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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萧越和顾世安的折子就摆在御案上,永平帝盯着案桌,面上看不出喜怒。
这么多年,朝堂上,慢慢的沉静下来,没想到这次,这么齐心竟然是为了这两个人,
顾世安的身份虽然曾经有过尴尬,可他确实是个人才,锦衣卫重新回到他的手里,他打理的很好,而且,他的心态很好,不愧是他当年看中的人。
至于萧越,他的性子虽然让很多人诟病,但是他的眼光,见识,在他十几年的潜移默化下,不比任何一个皇子差。
这次弹劾事件,背后有四皇子的影子,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老四不可能就此沉静下去,可他没想到,竟然有靖国公在后面推动。
他虽然不想让太子继承大位,却从来没想过要他的性命,否则,他又何须等到今日?
太子从小就体弱,要让他死,有很多的法子。
他终究是那个人的后代,是那个人的血脉传承,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对太子的感情并不比萧越少。
可这些人,竟然敢将歪心思一环一环的动到太子身上去。
这根本就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将他当成傻子看!
冲着这个,他就不能将这件事情轻易的下定论。
他看着那些折子,吩咐于公公,“将这些都拿出去烧了。”
于公公在一旁默立许久,见皇上好像下了定论,上前将那些折子都收了下去。
*
朝堂上的纷扰,顾念没有放在心上。她除了打理王府中馈,老太妃也不拘束她,她就时常回去安远侯府陪护国长公主说话,以及逗弄一下周语嫣的孩子晨儿。
四皇子府遇刺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护国长公主知道了,其实,哪里真的能瞒得住?护国长公主等到她下一次再去时,瞪着她,
“你倒是心大的,这么大的事情和你表哥一起瞒着我,这没事还好,要真的有事,你让外祖母还活不活了?”
顾念缩着肩膀任她瞪,等她说累了,就上前晃着她的胳膊,哄她。
晚间,萧越来接顾念回府,瞧见顾念对晨儿爱不释手的模样,靠在车厢上,道,“你如此喜欢孩子,我们自己生就好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论到孩子的事情。说起来惭愧,有一段时间,顾念以为按照萧越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喜欢孩子的。
因为他的童年太不幸了,他的性子又是那样。
今日,萧越提起孩子,却是很平和的状态,顾念心里不禁为自己还不够了解他感到羞愧。
或许,正是因为萧越童年不幸福,才更想要将满腔的爱转移到孩子身上呢。
见顾念不语,萧越捏了捏顾念的脸蛋道,轻笑道,“你放心,我说了只有你一个人,就只有你一个,绝不会在你怀了孩子的时候,去乱吃东西的。再说,我们还有好多知识都没实践呢。”
说着说着,萧越就说歪了,顾念想到如今还压在枕头底下的那几本书,不禁面颊绯红,给了萧越一个白眼,萧越见状,又低低的说道,
“最好能生像你一样的女孩,我会像岳父待你一样的将她养大,我们呵护着她长大,再替她寻一门好亲事,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她的丈夫一定要像我对你一样,对她好。”
萧越握着顾念的手,满脸的向往,“我很想有这样的经历,有心爱的妻子,乖巧的孩子,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孩子慢慢长大,不让她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缺憾……你说呢?”
顾念心里是深深的愧疚,她双手包着萧越的手,眼睛有些酸涩的点点头。
她一定会为他生很多的孩子,只是……她眨了眨眼,为什么萧越想的只有女儿……
“你不喜欢男孩么?你看晨儿就很好啊,白白嫩嫩的,很可爱呀。”顾念将心中的疑问说给萧越听。
萧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顾念的手,深深的看着顾念,眼神有些幽怨,他道,“你忘了,第一个儿子,我们要送到岳父那里的。”
顾世安无论如何也不肯续弦,就连皇上说要赐婚,他也都婉转的拒绝了。
当初顾世安能够那么容易就答应萧越娶走顾念,就是因为两人达成协议,萧越和顾念生下的第一个儿子,要送到顾世安的身边抚养,同时跟着顾世安姓,当时顾世安还未认祖归宗,后来,承继了肃王的爵位,那这个孩子将来也会承继肃王的爵位。
当初,萧越为了娶顾念进门,自然是什么都答应了,如今真到要生孩子的时候,他倒是不在意孩子跟谁的姓,毕竟,那都是自己的孩子,可却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顾世安跟前。
顾念起初并不知道翁婿俩达成的协议,还是后来有次顾世安说漏了,这才知道,此刻,她只觉得萧越从未有过的可爱。
原来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那幽怨的小眼神,还有微微嘟着的嘴,让顾念忍不住上去在他的颊边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哭笑不得的说,
“哪里会一直生女儿呀。”
萧越幽怨的看着她,嘟囔,“说不准呢。”
人常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而翁婿俩则是俩看俩相厌,顾世安和萧越是把俩看俩相厌发挥到了极致。
两人都是强势的人,一个爱女心切,想要弥补缺失的那十来年时光,更何况,自己都还没宠够的,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女儿要去侍候另一个臭男人,即使这个臭男人是女婿也一样。
一个是恨不得将妻子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岳父是父亲,同样是外男,不能接近妻子一步。
就这样,两人一见面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顾念一想到两人每次见面的情景,就止不住的笑出声来,她靠在萧越的肩膀上,道,“生儿生女哪有我们做主的啊,顺其自然就好,你也替爹爹想想,他自母亲去了,这么多年一个人漂泊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又出嫁了,你我又不能时常去探望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偌大的王府里,虽说有丫鬟婆子侍候,总比不过亲人的问候,若真有个孩子在身边也能开心点。”
“再说,父亲哪里真的舍得让孩子离开我们呀,到时候,你要将孩子放在身边,他肯定不会反对。”
其实,萧越哪里是不明白顾念的意思,但是看到媳妇为了让岳父高兴,很盼望着将儿子送出去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口憋闷,酸酸的,他幽幽道,“将儿子送出去,你不心疼么?”
顾念双手掐住萧越两边的面皮,将他的脸扳过来,娇嗔道,“什么叫送出去?是爹爹帮着照看,又不是其他人,这是我的孩子,爹爹定然是当亲孙子一样照顾的,可别忘记了,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越就是觉得很委屈,看顾念维护顾世安的那个样子,心头醋意更浓,她心里不但装着顾世安,就连护国长公主,也是说个不停。
自己不但要和未来的孩子争宠,还要和岳父,外祖母争宠,他缓了缓,慢吞吞的道,
“岳父正值壮年,每日上朝下朝,忙的很,将孩子送过去,哪里能顾得到,若是真的生了儿子,我们还是自己养,让他无事,过来看看就够了。”
顾念瞪了萧越一眼,这人,简直就是无赖大王,她再次提醒道,“是你自己答应爹爹的,可怨不得别人。”
萧越摸摸被她掐过的面皮,又摸摸鼻子,当初不是怕顾世安不嫁女儿么,他不舍得让媳妇生气,只是心里想着,一定要多生女儿才行,自己这一支,可以从二叔,三叔那里过继,不然,也可以让女儿招赘。
一时间,晋王殿下,脑海里想了很多,比如,一定要督促二叔,三叔要将儿孙教导好,将来过继也不用愁。
又比如,现在是不是可以现在就看好人家,督促他们将自己的儿孙教导好,将来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顺心顺意……
只能说晋王殿下想太多了,如今孩子的种子都还没种下,怎么生根发芽?
萧越将顾念揽到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没良心的东西。”
顾念则是笑眯眯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的唇,温柔道,“那也是你造成的,晋王爷。”
萧越低首碰了捧她柔软的唇瓣,然后忍不住深入……
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他忽然霸气的道,“以后不许随便碰其他人。以后孩子大了也不准抱,还有你爹……“
顾念只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别扭的孩子,她道,“那是我爹……”
“他也是男人……”萧越严肃道,从前是隐晦的分开父女俩,今日是第一次说出口,其实,他想要女儿,是因为见多了顾世安与顾念的相处。
他经常感叹,原来父亲与女儿间的相处是那样的温情满满,所以,他向往
萧越和顾念的生孩子计划还未达成,萧越这日上朝后,竟然未曾归家,等到亥时过了,萧越却仍旧没有回来。
自从成婚之后,萧越无论如何晚,都会回来,偶尔有应酬,必定让暗一回来送信,让顾念放心。
成亲这么久,还未曾有过一次亥时过了还未归家。
她心头有些不安,叫了黄芪进来,“暗一今日可曾回来传过话?”
黄芪摇头,“不曾,王妃,不若我去前院看看问问长史大人,还有门房,王爷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话。”
顾念想了想,点头道,“去吧。”
她靠在榻上,忽然又叫住黄芪,“带两个装了银锞子的荷包出去,若是长史官不知道,那就让他派人拿着银钱出去打听打听,衙门里总有人值夜的,王爷若是有应酬,那些门子应该知道。”
说完,顿了下,又道,“先不要让老太妃那边知道,省得她老人家知道了,又要跟着烦扰,先等到天亮看看。”
黄芪连忙应声,取了荷包出门去了。
黄芪出门后,怕顾念思虑太过,又叫醒未曾当值的青叶,让她起来去陪顾念说话。
青叶去过了正屋,秦嬷嬷已经在屋子里安慰顾念,“王爷大概是临时被拉去应酬了,一时间没办法脱身,身上担着差事的官爷都是如此,王妃不要太过忧心,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王爷那性子,谁敢怎么样他?”
“再说,王爷也不是没分寸的,说不定等会就回来了。”
顾念眉头紧皱,摇摇头,“他看起来性子暴戾,其实内里行事谨慎稳妥,如果临时有事,一定会让人回来报信的,像这样毫无音信,不是他的风格,我是怕他遭了算计……”
上次四皇子府行刺事件,到如今可还没有定论,就连爹爹管着锦衣卫,也没能找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她就怕那暗中之人,再对着萧越来。
她不怕他遇到桃花劫,就怕别人暗地里图谋算着他性命,萧越可是碍着好多人的眼啊,挡了多少人的前程。
她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只感觉心跳如雷。
顾念觉得没一个瞬息都难熬到不能呼吸,终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黄芪带着长史官进来禀报,“王妃,小的派人去了衙门问过值夜的门子,说王爷很早就离开了,还有,小的也派人拿着王爷给的令牌,去了宫门口。”
“属下怕王爷被皇上召进宫里,没来得及出来,可守门的御林军也说王爷很早就走了。”
长史官也是焦急的很,一有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过来禀报,此刻说话还有些微喘,他继续说道,“属下也派了人到各个王府去看,看哪家有宴请,可都没有。”
顾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此刻不能乱,乱了下面的就更乱。
她思索着,道,“张长史,麻烦你派人去肃王府,问问我父亲在不在府。”她怕这次的事情和上次爹爹的事情一样,突如其来的被皇上给关了起来,然后派去做秘密的事情。
外祖母那边不能惊动,她想到周玉轩已经回京,她咬了咬唇,去找周玉轩,必然会被外祖母知道。
长史官领命出去分派任务,刚走到门口,停了下又折了回来,“娘娘,属下派出去的一个人有消息传来,娘娘要不要让他进来禀报?”
顾念在屏风后站了起来,顾不得避嫌,从屏风后,走到前面,连声道,“快……快……让他进来。”
只见外面进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躬身跪下,垂着头禀报道,“属下收到长史大人的命令去四皇子附近探听消息,听到他们门房议论,说王爷是被四皇子拉去兰香坊喝酒了。”
顾念大惊,道,“四皇子?”
那侍卫道,“说是四皇子因为上次遇刺的事情,请了好几位大人,去去晦气……”
兰香坊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虽是花楼,可却与寻常的勾栏院不同,主要是面向达官贵人,文人骚客间的聚会,而兰香坊的花娘则是酒席上锦上添花的装饰,卖艺不卖身。
当然,若是有人看中了哪个花娘,只要出得起银子,就能一亲芳泽了。
顾念听到和四皇子有关时,就觉得不妙,虽然萧越身边有暗一,暗中还有暗卫相护。
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更何况,四皇子如果真的要起心算计,那是怎么防都防不了的。
四皇子,从前的时光里,他真的不是个好人,当初,她不是对他也很惧怕么?那就是一个固执的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无论过了多么久,都不曾改变。
顾念的脸色变了又变,萧越未归,已经很让她害怕,担心,如今又听到和四皇子有关,真的,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惊骇。
长史官见王妃的脸色越发沉凝,眉头也跟着紧紧皱起,他跟着萧越已经很久,自然是深知萧越的性子的。
他安慰道,“王爷身边跟着很多人,四皇子只说是要宴请大家呢?”
顾念却不这样想,四皇子这次放出来,看着是很低调,可却波涛汹涌,她心头涌上一股怒气,永平帝不是疼爱萧越吗?
明知道萧越和四皇子之间有着不可解开的结,为什么还要把四皇子放出来?
她扶着黄芪的手,努力让自己摇摆的身子稳住,对长史官道,“如今府里的侍卫当值的有多少人?”
长史官将人员安排一一说给顾念听,顾念颔首,“你派人去兰香坊看看,王爷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说不定这是四皇子的一个障眼法,还是要确定好才行。
然后又对长史官道,“你安排好府里的侍卫排班,在王爷回来之前,随时待命,内松外紧。”
“如果今夜王爷还是没回来,那么,明日一早,你亲自去四皇子府,找四皇子府的长史官问问,四皇子是否回来,去肃王府问话的人还未归,等到那边有消息,再做别的安排。”
长史官带着报信的侍卫退了出去,天色越来越晚,午夜的更声敲响很久,顾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去肃王府的人还没回来报信,也不知爹爹那里如何了。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此刻深深地意识到,一个内宅女子,除了能管理好内宅,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有事情发生了,她只能临时来描补。
枯坐一夜,到了卯时,天边现出鱼肚白时,萧越依然未曾归来。
去兰香坊探听消息的人也没有消息传来,倒是长史官忍耐不住,去了四皇子府的长史官那里,探出消息,回来告诉顾念,
“四皇子府的长史官说,四皇子也不曾回府,不过,倒是给四皇子妃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和人约好去郊外的庄子上赏荷,看月,这两日都不能归家。”
才因为赏荷出了那档子事,这四皇子倒是心大的很。
她站起身,对黄芪道,“去马房,让人套车,我要去郊外一趟。”转身,她又吩咐秦嬷嬷,“你今日就在家里,去老太妃那里说我昨夜吹了点凉风,有点头疼,不能过去给她请安。”
“如果她问起王爷,就说昨夜王爷回来的晚,早上要赶早朝,就没去她那里请安。”
萧越偶尔也会入定以后才归家,自然就不能去给老太妃请安。这么说并不会让老太妃起疑。
秦嬷嬷连忙点头,只让顾念一定要小心。
同时,顾念又吩咐长史官,府里今日一定要看顾好。
天色还未大亮,顾念坐在摇晃颠簸的车厢里蹙着眉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也许,她有点小题大做了,真的说起来,萧越不过是一夜未归,男子间的应酬不过是酒楼,花楼,一般来说,不会有家眷大肆寻人之举,毕竟,这样会让自己的丈夫背上‘妻管严’的名头。
虽然,萧越很少应酬,一旦有应酬都会让人回来告诉自己,可再心细的人难免也有大意的时候,也许是一时忘了。
可奇就奇在连爹爹都不在府里,宫里又没有消息传来。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顾念去郊外寻人的步伐,仿佛,她不去就会错过什么,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她,让她一定要去,心底有个声音在焦急的呼唤她,让她一定要去,萧越就在那里。
黄芪看出顾念很焦躁,不由安慰道,“王妃,您别着急,王爷身手不凡,就是暗一也是武功厉害的,而且还有影卫,不会轻易被人算计的。而且,四皇子请了那么多人过来,总目葵葵之下,不敢对王爷下杀手的。”
道理顾念怎么可能不懂,可关心则乱,四皇子如果真的狗急跳墙,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
四皇子别庄里,萧越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胃里空虚难受,他很少这样宿醉,也从未曾醉得如此厉害。他翻了个身,好似想起什么一样,脸色骤然大变,撑起手肘以极其敏捷的方式翻身而起,厉声一喝,
“暗一,滚进来。”
暗一从外面黑着脸进到屋内,唤了声,“王爷。”于是没再说话。
他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一向自持谨慎,王爷身边的护卫来来去去,换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可他一直都能留在王爷的身边。
因为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格外的警惕,可昨夜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差点让一个舞娘爬上了王爷的床榻,要不是有影卫在,还有王爷还存着一丝神智,恐怕……
王爷从来不让女人近身,就连王妃身边的丫鬟,都只是服侍王妃,王爷的事情一概不准插手,要么王妃亲自服侍王爷,要么王爷自己动手。
昨夜,来四皇子庄上的人都醉的不清,自己本该保持警惕的,可没想到,他这个连酒都不曾饮用的人,竟然会昏昏沉沉的,如果四皇子要有什么不轨之心,真的是后果不可想象。
萧越双目刺红,怒视着暗一,那眼神凌厉的仿佛要将人的骨肉刺穿,过了许久,他才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暗一道,“辰时刚过了三刻,昨日四皇子宴请的人,都醉的不轻,现在都还未醒。”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萧越的脸色,道,“王爷若是觉得头疼,不如再歇一会?若是别的客人醒了,属下再来回禀。”
萧越眉头紧皱,声音越发的低沉,“昨夜那个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