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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谁让我爱你。
夏黎笙逐渐听不清人群喧嚣。
那一阵阵的起哄,那一声声的喝彩,尽数模糊成背影。憧憧人影,她只见得眼前人。
被他所感,为他所动。
她揶揄他:“阁下这是将计就计?”
他微微一笑,“不,是借花献佛。”
夏黎笙被逗笑,眼中却是泪花闪动。
墨轩溯紧紧盯着她,神情有些许的紧绷,“那夏小姐,是嫁,还是嫁?”
这哪有得选择?也本不需要选择。
“嫁!”她握紧他的手,回答得铿锵有力。
墨轩溯一瞬只觉得心中的充实到满满的都要溢出来。许许多多的他一时间竟说不出的感觉要将他给淹没,却终不过是满心欢喜。
他揽下她,她跌入他的怀中;他扣着她的后脑,热烈的吻便压了下来。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她顺势圈住他的颈,回吻他。
彼时人群呼喊得好不热烈。
慕忱站在一旁温和笑着,眼中几丝祝福和羡慕。
……
“我准备好聘礼已经有些时日了,挑个好些的日子,我便上你家府上提亲吧。”
一行人回到京城已有些时日,墨轩溯可以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人给娶回家了。
夏黎笙窝在他的怀里舒适的小憩着,闻言脸上有笑意,而后却有几分迟疑。
“再过会时候吧。皇上近来已经有意要给佑府指亲了。”她说这话时紧握着墨轩溯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
墨轩溯凝眸看了她一会,尔后反扣她的手,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那便等了他成亲之时。总归也是欠他一个人情,正好还了。”
夏黎笙听得他这般傲娇的话,心头却是一暖,忍不住地直起身吻了吻他的嘴角,“就知道你最好了。”
墨轩溯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
……
九月初旬,皇帝诣旨:许吏部尚书之嫡女张雅柔婚配佑宇佑将军。赐佑将军宅邸一座……择一良辰吉日,即日完婚。
半月后,佑将军新府派送喜帖至宿府。
夏黎笙拿着那大红喜帖,感觉指尖隐约烧灼得厉害,心下几分叹息和惆怅。
那吏部尚书的嫡女张雅柔,人如其名。性子温婉娴静,知书达理,口碑尚佳。同佑宇,倒也不失为是个好良配。
“黎儿,黎儿?”
身边有人唤着她,夏黎笙回神,但见宿老太太正一瞬不瞬的瞅着她看,眼里尽是担忧。
“这喜宴你不去也罢!省得到时候心头忧愁,又难免一阵伤心。真是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喜帖放到你跟前来了!”
夏黎笙听得她这顿嘟囔,不忍好笑。
敢情这是以为她为着佑宇成亲的事黯然神伤了?
夏黎笙扬颜一笑,将喜帖细细收折好,道:“喜宴自是要去的。庆贺佑宇幸福的大好事,我如何能不在场呢?”
他勉力放手圆她一生幸福,她自是愿他拥有这世上独属他的幸福。
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只为指引方向,助他寻得他的爱情。
十月初一,乃是大喜之日。
佑宇的成亲仪仗办得并不张狂,场面是为恢宏、大气,内敛低调而郑重,气势不少半分。
迎亲的队伍经过仙客至尊门前时,夏黎笙和墨轩溯在二楼的窗口并肩而立。
夏黎笙探出半个身子,欣喜非常的朝佑宇猛招手。墨轩溯微蹙着眉头,似是不太赞同她这般,却还是在一旁护着她。
佑宇坐在马背上,抬头,与他们遥遥一望,相视而笑。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仙客至尊。
他收回视线,其面容平静无波,不泛一丝痕迹,平淡得没有任何娶亲之人该有的喜悦。
未时,喜宴开始。夏黎笙同宿家人前去赴宴。
夏黎笙着一身淡雅的罗裙,稍作修饰。她不曾在达官贵人面前露脸,又挽着几位表嫂,想来除了少许人,怕是没人认得她,倒也不慌闹出骚动了。
佑宇的新府建得很是威风庄重,此时挂满大红绸缎,喜气洋洋的;门前宾客往来,甚是热闹。
佑夫人、老将军,佑宇和佑府的管家,此时正站在门口迎接来客。
彼时看到宿府一行人,他们心下一个“咯噔”,脸上的喜悦不禁都淡了几分,面色都免不了的些微尴尬。
两府人都还是互相问了安,宿府人都尽道恭喜。
宿府送来的礼着实丰厚,看这模样,倒也不怎么像是来闹场子的,佑府这才稍安了心。
夏黎笙适时上前,微一欠身,“老将军,夫人。”
“佑将军能够寻得良人相伴,喜结连理,黎笙是真心实意的开心。”她的言辞神态丝毫不作假,十分之恳切真诚。
佑夫人心有所动。这个女孩儿本就是她所喜爱的,不能成为婆媳只能叹无缘了。事到如今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她随即揽了夏黎笙的手,轻拍了拍,“好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夏黎笙微笑,不再多做言语。
而后管家领着宿府一行人进府入席。
夏黎笙见证了两人成亲的三拜仪式。
夜微深,酒正酣。
佑宇来到宿府这一桌敬酒。夏黎笙又额外多回敬了他一杯,对他说:“要幸福。”
佑宇在这夜,新府明亮的烛光下看她,笑容明丽璀璨,一如初见时他们相遇的模样。
他仍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毫不遮掩的打趣的话语“噗,鱿鱼?!”;还记得元宵灯会的晚上,街道葱茏的灯光掩映的她的面容;还记得那属于他们两人的订婚礼上,她盛装的明艳动人……
明明记忆明晰可辨,转瞬他却已摘下那刚玉扳指,另娶他人。
她的笑容,满满的是祝福。对朋友的祝福。
他终归是不忍她为难。
他亦笑,轻声应她:“好。”
而后举起酒杯,狠狠闭目,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液入口顺喉而下,浸透四肢百骸,微辣的醺灼。
该忘了。
……
喜宴办得差不多,宾客们陆续都离场了。
宿府人也起身告辞了。
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夏黎笙总归是心情愉悦的。是以,她一夜好梦。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翌日一大早,夏黎笙用完早膳后就被宿老太太叫去了。
宿老太太坐在副主位上,和一侧的中年女人相聊正欢,宿老太爷则坐在主位上慢慢喝着茶,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的……“自求多福”?
夏黎笙莫名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有外人在场,她便需拘礼些,“外公,外婆。”到了中年女人那,她顿了顿,看向宿老太太。
宿老太太笑眯眯地向她介绍,“这是郝姨婆。”
“见过郝姨婆。”
郝姨婆起身回以她一个较大的福身礼,“夏小姐有礼了。老婢见过夏小姐。”
宿老太太向夏黎笙招了招手,夏黎笙走到她身旁静站着。
郝姨婆道:“夏小姐真真是位窈窕淑女呢。”
对于这种场面的客套话夏黎笙往往都是微笑置之,但是宿老太太却是很高兴,喜色溢于表。
“郝姨婆,你看这事待如何?”
郝姨婆乐呵呵的笑,“这事好办!”说着有下人抬进来一个箱子。
她把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卷轴。
夏黎笙额角就是一抽,她怎么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呢。
于是听得郝姨婆喜滋滋的道:“这里是全京城未成亲的公子哥的资料,各式各样的都有!保管宿老太太和夏小姐满意!”
你丫这语气里满满的自豪和骄傲是什么鬼?!
听这话简直就像青/楼里的老/鸨在门口揽客时说的话……
她现在溜了还来得及吗?
几乎在她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宿老太太就握住了她的手,“来吧黎儿,咱们可得好生瞧瞧。”
夏黎笙试图做着一切挣扎,“要选夫婿吗?”
“正是。”
“不用这么急吧?”
“还不急?你都老大不小了,再不找人嫁了到时候成黄花菜了没人肯要你,你可别哭。”
不,她不会哭,她会站起来/撸……咳,那什么画风好像有些不对。她怎么会没人要,这不是还有墨大阁主吗?
“黎儿舍不得外婆外公,还想留下来陪陪你们,多尽些孝!”
“你尽的孝够多了。外公外婆也不需要你陪。”
果然是亲的!
宿老太太拿起一卷卷轴,展开了看,当即夸赞道:“这家的公子哥不错嘛。长得一表人才的,又温文尔雅……黎儿你来看看。”
卷轴递到夏黎笙的面前,夏黎笙瞧了几眼,“一般般。”
还真只是一般般。夏黎笙觉着只要一切有可能成为她丈夫的人,宿老太太都会说好。
宿老太太多看了一会,念叨着,“明明挺好的。”但是因着夏黎笙不喜,她还是把卷轴放到一边,令拿起了新的,“看看这个,这个怎样?”
……接连几个夏黎笙都说不满意看不上,宿老太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转而笑对郝姨婆说:“我老了,不懂这些小年青的品味了,还得劳烦郝姨婆帮忙介绍几个吧。”
郝姨婆满口应好。
宿老太太拍了拍夏黎笙的手,“你郝姨婆可是京城有名的媒婆。做媒做了十几年了不知道促成了多少对恩爱夫妻呢!绝对啊给你介绍个妥妥的相公!”
夏黎笙:“……”
所以……这是赶鸭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