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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莫梵亚,胡娟又开始看苏瑞不顺眼起来,就好像什么扎到了她的眼珠,让她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凛冽起来。
“虽然苏秘书从前是经理,可是,苏秘书离开了一阵,营销部里的同事也换了几批,只怕苏秘书已经搞不清楚人事关系了,想重新回到经理的位置,只怕有点困难,这样吧,宋丽丽刚刚被提拔为营销部的副经理,她手下缺人,你先去帮帮她。你们是朋友,我这也算照顾你了吧。”胡娟的这一席话说得无懈可击,苏瑞却听得连连叹息。
这是什么蹩脚理由?
不过就是想着法子寒碜她么?
还如此七弯八拐,也不嫌累得慌。
宋丽丽是苏瑞的好朋友,如果就工作关系来说,宋丽丽其实是从属于苏瑞之下的。现在,苏瑞荣升为总裁秘书,在上面招摇了几天,转头又被贬成了熟人的手下,这种大起大落,但凡心理素质差点的人,只怕都会受不了。
胡娟摆明了是想赶苏瑞自己主动辞职。
不过,苏瑞这次回营销部的目的非常直接而纯粹:她要赚钱。
她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靠着自己的能力赚钱。
所以,她一定要回到营销部。至于回到营销部后,会受到怎样的羞辱或者为难,苏瑞一早便做好了准备,她早已经在心脏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铁甲——如果连了乐乐都能熬得过心脏手术,她又有什么委屈不可以挺过去的?
乐乐和妈妈,大家一起加油吧。
“这样的安排挺好,其实我离开了这几天,也不知道现在的营销部到底如何了,宋副经理从前是我的老友,也了解营销部的历史与发展,我向她学习,真是再好不过。”苏瑞的回答同样无懈可击,脸不红,心不跳,后脊挺直,毫无畏惧。
胡娟瞪了她一眼,想挑明说出自己要赶她,忍了忍,终究没有说出来。
对莫梵亚而言,苏瑞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所以,即便自己真的视她为眼中钉,胡娟也不敢轻易动她——万一莫梵亚头脑发热,追究下来了呢?
她岂不是没事找事,反而帮了苏瑞一把?
现在,莫梵亚似乎还不知道那一晚的女人是自己,所以,胡娟更要不动声色,最好是想法子,让莫梵亚自己主动将苏瑞赶走,自己才有接近莫总的机会。可是,除掉苏瑞后,莫梵亚身边还有一个萧萧,萧萧与莫梵亚门当户对,又已经宣布订婚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实在不行,便是给莫梵亚当情—人,胡娟也是愿意的。
苏瑞安静地站在那里,她丝毫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胡娟脑子里的念头已经转了那么多。电梯已经降到了一楼,“丁”的一声,电梯门滑开了。
苏瑞看着胡娟,她在等胡娟的指示。
如果胡娟还是坚持不肯要她,那么,她就要去二十五楼的人事部,直接办理离职手续。
如果胡娟想留下来“折磨”她,那么,她就去二十四楼的营销部,重新开始一个最基层的营销人员生涯。
“快上班了,我们一起上去吧。”胡娟也随着那一声“丁玲”回过神,她很自然地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手抬了抬,顺口催促道。
苏瑞暗暗地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她至少能在营销部里站稳脚了。从前她也跑业务,但为人处世还是太过原则性,譬如,陪酒不赔笑,不太肯与别人进行黑幕交易,也不怎么喜欢钻研那些说纷繁芜杂的人际关系。她在营销部里所取得的成绩,全是源于她出色的策划与无懈可击的口才。
而现在,苏瑞已经下定了决心:除了出卖自己,她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尝试。
她要签单,要提成,要那一笔高达数百万的生意。还有即将与军区合作的仪器更换项目……如果可以拿到后面那个项目,在这一年里,她都不用为乐乐的护理费发愁了。
至于其他的费用,总能想方法。
在电梯里时,胡娟与苏瑞谁也没有说话,胡娟心有鬼胎,当然不会主动露陷,苏瑞也站得很端正,目光笔直地望着电梯内侧的镜子。可是明亮清晰的镜子,还是将站在她身后的胡娟照得清晰分明:那张妆容精致的脸,酒红色的头发,将曲线勾勒得美好惹火的套裙,这副打扮,明明和以往一样,可是,在此时的苏瑞眼中,却仿佛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胡娟和莫梵亚一起躺在床上的画面,他们在一起纠缠的画面,他压在她身上的画面。
则几幅画面,让苏瑞顿感恶心,反胃的感觉从胸前一阵一阵地冲了出来,好容易等电梯停稳,苏瑞几乎来不及解释,捂着嘴巴,便冲进旁边的洗手间里。胡娟狐疑地站在外面,稍微注意地听了片刻,却只听到苏瑞的一阵干呕之声。、
胡娟皱了皱眉,懒得再等,她款步走到营销部透明的毛玻璃外,还没进去呢,里面的宋丽丽便迎了出来,“胡助理。”
那毕恭毕敬的语气与神态,与她与苏瑞在一起调侃胡娟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胡娟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朝洗手间那边望了一眼,道:“今天营销部来了一位员工。”
“新人?”宋丽丽接口问。
“不是,是旧人,她以后就在你下面做事了。等会你看到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胡娟没有明说,就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理了理套裙,人已经走了进去。
宋丽丽一头雾水,她朝洗手间的方向也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打紧,刚刚漱完口的苏瑞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这几天熬夜太多,饮食又不规律,大概伤到胃了,方才在洗手间里翻江倒海地吐了半天,只把早晨喝进去的那一碗青菜粥原封不动地浪费了,苏瑞有点体虚,出来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宋丽丽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明白了胡娟口中的那个“新来的员工”到底是谁了。
真没想到,竟是苏瑞!
她不是已经荣升为总裁秘书,天天在莫梵亚身边跟进跟出了么?怎么又跑回营销部了?
“苏瑞,你不在总裁办上厕所,怎么巴巴地跑到我们这些地方乡下来了?”随着一声笑,宋丽丽已经迎了过去,手很自然地握了握苏瑞的胳膊,然后,极担忧地问道:“怎么气色不好?周末出去happy了?说,和哪位帅哥!”
苏瑞忙忙摆手,同样噙着笑道:“都要穷死了,哪里还有钱腐败。我调职了,今天重回营销部。”
“调职?你傻了吧,跟在莫总旁边不好吗?又不用东奔西跑,工资高,还能天天与莫总在一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宋丽丽张口便埋怨苏瑞的傻气。
苏瑞只是笑,浅浅淡淡的,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宋丽丽于是叹了口气,“算了,回来也好,营销部的经理职位一直空着。其他人根本没办法胜任,你回来,正好重新当你的经理,我还是跟着你做,比较放心一些。”宋丽丽一脸诚恳。
苏瑞仍然只是笑,爽朗而无害的样子,“还是别了,我现在就想赚钱,还是当一个普通的业务员适合我,刚才胡助理已经交代了,她让我跟着你。”
宋丽丽立刻睁大眼睛,很是讶异,“开玩笑,你怎么能跟着我,你比我厉害多了,我以前的单子,都是你帮我谈的,我只是负责跟单而已。”
“没关系,其实跟着你挺好的,大树底下好乘凉嘛。”苏瑞不以为意,仍然笑着说。
宋丽丽却不甘了,杏眼一竖,不客气道:“肯定是那个狐狸精,她要变着法子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去找她的麻烦——”
“别,千万别!”苏瑞连忙拉住她,急忙阻止道:“别给自己添麻烦,她想挑拨我们,我们自己不受挑拨不就好了,反正,以后有什么好单子,大单子,记得我就行。”
宋丽丽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好在苏瑞在旁边好言软语,这才消停。
等宋丽丽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放苏瑞去人事部办理调职手续时,苏瑞一个人站在楼梯口,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只有一种似讥嘲几悲哀的叹息。
那天上午,莫梵亚并没有来公司。
有员工传言道:老板是与未来的老板娘去挑婚纱了。
苏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茶水间里打开水,手中的咖啡杯轻轻一抖,水却并没有洒出来。
就这样吧。
她已经能够将这个名字,等同于陌生人一样处理了,那么,就这样吧。
端着水杯回到营销部,还有一些老同事纷纷起身向她打招呼,最后,总忍不住看了宋丽丽一眼。宋丽丽则目不斜视,非常热情地将苏瑞迎到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苏瑞,你就做这里,如果我有什么不懂或者不会的地方,方便我随时请教你,你可是营销部的老功臣啊。”
“老功臣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苏瑞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说完后,自己又笑开了,“别指望我,我现在只想在公司混一混,再好好地过我的日子。”
请原谅她的言不由衷,可是,如果这就是生活,苏瑞也能处理得很好。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也有自己的心机与对策。
“怎么,不打拼事业了?从前的苏瑞,可是营销部的拼命三郎啊。”宋丽丽推了她一下,打趣道。
“嗯,我现在要拼命相亲,在场的各位,如果有什么好的人选,记得介绍给我认识,最好是离婚的,最好不要小孩的。”苏瑞提高声音,随口吆喝了一句。
办公室里浮出一层笑声,刚才苏瑞进来时的尴尬,也因为这声吆喝变得薄淡了一些。
“相亲?你要相亲?”宋丽丽则惊讶地叫道:“喂,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觉得自己容颜渐老,所以想赶紧找个靠谱男把自己嫁出去啊。”苏瑞喝着水,有点漫不经心地说:“女人过了二十六,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趁着现在还能估价待售,还是赶快卖个好价钱才算明智。”
这番话,还是苏妈妈一再灌输给她的理念。
苏瑞其实不太认可,但这确实是大多数人的理念,她拿来用一用,却也不差。
“……我今年也二十五了,那我也要在年底把自己嫁出去!”宋丽丽认真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附和道。
苏瑞淡淡一笑,手端起杯子,极悠闲地喝茶,看她的模样,似乎真的无心工作。
她甚至都没有去打听客户的资料。
宋丽丽将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关掉,拿起自己的速溶奶茶,也陪着苏瑞一起喝茶唠嗑。胡娟的办公室离这里尚远,营销部现在缺一名经理,宋丽丽的副经理俨然就是这里的老大,所以,也没有人对她们的闲散提出异议。
况且,对于苏瑞,大家都是喜欢的。
当初苏瑞在营销部,一直属于公共资源,她会帮那些新手谈判,帮他们整理资料,提供后援,可是,在业务谈成后,她却从不要求从中分成,正因为她的这些原则,即便她去总裁办转了一圈,又不明不白地回来了,其他人也没有轻视她的意思。
只是略微觉得诧异而已。
“对了,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宋丽丽问。
苏瑞歪着头,“嗯?”
显然全然不知。
“老A啊,我最最崇拜的老A啊,和商氏对上了,真是太牛了,竟然逼着整个互联网关闭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公司的网页,都丢失了很多数据,大家都在对网管那边的霸王行为议论纷纷呢。这一次,老A简直就像超人一样。太拉风了。”宋丽丽两眼冒星星,显然对自己的偶像已经崇拜到了极点。
苏瑞的唇咬着杯沿,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零星新闻,也略微动了动心思。
宋丽丽只觉得老A在这件事里大出风头,本来只是一个小众人知道的传奇,现在,老A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人称道的一个传说。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纵观古今,有哪个高调的人最后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这一次老A得罪的人,不止一个两个,那几乎是两个阶层。
商界,以及政界,这两界已然是社会的主导力量,老A现在的处境,很棘手跟棘手。
这件事,又该怎么收手呢?
“其实,如果你能联系到老A,我倒是建议他先放手,现在是风口浪尖,他如果强硬到底,也许反而会玉石俱焚。 ”苏瑞好容易说了一句诚恳的话。
宋丽丽却睁大眼睛,很不能认可地望着她,“那怎么行!现在放手,不就是认输吗!我家A殿,才不会向邪恶势力屈服呢!”那语气,活脱脱就像一个高中生的小女孩。
苏瑞只得摇头。
宋丽丽是真的喜欢老A吗?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能不为对方考虑呢?
一味地满足自己的刺激……
她对此不做评价,也许每个人喜欢人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苏瑞又在办公室里厮混了一个多小时,借口说出去开发一下市场,拎着包,便施施然地出门了,到门口的时候,还有几名没收到消息的人叫了她几声,“苏秘书。”
苏瑞也不急着纠正,兀自笑笑,然后离开了公司。
离开公司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冲去医院,陪乐乐吃午餐。演了一上午的戏,简直比工作一整天还累。
那些天天演戏的人,苏瑞其实打心底膜拜。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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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的时候,李艾和苏妈妈还在,同时凑过来的,还有斯杰同学。
中午的午饭竟是斯杰做好后,送来的。这一点让苏瑞大出意外:她原本以为斯杰是个玩音乐的非主流男,没想到居然还很居家。
饭菜堪称可口,乐乐现在只能吃流质,所以斯杰还特意煮了一锅很稀很稀的米粥。几个人,窝在病房里,吃斯杰送来的饭菜,医院里竟然也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在场的,都是她的家人。苏瑞站在病床边,看着围绕在身边的四个人,心被塞得满满的,但同时也觉得肩膀上重重的。
她的家人,她要自己亲手来守护。
乐乐这几天都会持续昏昏沉沉的状态,虽然一直使用镇痛剂和轻微麻醉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却也没有其他方法,不然,他会疼得受不住,这让手术后的乐乐很安静,总是怏怏的,吃完午饭后,苏瑞用热毛巾为他小心地擦拭身体时,乐乐迷迷糊糊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会回来?”
苏瑞的手先是一顿,然后,微笑道:“当然。等乐乐一出院,就能见到他了。”
苏妈妈在旁边听着,没有说什么,倒是李艾,忍不住重重地看了她一眼。
待出了病房大门,李艾拉住苏瑞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苏瑞可不是那种会随便骗小孩的人。
苏瑞极轻松地回答了一句,“自然是结婚啊,我来的路上,已经在婚介所报了名,也许这几天,会见很多人,到时候,你也要帮我参考。”她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勉强,但也没有多少憧憬,“我的要求不高,男性,离异,不要小孩,忠于家庭就可以了。”
她不会再去生第二个孩子。乐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她的全部注意力,只能在乐乐的身上——不过,单单一个不要小孩的要求,大概就能让很多男人敬而远之了吧。
毕竟,现代人结婚,大多数都是奔着小孩去的。
李艾擦汗道:“你别冲动,婚姻可不是儿戏,很伤的。”
虽然李艾的离婚事件又乌龙又离奇,最后的后续更是狗血得让人哭笑不得,可真实情况是,这次的婚姻,确确实实伤到她了,以至于她根本不敢再去踏入另一段关系。
李艾受够了那种未知的变数。
苏瑞浅浅一笑,目光瞟着正陪着苏妈妈的斯杰,“喂,这个小男生不错,要不,你赶紧收了,再好好地调教一番?前途无量哦。”
“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贫嘴,你呀,除了一张嘴会逞强外,其实还不如我。”李艾简直想打苏瑞一拳了。
苏瑞仍然只是笑。
“你有什么打算?还在莫梵亚的公司里工作,没有问题吧?”李艾终于言归正传。
“没问题,我有分寸,下去我可能要去拜访一位客户。李艾,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办完事就回来。”
“放心。”李艾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苏瑞倾过身,将她狠狠地抱了一下,“大恩不言谢。我也懒得和你客气了。”
李艾抿着嘴笑,头搁在苏瑞的肩膀上,抬头,却看见是斯杰做捧心状,似是在嫉妒苏瑞的艳—福。
李艾忍俊不已,嘴凑在苏瑞的耳边,道:“有人在吃醋哦。”
苏瑞突然玩心顿起,并不急着推开李艾,反而踏前一步,将她压在墙上,作势要吻的样子,李艾吓了一跳,斯杰则赶紧冲过来,将苏瑞猛地一拉,睁大眼睛道:“喂喂,适可而止吧。李艾是我的人了。”
“谁是你的人!”李艾冲着他的脚狠狠地一踩。
苏瑞则笑着松手,转过身,不理会这一对大小冤家。
其实,斯杰也挺好的。也许,只有这样热血的、毫无畏惧的小男生,才能重新打开李艾已经紧闭的心扉吧。她姑且静观后事。
从医院里出来后,上午堆积的疲倦终于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动力十足,好像有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源源不断地输送力量似的。
现在,她要去谈生意了,下午第一站……邦达公司的陈老板。
他上次试图下药来陷害她,为什么她要那么轻易放过对方呢?
这笔生意也能拿到七八万的提成,七八万,足够解决燃眉之急了。
只不过,想想对方的人品,似乎是个棘手的人物。可恰恰是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对付,真正难以对付的,是……斯冠群那样的人。
太强大太从容,甚至都不屑于拐弯抹角,他的防备其实无懈可击。
——很多事情,不是苏瑞不懂,只是她不愿意做而已。她不太想咄咄逼人。
可是,人总是要在逆境里学会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