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这么浓的妆,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口了

白如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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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繁锦闻言一怔,眉梢眼角一抬,巧笑嫣兮,“彼此彼此,你不也已经找好了第二春了吗?漫漫人生,我也得找个人陪我走啊。”

    夏繁锦这一脸的浓妆本就妖冶魅惑,这时,刻意露出的妖娆一笑,不仅不显得做作,反而平添了一丝蛊/惑,而声音听起来自然是更加娇俏。

    本以为他又一个不高兴会黑脸走人,或者好好教训她一顿。

    谁知道他竟然发出一声悦耳的轻笑,“夏繁锦,你在吃醋。”

    嗤笑一声,夏繁锦转过头,笑意收敛,直接就往电梯走去,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刚刚站定,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踩着尖细的鞋跟走进电梯,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随之而至。

    电梯门关上,封闭的空间里,他离她不到一米,他身上极淡的酒香萦绕,还有他身上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如此清冽,诱人。

    夏繁锦皱了皱眉,屏住了呼吸。

    而他像一尊佛一样,笔直挺拔地站在她身边,虽然他表情一如往常般冷冽逼人,但他的心情好像还不错,而她心情却很糟。

    眼看她所住的三十六层就要到了,唐敛突然伸出结实的左臂凑在她眼前。

    面无表情地说:“流血了。”

    下反击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干干净净的西装袖,琥珀色的袖口光影绰绰,虽然质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但还是凉凉地说了句:“你当我瞎的?”

    唐敛不免偏头看了一眼她,冷冷淡淡的侧脸,精致美丽,这是她见过最有感觉的夏繁锦,但他却不喜欢她以这样的妆容,穿着一眼便可窥探身体曲线的衣服出入公共场所。

    感到如此不舒服,唐先生脸色自然也是极差的,从来没有耐心的男人,动作也非常干净利索,揭开袖口,往上拉起西装袖,暴/露在空气中的白衬衫袖子已经被浸湿斑斑点点的血迹,小臂中间有一处平面凸起的地方,是包的纱布,只有血浸湿了纱布再回进而在衬衫上染上血迹。

    夏繁锦呼吸一滞,也没来得及多想,直接解开了衬衫袖口,往上一撩……

    果然,被层层纱布包裹的伤口,浸出的鲜红色液体,已经完全浸透了纱布,红乎乎的一片。

    夏繁锦抬眼,气愤地扫过他的脸,“唐敛你究竟几岁了?”

    有时候夏繁锦觉得他十分深沉,像经过了无数岁月,历经了人世沧桑,才将自己隐藏得如此深沉自若,如此凉薄冷漠,而有时候她发现,他竟……幼稚得不可理喻。

    “二十八,虚岁二十九。”唐敛漆黑澄澈的眸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认真严肃,声音还冷硬得像是谈公事。

    说着,受伤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脸,原本滑嫩柔软的皮肤,因为覆盖了一层化妆品而,手感下降了不少。

    夏繁锦心脏不受控制的突突跳,脸上却是冷冷一笑,“老了,唐先生你这样可是为老不尊?”

    她视线还不经意地扫过了他手上的伤,看起来,真的……挺惨,她心也揪了起来。

    唐敛听到‘老了’两个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转眼又像若无其事一般,低声轻说:“老?六十岁我都能满足你,担心什么?”

    夏繁锦耳根一红,扬声就反驳,“谁担心了?”

    “哦,所以你是相信我的能力是吗?”唐敛快速地接过话说。

    电梯到了,夏繁锦沉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看着他的脸,令她怦然心动的这张脸,让她心思沉醉的这个男人,却久久说不出话,她动了动喉咙,离开前却只生硬地扯了扯嘴角。

    唐敛看着她从自己面前拨开了手,径直离去,离开前那一眼,深深戳动了他心里某个地方,她的眼神很清亮,认真,还有暗含着隐忍的割舍。

    是的,割舍,毅然决然的。

    唐敛漠然的表情,内敛成熟,电梯里明显白亮胜过走廊的灯光,将他脸上稍纵即逝的僵硬和急切,放大了几倍,却无人看到。

    他放下手臂,隔着三四步的距离,跟在夏繁锦的身后,她身上香奈儿五号经典香水味传入他的鼻尖。

    浓烈,魅惑,性/感露/骨,是她以前从未用过的。

    他想起那天在病房里夏繁锦说的一句话——唐敛,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和楚茉菁有相似之处,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他突然无声地挑动了嘴角,这么一联系起来,的确还挺像的,五官倒是有很大的差别,主要是那股气质。

    所以她把自己从头到尾改造一遍,就是为了把自己和楚茉菁完全区分开来?

    纤瘦的身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了,背部那一整片白色的镂空蕾/丝下,若隐若现的是漂亮的蝴蝶骨,姣好的背型,和令他心猿意马的腰线。

    夏繁锦知道他跟着自己,在很近的距离,但是她没有回头,直到从包里掏出门卡。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她转身,看着他染血面积越来越大的手臂,无奈的叹了声,算是让步。

    唐敛目光定格在她莹白艳丽的脸上,嗓音磁沉,“很简单,酒店房间里有医药包,包扎一下就行。”

    “那你回去叫客房服务,会有人帮你处理。”

    “你也可以。”他固执,表情漠漠。

    “唐敛,”她红唇开启,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你是要组建家庭的人了。”

    “嗯,”那人就在眼前,偏偏还将他往外推。

    “你该……给我离婚协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们不适合有牵扯了。”她要怎么接受心里住着另外的女人的男人呢?

    所以,罢了。

    “嗯,”唐敛依旧是单薄无意义的一个字,太敷衍了。

    夏繁锦有点动怒了,“你能不能老是这幅态度?我很为难。”

    “很为难?你有什么好为难的?”唐敛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纱布,夏繁锦看去,鲜红的一片。

    她捏紧了手指,心里难受,不得解脱。

    “既然你说不想再有牵扯,那总得表示一下,道个别什么的?”

    他突然出声,夏繁锦一愣,道别啊?有必要么?在她看来,唐敛是从来不会有这种要求的人。

    今天的他也很奇怪,莫名地,对自己没有黑脸,没有动怒,那日医院里冷漠粗狂的他,似乎从未存在过。

    “我的伤,你是不是也可以意思意思处理一下?”他说,“处理完伤,喝完酒,我们的这段纠缠就告一段落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令她感到背脊一麻,似乎一道电流蹿过。

    “好啊。”她艰难地扬起唇角的弧度,很假。

    告一段落了,结束了,她还是感到挺难受的,动情什么,输得一塌糊涂啊。

    转身,握住门把,刷卡的同时,眼眶发暖,心中酸涩,要到离别时总是让人潸然泪下,她不能,要忍住。

    进了房间,夏繁锦用酒店里的备用医药包给他上药包扎,过程中她差点不敢去看那伤口,动作都不敢用力。

    折腾了好久,才将重新换上了新的纱布,将换了药的伤口包扎好。

    门铃也适时的响起来,唐敛坐在真皮单人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换药时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会儿也是一脸悠闲。

    夏繁锦警觉地觉得有点诡异,突然有点后悔让他进来了,她应该毫不留情义正言辞地拒绝他。

    她当时到底是因为脑子一糊涂,还是存了什么心思?

    她不敢去想,转身到了玄关处开门,是客房服务,打着领结的服务生将餐车推进来,上面摆放着好几种品种的红酒,白葡萄酒,甚至还有浓度极高的朗姆和威士忌。

    “喝什么?”唐敛坐在沙发上随意一问。

    他为了换纱布方便,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此时只穿着衬衫西裤,衬衫也扯掉了领结,解开了上面领口处的两颗扣子,左右两边的袖口都挽起,露出肌理分明,结实精瘦的小臂,暖色灯光下,小麦色偏白的健康肤色显得更加的深。

    夏繁锦只是一撇,收拾了医药箱说:“你随意。”

    唐敛选了一瓶朗姆,他似乎比较喜欢喝这种酒,高浓度,后劲大。

    服务生把酒和杯子布好,开了酒瓶,然后准备出去,离开前还说了一句:“先生,你受了伤,少喝酒比较好。”

    唐敛非常有耐心的点了点头,而不是沉着脸用冰凉的眼神表示对别人干预自己的厌恶。

    夏繁锦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服务身离开后,唐敛让她坐下,给两只杯子倒酒,夏繁锦神色复杂地坐下,她不像唐敛,如此平静,她很乱。

    心里不断有新的疑问,为什么他要喝离别酒?情调?不,他没有这种东西。

    另外什么的把戏?她也猜不透。

    不过,他说了,结束了。夏繁锦笑了笑,拧着眉将浓烈的酒精喝下肚。

    她一次性喝了三分之一,喉咙已经像火烧一样,偏偏她一偏过头,看见唐敛仅仅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

    她蹙眉,“你为什么不喝?”

    唐敛面不改色回答,“刚才那名服务生说了,受伤了要少喝酒。”

    “离别酒,你喝,我看。”他说得跟参加某种仪式一样。

    夏繁锦沉沉地看了他两秒,不多问,仰头喝尽了那杯高浓度的朗姆。

    紧接着,第二杯又已经满上,夏繁锦就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一杯接一杯,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因为她此时心里只想着,喝醉吧,那就不会难受了,就像情侣分个手一样。

    可想而知,酒量极差的夏繁锦,半个小时内三杯朗姆下肚,已经瘫倒在了对面的沙发里,把自己的拎包当抱枕抱着。

    而唐敛,连半杯都没喝尽。

    一盏朦胧的壁灯,就在她头顶上方,笼罩着她迷人的身线,她酡红的脸色,在灯光下像罂粟,引诱着,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而唐敛确实也靠近了,他站在沙发边,颀长的身影,就在她身上投下一片剪影。

    他突然俯身,澄澈深邃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脸,沉而冷的嗓音里,竟含着柔情,还有难以察觉的笑意,“夏繁锦,这么浓的妆,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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