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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姐，给你喝水。”周海茹将茶杯递给了沈小晴，对着大家说道：“大家都忙吧。周工要找小晴姐去谈接下来的工作问题。一会儿等小晴姐忙完了再和大家聊天。”
“那我们先去工作。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
周海茹带着沈小晴来到了周凯的办公室。
“好久不见。”周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这桌子上的案卷就像小山一样落在两边。看来最近的工作真的不轻松。他的眼底都已经熬出了黑青。
沈小晴浅浅笑道：“我们前两天刚刚见过。周总现在这么忙，等你忙完了再见我也行。”
“海茹说你被外面同事缠着说话，让你来我这里躲躲。”周凯从椅子上起来，陪她坐在了会议桌前面。
“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还放着会议桌，你这是准备随时开会？”
“放个沙发茶几，上面看文件总是弯着腰，看着累。这桌子大，方便。”他看着沈小晴现在的面色还可以，但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郑秋霜回来说你是妊娠高血压，不能太劳累。你从家里过来，累吗？”
“小晴姐过来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她刚进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汗珠。”周海茹觉得沈小晴不想说，那么自己就替她说。
“这天气热起来，出点汗正常。”
“海茹，我和你小晴姐说说话，你先出去工作。”周凯想和沈小晴单独聊聊。
周海茹退了出去之后，沈小晴才说道：“看着你的状态，也该好多年没休息了吧？”
周凯摘下了眼镜，捏了捏眼角，道：“事情接二连三的出，到处救火。国外的技术工程师和我们的工程师沟通也有障碍，而且我们的工程师专业水平明显不够。”
“周凯，我知道你需要我。可是我的身体吃不消。”沈小晴有心思想帮他，但是今天这一路过来。到了厂门口下车的时候，自己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片黑色。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她不能逞强。于是说道：“不行就让人事招人。”
“招聘技术工人上岗也要半个月。我们之前的大学是有断层的，人员的输出不多，能真的学习到专业知识的人更少。哪里那么好招？”周凯明白招聘上的压力。他当时在装备处的时候虽然也在不断的挖掘机械方面的人才，但是其实真的能招到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周凯……”她很想去帮忙。
“小晴，你的情况我知道。我不能让你冒着危险来帮我。我这些话不能和别人说，也只能和你说说，算是排解下心里的压力。”周凯昂起头，沉沉叹了一口气。
周凯不比自己大多少岁。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他哪里一个人扛得住？沈小晴从内心里同情他。
“周凯，其实每个项目在进行过程中都会遇到各种问题，项目的延迟也是时有发生。你别把自己给逼坏了。”
“不会。”周凯坐直了身子，笑着说道：“你看我尽顾着和你吐槽了。听说北庭现在已经到部队报到了。现在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还算好吧，反正每天都回来。我们上次说的问题，找到人了吗？”沈小晴说的是潜伏在这里的破坏分子。
周凯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次的工程变更签字的人有七八个。而且机床很大，装配需要很多个技术人员同时进行，现场人多，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拿错了东西。”
“周工，我们虽然是国资的背景，但是如果大家干活好坏都是也一样，肯定也没有人愿意检举其他的人犯下的错误。靠着自觉性去揪出来问题，这考验的是人性。”
“你的意思是？”
“西方有一种绩效考核机制。我觉得可以。我们就当做是奖励机制。我们可以引入积分制度。级别有级别分，但是犯错会扣分，发现被人错误，并且能及时纠正，可以加分。以后的福利，以及以后的升职，还有福利分房等事情都和积分挂钩。只有动了他们手里的利益，他们才能动起来。”沈小晴觉得现在就是要把这滩水给搅活了。
“听着不错。这个事情我让郑秋霜和你一起商议着做。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别过来了。让秋霜多跑跑。”
“我听说秋霜家里住在市区。我们离着不算远。如果可以，可以给她一天外出，直接在我那里办公。我们尽量将事情商讨出来。我们确认好了之后，再来和你商量。”
“我这就让秋霜过来。”周凯当即起身，去办公桌前拨通了内线电话。
沈小晴和郑秋霜一拍即合。郑秋霜当下就要和沈小晴讨论细节，周凯连忙拦住了，道：“小晴已经在我这里呆了很久了。你们差不多去吃个饭，下午她还要回去。”
“要不下午我送她回去吧。”
“也行，你们一起走。”周凯手里的工作也不少，没办法陪着他们一起走。
下午沈小晴要走的时候，周海茹还有些不舍，道：“小晴姐，你要回去，我是你的助理，也该我送你。现在都要郑科长送你。我觉得我这个助理快要被你抛弃了。”
“你的这个小丫头的嘴巴，那是一等一的好。这也不知道将来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管得住她。”郑秋霜笑着打趣她。
“你帮着留意吧。总是要找个好的，也不能亏待了我们海茹。”
周海茹被说的小脸一红，道：“你们快走吧。不让我送也不能这么打趣我。我去忙了。”
看着她小跑着离开，两个人都笑了。
两个人聊着天从厂区往外走。可能是因为有人聊天分散注意力，沈小晴觉得要比来的时候，走的要轻松些。
就在快到了厂门口的时候，一个叉车带着货物倒着朝着这边开了过来。开着叉车的技术工人速度很快，压根都没有看到后面的她们。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来了，郑秋霜拉着沈小晴往一边闪躲，两个人朝着草丛里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