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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没出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像火了一把,朋友圈有个美女夜店打群架的视频,点开来就拍到了我举着酒瓶往那个男人身上砸的场景,还有旁边容羡几声大喊,小颜!
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卫廷家里,卫廷爹妈出去度假了,就我一个人,我一睁眼,一圈人都把脸凑过来。
我发出了一丝嘶哑的嗓音,“怎么回事?”
陆在清说,“你醒了啊。”
我点点头。
“你昨天闹的多大你知道吗?”他伸手掐了一下我的人中,我嘶了一声,“干嘛?”
容羡在一边叹气,“你昨天喝多了。”
“然后呢?”
“然后我去酒吧找你,有个男的要带你走,看见我过来接你,就要打我。”
我愣住了,“你被人打了?”不可能,容羡这种性格估计能把那人腿打折。
容羡说,“不,是你帮我打他了。”
“……”我没想到我这么勇猛,拍拍容羡的肩膀,“怎么样,我够讲义气吧?”
容羡恨不得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义气个屁,结果人家喊人过来要搞死我们这对狗男女,正巧陆在清他们在隔壁,听见我喊你名字冲过来了。”
卫廷端着水进来,他上下瞟了我一眼,“身板挺瘦的,打架怎么这么狠?”
我努力脑补了一下后来的画面,好像隐隐约约是看见陆在清江凛他们冲过来了,江凛老爸以前混黑道的,打起人来绝对可怕。
上回在日本我就见识过了。
费矢说,“老子抽根烟的功夫,回来一看卡座人没了,陪酒小姐对我说,几个老板都冲出去打架了。我心说怎么回事,出去一看容羡拉着你拼命往后拽,你手里拿着半截酒瓶子要往那个人脖子上扎,这要扎进去估计直接一条人命。”
我小心肝颤了颤,“这么可怕?”
“这么可怕还不是你自己干出来的!”
容羡嚎了一嗓子,“你又想干嘛,折腾我们吗!吓都吓死了!”
我脑海里闪过去一些回忆片段,似乎看见了陆在清扛着椅子砸人的场景,他们这群人一般都是光鲜亮丽的,很少动手,动手起来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打我几拳我怼你几下就完事儿的。
两个大男人你一拳我一腿地来往多傻逼啊。
真正打架手边有什么摔什么,什么顺手就抄起什么,陆在清和江凛就是这种人,萧里也是这种人,后来费矢也不管了,打了电话叫完人也跟着冲过来,几百年没这么兴奋地在白城搞个大新闻了,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小梨头在一边心疼,“小叔,伤着你没啊?”
费矢没搭理她。
小梨头噘着嘴委屈巴巴看向我,我也说不出话来安慰。
后来大家都沉默地看着我,我被他们这种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哆哆嗦嗦地说,“那……那不好意思牵连你们了……”
陆在清翻了个白眼,“打都打了,你再来说这个有意思吗?”
费矢冷不丁冒出一句,“哦对了,忘和你说了,最后萧里也来了。”
我身体蓦地一僵。
费矢说,“看见朋友圈传的视频立马过来了。”
我眼里都是杀光,“是谁第一个拍我视频上传朋友圈的?”
陆在清举手,“是我是我!”
“拉出去厚葬了!”
我拍了一下床板,“萧里来干嘛?”
“来替你解决后事啊。”江凛看了我一眼,“他往那儿一站,那群人就不敢说话了。”
小梨头替我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的是他公司里一个混得不错就老爱装逼的高层。”
“……”
我躺回床上,“要死了,丢人丢大了。”
“不过反正容羡和卫廷把你拖走了,你俩也没对上眼。”陆在清耸耸肩,“不用太在意,萧里也是顺手帮个小忙而已,这种小事情。”
打架都是小事情,杀人放火代替坐牢都过来了。不是么?
但是陆在清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我怀着郁闷的心情再一次卷了一次被子,一帮人看着我跟一条毛毛虫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拿我没辙。
卫廷说,“得了,别想多了,这对于萧里来说可能也就随随便便出个手。”
我红着眼睛,“那我也不想被他帮忙。”
刚说完狠话呢,就被打脸了,还要被他救场,人生真是太屈辱了。
不行,我不能再想萧里了,我干脆对着大家说,“我想出国。”
“一天一个念头,说风就是雨。”陆在清说,“出国干嘛?你脑子里想得什么?为了躲避萧里又要出国?”
我说,“对的,不行吗?”
“行啊。”
陆在清没回答我,卫廷回答我了,“正好出国跟我结婚吧,我们移民。”
一干人等统统愣住,包括我。
过了一会我咽了咽口水,“那个……结婚是指……”
“就是结婚啊。”卫廷挑眉,“怎么,不是和萧里拗断了么?那我也放心了。”
江凛喃喃着,“完了,我们之间第一个走入婚姻坟墓的,很可能是薄颜。”
我怒了,什么叫婚姻坟墓?
可是既然和萧里断绝来往了,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卫廷。
大家看着我俩知道我们是要谈事情,过了一会就自觉地走出房间,只剩下我和卫廷。
他看着我,“要跟我去国外结婚吗?”
我直勾勾盯着卫廷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吗?”
卫廷笑了,“可以,尽管来依靠我吧。”
我说,“好。”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
这天晚上卫廷带我们出去吃夜宵,吃到一半大家边喝啤酒边开始口嗨,陆在清说,“你们要是去国外结婚,那我们怎么来?”
江凛乐了,“你家不是有飞机吗?”
“薄颜结婚不给我们包机票吗?”
陆在清嚷了一声,一边的小梨头跟着起哄,“走呀走呀!我已经想好要去国外干什么了。”
费矢幽幽的说,“我觉得我倒是应该把你送去国外进修。”
小梨头顿时拉出一张苦瓜脸,“小叔大人行行好,不要这样。”
一帮人聊天聊到兴头上,陆在清哀嚎着点开手机微信群聊,发了一条消息。
【陆在清:完了,薄颜要去国外结婚了,我好舍不得她啊。】
【江凛:你有什么舍不得?】
【容羡:轮得到你舍不得?】
【小梨头:关你屁事?】
【陆在清:……我特么怀念一下小颜都不行吗?再说了小颜是我的红颜知己,每次给我介绍的妹妹都嗲的不得了。】
【费矢:你就是怕薄颜结婚了就不介绍妹子给你了。】
【容羡:费矢一针见血。】
【江凛:小颜身边有妹子?除了小梨头还有谁?费璃太老卵了我下不去手。】
【小梨头:江凛请你去死一死好吗?】
【薄颜:@陆在清,怀念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中文系研究生是怎么考出来的?】
【陆在清:结婚了进坟墓了,和死了差不多,怀念怀念没错。】
【薄颜:你等着,我今天搞死你。】
【容羡:有话为啥不当面说……】
【薄颜:因为微信有表情包。】
我发了个【jj不大口气挺大】的表情包过去,气得坐在对面的陆在清盯着手机骂了我好几声赤佬。
过了一会,陆如冰在群里问,谁要结婚了?
一排人艾特我和卫廷,跟庆祝似的。
陆如冰说,哇,提前恭喜你们。
全过程萧里都没出来说一句话。
后来我们吃完了夜宵,我跟着卫廷回家,其余人也各回各酒店各找各姘头,我上卫廷车的时候,和容羡道了再见。
容羡说,“那么多次听见你要和别人在一起,我都觉得没什么,可是唯独这一次,我觉得你真的要离我远去了。”
我笑了笑,从窗户里伸手摸容羡的脸,“说什么呢,我不会离开你的。”
“也只有这种关系,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容羡抓住了我的手,死死握在掌心里,握得很紧。
哪怕萧里不在了,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他也不会做出任何破格的行为,包括一丝丝的逼迫。
他做不到,他舍不得。
容羡对我喃喃着,“三人行……”
后面风吹来,我却隐约听清楚了。
他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喃喃着这句话了。
我眼眶一红,“抱歉我不能爱你。”我也不能伤害你,我们都秉着最后的底线,将所有的尊重都送给了对方。
容羡松开我的手,冲我挥手道别,“好了,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
我笑着眨眨眼,“晚安。”
晚安。容羡在心里说。
后来车子发动,卫廷带着我离开,一路上还叨叨,“跟容羡分别,整得和小情侣似的。”
“我和容羡吗?”我扭头看了卫廷一眼,“不,容羡的地位已经超过情侣这种词了。”
男朋友这种词语无法承载容羡的重量。
我说,“他是我这辈子不能伤害的人。”
******
这天凌晨,我接到萧里的电话,其实我已经按掉两个了,可是萧里接连不断打了第三个,干脆卫廷替我接了,开口语气还是风度翩翩的,“找薄颜有事吗?”
萧里在对面愣住了,声音都跟着冰冷下来,“她人呢?把手机给她。”
“她就在我旁边。”
卫廷巴不得气死萧里,故意说得暧昧,萧里果不其然在那里加粗了呼吸,随后一字一句,“告诉薄颜,容羡出事了。”
容羡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疼,立刻抢过手机,“他怎么了?”
“市中医院,过来一趟。”萧里的语气急速,“没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就在医院里,容羡出车祸了。”
萧里和容羡认识了五年,他不可能拿容羡开这种玩笑。萧家和容家关系特别好,若是其中一家出了什么事,萧里肯定责无旁贷出身帮忙。
我挂了电话,脸色惨白,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跪地上,容羡好好地怎么进了医院?!
卫廷送我去了医院,一路上我很焦急,手不停地哆嗦,打开微信,和容羡的对话框还置顶在最上面,我点开来给他发了一连串消息,明知是徒劳无功,却还是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寻求安慰,期待他能够好好地回复我。
半小时后,卫廷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到了医院,我进去直奔急救中心,手术室门口站了一堆人,一眼望去全是熟悉的面孔。
薄誊,萧里,还有容家萧家的长辈统统聚在一起,见我跌跌撞撞跑来,薄誊上前来扶我,“你别担心。”
我喉咙口都在发抖了,有谁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有谁来告诉我?
萧里站在那里,他是人群里面容最冷峻的那一个,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能够把大家的情绪稳定住,来维持大局,“出车祸,对方抢红灯,直接撞了。”
我又是踉跄了一下,薄誊扶着我,我不停地抖,卫廷也一脸担忧,后来我看见坐在一边的安娜,感觉心口一寒。
安娜哭得眼睛通红,这辈子就容羡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出车祸了,情况危险,她如何保持冷静?
“叶天的朋友进去给他动手术了,你先别急。”
薄誊在一边安慰我,我抓着薄誊的手,从未有过的用力,“对方车的司机呢?”
“也进去动手术了,两人情况都不好。”
车祸,车祸。
这辈子最害怕的大概就是车祸这两个字。
我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一丝声音,抬头看见萧里眼里也都是痛意,容羡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我摇着头,“不会的,不可能的。”
容羡不能出事……我婚礼都还没开始呢,他怎么能出事呢?
我这个世界上最不想伤害辜负的男人就是容羡啊……
卫廷在这个时候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萧里会嫉妒容羡,因为在我心里,不管何时何地,永远都留着容羡一份位置。
他对我的好,我统统记着,从来都没忘过。
容羡其实从一开始就赢了,他可以用一种更加长久的方式来陪伴。甚至比恋人更加稳定。
后来叶天的朋友摘了口罩出来,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伤患情况复杂,头颅骨折,肾破裂,膝关节错位,现在大动脉还在出血,我们这边不敢再动手了。”
不敢再动手了。
如同一道雷从我脑袋上劈下来,我觉得我的灵魂在这一刻四分五裂化作灰烬。
安娜当场崩溃到昏迷过去,萧里过去扶住,声音也在抖,“安姨,安姨?”
安娜没醒,叶天帮忙掐着人中,“转送急救安排病房,快!”
叶天的朋友又喊来了另外一个权威的医生来帮忙,再次把容羡推进去,这天夜里急救室的灯光亮了一个凌晨,后来灯熄灭了,几个医生都摇着头,“不行,不能接手了。”
薄誊和卫廷帮忙去奔波照顾容家的事情,我和萧里站在那里,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