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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圻。年26岁。
身家亿万。
滨海市建筑大亨,一建集团董事长,王献忠亲侄子。
本色摇滚吧老板。地下赌庄股东。高利金放贷主。
高二辍学混社会,纠集一班在王献忠公司被开除的年富力胜份子,专事打手、收保护费、出千诱骗赌徒等工作。
然后下面是一排排英勇事迹,和姓甚名谁什么时候欠了多少钱,利息多少,周期多少,总金额多少等等详细资料。
这是陆遥刚才进门时,从王圻脸上看到的信息。
心念流转,只不过分秒之间。他就顺着王圻的话,好奇发问:“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哈!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王圻骄傲地昂起脑袋,全然忘了自己手腕被打伤。
陆遥纳闷道:“你叔叔不就是王献忠嘛。”
最近由于重建鹤寿堂事宜,他没少听到过这个大名,也尝试百度了解一下,只觉得似曾相识,却总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
“你知道王献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王圻以为自己碰上了外星人。“一建集团知道不?我叔叔的一建集团,是滨海建筑行业的领头羊。”
“在这儿扎根已经三十年了!全滨海的建筑、房地产行业,只要我叔叔说一句,他们都得卖个面子……”
王圻打量着陆遥,得意地大辫子都要翘上天了:“你那鹤寿堂在重建吧。劝你识相点,这一百八十万还给我。否则,后头你想砌墙装水电什么的,包准你叫不到一个人上工!”
“哦哦!原来王献忠有这么大能量啊,那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见陆遥晃了晃头,啧啧称奇的说,似乎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王圻急得瞪大眼睛:“哼!你现要是不当回事的话,过阵子可别来求我。”
“你都不知道我叔叔有牛逼!别说本市首富褚家,就算燕京过来投资的钱家钱友明先生。他要建全球首个智能岛,所有城市建设工程都送给我叔叔承包!”
“原来是钱友明钱董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陆遥心头豁然开朗,听到这个大名,他方才反应过来王献忠何许人也。居然是那个在钱友明身旁点头哈腰的男人!嗯?他的脑袋像地中海,长得倒有点贵气……
王圻得意地咧嘴笑了笑:“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把银行卡乖乖奉上!”
陆遥却踌躇地挠挠鼻头,瞟向林成刚,让人感觉他好像慑于钱友明的威名,才愿还了这个债,但又很不甘心。
林成刚让他瞧得心里发虚,梗着脖子喊:“长官!咱们不能给这个冤枉钱。”
“那你是让我鹤寿堂的事半途而废吗?”
“可、可……”
“少墨迹!赶紧的!我这手让你给砸伤,还找你没算账呢。”
听王圻的催促,陆遥倒玩味地一笑:“算!你尽管算。不过,他说得没错。我们不能花这个冤枉钱!不能你说你是王献忠的侄子,我们就信吧?”
“这样。你打个电话给你叔叔,只要证明他是王献忠?钱,我们双手奉上!”
陆遥这么说,王圻就乐了,像是听到了本世纪天大的笑话,他愕然地说:“我是不是还得证明‘我妈是我妈’?”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王圻的身份,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还能有假的吗?”他色厉内荏地叫起来,显然一直在滴血,脸色越泛苍白了。
陆遥却跟愚民一般,认死理:“外头的人都怕你,谁知道他们说的真话假话啊?还是打电话给你叔叔吧!快点……”
王圻真的是不服气不行了,他也明白,再这样耽误下去,自己怕非得失血过多休克过去了。
他也想夺门而出,可瞧瞧这人,眨眼放倒自己两个人,还砸伤自己?摆明了武力爆表,不是等闲之辈。
王圻一直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能整的人会不遗余力,能认怂也绝不含糊。认怂之后,再借势头找回场子,是他混社会的准则,也因此,他总比别人混得长久太平。
打定了“通电话之后,再拿陆遥开刀”的主意,王圻示意陆遥自己要拿桌上的手机。
这时,他留意到一个问题,那手机陆遥只要伸左手一摸就到了,这小子却非得转身去抓取。
看着陆遥整条左臂僵直地摆在身侧,王圻发出不屑地嘲讽:“哼!原来还是个手残……”
待会看我怎么玩你?把你左手指头一根根掰断,看你有没有知觉。他饱含恶意的想,仿佛已经预见了陆遥满地打滚的惨况。
“打吧!”陆遥权当没听见,顺势单手替王圻解了屏幕锁。
“你怎么知道我密码?”
王圻吃惊地张张嘴。但陆遥并未作出答复,愣了愣,他只能乖乖翻出叔叔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突然,陆遥露出冷冷讥笑,注视着王圻的动作。王圻倏地才意识到自己也算是个残废。
“喂!小圻。”电话那头传出王献忠不耐烦的声音,还隐隐有上位的气势。
王圻冲陆遥鄙夷地一笑:“叔叔啊!有个人把我给打了,还说,想问问您是不是一建的王献忠?”
“什么!伤得严重不?你现在哪儿?我送你去医院?”王献忠焦急地连问几句。“到底是谁啊?这么大胆!”
听那头话语中透着浓浓关切,不似作伪。陆遥明白,王献忠之前的不耐烦是皆因王圻总给他惹祸,不让他省心的。其实他打心底还是疼惜这个子侄的。
再想想他对钱友明态度不错,当初也算帮自己要回面子。陆遥决定,还是把林成刚家十五万的款结就算,放王圻一马。
要不然陆遥随便丢给柳真真一点证据,都好让王圻这小子坐十来年牢。
并不明白在这瞬间,陆遥已经把自己捏起来又放下,王圻歪歪嘴,坏笑道:“一个欠钱的大爷!不想还,还上门来砸我酒吧……”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就你那利息算的。有几个人能还得清的,你当别人家开银行还是印钞了?现在祸事上门了吧!”王献忠连声埋怨道。
陆遥听了直点头:“呵!总还挺明事理的。”
“谁?谁在你身边?你是谁?”
“我叫陆遥!”
“什么?你说你谁?!”王献忠的嗓门明显高八度,看来是对“陆遥”这个名儿印象深刻。
陆遥不好意思地笑了:“陆遥!嗯。最近网上好像挺火的……”
“陆、陆陆。中、中医大会,钱小姐,钱董!”王献忠语无伦次起来。
“呵!你当时也在场。”
“是,是!”王献忠尴尬地笑了,他应该是想到侄子得罪了陆遥。“怎么、怎么是您?”
“是啊。我把您侄子给打了!”
陆遥很爽快的承认,倒叫人老精的王献忠不知道话怎么接了。
对侄子极为溺爱,他不可能违心说“打得好”“这小子活该”;对陆遥又敬又怕,他也不可能质问“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有话好好说”。
“您,您现在本色那儿吧?”对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王献忠道。“我能先过去看看吗?”
“欢迎!”陆遥笑得表情更加灿烂。
一直在旁听着的王圻却感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怎么回事?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啊?
怎么我叔叔堂堂一滨海风云人物,还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忽然有些后怕了。
本色吧和王献忠家隔着条王浦江,现在大晚上出行高峰期,王圻很怀疑,叔叔是不是真准备赶过来。又得花多久时间?陆遥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有耐性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