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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会议室里。
因为这是贵宾室,无论装修还是隔音,都做得极好,墨绿色的厚窗帘,让整个房间显得沉郁而安静,斯冠群闲闲地坐在沙发里,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握着她,即便是有人进来,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因为……这是莫梵亚的地方。
斯冠群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幼稚,仿佛在敌人的地盘宣告自己的所属权一样,他可以无视所有的对手,唯有对莫梵亚,斯冠群一直会觉得不安。
被苏瑞爱得那么惨的男人,他怎能掉以轻心?
而且,斯冠群也了解莫梵亚,虽然莫梵亚与萧萧的婚事自小便被两家人一再地提起,可是,当莫梵亚与萧萧在一起的时候,斯冠群只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他对萧萧的态度,与其说是体贴,不如说是习惯性的照顾。
莫梵亚不喜欢萧萧。他喜欢的人……很明显,是苏瑞。
这两个人,只是有一层纸窗户没有戳穿而已,当事人也许还没有知觉,却不知道旁观者,早已经冷眼看了许久。
斯冠群也好,萧萧也好,其实都是极聪明的旁观者。
他们洞若观火,他们沉默以对。
他们……都是自私的。
对此,斯冠群并不否认。他对苏瑞,确实有他的心机与计谋,逼着苏瑞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其实不仅仅是巧合,可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尽力争取,斯冠群也不觉得内疚。
而现在,他已经拥有苏瑞了,他能感受得到,她那颗被硬壳包围的心,正在为他一点点破壳。他势在必得。
苏瑞同样没有抗拒的意思,被斯冠群这样强势地握住,反而让她松了口气。苏瑞的性格里其实有很严重避世情结,如果斯冠群不够坚定,她也许会退缩。
两人的交往,从一开始,便宛如含羞草的触碰。
交握的手放椅子的扶手上,斯冠群神色坦然,苏瑞亦心中平静。他的手偶尔会稍微用力一些,甚至让她的手指有点微痛,可是痛感,却让联系变得更为实在,如斯冠群本人一样,如此有存在感。
莫梵亚进来的时候,他几乎认定了自己的多余。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和谐,而他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份宁静。
“斯叔。”莫梵亚在门口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淡然地打过招呼。
苏瑞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几乎下意识地将手往回一缩,可是,却被斯冠群牢牢的抓住了。
他没有看苏瑞,而是朝莫梵亚点了点头,“阿亚,又见面了。”
“斯叔如果想见我,叫安雅通知一声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专门来公司。”莫梵亚也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苏瑞的存在,兀自坐到对面,淡淡说道。
“恩,只是顺便来见你一面,说几句话,我们很快就走。”斯冠群道。
莫梵亚正襟危坐。
虽然心里别扭至极,可是,在斯冠群的面前,他还是不敢随意地任性放肆。而且,莫梵亚也是真正尊重他的,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长辈,更多的是,他值得他敬畏。
“你手里有苏瑞的照片吧?那件事你不要查了,我会处理。你记得将照片销毁,我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看到那种东西。”斯冠群开门见山,连开场白都懒得做了。
他相信莫梵亚是聪明人,到了今时今日,他该知道:苏瑞已经在斯冠群的保护之下了。
她的任何事情,别人都已经没有了插手的资格。
莫梵亚先是一愣,随即了然,他的目光终于缓缓地转移到苏瑞的身上,苏瑞则微微低着头,她谁都没有看,而是默默地想着心思。
事实上,苏瑞已经开始挂心医院的事情了。她昨晚一夜未归,不知道乐乐他们怎么样了。还有李艾,还有Alex。、
“斯叔,我有一句话想问问苏瑞,单独问她,可以吗?”莫梵亚冷不丁地开口道。
斯冠群不知可否,苏瑞则有点惊愕,她终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有话想对你说。”莫梵亚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他牢牢地盯着苏瑞,清亮的眸子里只映着她的倒影,专注、认真,他好像从未这样认真地对她说过话,认真得几乎有点祈求了。
斯冠群也转头看向苏瑞。
以他的立场,他当然不希望让两人单独相处,可是,这个问题,是莫梵亚问苏瑞的,有资格回答的人,也只有苏瑞而已。
而无论苏瑞的回答是什么,他都会支持。
“就这样说吧。”苏瑞犹豫了片刻后,这样回答道:“我并没有什么事情是……斯……是冠群不能知道的。”
她刚才是想直呼斯冠群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生硬。她将他改口成‘冠群’,不过,说出口后,自己也觉得别扭,斯冠群却微笑了起来,也许他刚才还在思忖:要不要冒这个险。
可是,在苏瑞改口“冠群”后,他决定冒险了。
这是最起码的信任。
既然他们都已经努力去靠近对方,那就要给予对方足够的信任与空间。苏瑞在努力,他也要付出一些妥协。譬如,让她与莫梵亚单独谈谈。
谈过之后,无论爱恨,他都不希望她心中再有疙瘩。
“我先出去抽支烟。”斯冠群并不得苏瑞将话说完,他按了按苏瑞的手背,从容地站了起来,再走过莫梵亚的身侧时,他转头道:“这件事应该不是萧萧做的,这一点,希望你知道。”
“我知道。”莫梵亚很冷静地回答说:“萧萧不至于干这种蠢事。”
“嗯?——是啊,她如果想做,会更高明一些。”斯冠群与莫梵亚表达的意思明显不一样,不过,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的。
斯冠群终究还是离开了办公室,他走出门外,在走廊里点燃一支烟,博维公司的员工全部远远地看着,或纷纷揣测他的身份,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直接问他。
怎么说呢,此时的斯冠群,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凝肃而疏离。让人不敢与之交谈。
其实斯冠群正在想一个问题:倘若不是萧萧,那个人会是谁?
这个公司,还有谁既想处心积虑地陷害萧萧,又想除掉苏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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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眼睁睁地看着斯冠群走了出去,她当然懂得斯冠群的意思。
那个男人,根本不给她回避的机会。
苏瑞有点分不清,斯冠群到底是太过理智,还是太过冷酷了,他分明知道,让此时的她与莫梵亚单独相处,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与莫梵亚之间,似乎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现在,她看着他,心底涌出来的,亦是一种穷途末路般的凄惶。
“莫总有什么话想说?”她坐得笔直,按部就班地问。
“……你和斯叔,在交往了?”莫梵亚几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个问题诉诸于口。即便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是的,我们在交往。”苏瑞点头,在说起“交往”的时候,她的眉眼间透出一缕堪称幸福的光晕来。
这缕光晕,几乎刺伤了莫梵亚。
“为什么是他?”他问。
“……这似乎是私人问题吧。”苏瑞一头黑线。
因为对方是斯冠群,所以,不小心刺到了莫梵亚敏感的神经么?
哦,也对,如果她真的与斯冠群结婚了,莫梵亚就要叫她婶婶了。这个混乱的辈分关系让苏瑞想笑,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汗。
那么……乐乐也要叫莫梵亚哥哥了。
这确实是——狗血的生活啊。
不过,她不会让他们两人再有交集。乐乐以后会在一个绝对正常的环境下成长了,而不用搅入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
简单才是福。
“既然你已经决定和斯叔在一起,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推开我?”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苏瑞讶异地望着他,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想再追究那个录音的事情,也不想去猜测你的想法,我想知道,在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当时的你,在想些什么?”莫梵亚几乎有点艰难地,说着这些话。
苏瑞却彻底的懵了。
那晚?
还有,他说,他喜欢她?
“你说,你喜欢我?”苏瑞的声音同样变得艰涩无比,她不可思议地望着莫梵亚,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
譬如玩笑,譬如试探,或者……纯粹赌气的话。
可是,莫梵亚的目光是澄澈的,黑漆漆的眼珠,就像浸泡在溪水里的鹅卵石。他并没有骗她,面对这样的目光,没有人会怀疑他话中的真伪。
他……喜欢她?
那么,萧萧呢?
在经过了五年无望的暗恋,在经过了那么多百转千回的伤害后,现在,那个一直遥不可及的男人却这牙膏大喇喇地说,他喜欢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样逗弄我很好玩吗?”莫梵亚见苏瑞一脸的困惑,又忍不住急躁起来,他脸颊发烫,放在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段录音到底是不是你录的,可是,我确实说了,不是吗?我已经承认了,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这个结果,你做到了,可是……你怎么能在我说出口后,又将我狠狠地推开。苏瑞,你到底想要什么?因为我确实喜欢上你,所以,我对你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或者挑战的价值?还是因为,你的下个目标是斯冠群,斯冠群才是你追逐的最后顶点?”
倘若这是事实,莫梵亚会觉得很挫败,甚至愤怒。
在这件事面前,那段录音,胡娟的真假,甚至于萧萧的事情,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他想听到答案,亲耳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
苏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挤了出来。
见苏瑞笑个不停,莫梵亚又郁闷起来,他站起来,手扳过苏瑞的肩膀,“苏瑞——”
一句话没有说完,莫梵亚愣住了。
苏瑞居然在哭。
唇角的笑容还在,泪却已经流满了脸颊。
“什么时候的事?”她噙着笑,轻柔地望着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莫梵亚的手僵在了那里,好半天,才下意识地回答道:“很久了。很久以前。也许一开始。”
“第一次的时候?”苏瑞低声问。
“……也许吧。”莫梵亚放下手,神色扭捏,但目光却没有一点杂质。
他总是为她吃醋,总是为她暴走,如果这都称不上喜欢,也许他此生再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了。
可是,如此简单易懂的道理,莫梵亚却一直不懂,他真正懂得它,是在苏瑞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后。
而最后的确定,却是因为胡娟的那一席话。
在胡娟说苏瑞拿这些录音却威胁萧萧,想与他结婚的时候,莫梵亚竟然出奇地,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他简直是惊喜,惊喜于苏瑞的目的。
这份欣喜,让莫梵亚几乎怀疑自己有点变—态了。
胡娟也算弄巧成拙,如果她不多此一举,也许莫梵亚永远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
可是,恰恰是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变数,才让莫梵亚终于决定面对自己。
苏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哭笑不得,她只觉得世事滑稽如此,五年的纠结瞬间变成了戏剧,莫衷一是。
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彼此喜欢的么?
“苏瑞……”莫梵亚被她越流越多的眼泪吓到了,他伸出手,想帮她擦掉已经流经下颌的泪珠,苏瑞却将脸偏了过去,躲开了他的指尖。
他看见她深吸一口气,唇角上扬。
“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向我表白吗?”她轻声问。
莫梵亚一怔,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笃定地点了点头,“是。”
他确实在向她表白,第一次,这么简单直白地诉说自己的情感。在即将失去她的时候,在这样穷途末路之时,除了彼此坦白,他想不到其他办法,让自己彻底放手或者甘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苏瑞抿着唇,喜悦而忧愁,她一直梦想着这一天,可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其实可以做得很冷静,喜悦是淡淡的,从心底抽丝剥茧,再慢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是,它来得又如此之快,以至于苏瑞无法去体味。
而且……还有……斯冠群。
那么信任她的斯冠群,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她最大帮助的人,让她不自觉面露微笑的人,此时,正等在门外。
莫梵亚静静地看着她,苏瑞的表情,仿佛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表白似的,这让莫梵亚困惑,可是此时此景,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他急于想知道苏瑞的反应,她是会回应,还是,会嗤之以鼻?
“莫梵亚,你……认识我儿子么?”苏瑞却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我儿子,乐乐。”
莫梵亚怔了怔。乐乐的存在,又再次勾动了他的心结。
“我们通过电话。”他神色微缓道,“他很可爱。”
“其实——”苏瑞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此时的莫梵亚,柔软温和,让她无法抗拒,她心底有一种隐秘的欢乐,如果莫梵亚是喜欢她的,当他知道乐乐的身世,他会多么开心?
莫梵亚探寻地望着她。
可是,这一句话终于没能说出来,小厅的门被人用力地推开,门外,是一个穿着时尚、娇嫩美丽的女子。她的出现,也让苏瑞将几乎要冲到口中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萧萧。
那个不速之客,是因为胡娟的电话,而匆匆赶来的萧萧。
婚期将近,说她谨慎也好,多心也好,萧萧还是不想冒这个险。思来想去,她还是想来公司看一看。
才刚到公司,萧萧便听说了莫梵亚与苏瑞在小会客厅里。她并没有见到胡娟,可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皆是关于苏瑞今天拉风的穿着,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其中传得最凶的消息,便是,苏瑞傍上莫梵亚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是公司群落里的一个不知名的马甲先说出来的,大家一琢磨,再联合今天这些奇怪的状况,果然是越想越可疑,越想越靠谱,所以,萧萧一路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
斯冠群并没有在门外,他并不想去做听墙角这种没品的事情,他和苏瑞走到现在,现在做能凭借的,只能是信任了。
如果他不能信任苏瑞,苏瑞又怎敢将自己托付于他?
可是,说完全不担心,那也是假的。
斯冠群很担心,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倘若,苏瑞与莫梵亚冰释前嫌,他该怎么办?
成全,还是……干预?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倘若是其他女人,斯冠群大概是会成全的对方,唯有她,他还不想放手。
所以,最好不要出现这种情况,不然,斯冠群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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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径直推开了门。
她看着屋里两个离得很近的男女,苏瑞好像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莫梵亚也是一脸青涩的柔软,这幅状况,怎么看怎么可疑。
“阿亚。”她不闹不问,就是抬起头,轻轻地叫了莫梵亚一声。
而这一声“阿亚”,也将苏瑞上一刻的冲动击于无形。她甚至有点后怕。
天啦,她到底在干什么?
只要莫梵亚还和萧萧在一起,她的乐乐便是私生子,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转正的机会,让莫梵亚知道他的存在,只是更加确定了他莫家私生子的事实,莫家不会让他再成为别人的继子。她怎么能够让乐乐去承受这些东西。
张开的嘴又牢牢地闭了起来,苏瑞垂下眼眸,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萧萧?”莫梵亚也是一愕。好像刚刚才被拖回现实里,“你怎么来了?”
“来探望自己的未婚夫啊,有什么问题?”萧萧没事人一样走过去,非常娴熟地挽住莫梵亚的胳膊。嘟着嘴嗔了一句,又道:“上午莫叔叔给我打电话了,他让我们这两天回去一趟。对了,我昨晚看国家地理杂志,突然觉得不丹好美,我们蜜月去不丹好不好?可是那边的签证很难拿诶……我们得早点申请。”
萧萧几乎是直接无视苏瑞的存在,窈窈窕窕地走到莫梵亚的面前,兀自絮叨道。
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虽然说的事情很琐碎,但就好像小女孩的撒娇,其实不讨人耳燥。
莫梵亚神色微怔,他一面看着苏瑞,一面又不得不问道:“爸爸打电话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就是说一些结婚的细节啊。他说妈妈不赞成我们低调举行婚礼,一定要大事操办,真的很为难呢。”萧萧将头靠着他的肩膀上,手指则在莫梵亚的胸口上非常孩子气地画着圈圈,“可是结婚真的很累,不如我们也别举办什么婚礼了,直接私奔了。我总觉得私奔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私奔?”莫梵亚异常敏锐地捕捉着这个词,目光仍然停留在苏瑞的身上。
苏瑞却只觉得胸口发闷,她欠欠身,礼貌道:“既然莫总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我先出去了。”
她如何不懂得莫梵亚的意思。
私奔。
这两个字,是他重复给她听的。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为爱奋身的小女孩了,因为失去了太多,因为背负了太多,请允许她变得现实而市侩。她不会再次为了莫梵亚放弃一切,可是,因为莫梵亚今天的话,她仍然很感激,感激这这些年来,他们之间,原是两情相悦的。
即便他仍然选择了萧萧,选择了他自己的阶层,苏瑞也不会有丝毫怨怼。她会心怀美好。
“苏瑞,你等一下。”莫梵亚见苏瑞转身就待离开,他心中一慌,急急地叫住她。
苏瑞回头向他笑了笑。
刚才激动得苦笑不已的神色已经消失无踪,她看向他的眸光,从未如今天这样平静过。可是,太过平静,却如同诀别。
莫梵亚心中一堵,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失落。
可以爱,可以恨,却不要不爱不恨。
“苏瑞,你再稍微等一等,我有话对你说。”这句话,却不是莫梵亚说的,而是……萧萧。
原本挽着莫梵亚的萧萧,不知何时转过身,极冷淡地叫住她。
苏瑞也随之停下脚步。
那晚的事情,也许大家都需要一个交代,那件事到底是胡娟自己一个人为之,还是萧萧指使的,其实答案可以很快得出。
萧萧显然也知道了一些事,她的策略,便是正视。
公开的、正大光明地指出来。
聪明的女子。
不肯让莫梵亚对自己留下半分怀疑。
苏瑞唇角轻勾,她也知道,萧萧并不是简单的角色。不过,还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堂而皇之地拿到台面上说。
“胡娟在哪?”萧萧直接问。
“……我让人去叫她来。”莫梵亚淡淡道。
那件事,他也要给苏瑞一个交代。苏瑞是受害者,莫梵亚绝对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被别人欺负——当然,即便他看,斯冠群也不会肯。
想到斯冠群,莫梵亚的心也是一沉。
他如果想抢走斯冠群的女人,唯一的方法,大概真的只有私奔了。可是,苏瑞刚才的那一个回眸,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到此为止吧。
爱与不爱,都到此为止吧。
他们都有自己的不得不,与无能为力。莫梵亚是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取消和萧萧的婚礼的,那早已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甚至一整个圈子。
而苏瑞,也绝对不会让乐乐与妈妈跟着自己再一次受苦。她有太多顾虑,她放不下。
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结果吗?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恋爱了,然后,又立刻失恋了。
莫梵亚不甘心。
他从前总是懒于考虑这些问题,总觉得麻烦,而现在,他也许该好好地想一想了,想一想自己到底真正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