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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疼痛才刚刚开始,我就已经连痛呼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如同痉挛一般,浑身不停的抽搐。五官扭曲变形,大张着嘴巴,却连喊叫都发不出来。
这种痛,简直痛彻心扉,让我恨不得立刻死掉算了。
可是每每要放弃的时候,又想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咬牙死撑着。
最后的这几次,光是让一个人抱住我,禁锢我的手脚已经不管用了。在第二十天的时候,是林子钰一直抱着我。我当时痛的神志不清,从他手臂上咬下好大一团肉,血肉模糊的伤口让我看了之后,恨不能从自己身上切一块补偿他。
所以在第二十一天,疼痛快要发作的时候,我就让莫寒把我彻底绑起来,手脚绑在床头床尾,这样我既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伤害到别人。
最后一天的疼痛,我把他们全都赶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剧烈的痛楚让我疯狂,拼命拉扯着手脚想要挣脱束缚,将身子蜷缩起来抱紧自己,似乎那样疼痛才会稍微减轻一些。
床被我拉得砰砰直响,可是绑着我的粗布条让我一次次扬起身子,又一次次拉扯着落在床上。
“蜜儿,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沐沁瑶,这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你现在放弃,之前所受的苦就都白受了。”
“沐沁瑶,你要是敢放弃,我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看何晓婉一下。”
我在疼痛袭来之前,把他们全赶了出去,并将门反锁。所以他们只能在门外给我加油打气,我能听出他们语气中的担忧,却根本没办法回答一句,连哼一声都做不到。
痛到最后,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有白光一阵一阵闪过,我的意识似乎脱离了身体一般,明明痛苦还是那么明显,但我却仿佛旁观者一样。
这种感觉诡异到了极点,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就这样被痛苦折磨的昏死过去,却又被痛的醒过来,反复的折磨。
二十四小时的疼痛,就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折磨一样。当最后一分钟过后,痛苦像潮水一样褪去,不留下半点痕迹。
我终于脑袋一歪,彻底昏厥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可是当意识重新回到脑海中的时候,我却发现梦里究竟有什么场面,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还未睁开眼睛,就听见身边传来低声对话。
“莫寒,沁沁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醒?她都已经睡了四天了,再睡下去就算有你的营养药剂支撑,也该出问题了。”
这个声音是……上官翊?!他回来了么?!
我刚想睁开眼睛去看,就听见莫寒道:“最后一天的折磨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她现在的沉睡,也是自我修复的一种机能表现。不过按照道理来说,她也应该醒了。”
我不得不佩服莫寒的医术,居然连我什么时候醒都能知道。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上官翊担忧的道。
“放心吧,快了。”莫寒随口回答,又补了一句,“你就打算在她醒过来之后,用这张脸面对她?”
“沁沁说,她要彻底恢复之后,自己去把我追回来。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要是我提前回来,恐怕又该跟我闹别扭了。还是先用这张脸吧,等她出发去找我的时候,我再换回来。”
什么这张脸?哪张脸啊?
忽然回想起最初几次接受治疗的时候,那个让我熟悉的安心的怀抱,还有郭宇豪忽然“长高”的几公分,我突然就明白了。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用另外一个身份默默守护在我身边。
睫毛忍不住轻颤了几下,却立刻被莫寒发现:“沐沁瑶,沐沁瑶你醒了吗?”
我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两道热切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缓缓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莫寒和“郭宇豪”站在我面前。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该死的上官翊,既然陪在我身边却不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几?”莫寒见我醒来,立刻伸出两根手指让我认,以检测我的头脑是否清醒,还有……我有没有没能接受住考验,变成白痴。
“二!”我说了一声,顿时觉得嘴唇火辣辣的痛,而且特别僵硬麻木。
一垂眸居然越过鼻尖看到了我的嘴唇,我的天,我的嘴肯定肿的像香肠一样了。
“很好,认识!”莫寒煞有介事的点头。
尼妹啊,就算我傻了,也不至于傻得连二都分辨不清了吧。
“眼珠跟着我的手指方向转动?”莫寒又说了句,这是要考验我的神经掌控能力了。
我的眼珠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移动,莫寒脸上的笑容又深么几分。
“恭喜你,终于闯过了第一关!”
“谢谢!”不管他是真心还是无意,总之祝福我是收下了,然后又看着郭宇豪道,“宇豪,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嗓音里掐出两分撒娇、两分柔弱、还有六分的不舍,说的是一波三折,让人听着便觉得心中动荡。
郭宇豪的脸,在听到我那句话的时候,刷地就黑了。
我心里偷着乐,面上却摆出一副凄苦。因为嘴唇痛,说话不方便,干脆就拉着他的手不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那眼神,依赖的很。
郭宇豪的脸更黑了!
“你先出去吧,我给她检查一下。”莫寒才不管他脸黑不黑,直接把人让外面推。
郭宇豪纵然各种不甘心,却也只能悻悻出去,临走时看我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等到他走后,莫寒这才笑着看我:“你认出他来了?”
我眨眨眼,不说话。
“他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莫寒哈哈一笑,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嗯,恢复的还不错,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第一关闯过了,你算是阎王爷打过交道了,第二关也肯定会顺利通过。”
“什么时候可以进行第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