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嫁给莽夫的贵女(九)

朱衣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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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铭自然点头,吩咐人去沈氏那里要针线等物,沙华试探开口,“七哥,我见嫂子在书房外转了好几圈,可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不用理会她”。

    沙华撇嘴,沙文猪!

    齐铭没察觉沙华的小心思,仔细问起了她这几年的情况,沙华乖乖答着,不一会,小厮便将针线等物送了过来,沙华先求齐铭给她画了个花样子,靠在软塌的迎枕上绣了起来,齐铭则铺开纸笔,仔细打量了一番半垂着头做针线的沙华,仔细落笔。

    兄妹二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书房里安静却温馨,夜幕落下时,沙华的荷包做好了,齐铭的画也落下了最后一笔,沙华仔细端详了一番,齐铭的画虽然是古代典型的抽象写意派,但却将她的面容描摹的十分相像,宁和微带淡漠的神态更是似了个十成十。

    沙华对画不太了解,只笑道,“七哥画的真像,一眼就能瞧出来是我”。

    齐铭笑着点了点她额头,沙华笑着将自己做的荷包递了过去,“七哥看看合不合心意,不合我再重做”。

    荷包呈葫芦形,绣着两尾摆动着鲜红大尾巴的金鱼,活灵活现,“沙华的女红倒是好了许多”。

    齐铭说着就要将荷包往腰间系,沙华又抢了回来,“这几年没事就做做针线,做的多了,自然就好了,你先去洗手,我那里有些薄荷草,给你装上一些”。

    她说着拿着荷包回了东隔间,齐铭失笑,仔细将画风干,收好,这才吩咐打水洗手,又命摆饭。

    兄妹两人吃完饭,沙华这才郑重将荷包亲手给齐铭系上,“最近京里不太平,里面我放了个请人求的平安符,七哥好好戴着,别弄丢了”。

    齐铭嗯了一声,沙华仔细系紧,抬头冲他一笑,她本就生的娇艳秾丽,这几年长开了,这么一笑直如盛开的牡丹,国色倾城,连暗淡的烛火都似明亮了起来。

    齐铭微微避开眼神,沙华伸手压了压他的袍摆,有些遗憾道,“七哥若是肯换上天青色或是月白色的衣裳肯定更俊,这玄色都穿了二十多年,都不倦吗?”

    齐铭失笑,“男人只要衣衫不失礼于人即可,哪有像你们女儿家爱俏的?”

    兄妹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齐铭看了看更漏,开口道,“不早了,睡吧?”

    沙华点头,洗浴过躺上床,刚躺好,齐铭又进来了,沙华赶忙坐了起来,“七哥,还有事?”

    “没事,我来看看你睡安稳了没有”。

    沙华默默看了他一眼,“我才刚躺下”。

    什么睡安稳了,齐铭你的脑子呢?不会刚刚被她装进荷包了吧?

    齐铭尴尬咳了咳,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今晚可能有点吵,我安排好了,这里很安全,你不要怕”。

    沙华点头,齐铭看着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不想刚踏出步子就听身后轻声的惊呼传来,他忙回头去看,沙华却已经迅速拢好了衣衫,然而电光火石间,他还是看到了她雪白的胳膊上那颗鲜红欲滴的守宫砂。

    “怎么了?”

    沙华有些惊慌的磕磕巴巴开口,“我不知道,好像是七哥身上什么东西牵住了我的袖子”。

    齐铭低头,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也没纠结这些细节,沉吟了一会又回到床边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沙华雪白的中衣上,她在这里的衣物都是他按着她十五岁的时候准备的,不想四年过去,她竟然又长高了,原先准备的自然就用不上了,匆忙间重新准备的并不合身,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想来刚刚是他的袖扣挂住了她的衣袖,一走动就将她松垮的中衣扯落肩头,露出那颗守宫砂来,唔,还有其他的——

    那被天水碧的颜色衬的越发娇嫩雪白的颜色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齐铭耳根顿时热了起来,忙避开眼神,这热度来势快而汹涌,竟让他脑子也跟着一热,脱口而出,“沙华,如果武老虎来接你,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沙华咬唇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齐铭双唇紧抿,似是有些后悔刚刚说过的话,然而最终,他还是捏着沙华的肩头,认真开口,“沙华,哥哥如今已经足够厉害——”

    ……

    ……

    一个月后,闭目打坐的沙华听见地底隐隐有响动传来,忙拿起里床的书看了起来,大约一刻钟后,屏风旁的地板砖动了起来,眼看那地板砖不停的晃动,沙华十分有踩上去再把屏风移过去压着的冲动,然而,她到底还是没动,握着书眼睁睁看着。

    不一会,那块地板砖被掀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跳了出来,朝她行了一礼,又跪下拉出一个天青色直裰的男子,沙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噗嗤笑出声来。

    齐铭尴尬扫了扫衣摆,那年轻男子盖好地板砖,从窗户钻了出去。

    齐铭咳了咳,努力绷紧脸,“在看什么书?”

    沙华合上书,下床趿着鞋子走近齐铭,伸手理了理他衣领,捂嘴笑道,“哥哥果然还是穿天青色俊俏”。

    “胡闹!男人要什么俊俏?”齐铭威严咳了咳,“在这里住的还习不习惯?”

    “我在哪都一样”。

    “委屈你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就随我回去,只是可能还要委屈你隐姓埋名几年”。

    “没关系,”沙华亲热挽住他胳膊,“过几年哥哥封我做个长公主,允我不嫁人就好”。

    齐铭笑,“女儿家怎能不嫁人,真是孩子话”。

    沙华笑笑,“对了,那天晚上我隐约看到安郡王府的方向着了火,是哪一家?”

    齐铭胳膊微僵,“这个你不必管,收拾一下,随我回府”。

    沙华从床头抱起箱子,“没什么好收拾的,走吧”。

    齐铭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箱子,笑道,“这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到哪都见你带着”。

    沙华横了他一眼,“女儿家的东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齐铭宠溺摸摸她的头发,“好好,我不管,不过我要先跟你说好了,武老虎现在手握重兵,比以前权势更大,你可不许乱跑,被他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月前我就说过了,我这辈子就只想陪着哥哥,哪里也不去,哥哥如今这么厉害,想必嫂嫂是不敢嫌弃我的,日后哥哥有了女儿,我还可以教侄女女红”。

    她笑意盈盈的说着,娇艳的小脸上晕着动人的光彩,早在与武老虎订下亲事后,齐铭就发觉了她的不同,刚开始也曾怀疑过,后来却发现应该是这丫头知道没办法退掉与武老虎的亲事,索性破罐子破摔露出本来面目了,而自从一个月前他保证不会再将她送回武老虎身边,她竟如明珠去尘般焕发出从所没有过的光彩,不但言语活泼娇俏了许多,连容光也更为摄人,如一朵含苞的绝世牡丹怒放开来,容姿倾城。

    这样的容色,即便齐铭是她的兄长也无法直视,微微避开目光,“走吧”。

    和上一世一样,皇帝自焚而死,齐铭和武老虎拥立皇帝的幼子为帝,齐铭为摄政王,武老虎为定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而齐铭也从安郡王府搬到现如今的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原是一位极为受宠的公主所居,在这场动乱中皇室十去其九,包括那位公主,齐铭命人修整了一番,做了自己的府邸,前院是他的谋士幕僚及护卫所居,后宅就只住了沙华和齐铭。

    齐铭虽住在正院,起居却多在书房,而沙华就住在与书房一水相隔的花坞中,出了门过一座小桥就能到书房。

    天下未定,齐铭每天都很忙,总是天没亮就出门,回来时多半天已经黑了,有时候甚至到半夜,不管他回来多晚,只要看到沙华屋里的灯没灭都会进来看看沙华。

    有一次他凌晨才回来,沙华屋里的灯早灭了,他却还是到沙华屋外站了半晌,问了守夜的丫鬟几句,这才离去。

    从那以后,不管他回来多晚,沙华都会亮着灯等他,他说了几次,沙华不为所动,他也就不再说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半年,天气渐渐冷了,齐铭虽然还是早出晚归,却不再像之前折腾到半夜,甚至快天亮的时候,第一场雪飘飘扬扬而下这一天,齐铭显见的在天黑前赶了回来。

    沙华虽然已经吃过了,却还是陪齐铭一起又吃了顿晚饭,吃完饭,沙华见他倦容满面便劝他早些回去歇着,齐铭却不愿,拿起一本书在她房中的软塌上靠着看,不一会就沉沉睡着了。

    沙华挥退丫鬟,轻轻拿走他手中兀自紧紧握着的书,替他盖上被子,他这段时间累的狠了,眼底一片青黑,睡梦中眉头兀自紧紧皱着,却没有平日的阴戾之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怜惜。

    沙华俯身抚平他皱紧的眉头,直起腰时刚刚的一点点不忍平复了下去,不知道是谁说过,不可试探人,特别是你爱的人,然而上一世,原主因为太过懦弱,不敢追寻真相,这一辈子,就算境况已经全然不同,只要原主希望,她还是会尽力求证。

    她按了按心口,那里面涌动的情绪让她不适的皱起眉,原主的遗愿十分清楚,不想再受齐铭摆布,可她却又十分眷恋依赖齐铭,只怕真正比起来,她对儿子的感情都比不上齐铭。

    在沙华开始怀疑武老虎后,莫名涌动的情绪和直觉告诉她,她一定要追寻到答案原主才会满意。

    答案——

    沙华默默看着面容安详的齐铭,难道说原主最恨的不是齐铭让她陷入那样悲惨的境遇,而是恨他不够爱护她这个妹妹?

    齐铭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醒来时就见沙华坐在自己身边就着琉璃灯的光芒看着一本医书,他动了动,沙华就抬起双眸看了过来,浓密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珠比琉璃灯更透亮,“哥哥醒了,我去倒杯水来”。

    她从桌子上用炉火温着的水壶中倒了一杯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坐起来的齐铭,又去拿了个大迎枕垫在齐铭背后,齐铭往后靠了靠,喝了口水润湿嗓子,这才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哥哥好睡”。

    齐铭掩唇咳了咳,“不早了,你好生歇着,我回去了”。

    沙华按住他,“哥哥,我有些事想问你”。

    齐铭嗯了一声,沙华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在锦凳上坐下仰着头看他,“哥哥,嫂嫂和泽泽呢?都半年了,为什么你还不接他们过来?”

    “你如今身份特殊,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分危险”。

    这句话,齐铭很早就跟她说过,沙华看着他迟疑开口,“可是,我今天听说——”

    “听说什么?”齐铭不动声色,眯起的双眼中却已经泛起了杀意。

    “听说安郡王府已经没了,一把火全烧了,一个人都没逃出来,全死了——”

    沙华说着捂脸崩溃大哭,“嫂嫂,泽泽,还有祖母,都没有了,都死了!”

    齐铭默了默,一手扶着她不停耸动的肩膀,一手抚着她后背,柔声哄道,“不哭不哭,过去了就好了……”

    第二天沙华便提出去安郡王府看看,再去拜祭亲人,齐铭不允,只说她现在不方便出门,等风头过去再说。

    沙华知道他极为忌惮武老虎,否则也不会挖地道将自己从那个小院子接到摄政王府,后宅门户守的极紧,伺候的丫鬟婆子更是寥寥可数,他甚至不许她再叫他七哥,就怕出纰漏。

    沙华见他坚决不许,没有再说,很快新年到了,兄妹俩一起吃了团圆饭,齐铭很高兴,沙华兴致也不错,兄妹俩还小酌了几杯。

    吃过团圆饭后,齐铭又命小厮放起了焰火,漫天的烟花下,齐铭仰头看着半空美丽的花朵,温雅的笑容没有平日半点阴沉阴戾,如烟花般绚丽明朗,沙华侧过脸看着他微微的笑,牵起他垂在袖中的右手。

    齐铭低下头看她,嘴角的笑容更加温柔,伸出左手紧了紧她大氅的领子,又碰了碰她嫣红的脸蛋,“冷不冷?”

    齐铭话音未落,头顶暴喝声雷鸣般压过烟花爆竹的声音响起,“齐铭!”

    齐铭倏然变色拉着沙华往后退了两步,同时用大氅将她紧紧裹进怀里,“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