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甚至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只会用杀人来解决。
海风吹拂面容,浪花隐隐覆盖住脚面,浸湿了鞋,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发暗,涨潮了!
不远处的村庄里炊烟渺渺,因为是渔村,有很多渔民更是在自家小船上做饭,倒是看起来生机勃勃。偏偏就在这时,海面上隐隐出现几艘船,船帆高耸张开,似乎比船身还要大,那几艘船借着海风和浪潮风驰电掣而来。也是在此时,张徵的耳朵里听见村庄里铜锣敲击的声音!
咣咣咣~一个渔民敲着一破锣从自家的渔船上跳了下来,他边敲边喊:“水贼来了,水贼来了!”
原本平静的村庄立刻显得鸡飞狗跳,所有人捡起家里值钱的财物拉着妻儿老小就向村外奔去。只盏茶功夫,那村庄的人就躲进山林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位老者持着些什么东西蹲守海港,却是等着那些船只靠岸。
船很快靠岸,一群穿着怪异的人呜呜哇哇手持长刀跳了下来,他们冲进村内,却发现村内早已空空荡荡,当下将那几名老人拽到了一名头领面前。
张徵远远看着,只见其中一艘船舱内走出一名武士,此人发型怪异,似乎并非汉人,他身穿宽袍,双手藏于袖中,腰间却别着一把狭长的刀。那刀比之中原的刀都要长上三寸,刀鞘覆盖刀身,让张徵看不出模样。
那人似乎对那几名跪下的老人说了几句话,那几名老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将几件物品递了上去。张徵看去,似乎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器物。那人看后,立刻恼羞成怒,喊了一声:“八嘎!”就一脚踹在了老人身上,随后手起刀出鞘,一道寒光闪现,那老人的头就从身上滚在了地上。
鲜血瞬间涌出,尸体抖动着,还维持着跪姿!
那人一脚将尸体踹倒在地,随后对着众人下了命令,一时间那些水贼呜呜啦啦大喊,却是点起火把开始焚烧那些船只和木屋!
“不要啊,求你们不要啊!”剩下的老人不由悲鸣着,哭喊着,其中一人更是一把抱住那人腿,苦苦哀求。
那人更是恼怒,手中的刀居然毫不迟疑,直接捅进了老人的背部!如此还不说,他居然双手握柄直接将那刀在老人的体内又是一个旋转,一点一点切出老人的体外,肠子顺着刀身也被钩了出来!
血淋淋的场景没有结束,那人呼喝一声,手下的人各个举起长刀居然将剩下的两名老人给横七竖八切成了块。
很快整个村庄焚为灰烬,那群海盗居然还不死心,居然集结在一起,似乎想要进入山林之中搜山!
赶尽杀绝么?张徵的手不由自主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双眼杀气凌厉!
似乎感觉到了张徵的杀气,那名头领看了过来,发现一人一马居然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只是那人一身黑衫,头戴斗笠看不清容颜,但是武者的直觉却告诉他,那个人是一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