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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里完全没有料想我会突然间做这种事情。
啪的一个巴掌,我打的不重,但是结结实实,他白皙俊美的脸立刻就浮起红肿一片。萧里偏着半边脸,眼睛还是睁着的,就这样侧着脸愣住,他嘴唇微张,那一个巴掌打得他根本没办法回过神来。
我手在发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大概是容羡回来了,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容羡在,我天不怕地不怕。
萧里眼睛都红了,旁边走过的路人瞅着我们,在一边打着酒嗝,“哟,小情侣吵架呢?有什么好吵的呀,床头打架床尾和。”
萧里掀了眼皮,杀过去冷冷一个眼刀,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酒意都跟着醒了,悻悻闭嘴进去上厕所。
我被萧里抓着往空无一人的包间里一推,他反手就锁上了门。
我惊恐,“你想干什么?”
萧里半边脸是红的,看来我那一巴掌正好怼在他脸上,他平时就很重视他这张脸,怎么说也算是白城排的上名号的俊脸,如今被我一个耳光打下去,别说丢了脸,面子里子一并没了。
他按住我,那眼里像是有一团火花,能把我悉数烧个精光,“怎么,容羡回来了,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从前的我就是这样,容羡跟我在屁股后头收拾残局,我招惹出来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回回都拉着容羡和萧里下水。
我知道是我刚才打他脸刺激到他了,可是我不想和他道歉。
萧里,你对我也作出过不可饶恕的事情,凭什么要我给你道歉!
萧里把我按在沙发上,男人暴怒,像是一头野兽,在弯月下嘶吼,露出尖锐的獠牙,轻而易举就可以刺入我的肌肤进行咬杀。
我想喊容羡,可是这个包间是vip房间,隔音效果很好,门被他锁住,我想逃,脚踝被萧里一下子抓住,他不顾我的挣扎,用力扯着我的头发,“薄颜,招惹我的下场,你一力担当得起么!”
我整个人像条狗一样被他按着死死趴在沙发上,萧里冰冷的手指滑过我的身体,我在想,我们之间怎么就走的了这种地步。
高中里的我和他真的回不去了吗?
萧里,你睁眼看看……睁眼看看现在被你摧残的破损不堪的我啊。
察觉到我的抽泣声,萧里动作停了,他低头看我一眼,冷笑,“很委屈?”
我含着眼泪没说话,也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看见我眼泪那一刻,萧里的瞳仁明显缩了缩,男人没说话,只是用力,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泪,毫无怜惜。
他的声音冰冷到能把我的血液冻结,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声道,“薄颜,别想着再去招惹容羡,你根本没这个资本!”
我自嘲地笑了,在萧里心里我就是卑劣不堪的,我有什么可以辩解呢?
我只是抱住自己,圈起自己的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团。
毫无防备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就像是在萧里心口狠狠敲打了一下,他顿了顿,倏地又看向我,抓着我的手,想把我这个动作扯开,“装什么装?”
可是他碰到我的时候,才发现我哆嗦得厉害。
我触电一般将他狠狠甩开。
萧里愣住了。
我歇斯底里,濒临崩溃,“别碰我,萧里……我求求你饶了我……”
求求你饶了我。
萧里觉得心像是被人挖出来一样,他退后几步站起来,像是不可置信,问我,“你说什么?”
我把头深深埋进胸前,整个人痉挛一般颤抖着,我感觉我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扭曲在一起打结了,浑身就像是被剧烈拷打着一般,明明没有受伤,却比受伤还要痛苦。
我说,“给我留点面子吧……我都已经这样了,我只不过爱你而已。我做错了吗,萧里,你要我滚,我滚了。你要我陪你上床,我又屁颠屁颠回来陪你上床。你要我出席,我住着院出来陪你出席各种场合!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萧里,你告诉我,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哪怕在你眼里再贱再婊,我也会痛!”
萧里被我的质问逼得当场怔住。
一时之间,他竟然沉默。
他竟然对于我的声嘶力竭沉默了。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萧里叩问自己,薄颜哪里不好?
该上床时陪他上床,该滚时自觉就滚。他一句话,她费尽力气也要帮他做到,他消失两年,她就像条没了主人的野狗一样巴巴地等了他两年。
她哪里不够好?
萧里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内心像是空了一块,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音。
我抖得厉害,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萧里看着我,上前几步,我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往里面缩几步。
我再也没办法承受了,萧里,你的爱快把我逼疯了。
明明心里想叫我滚,手上却不肯放手。
萧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打破我们这份死一般的沉默的,是门外容羡的声音。
他嘭嘭拍着门,“小颜,你在里面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浑身一惊,挂着眼泪抬头看门外,那时的萧里,眼里的情绪一下子沉了下去。
平日里颜色暧昧轻佻的瞳仁在此刻一片深沉,他转头,白皙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蜷缩着,萧里径直去打开了门。
我连一点阻拦的力气都没有,我不想……不想被容羡看见我这副样子。
可是措不及防地,萧里就去开了门,容羡正面迎上他的眼睛,表情僵在脸上。
往里看了一眼,他看见了黑暗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我,眼神空洞麻木,我对上容羡的视线,只觉得全身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踩碎了。
多……丢人啊。
我含着泪花扯了扯嘴角,我说,“你……”
容羡脱了衣服过来给我披上,摸了摸我的脸,“没受伤吧?”
我点头,抓着他外套的边缘,像是抓紧了救命绳索。
容羡叹了口气,抬头去看萧里,“你欺负她了?”
萧里没说话,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侧脸看过去鼻梁笔挺,却落寞。
容羡上前拍了拍萧里的肩膀,“阿萧,小颜她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你不是不知道。”
容羡如此坦白的话语让萧里愣住了,眼睛微微睁了睁。
他平日里就是一副不拿正眼看人的态度,尤为恶劣和自私,此时此刻却贯注了所有精神看着我,容羡还是当年那个坦诚热情的容羡,他伸手往萧里的胸口捶了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小颜应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阿萧,你这样不地道。”
对不起他?
我想了想,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烂人,这世界上我辜负过太多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萧里。
容羡把我抱起来,他说我太瘦了,轻轻一抱就能抱起来,我靠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萧里的眼睛。
我没想过有朝一日,容羡会以这样的姿态插入我和萧里中间。
后来容羡抱着我出了包厢,门在他背后轻轻合上,合上前我试探着往里看了一眼,透过那一条缝,我看见了萧里背对着我们,高大挺拔地站在那里,却无端的落寞孤独。
容羡没带我回包厢,直接把我带去了地下停车场,他将我放在车后排,我说,“你不上去玩吗?”
“还怎么玩啊。”
容羡叹气,“你看看你自己,在萧里那里弄成这样。”
我捂着自己的肚子,“这还不是最惨的呢。”
容羡上上下下看我几眼,眼神都跟着变了,“你怀孕了?”
我点点头,“是不是很惨?”
容羡被我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伸出手指戳着我的脸,扯着我嘴角两边,拉出一个微笑的嘴型,“太惨了,唉……”
我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容羡笑着把我揉进他怀里,“没关系,你的惨正好衬托出我的优秀,以后我来了,你就不会这么惨了。”
我叹了口气,“兴许是朝着更惨的方向发展呢。”
容羡听到这句话,被我气得愣是爆了个粗口,随后他说,“你这几年怎么过的啊,我记得你回国之前,好像也挺久没见到萧里了吧?”
我看着车窗外面,“就这么过呗。”
没有萧里的时候,我一个人过日子,有萧里的时候,我也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左不过就是从寂寞和更寂寞里面挑选一个罢了。
容羡给我从车里拿了一听可乐,“知道你要喝碳酸饮料,我回去后买了一箱放在车里。”
我说,“有这闲钱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买了送到我家啊。”
“你挺贪心的嘛。”
容羡乐了,随后又一下子沉稳下来,“孩子的事情你打算这么说?”
“还能怎么样,打掉啊。”
我双目放空,“反正萧里也没办法相信这是他的小孩,我干嘛自取其辱。前阵子因为又发烧又肠胃炎没抗住,还吞了几片药,对小孩子估计影响不好,生出来也不行。”
容羡叹了口气,“那我干儿子不就没了。”
他这个脑回路倒是可以和小梨头有的一拼。
我说,“手术我约在了下个月月初,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你挺想得开的啊。”容羡掏出手机一边玩一边说,“换做以前,你要是怀了萧里的孩子,谁敢碰你一下,你肯定跟人家拼命。”
我惨笑,时过境迁,我大抵是爱怕了。
“萧里陪你去吗?”
容羡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我,我看他把手机日历翻了出来,对着我,男人出声道,“大概在几号?”
我伸手在他屏幕上戳了戳,“十二月初,四五号大概。”
他就直接对着我点开的日期做了个提醒,他说,“萧里要是不陪你去,你就告诉我,我陪你去。”
我笑得有些牵强,“无所谓,打个胎而已。”
“唉,别跟我这儿装得多要强。”容羡也随着我一起看了眼窗外,“认识你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萧里要是不来,你估计躲被窝里偷偷哭呢。”
“别提了行不行?”我实在是气,推了他一把,“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
“我觉得萧里也挺了解你的。”容羡眨眨眼,“所以他有恃无恐。”
我扯扯嘴角,“大概。”
因为出了事儿,容羡也没心情上去继续喝酒,干脆叫了代驾直接送我回家,他之前也在包间里喝了点小酒,所以现在跟我两个人缩在后排的车椅子上,我们跟龙凤胎似的靠在一起,仿佛回到了最初高中的时候。
以前我们三个人,我负责出主意办坏事,容羡负责打头阵,最后一个萧里负责去各种场合替我们擦屁股,然后把我们领回家。
容羡和他一冷一热,但都不是坏心肠的人,就像萧里每次嘴巴里说着嫌弃我们,后来出事了一个电话,萧里就会赶过来帮忙。
我记得有一次我被容羡的小迷妹围殴,容羡冲过来帮我,结果一脚把那个小迷妹的门牙踢掉了,小迷妹的亲戚是白城有点势力的,直接闹到了警局。
当时的我刚满十八岁,要是去了警局,肯定得留下档案,而且不会像制裁未成年人一样轻松,小迷妹是个缺心眼的,被容羡踹了一脚还替他着想,怕他名声坏了,愣是没把容羡供出去。于是自然而然,把她门牙踹掉这个罪名就担在了我头上。
我和她陌生,从不认识,也没打过交道,只因为我和容羡熟,她看我不爽,便用尽方法要陷害我。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泼脏水指证。
警局里她妈妈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耳光,直接打得我牙关出血,容羡在一边眼睛都红了,拍着桌子,“是我干的!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小迷妹还是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是我踹的她吐血。
容羡后来给萧里拨了个号码,那时的萧里正在市里参加奥数竞赛,手机一直响,监考老师从门外走进来,拿着他的手机对他说,“你手机一直响,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萧里跟着监考老师出去接电话,开的是扬声器,老师也怕他作弊,后来容羡的声音传来,说薄颜被人打了,被按在白城派出所里欺负,萧里当时就变了表情。
老师拦都拦不住,那一天他抓着手机就冲出了考场,抛下那场最重要的奥数比赛不管,像一阵风。老师说,那个时候看见那个男生眼里跟有杀气似的,都不敢拦他。
萧里在二十分钟后踹开了警局的门,容羡上去抓着他的手,“你总算来了!”
小迷妹一看见萧里就浑身一哆嗦,萧里上去,不顾她家人在场,用力抓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蒋菲,我容忍你上一次的自作聪明,这一次还把脏水泼到薄颜头上来,你是不是胆子有点太大了?”
萧里从手机里挑出照片,是蒋菲写给容羡的情书,还有她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了要怎么对付我,怎么陷害我,各种恶毒的话语,整个警局的人都惊了,蒋菲的母亲都觉得脸上挂不下去了。
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心思。
我不知道萧里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消息,只知道后来我被送出去,蒋菲被她的父母领走,脸色都很难看。
我低着头,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容羡急了,拿着餐巾纸给我擦血,“是我对不起你。”
萧里没说话,只是沉默,站在一边,如同一道无声的背影。
可是这道瘦削的背影,却沉默无声地在我和容羡身后撑起了半边天,立在我们风波不停的彼岸,风雨不动安如山。
后来我才知道,蒋菲的那些东西是萧里问她好闺蜜要的,她好闺蜜喜欢萧里,萧里稍微花点力气,就要到了蒋菲的那些秘密日记。
更意识到,萧里丢掉的那场考试,是顶着我们学校的名号参加的一次市级奥数比赛,他身上背着整个高中的希望,而且是最后一次决赛,萧里原本很有希望拿第一给学校争光,可他轻轻松松就丢了。
说不要就不要。
我当时没觉得这件事怎么了,只是想着,妈的,美色害人。萧里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蒋菲的好闺蜜出卖了蒋菲,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从回忆里抽身而出,我才意识到,这对于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们来说,是多大的代价。
就如同此时此刻,容羡靠在我肩膀上,我看着他的脸,还是记忆里俊美的样子,大家似乎都没变。可是时代如风,风起云涌,萧里也是,我也是,我们都是从时光里走来的旧人,却被反刍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容羡也垂着眼睛,似乎也正陷入以前的回忆,嘴里轻声念着,“三人行……”
男人的口型无声动了动,我转过头去看他,他又是那副俊俏的笑意,“没事。”
我忽然间对容羡说,我说,“可能就是十八岁那次进警局,我看着萧里逆光闯进来,黑发黑眸,帅得惊人,所以爱上他了。”
容羡可怜巴巴地说,“你当时怎么不觉得我帅?”
我乐了,“现在补偿行不行?你现在也挺帅的。”
“唉,没诚意,有好的都只想到萧里。”
容羡自觉无趣撇撇嘴,舒展身体,“像萧里那么帅的男人,自然有的是资本渣,我也得好好学学,做一个留恋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渣男。”
我咯咯笑,“萧里的腔调你学的来吗?”
容羡发愣半晌又摇摇头,“学不来。”
容羡把我送到了帝景湾,我带着他进屋,去柜子里给他报了一床被子,把顾历川之间的客房重新铺了一遍,我说,“你睡这儿吧,我现在都一个人住,无聊。”
容羡笑着走进来,“顾历川的东西不用了给我用是不是?”
我丢过去一个枕头,“有没有句好话了啊!”
容羡大笑,他和我关系熟稔,接着我的枕头去了客房,然后给那边的人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自己已经送朋友回家了,也就不来了,那边有人起哄,“容哥是不是送女朋友回去了!就今儿长头发那个小姑娘!”
“狗屎。”容羡爆粗口,“少来啊,人家单身。”
“哦哦,那容哥您看看我有机会吗?”
“滚蛋!”容羡抓着手机骂,“那是我宝贝,别想着玷污啊,你们一帮癞蛤蟆吃什么天鹅肉,我挂了,玩的开心。”
“容哥这张嘴巴真贱哈哈哈。”
“容哥晚安!”
打完电话,容羡觉得又少了些什么,以前他跟我出去玩都会跟萧里知会一声,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没和萧里说。
遵从以前的习惯,容羡给萧里也打了个电话,萧里接通的时候,背景音一片清冷,他大抵也没有在喝酒了。
“我把小颜送回家了,你别担心。”
容羡开口,声音低沉,大概是怕我在隔壁听见,他随后又叹了口气,“阿萧,你和小颜一定要这样下去吗?”
萧里没说话,随后只是淡漠一句,“不知道。”
是啊,他人生至理名言就是活在当下。以后干嘛,统统不知道。
“萧里,这样对小颜不好。”
容羡看着窗外,“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你现在心思越来越难琢磨,我有点看不懂你。”
“你喜欢薄颜?”萧里忽然间开口问他。
容羡愣了愣,随后毫不犹豫道,“喜欢啊,喜欢死了,她是我的小宝贝。”
“……”萧里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从以前就看得出来容羡很宝贝薄颜,这甚至和单纯的男女喜欢不一样,是那种,想去陪她放肆又无声守护的,类似于亲情的喜欢。
“挺好的,你让她断了我这儿的念想。”萧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却一口都没抽,任凭烟在他指尖燃烧成灰烬。
仿佛燃烧的是他所有意识。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心情因为薄颜而上下起伏的感觉,他从来都是影响别人那一个,不会受别人的影响。
若是受到了影响,那就很简单,舍弃不就好了。
不想动荡,就别再碰。
后来深夜,我接到一则萧里的消息。
他说。
去当别人的宝贝,别来趟我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