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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洛楼后,白衣深感实力差距的可怕,他钻到深山老林中喝溪水、吃野果,决心闭关一个月。计彭祖传授的白猿剑虽可修炼到一派掌门的水准,但白衣选择了放弃,毕竟不是越女亲传,他要修炼的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逍遥子说修炼凌波微步,能积蓄天地能量归纳自身,增强内力的修为,逍遥子已修炼出神足,临近踏破虚空的境界。
北冥神功能吸纳敌人的内力,当自身的内力质似山岳、广如湖泊,便可吸纳天地灵气于丹田,借天地气势为我所用。逍遥子说他浮沉人世间一百三十余载,曾只身抵抗空间乱流、宇宙射线,频死时悟出北冥重生法。
其后他为踏破虚空,在天外宇宙闭关五十载,改进后的北冥神功重点在于精炼真气,能将体内的真气无限制压缩,威力堪比黑洞的吞噬力。
白衣接触得越多,越发现自己的渺小,也更加坚定他追寻武道极致的决定,走上破碎虚空的道路。
这是条寂寞的路,更是条凶险无比的路,他不仅要与人斗,还要和天争,白衣虽是天纵奇才,但和逍遥子、赵灵儿等人相比,他始终差了半筹。
山顶凉风嗖嗖,一棵大树下真气灼烧着空气,白衣满头大汗,他不停压缩着体内的北冥螺劲。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停席卷而来,他浑身的血管爆裂,衣衫不翼而飞,丹田如千刀搅动,他紧咬牙关,以北冥练气法不停压缩着体内的真气。
以这种自残的方式修炼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强大的毅力支持着他,木轮劲疯狂的运转,替他修补受伤的身体机能,他能清楚感觉到木脉轮的气息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木脉轮本主生,枯木逢春,天地俱生,木脉轮能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绽放,能使贫瘠的荒漠生出绿草,能使枯涸的老井滋养出水源,它是‘生命’的本源。
只因有木脉轮的存在,才能使他抗得住北冥练气法的霸道和无情,他将体内的真气压缩到自身能承受的最大限制,自身的气劲也一天天的雄浑起来。
七日后,他停下来喝了些清澈的山泉,吃了些甘甜的野果,修炼起凌波微步。
他在山野间奔跑,树枝间跳跃,他和猿猴迢逐、虎狼赛跑,他跳进河水中和鱼儿竞游,在天空中和鸟儿赛飞,他的身影愈来愈快,步法越来越精妙,体内的真气积蓄得越来越多。
土脉轮愈来愈活跃,土承载万物,收藏万物,土载四行,素有‘万物土中死’和‘土为万物母’的说法,四行盛,则土旺。
他领略着大地承载的一切,一朵小花、一条河流、一块青石,他似乎和大地融为一体,大地的广阔和丰富多彩深深震撼着他。
当他停下来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已跑了半月,他再次开始精炼体内的真气,不停压缩着积蓄的真气。他全身的真气压缩到自己能承受的极限后,他停止了一切的修炼,坐在那颗树下望着山那边的夕阳,一动未动,足有七日。
他在修炼龟息功,又名玄武真定功,这门神功能使你呼吸越来越少,能使气的运用更加细微巧妙,能使你动静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逍遥子说龟息功修炼到大成后,可吞吐日月精华淬炼身体,延年益寿,功力大增,使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即天地万物皆供我吸纳。
他在山野间修炼一月余,已到五月中旬,这天太阳也高了起来,通往扬州路上的一间茶馆已坐满歇脚的客人。
“茶博士,来一碗龙井。”
一个腰戴香囊的剑客说道,此人正是白衣,他到鱼米乡打听番消息,知道计彭祖早带着烟儿离开了素鱼乡,烟儿托付乡亲们说白衣若是回到鱼米乡,便将自己编织的香囊交给他。
他又打听驴蛋蛋和小芳的消息,但乡亲们说他们早搬家了,还说他们本来不是鱼米乡人,是半年前搬过来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白衣坐在茶馆上,解下香囊嗅了嗅,香囊散发出清幽的香气,使人心旷神怡,白衣知道这是烟儿一点一点采集的香料,是她一针一针缝制的。
他来江湖时第一个帮助他的就是烟儿,她是第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也是他在江湖中唯一的至亲,在皓翎星球他本来还有一个爷爷,可那晚慕芸袖告诉他的事却让他痛苦万分。
“嗨,你听说没,鳌拜在扬州城大肆抓捕天地会的余孽,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更是身受重伤,不知死活啊!”
“哼,鳌拜那逆贼,祸乱超纲,真是不得好死。”
“小点声,给清廷的人听到可要杀头的。”
“哎,江湖上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可惜啊!可惜……”
北清扬州和南宋的“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建康府秦淮河都是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乃是玩乐消遣的天堂。
清廷商税中扬州以每年近千万贯居全国之首,可见扬州的繁华,白衣进了扬州城,所见诸行百铺,样样俱全,大小铺席,密密麻麻,所看房屋错落有序,车马来往如梭,商贩密集,行人摩肩擦踵,不禁大为感叹北清的昌盛繁华。
白衣走了半响,来到中瓦,中瓦较为混杂,有货药郎,卖卦的道士,唱曲搭棚的,酒肆、茶肆,拐过这条街便是名满天下,有“园林之盛,甲于天下”美誉之称的瘦西湖。
他踏上二十四桥,看着游玩的公子女郎,心中莫名想起禾雨柔来,一股惆怅的心情弥漫心中,想起姜夔的那曲扬州慢来。
他轻轻吟唱道:“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这桥边的红药每年都是为谁在开花呢?它又是在等待谁呢?”
走过二十四桥,便来到扬州瘦西湖畔的鸣玉坊,鸣玉坊是青楼名妓汇集之所,
白衣走过一条街,走进一家门口挂着红栀灯的客栈,一个妖艳的妇女忙嬉笑着迎上来,斗腰挺起胸脯道:“哟,这位公子长得好俊俏,原来竟好这口!”
白衣眉头微蹙,却见眼前的客栈春意盎然,灯笼烛光荧煌,有十余个浓妆辣服的女子巧笑争妍,正嬉笑着朝他招手。
一些绮罗绫毂、绞绡靡丽、新鲜华粲,眼神迷离的公子哥流连其中,怀中抱着女子卿卿我我,真是好不快活。
“这儿不是客栈!”
那妖艳的妇女将胸脯一挺,笑嘻嘻地说道:“哟!还是个害羞的雏呢?这儿可不是客栈。”
“敢问一句,这丽春院如何走?”
妇女听到此话笑脸忽拉了下来,板着脸喝道:“去,去,去!来我这儿……”
看着白衣递来的一两银子,她立马嬉笑道:“感情这位公子爷是要去丽春院,那是高档会所,你朝西边走就到了。”
夜幕刚刚降临,鸣玉坊的各家院子已点上灯火,五月的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吹动白衣的单衫。听着丝竹管弦和醉生梦死的欢笑声,中间夹杂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处处笙歌艳舞,一片太平盛世。
白衣刚踏进丽春院,一个满脸横肉的老鸨就迎了出来,手帕朝他脸上一挥,香粉迎面扑来,老鸨笑嘻嘻地说道:“哟,公子长得真是人中龙凤啊!”
“这位妈妈,你们这可有一场斗茶大赛?”
老鸨回头喊道:“春花,快来接客啦!”,嘴中却笑道:“哟,原来是苏公子的贵客,可是有这一场斗茶,还有半月有余呢?”
老鸨让白衣坐下,给他端来些茶点,不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妓女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哟,这位爷真年轻,别看春花我年龄大了些,可功夫可是了得呢。”
白衣‘噗’地喷出口茶来,正待和韦春花说话,突然七八个盐枭大闹着走进丽春院。丽春院顿时喧声四起,女子的惊呼声、男子叫囔声乱成一团,几个猥琐的龟奴蹲在地上,老鸨脸上肥肉直抖,念着佛号,形势却是相当严峻。
“妈的,前两天我们帮主来丽春院消遣,你们这群****把他藏哪了?”一个浑身滚圆、满脸胡渣的盐枭骂道。
整句话本骂得极其严肃,可白衣身旁那中年妓女却‘咯咯’一声笑了出来。那胖盐枭大怒,抡起巴掌朝女子呼去,白衣瞬间截住他的手掌。
‘啪啪’盐枭被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连转数圈,他捂住脸颊,看着白衣喝道:“******,给我砍了他。”
韦春花又是咯咯几声笑了出来,盐枭听起来刺耳异常,喝道:“将这个****给我宰了。”
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孩子,用扬州话骂道:“你敢打我妈!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的姘头鲍鱼生疮,烂穿你的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的肚肠。”
胖盐枭大怒,抽出大刀劈出,那孩子甚是灵活,上蹿下跳,那盐枭不仅捉不住他,脸上还给茶水烫了不少的水泡来。
“通通住手!”白衣运转内劲一声大喝,整个丽春院震了三震,吓得那群盐枭都趴到了地上。
“你******,让你打我妈。”小孩猛地跳下桌子,一脚踩在那胖盐枭的手指上,痛得他嗷嗷直叫起来。
韦春花向那胖盐枭赔笑道:“大爷,真对不起!”,又瞧向小孩呵斥道:“小宝,你还不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