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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尽力去争取这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恐怕孩子也会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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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尽快能安排到什么时候?”唐睿看了眼时间,开口询问,依照君沫如今的情况来说要么尽快安排手术,手术之后再养身体,要么就要安心静养,养好了之后手术。
可是,看情况,恐怕后者行不通,那就只好应用前者了偿。
“后天,君小姐的身体情况目前还不适合,最快可以安排到后天,刚才检查的时候君小姐有流产的迹象。”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形微僵,心口痛意更甚。
“这几天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不然手术提前或者过程中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医生话音刚落,唐睿抬眸看向沙发上的某人,君臣眉毛微蹙站起身来却不置一词,朝门外走去,身上裹着的浓重寒意冻的人直打哆嗦。
忘不了两个多小时前这个男人是如何抱着怀里的小人儿闯进医院的,那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势头饶是他看了都有些胆战心惊。
修长的墨色身影缓步踏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偶尔路过三三两两的护士忍不住多看几眼却不敢上前发表一言一词,冰冷的气息裹着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几分,君臣坐在病房旁的走廊座位上半垂着眸子,周身愈发清冷,寂寞。
墨色的瞳眸闭上,眼前闪现而过君沫衣裙上那点点斑驳红色,胸口的位置被打上一记重拳,呼吸这般困难。
先兆性流产,她身体本就虚弱,却因为他的原因受到刺激,甚至差点流产,或许流产对正常人而言没什么,可是对她来说稍不注意那便是要命的事情。
“我们再谈一谈,行吗?”
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君臣抬眸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苍白的面容和靠在门框上的动作,仿佛没有门框的支撑,下一秒她就会倒下。
“我们再谈谈,好吗?”君沫再度出口,带着喑哑的声色,像是被磨砂纸打磨过后粗糙的表面一样。
君臣晃了心神,猛然起身,谁准她下床的?这里空气这么凉,她当真是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哥……”君臣抬脚靠近将她抱起朝病房走去,君沫抬手抓住他的衬衫,澄清的目光带着些执拗盯着他。
“再睡会儿。”将君沫放在病床上掖好被角,将散落在她额前的碎发抚到一旁,墨色眸光扫过她白皙的面容,却不看她的眼睛,开口柔声询问。
终于,君沫不再言语,侧过头不再看他,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好像这样就会将自己和同周遭环境隔绝一样,被子上沾染的消毒水味道贴在身上愈发浓烈。
病房里,安静到窒息。
“沫沫。”君臣心头骤然一紧,黑色眸子里携着揪心的痛,颀长的身影倾身而下,微弯腰身,淡淡的吻落在她细软的发丝上。
我爱你,深爱。
这些很快一切都会过去,我保证。
祸福相依相存,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或许是嫉妒,又或许是挑战,总是在你以为自己得到所有的时候给你迅猛一击,让你无所适从,无法反应。
大爱之时相伴而生的或许多了一种叫做劫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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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过如此。”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穿透空气刺进耳膜。
嘲讽,讥笑,又或者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讥讽。
天色已晚,君沫站在窗边眺望不远处的各色霓彩,猛然转身,透过门口传来的光亮和窗外繁华夜色的衬托,她勉强可以看到一道玲珑有致的身影缓缓走近,唇角甚至还衔着勾起上扬的弧度。
“我以为,他有多爱你,原来,不过如此。”再度出口,像是用来解释上一句突兀的肯定,又像是加重自己的猜测,用廖廖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在君沫心上狠狠烙印下来。
带着她去质疑,去想象,给她所有可以发挥的空间。
引导她去想,去疑惑,去将君臣的爱猜测,怀疑。
君沫站在窗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抓紧身上的衣服,上次见她是学校体育器材室走廊那一次,这么久了,她甚至已经快忘记她的存在,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
又来提醒她,那些道德伦常吗?还是再咄咄逼人,用看似端正的道德观去约束她的思想行为?又或者,像上次一样,像一个发狂的悍妇?
林瑶总是这样的存在。
“我说过,你们的感情不会被旁人祝福,你们的孩子注定无法出生!”林瑶扫过君沫苍白的脸颊,盯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如今连阿臣都要逼你打掉这个孩子,君沫,你说你们到底算什么?”
带着讽刺的笑容刺痛了君沫的双眸,透过林瑶的目光,那感觉好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个以为执着就可以被世人看好祝福的笑话,如今连局中人都无法保证周全的笑话!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君臣不要这个孩子……
对,林瑶一定以为他们有血缘关系才会断定君臣不要这个孩子的,一定是这样。
可是现在真的不想听她说话,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不想看到她!
“出去。”
“恼羞成怒了?”林瑶轻笑一声,握紧手里的皮制黑色手包,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不过也是,我要是你倒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别人说这些,不过,你也该去想想,如果君臣真心待你爱你,又怎么会舍得逼你打掉自己的孩子?不过是个孩子,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份责任而已。”
现如今,他连这份责任都不想不愿承担,那么于他而言,你君沫的存在又算的了什么?在他心里究竟将你摆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上?
“现在这样子,我看恐怕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阿臣都不会要这孩子吧。”
君沫,你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存在时间较长的笑话,君臣的爱快落幕了,你还有什么能跟我比的?
猛地抬头看向林瑶的方向却看不清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朦胧,模糊,灯影打过来的光亮衬得她仿佛隐匿在黑暗里,只是一个幻影一般。
吐出来的一字一句却在这样的夜里,字字揪心!
林瑶每一句都是猜测,每一句都在引她踏入一个去而不返的路,可是每一句都那么接近事实,靠近真相。
——恐怕没有血缘,他都不会要这个孩子。
血缘吗?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东西,本以为最无法干扰这段感情的存在,如今却看起来那么讽刺。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要这个孩子!没有血缘,她的孩子是正常的,是可以很好过下去的,可是为什么他就那般一意孤行?不肯给她半分商量的余地?
难道……真的……
“怎么?想到了什么?”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轻快的语气。
“认识他那么多年,我对他的了解远甚于你。无情还是有情,我比你看的通透,彻底。新欢,旧爱有时不过只是一个新鲜感的区别而已,这么久了,是该淡了。”
“妹妹,该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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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老人持着拐杖微微侧身看向来人,带着询问。
“伯父,真的要这么做吗?”悦耳的音色听在耳朵里多了一丝不安,带着一分不忍。
“孩子,你还要帮他们到什么时候?”君文商显得有些无奈和心疼,看着林瑶的目光带着疼惜“这么做苦的是自己,帮了他们有什么用?”
这是助纣为虐,他们是不伦之情!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又有什么存在的资格?
像君臣那么清冷的性子待君沫那般好,他也真的着实奇怪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他们到还真敢做!
“伯父,对不起,是瑶瑶没用。”林瑶半垂着眼眸“若不是瑶瑶没办法拢住阿臣的心,伯父您也不至于……”
“君臣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吗?你也尽力了,他油盐不进也不能怪你,放心,只要你还愿意,伯父想办法也要帮你!”
可能过程有些卑劣,但是结果在预想设定的范围之内就好。
况且,这件事对君氏也有好处不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他君文商乐得其所。
“谢谢伯父愿意帮瑶瑶。”林瑶抬头含着泪水,眼眸半湿看起来着实惹人生怜。
“傻孩子,你就是伯父的半个女儿,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君家的媳妇?伯父不帮你还能帮谁?”
就这样,各怀鬼胎,存在不同的想法却又有相同的方向和目的,一切都刚刚开始,注定这个秋季不再安宁。
林瑶缓缓勾唇,君沫,你怎么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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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君小姐!您不能出去!您现在还不能出去!”
清早刚推开房门准备检查君沫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想到被子掀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床上的人儿光着脚就往外面跑。
“您小心点!不要激动!”护士堵在门口拦住了君沫往出跑的路,君沫要是出什么事她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们让开!”
昨晚她没有告知君臣便想要离开,可是刚踏出病房就被人挡了回来,甚至在病房上加了锁,整整一夜君臣都没有出现,期间医生也曾出现过到只是查看过她的身体后便离开了,她问什么都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应。
难道就要这样,将她关着看着,然后就这么不清不楚,在她什么都没有搞明白的情况下拿掉她的孩子吗?
这算什么?谁来告诉她这算什么?
“君小姐,君总说了不能让您出去!您不要为难我们。”年轻的护士拽住君沫的病号服,一脸焦急。
“是啊,您要是不见了,我们怎么交待啊!”堵在门口的护士应和出声“再说,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下床做剧烈运动,我们求您了,别为难我们。”
两个护士一前一后拦着君沫,根本不给她机会离开,如果要关她至少给她一个理由。
可是君臣都不出现,都不告诉她原因!就这样做了,那么不顾及她的意愿,不去考虑她怎么想。
他还是那个宠着她,爱着她,不舍得她受一点伤害的君臣了吗?
没有人喜欢被禁锢,也没有人心甘情愿被禁锢,自由是一个人最起码渴望和得到的东西,现在这么突然,这么莫名其妙,连自由都不愿意给她了吗?
“他呢?君臣呢?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护士抓住君沫的手防止她剧烈挣扎伤了自己“君小姐,您让我们给您先做检查好吗?”
“他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打掉这个孩子为止吗?”君沫像是没有听到护士的话,挣扎着想要挣脱两个人的钳制,可是她一个人又怎么敌得过两个人的力气?
“君沫!”低醇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携着清冷的气息渐渐靠近“别闹,让护士检查。”钳制着手腕的力量消失,整个人被揽抱入怀,那一份灼烧的温度沁染着皮肤,宠溺温柔依旧,她却差点落泪。
眸间滚烫的水雾荡了几圈最终闭了眼眸没有落下,纤细的胳膊垂在身侧,整个人就这样仿佛镶嵌在君臣怀里,温暖的让人心痛。
他来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终于出现了,那么久,她等了那么久,等的那么累,仿佛比那个半年的时间还要久,可是如今他出现了,为什么她的心却更难受了?
“为什么要关我?”君沫抬眸看向君臣,水眸的角度直对那个男人!带着质问,带着想要寻求解释的执着。
半晌却不见男人回答,君沫突然抓住男人胸口的衬衫声嘶力竭“君臣!我问你为什么!”
“疼吗?”君臣目光落下打在君沫被勒红的手腕上,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平日里磕磕碰碰都会留下青肿的痕迹,今天被人抓着那么久,恐怕要许多天才能淡的下去。
“又是这样!”每次在她提问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刻意的回避她的问题“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我要什么都会给,说什么都顺着我,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已!你都不肯跟我说!”
一切都那么不一样,都跟存在于脑海里的想法不一样!难道,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吗?
“我问过你会喜欢我们的孩子吗,你说会,可是现在有了,你却要狠心的瞒着我把它打掉!它做错了什么?”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顷刻之间泛滥成灾,白皙的面容染着苍白,粉色的唇已经淡到泛白。
君沫不断质问,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不自觉的颤抖着,为什么他的怀抱变得这般冰冷,冷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寒冬。
“你可曾将我的意愿放在你考虑的范畴之内?你说过我要的都会答应,我只是要这个孩子而已,你为什么就是不愿给我!”
君臣将怀里的人儿死死地扣住,紧紧地抱着,不让她动弹分毫,低垂着眼眸,轻轻地吻着带着温暖的爱意,缱倦,还有一份无奈的心痛,内疚。
对不起,沫沫。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我不能用你的生命做赌注去赌一个可能,舍不得,做不到。
“沫沫,对不起。”
“君臣!如果你真的要杀了它,我会恨你一辈子!无论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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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你一直关着她,不怕出事吗?”等到君沫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跟你彻底闹起来,脾气再好的人一但闹起来都是招架不住的!
更何况现在君沫的身体是这样,这是闹着玩的事吗?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非要这样做?
“我会守着她。”
“成!你这样我也劝不住你,只是到时候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齐宣大老远的跑来就看到医院这么混乱的一幕,最后没办法,在最大前提不伤害君沫身体的情况下,医生用药让君沫好好的躺下来休息之后才能得空和君臣在走廊里说两句话。
“后果……”君臣垂眸问齐宣要来香烟抵在唇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东西了,现在却莫名想要拿出来,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医院。
或许在君沫得知真相的时候,他已经料到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可是如今除了这样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自己来承担。”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时间总会融化一些事情,消散一些芥蒂不是吗?只要爱不变,只要这颗心依旧在跳动,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昨晚齐宣车里显示君臣车子的定位不在B市,甚至是到半路就被人为干扰切断了定位系统,他不知道是君臣自己做的还是其他人。
夹着烟的手指微顿,君臣缓缓起身,敛了眸色,却只是抬手拍了拍齐宣的肩头,便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若不是想着有些不雅,齐宣很想翻个白眼,他这是被无视了?
“你干嘛?”不说一句突然就走,他的问题都不知道要回答的吗?
“她醒了会饿。”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男人修长英挺的墨色身影消失在齐宣的视线内。
所以呢?君臣就这么走了?而他就这样被君臣留下看护着君沫?这都是什么待遇啊。
颀长的身影缓步踏出医院,裹挟着满身清冷,秋日里的阳光带着微凉的气息洒在肩头,不骄不躁,他的心堪堪落入剑窟,万般锥心。
“阿臣,你一定要这样吗?”女人的声音带着询问而来,高跟鞋和人行道碰撞的声音响起,最终停在身旁“君伯父会知道,就连君沫的父母也会知道,到那时就不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
君臣轻笑勾唇,带着渗人的冷意,眼眸淡然,冰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