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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是个疯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想到他能够疯到这个地步,杀后宫嫔妃杀兄弟在夺嫡的争斗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能杀得如此残暴如此变态如此兴致勃勃的,有几个?这特么真的是个纯种疯子啊!
楚王这个变态对朝臣们是不是拥护他压根没有兴趣,皇帝嘛,有几个是被大臣喜欢的?他爹心里头恐怕天天都想着要把那几大世家的头子给掐死呢!原本他对被逼着杀了孟珍觉得满闹心的,后来一想,也挺好的,掌握着军权的孟珍死翘翘了,剩下的两个大佬容正跟司马朗的对立立刻就明显了!过去三家谁都不乐意掐,掐半截子,让第三个人渔翁得利多闹心啊!要不怎么说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呢?这会儿孟珍完蛋了,容家跟司马朗两家立刻成了跷跷板……
这会子谁往另外一家上头加点砝码,立刻就能变成一家独大的局面,然而楚王还不至于这么蠢:他不懂什么三角最稳定,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两家牵制他才安全,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给荣正跟司马朗都送了信过去,然后优哉游哉地晃进了皇宫,一屁股做到龙椅上,哈哈一笑:不喜欢我又怎么样?只有跪着的人才需要在乎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呢!
楚王溜达了一大圈儿,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事儿,哦,对了,要去看看父皇母后!
徐涯被乔丽妃给气晕过去,紧接着乔丽妃就被楚王的老丈人带人抓走了,现在他身边只有几个颤颤巍巍的御医守着,楚王过来看了看,哎呀父皇瘦成这样了,这么久都没好,一定是御医的错!二话不说,让士兵拖了两个资深御医下去砍了脑袋,然后点点头:好了,庸医滚蛋了,儿子的职责尽到了,扭头跑去看母后了。
皇后的寝宫乱糟糟的一团,皇后接二连三被惊吓,精神早就快要崩溃了,这会儿一听楚王叫她母后,顿时眼泪汪汪:皇儿啊,母后现在只剩下你了!她也不傻,知道只剩楚王的情况下,让楚王当皇帝是最好的,好歹也有个嫡母身份打底呢,顺利的话还能当太后,所以这会儿哪里还顾得计较楚王是个变态的事儿?一听楚王问她玉玺放在哪里,立刻表示皇儿我立刻帮你找玉玺!嗯,不过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你爹跟我的关系。嗯,你懂的,我找不到玉玺太正常了……
玉玺这东西其实也是扯淡,真改朝换代了顺管你什么玉玺?真正掌握了权利,拿个萝卜刻个章都管用……但是毕竟不是改朝换代啊,有总比没有好,该死的玉玺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当然就算拿不出玉玺,有皇后当摆设还是好看些,于是楚王母后母后的一声声叫的更亲了,俩人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
俩人做完了戏,心满意足地告别分开,楚王溜溜达达走出来,迎面看到个清清秀秀的小宫女,冲着他盈盈一拜,然后对他说韩太妃请他移步道观。
楚王对韩太妃没啥坏印象:皇后把秦王当宝贝护着,刘贵妃乔丽妃各有各的儿子,这些人这些年不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就不错了,平日里也只是一点面子情罢了!当然楚王对她们更是讨厌,看着就烦,恨不得挨个掐死才开心……嗯,后宫里大概也只有韩太妃让他没有掐死的*:因为韩太妃经常不开心啊!她是被逼着与自己的小叔子睡的,当然不开心。你说宠爱?徐涯那点儿宠爱算个屁啊!先帝活着的时候人家早就独霸后宫了,就差个皇后的名号了,不对,比皇后过的都爽,几乎没有同事啊!可等到徐涯登基,她不明不白地在宫里呆着,没名没分地跟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门都不能出,尴尬的要死。
楚王就是那种看到别人不开心他就开心的主儿,韩太妃是宫里有名号的人物里最不开心的,嗯,不开心的人看着就比那些过的花团锦簇的人顺眼多了……
要么说楚王就是个变态呢,要是宫里别的什么人传信让他过去,他未必会乖乖过去,一听说是韩太妃,哦,那过去看看呗!看看她想要啥,高兴的话帮个忙,不高兴的话就让她继续不开心好了。
楚王满不在乎地往韩太妃那里去,很快就走到了韩太妃住的道观:这道观在宫里的大湖正中央,安静得很。
他带着一溜儿护卫溜达到道观,发现韩太妃并没有迎接出来,进了两道门才看到韩太妃站在厅房的门口。
韩太妃今年四十五岁,风韵犹存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太委屈了,她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生的小巧玲珑,容貌其实也就能打八分,但配上她的举止动作还有那眼神气质,分数顿时溢出了,她简直是用整个人来诠释“天生丽质”这个词儿,虽然年纪不小,可是鹅蛋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只在眼角处有那么浅浅的几道鱼尾纹,却并不让她显老,只是让她的眼睛似乎总是在笑着一般。
她看到楚王过来,也不多言,冲他点点头:“你随我进来吧!”
楚王心里头那个好奇啊,他是知道这位对自己的父王都不假辞色的,这个态度对他还真没啥稀奇的,他跟着进了屋,坐下来,韩太妃甚至没有让侍女倒杯茶给他,把他晾在了一边,自顾自地进屋去了,片刻走出来,拎出个包裹对楚王道:“三郎把这东西拿去吧!”
楚王接过来一看放在桌上,有些好奇地解开包裹,随即差点儿把包裹扔出去:你妹啊,玉玺啊,您老人家就这么随便扔我手上了?
韩太妃一脸淡然:“刘氏跟乔氏没少找我的麻烦,三郎帮我出了这口气,我心里头舒坦的很,这东西你且拿去,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反而招麻烦!”
楚王看着韩太妃那张嫌弃脸,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咽也不是:妈蛋我们哥儿几个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还不就是为了这玩意,您老人家却这么嫌弃……心中忍不住又庆幸:幸好这女人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要不然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兄弟几个掐架?再仔细想想,艾玛这位的性格可真和自己胃口,回头给她封个太后当当好了……
楚王正胡思乱想呢,韩太妃已经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要是念着我的好呢,日后就不要让别人过来烦我,可让我安生几天吧!真是脑的头疼!”
她说着理都不理楚,低下头开始喝茶,对,她自己喝自己的,压根没想到要给楚王倒一杯。
楚王看着她的侧影,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了解父亲的心态了:这么个尤物,别说被她冷眼相对了,就算被她用鞭子抽用脚踹也应该是很享受的吧!
楚王按照现在来说就是个s外加抖m,一方面喜爱施虐,一方面骨子里其实也是很期待被人虐一下的,只是那时候没啥心理医生,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点,反正就是觉得这个把他往门外赶的太妃实在是有个性……嗯,回头一定再来坐坐!
韩太妃已经下了逐客令,楚王自己也忙的要死,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赖着,可到底还是不甘心,外加嘴欠惯了,便笑嘻嘻地问韩太妃:“太妃,您喝的什么茶,闻着好香!可否给我倒一杯尝尝?”他不止是故意找话,确实也就是被这被子里的茶香吸引了,这茶味也太浓郁了!
韩太妃看了他一眼,拿了杯子给楚王到了一杯,然后轻声道:“就其实是普通的茶汤而已,大概是跟你平时喝的配料不一样,刚才煮的就剩这些了,我回头让人煮了,专门给殿下送去!”
楚王喝了一杯茶汤,只觉得唇齿留香,笑着跟韩太妃说一定改日一定记得给他送茶汤,然后与韩太妃告辞,慢吞吞走了出去。他拿到了玉玺,心情还是很爽的,回来听说荣正送信过来说今日过不来,病了;司马朗倒是已经过来了。
司马朗这几天也是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真是瞎了眼,怎么就选了秦王这么个败家玩意来做投资?才有点权力就去睡老爹的女儿,好吧,这也算家学渊源,毕竟睡了小嫂子的徐涯在这点上也没好多少……问题是人家好歹等到哥哥死了才敢干这事儿好么?你特么想睡小妈,不该先弄死你爹么?简直脑子进水!
这会儿司马朗听说楚王把豫王给干死了,对着妻子高氏期待的眼神,他心中暗叹:真以为你娘家从此能成为后族?就楚王那个脾气,做他皇后还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儿,更何况,他还未必会让高氏做皇后呢!
这等涉及到家族兴衰的大事儿,司马朗并不准备跟妻子说太多,他进了宫,见了楚王,认认真真地跟楚王分析了形势。建议他此时应该好好地安抚一下民众,楚王一听也是,赶紧下令让人去城中救灾:这会儿早就下过了一场雷阵雨,开封的大火都给老天浇灭了,要不然这会儿这座古城大概早就给烧废了。
楚王本想看情况,实在不行把司马朗扣下,可是司马朗这幅表现,艾玛很配合啊!那就没必要了。司马朗提出特事特办,明天就召集群臣举行禅位大典。当然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也不需要太多的条条框框,反正走个过场就好。
司马朗跟楚王提完建议,又表示他愿意到各个大臣家里游说一番,他说的很清楚,现在就剩一个皇子了,不让你做皇帝让谁做啊?是吧是吧?大家也就是被昨天的动乱吓到了,怕不安全……
司马朗这套说辞其实听起来不算聪明,许多人都会想到用这套说辞,但是人跟人的表达水平不一样啊!这种老狐狸说起话,做到卖了你还让你数钱那是轻轻松松的事儿,还不到二十岁的楚王被忽悠住一点都不奇怪。
司马朗忽悠完了楚王,出了宫就对车夫道:“去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