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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岚不再劝她,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型的天使神像,叮嘱婧妍好生带在身上,万万不可丢失。
婧妍冲她开玩笑,“送我了,你用什么?”
董岚收起儒雅,很认真严肃地说,“小心你周围的人,就连阿猫阿狗,你也不能大意。”
婧妍惊愣,她难得见到她这般严谨,心没来头地下沉,使劲屏住呼吸,默默点头。
董岚冲她微微一笑,婧妍感到自己坠落深渊,四周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瞧见窗外的月光。
她好像在一间小屋里,周围的气息很熟悉,她心头跳动,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摸到门边打开开关,头顶的水晶吊灯雪亮,刺得她双目疼痛。
原来她回家了,她冲到厨房,那里被警察用封条拦住,桌子上有口烧黑的锅,她有些无语,要不是无端被勾去魂,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她想回卧室换件衣裳,却撞见桌上的镜子,慌乱的她赶紧跑到卫生间,铲里的镜子碎片徒然不见,她捏紧手里的天使神像,明白是谁帮她复原。
镜子如同原状,晶莹透亮,镜面反射灯光,耀眼刺目,唯一不同的是镜头,被人镶上一颗圆滑的方石,婧妍瞧得眼熟,好似在那里见过。
她褪下紧身的长袖,换上宽松的睡衣,坐在桌边打理头发,镜里的美人波光粼粼,藏匿一抹迷人的娇羞,婧妍暗笑自己自恋,怎么好好的好奇自己的模样。
突然,镜子旋转方位,屋里摆出奇怪诡异的阵法,那张满面脓血,枯瘦饥黄的干尸跳跃在她的眼前,惊恐万分地哀求,“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婧妍吓得尖叫,抚手撞向镜子,镜面在空中翻旋几圈,重重摔在地上,干尸受到惊吓,发出绝望的惨叫,砰……镜子滑落在婧妍的脚边。
婧妍脸如死灰,心跳芳乱,眼神直直盯向脚下的东西,双手死命握住桌子的方角。
不知那里传来挂钟的滴答声,让原本就不知所措的她吓得掉在地上,“谁?是谁?”她把脑袋毫无方向地乱转,屋里除了她,一个活人的气味都嗅不出。
她拼命压住恐惧,想站起来,可是双脚使不上力,她只得扶住床沿,慢慢爬到床上,掏出包里的手机按下董岚的号码。
她聚精会神地听着筒里的动静,直到里面传来董岚懒散的发音,连同打着哈欠,“谁?”
婧妍绷紧的神经松懈,再也压制不住理智,放声大哭。
“婧妍,你怎么了?”董岚一下被惊醒。
婧妍吓得说不出话,只是在哭。
董岚一边安慰她,让她把神像拿出来,紧紧贴住胸口,一边说她马上赶过来,让她别急。
婧妍则惊恐大叫,“别挂断电话,我害怕。”
“好好好,你要牢记我说的话,我已经在化妆了,等我三分钟。”
婧妍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她把神像挂在脖颈上,把被子翻转盖住双腿,眼睛警惕再警惕。
钟声滴滴答答,在死静的月空中格外刺耳,婧妍稍稍平复心潮,她似乎忽视了一个细节,钟声是从客厅传来的。
她不记得她买个钟,究竟是谁留下的?
她开始尝试动动腿,还好还行,自己可以能走,她悄悄下地,尽量不发出声音,一直走到卧室的门边。
一座古老又精致的挂钟赫然跃目,她虽然害怕,可又好奇,甚至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别人的房间。
外面有人敲门,传来好听的神曲,让婧妍如沐浴天河,为之一振,心头恐意潮水般的消褪,董岚温雅款至,“快开门,是我。”
婧妍像墨黑的夜空中抓住一弯皎月,手忙脚乱地跑到门边,使劲拉开,眼前的美人精致淡妆,抚媚动人,婧妍赶紧抱住她。
董岚宽慰让她别害怕,凡事有她在,把她扶进客厅的沙发上,一眼瞥见她胸前的神像。
神像没有提示,其实董岚早该想到,若是婧妍有危险,神像不会无动于衷,她也是紧张好友的安危,一时忘记此事。
董岚拥她入怀,施展小小的神力让她安心,又抬头看看挂钟,冷着面色轻蔑,“都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起身放开婧妍,走进卧室。
婧妍好不容易静下的波澜此刻再度涌现,她如临大敌乱叫,“不要进去,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董岚回头送予她暖风,说声没事,不久后,她拿着镜子走出来。
董岚把它随意丢弃,又走进厨房,因为被封的原因,只能远远粗看。
对于这次的侦探,董岚可谓四个字,毫无收获,她略微失望,把自己的结论说给婧妍听。
婧妍抖着双唇,依然心有余悸,不过……董岚似乎猜到什么,又重新拾起镜子,摇晃在婧妍的眼前。
婧妍怔了几秒,疯狂大叫,“对,对,就是它,就是它。”
董岚眨眨眼,无奈地抬起婧妍的下颚,让她好好看清楚,里面什么也没有。
镜里只有她跟董岚,没有恐怖的干尸,倒是映出窗外的月色,灵动优美。
董岚含笑让她再瞧瞧,以后别在大惊小怪,整天疑神疑鬼。
婧妍转动镜面,又去轻敲头顶的方石,镜面如水,凉泌肌肤,真的什么也没有。
她长长吐气,看来是自己吓唬自己,可能是最近怪事频繁,头绪紊乱,才会出现幻觉。
“好了,也没有我的事,那本小姐就告辞,”董岚嗔怪地拍拍她的手,“好好睡上一觉,你也太累,明天我不上班,请假陪你。”
婧妍频频点头,经过这样折腾,她倒是乏了,董岚扶着她进了卧室,接过她手里的镜子,转过头,背过身,恶狠狠地低吟几句,又把它放在桌面上。
笑着替她盖上被子,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甜甜一语,“晚安。”
婧妍吹着气,“晚安。”就闭上眼睛。
董岚趁着她熟睡之际,又不放心地扫视整个屋子,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才安心离开。
临近关门时刻,她再次望向古钟,时间恰恰走到三点半,屋外黑雾薄透,淡淡月光,黑暗的房间似无似亮,的确过于诡异,让人误入幻觉。
她轻叹打开吊灯,屋里亮些,人的心也会平静些。
第二日,婧妍睡到下午三点半才苏醒,头脑胀痛的感觉轻松许多,此刻手机响起,翻开握入手中,发觉是董岚打来的。
婧妍心情畅好,董岚约她去吃西餐,明明是抱怨,却让人心头舒服,“可能是这次欧洲旅行,口味还没有调整过来。”
婧妍没意见,反正她最近心头压抑,道声好。
见面的地点是索菲广场,婧妍换上轻装,随意扎上头发,镜中的人儿脸色有些发白,婧妍忙取出胭脂,薄薄抹上,抓起桌上的挎包,掩上房门。
下楼的时候遇见保安李叔,婧妍甜甜地跟他打招呼,李叔很吃惊,婧妍赶着时间,调皮地绕过他的身旁,走下楼去。
今天天气闷热,路边有卖西瓜汁的,婧妍买了两杯,到达广场时,董岚早已等候多时。
她穿着浅紫色的礼服,打着娇小的雨伞,低头正喝手里的奶茶。
婧妍笑着抢过,把茶杯换成西瓜汁,“美女需要更多的维生素,皮肤才会更加光滑。”
董岚懒懒抬头,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一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