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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一想到平王做的那些事情,恨不能此刻平王就在她面前,大概会将他千刀万剐,就算这样,也不能消除她心头的愤怒。
她让人盯着顾慈的那个丫鬟,没想到会牵扯出这样的内情。
暗十三还在外头禀报,“王妃,那丫鬟人给我敲晕,抓来了,如今就在柴房关着,王妃你准备什么时候审她?”
顾念没准备立刻就去审,还准备关那丫鬟两天,吓唬吓唬她,之后再去见,大概更容易问出话来。
她不放过顾慈的丫鬟,自然更不会放过平王,她回头问黄芪,“女子善堂最近如何?”
黄芪抿唇一笑,“听管事回来报,是不错的。”
“那些女子带来的孩子,最近还有人来领吗?”
“没有,除了当初五皇子和平王领了些去,后头一次被王妃拒绝后,他们在没来过。”
“不过,那些领去的孩子,也不见他们的影子……”黄芪回到。
顾念听得心头一动,上次五皇子来要人,她就觉得很古怪,后来因为萧越的事情,也没去关注。
她根本坐不住,开始在室内转来转去,以此平复心情。
等奶娘例行将儿子抱过来时,顾念才发现自己在屋子里转悠了半个时辰了。
顾念接过儿子,见他原本眯着眼睛半睡半醒,可是因为换了个人抱马上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这幅可爱的样子终于让顾念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亲他。
她将心头那些事情放下,将他抱到临窗的炕上,自己坐在旁边,边逗着,边想着先前的事情,心里却没个章法,直到丫鬟来禀,萧越回来了。
顾念精神一震,忙忙地抬头看过去,很快就见帘子被小丫头打起,萧越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走了进来。
萧越进来时,见顾念抱着儿子,上前探头看了看,这段时间顾念天天都会抱一会,恨不能自己亲自照顾。
他一回来也都要面对旭儿,只是,从前,顾念都是全副身心放在孩子身上,今日,她却用一种莫名期盼的神色看着自己。
萧越心头微动,面上却没显露半分,施施然的拿着准备好的衣服进去净房洗漱,出来后,换了身宽松的直裰出来,坐在顾念身边。
顾念见孩子眯着眼睛要睡了,轻轻地拍着他的身子,等到他睡着了,才让奶娘将孩子抱下去。
等孩子一走,顾念就蹭到萧越那边,犹豫地看着他。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萧越拉着她的手,蹙着眉头看着她,难得见到她如此犹豫的样子,不免想多了些,心头也有些阴暗。
不过,他的面上还是一派和气的道,“无论什么事情,就是天塌了,也还有我盯着,你不用担心。”
顾念被他的弄得哭笑不得,摇摇头,原本不太好的心情,也被他给抚平了。
她扑了过去,萧越差点被她扑得直接仰倒在炕上,赶紧用手掐着她的腰,怕她睡觉。
他仔细的打量着顾念的脸,道,“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顾念酝酿了下情绪,就将今日暗十三出去查探,然后发现平王府的事情,告诉了他。
“没想到平王,简直不是个人,就算那些女子是贪图富贵,被他纳进府去,不喜欢了,厌了,弃了,不说放她们出府,那也可以让她们自生自灭,可是,却将她们当成了比青楼的花娘还不如的人,这也太……”
顾念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偌大的王府,简直就是个肮脏不堪的青楼,除了平王妃,从侧妃到侍妾,以及平王的通房……
幸好,平王妃没有被他给卖了,还算他还知道点脸面,他就是个老鸨,他自己给自己带上那么多的绿帽……”
顾念越说越愤怒,到最后,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骂平王了。
“我一定要让平王身败名裂,我等不到端午节了,我就想马上,立刻……”
萧越静静的看着顾念,这样的顾念真是让他又爱又喜又怕,他记得上次说女子嚼舌根的事情。
顾念她那愤愤不平的样子,萧越再看她时,眼神不免就带了些异样。
她和时下的女子都不同,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就可知道,虽然,念念已经在很努力的控制着。
可,聪敏如他,就那些蛛丝马迹,就能知道她的不同,只是,他一直假装没发现她的秘密。
当下,萧越马上道,“这件事情,我其实知道一些的,不过,没你查的那么具体。看来,把十三给你,是对了。
这件事情要怎么做,先容我想想,你不必担心,交给我就行了。”
顾念却是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参与。”
萧越心头滋味真是难以言喻,他道,“一定让你参与,最后平王让你解决都行,只是,端午五月初四,今日都初二了,你就再等一天。再说,如今天色都晚了。”
萧越素来对顾念是极尽所能的宠爱,恨不能将她养成只依靠自己的那种菟丝花才好。
可偏偏,顾念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顾念道,“你还记得上次五皇子和平王过来善堂买孩子的事情吗?”
“记得,若是没有我,那个徐道人怎么能顺利混进五皇子府,若是没有我,徐家也不可能会把这个人推荐给老五。”
他轻笑道,“老五的那些心思,可不就是这个徐道人给助长的,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顾念怔了一阵,随即叹息道,“徐道人是四皇子妃家的子弟,能够顺当的进五皇子府,是你的谋划,明面上还没人知道。
不过,这个和平王有什么关系?”
萧越道,“五皇子不只在我们这边善堂领了人去,还找人牙子买了一些孩子,一部分给了平王。”
他就没再说下去,他不说,顾念也懂了。
“五皇子已经没了,如今那徐道人呢?还有那些孩子……”顾念眉头一皱,问萧越。
萧越吻了吻她的手指,轻笑道,“如今都在平王手里呢。”
顾念有些无言,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在四月下旬的时候,永平帝就下了旨意,端午这天,要与民同乐。
他不但要去看赛龙舟,还让禁卫军和各个大营,都出人手,到时候,龙舟大赛。
赢了的,自然就有丰厚的赏赐。
太后刚迁宫,这样的日子,自然有不看眼色的御史上奏,言道既然皇上要与民同乐,那不如将太后请进城,和百姓一同乐呵。
不过这话一出,就被永平帝给驳斥了,他的意思是,太后本就是去给百姓祈福,是为了百姓好,才刚出去,就请回来,这样一点也显示不出她的诚心。
永平帝未曾允准,那太后自然是回不来。
郊外的行宫里,太后站在高高的阁楼上远眺,听了老宫人禀报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真真是反了天了。”
“哀家是他的亲娘,他竟然将我像条狗一样的圈禁在这里,这江山,不管谁坐都是林家的江山。”
她遥望着根本看不到的皇宫,她还记得永福宫后殿园中养着大朵大朵的芙蓉花,上面的砖瓦,还有那雕楼画栋,那一块块镶嵌上去的金钻,光一块金钻都值二两银子。
这是永平帝登基后帮她修整的永福宫,是永平帝唯一一次对她的好。
那个地方,她可以不住,可以永远空着,但是,别人绝对住不得!
谁知道她在这行宫老去后,哪个贱人会住进去?
她一定要回去,就算住不进去,她也要将永福宫一把火给烧了。
太后满面恨意地在原地喘息着,突然抬起头,牢牢地盯着老宫人,“告诉他,端午节这样的好日子都不动,那等到什么时候动?”
老宫人愣了一下,退了下去,独留太后一人站在高楼上。
人算不如天算,萧越想要等到端午节那天才在群臣面前将平王丑陋的嘴脸暴露出来。
承平二十二年五月初四,天还未亮,萧越起床去参加大朝会,顾念坐在床上看他穿衣服。
萧越整好衣衫,回头笑意满面地看着顾念,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两目融融望着顾念,
“明日于咱们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一天,你虽是女子,但我从来没有拿普通女子那样看待过你。”
“明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我们共同去完成,你也知道平王这个人,藏了十几二十年,心机必定深沉。
现在勿急,也勿慌,慢慢听我说,好不好?”
顾念收敛笑意,坐好身子,望着蹲在床榻前的丈夫。
这样的感觉于顾念来说,格外的好,她不是只固守在内宅的妇人。
天,还未破晓。
老鸹在城楼的旗杆上不停地呱呱叫着,听到有人来,扑棱着翅膀,忽而就飞远了。
萧越骑在马上,冷眼盯着那飞走的老鸹。
他到朝会大殿时,其他的朝臣还未到齐,他站在甬道上,一个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没跑到近前,就大声喊道,“陛下召见晋王觐见。”
萧越蓦然看去,从永平帝向他坦白后,除去在晋王府那日,从来这样在人前,单独召见过他。
他顿了下,之后迈开步伐朝里大步而去。
到了养心殿,他大步行至养心殿御案前,停在那里,身影一动不动。
永平帝正襟危坐,上下打量着萧越,最后慢慢抬起视线,盯着他投来的两道目光,“怎么?日日上朝拜见,规矩还是如此散漫?”
萧越慢慢地下跪,朝着前方的皇帝行叩首之礼,“萧越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一字一句,如发自肺腑胸腔的最深处。
永平帝淡淡道,“平身吧。”
“今日,叫你来,是和你说,你将萧曦送到朕身边来抚养。”
萧越注视着神色漠然的永平帝,眼底渐渐凝出隐忍的怒气,咬着牙道,“你也知道他姓萧!是我的儿子。
我是不会同意的。”
他顿了下,道,“再说,旭儿,他将来继承的是肃王的衣钵,他跟着岳父姓。这事,陛下不是已经知道了?还曾下了册封世子的旨意给岳父?”
殿内寂静一片,唯独墙角的香炉里的龙涎香在袅袅升起。
“你不认朕为父也罢了,朕无意再勉强于你。你把旭儿留给朕,从今往后,朕与你就只是君臣!”
永平帝冷冷道。
“若是我不应呢?”萧越的声音阴冷沉郁。
永平帝脸色紧紧地绷了起来,“朕知你天生反骨,无君无父,但是有一件事,萧越,你大约还不知道。”
永平帝身体坐的越发笔直,一字一字地道,“有人传了密信给朕,说你岳父,他找到了当年肃王的最后一支精锐。”
“这些,他可曾告诉过你?他的居心,你可知道?”
萧越的眸光倏然定住。
永平帝见他这样,笑了笑,“你很吃惊?”
“朕虽然不知道这传密信的人是谁,可朕知道,这定然是真的,朕从来没告诉过你,当年肃王的那支精锐营在肃王死后,就失去了踪迹。”
“朕以东离的国运为誓,朕放过你岳父,放他远走海外,只要他和那支精锐,有生之年,不再踏上东离国土一步,从今往后,朕绝不为难他半分。”
“朕退让一步,朕要你也向朕退让一步,旭儿改姓林,但不是你岳父的那个林,他将为我东离的下任帝王。”
“只要你答应,朕就放太子和他的后代家人离开,还有你岳父。”
“你若不应,朕就将太子,你的岳父,杀了!永绝后患。朕另立其他人为储君!”
永平帝的身影,沉甸甸,冷冰冰。
在养心殿四处回荡。
萧越的十指紧紧握成拳头,直接碰擦,咯咯作响。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给谁,就是谁的。何况,如今,朕是将天下交给朕的孙儿,天经地义!”
这句天经地义,当初当着萧越的面,他也曾说过一次,那次,他说的是‘传给儿子,天经地义’,这次,他退让到传给孙子。
萧越抬眼看向永平帝,眼底一片猩红,咬着牙,朝着皇帝,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永平帝坐在御案后,一动不动,冷笑,“莫非,你想弑君?”
他起身,走到身后的墙上,拔下挂在墙上的一柄龙泉剑,在手上看了一下,然后将剑扔出去,
“这柄剑是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留下来的,你若有胆杀朕,让天下大乱,那你就杀!
若是无胆,那就给朕跪下!叫朕,一声父亲!”
萧越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握着剑尖,眼睛死死的盯着永平帝,如同大石,屹立在那里。
良久,良久,那银色剑身,在他双手间,慢慢弯起来,如同一道彩虹。
突然,伴随着一道刺耳的铿锵之声,剑身生生被断成两截。
鲜血,从萧越的那只手掌心蜿蜒而下,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淅淅沥沥,在他的脚边,形成一道刺目的红。
“你于百姓,是为明君,然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身上流着你的血脉。”
“你于江山,是为明君,可你有嫡长子,有太子,有皇子,我萧家的儿郎,不屑于这孤独的皇路。”
“我的父亲,已经长眠北疆,他是顶天立地的晋王萧易,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
“如今,朝内朝外,内忧外患,可你想的,都是些什么荒唐事?”
他松开双手,‘哐啷’一声,剑柄,剑刃,都跌落在地上。
萧越转身,朝外而去。
永平帝的两道视线,从地上的那滩血迹里,慢慢地抬起投诉来,落在萧越的背影之上。
他的手,渐渐颤抖,脸色发青,突然间,他站了起来。
“你给朕站住!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轰’的一声,他面前的御案,被他推翻在地。
“你不认朕也就罢了,朕要将这江山传给朕的孙子,你也要和朕忤逆?好,好,好,你走……”
萧越侧身站在殿内,脸色苍白,一语不发,面上带了冷笑,左手手掌上,一滴一滴,不住地往下流着鲜红的血。
永平帝立在那推翻的御案后,怒视着萧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皇帝,哀家竟然不知道,你哪里还有一个忤逆的逆子?”后殿门下传来一道女声。
竟然是已经迁宫的太后。
多日不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瘦削了不少,听到永平帝的声音,面上带着几丝的惊疑。
随着太后的声音,养心殿的大门被打开,外头,人头攒动,百官齐列。
平王为首,目光正齐齐聚在殿内的两人身上。
平王率先踏入殿内,郎朗道,
“臣以为,陛下虽然勤勉,可这天下的百姓,却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从十几年前的亲征,到后来各地的洪涝灾害,蝗虫,这无一不是上天在警示。”
“臣等今日也不行谏议,只要皇兄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以正朝纲,就行了。”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鼎沸,“臣等附议,臣等附议。”
但,也有为永平帝辩解的,说天灾人祸,都是不可避免的,哪朝哪代还没点洪涝虫害了?
永平帝站在上面,脸色依然冷漠,紧紧盯着银甲披身,矗立在大殿门口,阴森森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平王。
他目光从平王的面上收回,又看向殿外的百官。
此刻的平王,俨然大局在握,仿佛立时三刻就能让他下台来一样。
这天下依旧姓林,可他会死。
平王其人,在永平帝眼中,就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而已。
他从未想到平王会反的这样快,时机还掐的这样准。
他想起当初在老太妃面前发的誓言,一定会护萧越周全,可今日,竟然被人关门打狗了。
太后让老宫人搬了把椅子过来,稳稳地坐在殿内,看着上首的永平帝勾起唇角。
平王将外头的银色披甲卸下,一身白衣,广袖,两手柱剑,冷冷看着永平帝,笑道,
“皆是你的血脉,可你瞧瞧,一个是宝,其他的就是草,从太子到五皇子,哪个有好下场?
可怜太子,战战兢兢的,还不如普通人快活,这样的日子,要我说,还不如死的快点。”
永平帝冷笑,“他们是朕的孩子,朕要如何对他们,是朕的家事,与尔等何干?
你自幼受先帝教诲,没想到不说感恩辅佐他的儿子,你的兄弟,竟然逼宫弑帝,有种,你现在就上来一剑杀了朕。
只是,你就算杀了朕,也还有太子。轮不到你这个逆贼。”
平王舒开广袖,大理石的砖地上,清冷无尘,犹如圣人一般,“皇兄,咱们是好兄弟,我也不玩兵变那一套,你自裁吧,我给你一刻钟,你写好禅位的旨意,我等你自裁,如何?”
若果真自裁,那还是什么皇帝?在史书上就会被记录成为臭狗屎。
永平帝一动不动,抬头望向外面亮起来的天,太阳已经冲破云层,普照着大地。
他朝萧越看去,他依然矗立在那里,手垂在身侧,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朝服。
永平帝脸上原本骇人的青色褪了下去,脸色变得灰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慢慢地坐到龙椅上。
回顾此生快要五十年的人生,可谓跌宕起伏,他也曾年少轻狂过,也曾有过各种各样的野心。
他想到当时那人提出让他替代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此生,他心头一直有一份罪恶感,那来源之地,就是芸娘。
只要想到她,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做下那样的事情,她生生的将自己的命给去了。
他没办法去见芸娘,他把人生当成赎罪,苦修之旅,盼望着能够洗去一些罪孽。
他想到太子,想到萧越,想到顾世安,今日,若还有人能破这难解的局,大概唯有他们了。
他讽刺的笑了笑,他前一刻还想着要杀了他们,此刻,却期盼着他们来救命。
太后站起身来,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永平帝面前,轻声道,“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永平帝失声一笑,“母后,你说呢?”
太后见永平帝的脸色灰白,她闭着眼冷笑,“你不是。”
她脸色一冷,转身,看向外面的群臣,高声道,“哀家为两位先帝服过丧,哀家只有皇儿一个孩子,可从十多年前开始,哀家就怀疑,这不是哀家的皇儿。”
她脸倏然转向永平帝,“说,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冒充哀家的皇儿?”
“徐道人?还不使出你的本事,将这个妖孽给收了?”
永平气的颤声道,“母后,朕让你去行宫悔过,你却死不悔改,一定要和平王一起,将这天下闹的不得安宁才甘心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闹下去,就是我们母子一起,身败名裂,同归于尽?”
当着群臣,太后言语温柔,“哀家的皇儿都没了,哀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永平帝忽然冷笑一声,道,“今日,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朕也就不怕丢人,索性叫大家都知道……”
“皇上何在,晋王何在?”殿外一个女子自养心殿大门外走进来,缓缓扫过群臣,语调不急不缓,却又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百官齐齐回头,来看顾念。
顾念缓缓地,一直快要走到萧越所在的位置,“王爷!”她惊呼一声,飞快跑到萧越身边,一把抓起他那只流血的手,见手心被横割了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还在不停往外冒。
她离开抽出随身的帕子,将她手掌伤口紧紧缠绕止血。
“我没事,你莫怕。”萧越慢慢的说道,那只没受伤的手轻扶顾念的肩膀。
顾念一言不发,推开了他,跪在地上。
“皇上,妾想问一句,国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废太后,贬其为庶人?”
朝堂之上,皇帝的兄弟牵头,群臣发难,本是要将皇帝赶下台来,没想到,竟然出来一个妇人,竟然是要废太后。
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
平王长剑一指,“区区一妇人,入皇宫,咆哮朝堂,来人,给本王拖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