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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易谨安和易谨宁被早早地挖了起来梳妆打扮。易谨安满面黯然,她昨晚子时又是一番被视嗜心丸折腾,疼得死去活来,她隐忍了一个时辰等到临近天亮才入睡。
她没等来易谨宁遭到刺杀的消息却被叫醒来梳妆打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一想到易谨宁今日就要大祸临头了,则异常的兴奋。李妈妈在一旁看着她咧嘴笑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笑得很难看么?别这样看着我!”易谨安回头对李妈妈道,“你也知道了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莫要到处乱嚼舌根知道不?易谨宁今日绝对是要死的,你不用吃惊!”
她昨晚疼得厉害,将李妈妈吓到了。李妈妈因着老爷的吩咐,半夜不敢睡太熟,担心小姐突然出事,想过来看看她,却见到小姐面目狰狞可怕的模样。易谨安越是痛苦就对易谨宁的恨意越深,嘴里就越是叫着喊着要杀她的话,刚好李妈妈过来听到了她那一番章武城会杀了易谨宁的话。
李妈妈拉拢着脑袋,低头不语。她忽然有些害怕,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姐妹两人又一次同时出嫁,名动锦城。锦城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绸彩带,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庆贺易谨安姐妹大婚。易长华和易老夫人穿得喜气洋洋,一脸笑意地站在大厅欢迎客人来祝贺。
阿穆公主躲在相府的屋顶悄悄地关注着相府里的动静,她潜藏的地方比较隐晦,时时刻刻注意着易谨宁的动静,阿筑察觉屋顶有人后追了过去。
“你为何在相府鬼鬼祟祟?”
阿筑见到她就一脸怒意,剑尖直指阿穆公主的喉咙。阿穆公主武功了得,他以前也是与她交过手的,算起来勉强可以打个平手。只是小时候的事情他一直不敢忘记,看到阿穆公主后便忍不住心中的恨意,要是能在今日一击杀了她,他绝不会手软。
“你是她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卫?”
阿穆公主眯着眼睛打量着一身轻装的阿筑,神情淡然,却是面露微笑,似乎挺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
“别打岔,你就是那个害得我杀爹娘的凶手?是也不是?”
阿筑一直记得当初那个给他包裹的人是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黑色的面纱,这样的打扮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谁知阿穆公主听了轻轻一笑,“没想到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那件事啊!可惜了,她说你不适合,就没让你去做了,还特地让你顺利你逃跑了呢要不然你以为进了那个地方还能活着出来?”
阿筑看着她的笑脸捏紧了拳头,“果真是你对不对?”
他不想错杀了人,尤其是不想杀了一个人之后以为自己报了仇心中就可以再无牵绊。当年的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也似这般腻腻的,让人恨不得一剑杀了她。可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了,这声音他听着也有些奇怪了,却还是要确认一下。
阿穆公主推开他的剑,一步步上前,走到离他只有小半步之遥的地方,“你认为呢?我可不是那个老女人,你啊……认错人了!”
她将黑色的面纱摘下,那半张恐怖的脸露出来,阿筑看得睁大了眼睛。
“你是……”
这个叫阿穆的女人竟是……竟是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助他逃走的那个送饭的阿姨。他一直以来都错怪她了,总觉得她才是害的自己杀死父母的凶手。
“你终于记起来了!”
阿穆甜甜一笑,那半边脸因为笑容扯动那毁掉的半边脸,更显得森然可怕。风一吹来,她赶紧将脸遮了回去。
阿筑愣在了当场。那个害得他杀了父母的人,竟然不是阿穆公主,而阿穆公主才是真正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一个黑影闪过,只听见风掠过的声音,阿穆公主早已不见了人影。
阿筑想了想起身刚想回到易谨宁身边,却见有几个人又在另一边的角落里鬼鬼祟祟。
“是谁在那边?出来!”
他大喝一声,那几人听到阿筑的厉喝,愣了一下立即抽身就走。阿筑一惊,暗叫不好,赶紧提气追了上去。
阿穆公主倒是没理会阿筑有没有去追那几个人,她从一旁闪身出来,又关注起了不远处竹苑内正在梳妆打扮的易谨宁。直到花轿来临,她也一直偷偷滴跟随着。
媚儿和骆笑笑来为易谨宁道喜,她们今日也穿的甚为喜气,都是红红紫紫的颜色,却是略比易谨宁的大红喜服的颜色潜了那么一点点。
“宁儿,大喜啊!”骆笑笑带着一贯的笑意,脸上就差没生出花儿来。
易谨宁听了眉头一拧却是很快展开,“同喜同喜,笑笑也要嫁人了!”
哥哥昨日捎来一封信说是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了,专门给她道了歉。但是哥哥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母亲已经在塞外定居,与游牧民族过得甚为融洽。最让她开心的就是哥哥的真诚打动了骆笑笑,笑笑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嫂嫂了。她如今是三喜临门,哪能不开心?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她担心啊,要是莫潋琛没来怎么办?这是她一直关心的事,今儿就是大婚了,也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筑一直让她放下心来准备好做新娘就可以了,可她还是担心,眼皮老是跳个不停,今儿恐怕会有大发生。
媚儿喜滋滋地告诉易谨宁昨天昌邑侯府退婚了,易谨宁也为她开心。这事儿她昨晚就知道了,还知道了有关昌邑候的一些事情,看来昌邑候如今是不会原谅那个害得他儿子废掉的人了。
易谨宁正想着,宛儿进来了。这个四妹妹自打二姨娘被填了井就没再怎么跟她说过话,除了除夕那晚。今儿她要嫁人了,宛儿倒是两位姐姐都不耽搁,送了易谨安礼物后又跑来竹苑给她送礼祝贺。
宛儿为易谨宁送上一束新摘的花,笑呵呵道,“祝二姐姐与二姐夫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嗯,宛儿乖!”易谨宁摸摸她的头,收下了那束鲜花。
她不需要那与那个清王白头偕老的祝福,但还是默默地收下了宛儿送上的心意。
咚咚咚,锵锵锵……
外面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易谨宁心中不由地紧张起来。
喜娘帮她梳妆好了,给她盖上了一顶鸳鸯戏水的盖头,蒙住了她的视线,她更是紧张万分了,手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大红帕子。
喜娘和媒婆一人一边搀着她出门,跨过门槛时,喜娘小心提醒,开口念道,“到门槛了,小姐小心过门槛,跨过一切障碍,与姑爷婚事顺顺利利。”
鞭炮声响,易谨宁与易谨安同时到达门口。却是易谨宁先跨出门,因为易谨安是长女,这要按照规矩来,理应长者为先。但是易谨宁嫁的是清王,地位高过易谨安,这就得另外琢磨了。喜娘搀着易谨宁想先跨国那道门槛,却是被后头的易谨安抢先了。
“我是长姐,该由我先过!”
易谨安盖在盖头下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可想她一定是得意洋洋的模样。易谨宁想了想,让了出来,给她先过了。反正谁先嫁人都一样,她又不担心什么!
易谨安过了门槛,易谨宁这才垮了过去。接着便是由自己兄弟抱着新娘上花轿的一道程序,这是每个新嫁娘的必经阶段,是为送嫁。
可是易谨宏不在家里,而且两个妹妹同时出嫁,这任务便落到了堂兄易文化的身上。
同样,也是先由易谨安先上花轿,待易文化将易谨安抱上花轿之后,刚想抱起易谨宁,忽而听到后头传来一声,“且慢!”
众人都不住地回头,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打断了这庄严肃穆的一刻。
“哥哥!”
易谨宁惊喜地喊了出来,那是大哥易谨宏的声音。哥哥不是说在母亲那儿赶不回来为她送嫁的么,如今怎么又掐着时间赶过来了?
骆笑笑与小桃和奴儿一起站在易谨宁身旁,看着易谨宏大步如风地走来,那模样惊呆了了她。
好帅!她不禁在心底欢呼。
近日来,易谨宏每天都会给她来一封书信,告诉她自己在做些什么,有时连哪里发生了什么趣事都一一写清楚了。新的内容喜得很朴实,写的很详细很用心,每一字句都镌刻了他对她不变的心意,那涓涓溪流般的浸润她心扉的不是信的频繁与否,而是他始终不变的深情。
她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毫不犹疑地嫁给他算了,可是她又担心着古人三妻四妾的事情和那些繁琐礼仪规矩,她却步了!
易谨安听到那一声且慢之后脸色一变,易谨宏回来了?阿穆不是对他下了逐杀令么?难道他没有死?既然没死成,干嘛不早点回来?害得她被三房庶出的抱了,相当于档次低了易谨宁一筹,她心中不由地怨恨起自己的哥哥易谨宏来。
“宁儿,哥哥赶回来了!”易谨宏带着宠溺的笑来到易谨宁身旁,轻轻抱起了她,将她送入了花轿。
“哥哥,祝你追妻成功,早日将笑笑变成我的嫂子。”易谨宁伏在哥哥的身上,附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她软绵绵的声音像初春绽开的花朵般悄然,像细雨无声般浸润土地。易谨宏微微一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宁儿嫁人了以后可不要忘了哥哥,记住,哥哥永远都站在你的背后!”
易谨宁虽然看不到哥哥满怀深切的关心,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浓浓的宠溺,那宠溺将她暖暖地包围,甜甜地裹紧,让她再也不想离了那如春风般的温情。
花轿的门帘落下,乐声奏起,礼炮响起,两台八抬大轿从相府缓缓抬出。易谨宁坐在轿子里,心中半是担忧半是甜蜜。
她心道,姐姐若是再跟她换夫君她绝对一百个愿意,可惜姐姐却再没举动。
花轿行至一条岔道,两顶花轿就得分开了,一顶去皇宫,一顶去郡王府。阿穆公主一直在暗中跟随着,奴儿和小桃扶着小姐的花轿东张西望,一脸的兴奋,一脸的期待。
果然,没过多久,一堆穿着与轿夫同样一衣服的二十几个人出现,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他们刷的一下拔除腰中的剑,几下子就砍倒了轿夫,其中几个人抬着花轿快步移动,其余人全部拿着剑包围着花轿。
阿穆公主见状,暗道不好,看来阿筑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她忙提气跟了上去。
“小姐!”奴儿和小桃见花轿被掳走,大呼一声,“快来人啊,有刺客!”
围观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那十来个人很快便消失在大街上。
那十来个人抬着花轿来到一个空旷之地,还在继续赶路。忽然后头一个抬轿的人腿部中了一支飞镖,他一个趔趄向前跌倒,十几人迅速放下花轿警觉地抽出身上的佩剑,将那花轿围在中央。
这边易谨宁的花轿被劫,正面临着危险。那边莫潋琛穿着新郎服一脸喜气地等待着,要给她一个惊喜。可是莫潋琛等了许久都不见新娘子来,他有些担心,紧锁着眉头。
“会不会出事儿?”他一担心就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太后见他魂不守舍,忙安慰他,“莫急,这会儿,花轿还在路上呢!你急也没用,新娘子又跑不了!”
章武城兄弟听说暗中有人保护易谨宁,特地收买了二十几个顶尖高手刺杀她。见莫潋琛面露担忧,他心中暗喜,回头看了身后小厮打扮的心腹一眼。那小厮见自己主子的暗示后立即会意,悄悄从她背后退了出去。
莫潋琛没有焦距的眼神刚好看向那边,他心头一跳。不好,昌邑候那老贼有密谋!宁宁这么久不来,要是真出事儿了一定跟章武城有关。他转过身看向高堂上的太祖画像,看似没有焦距的眼里暗含杀意。
章武城,要是宁宁出了事,我莫潋琛第一个饶不了你!
空地上,穿着轿夫衣服的人放下了轿子脱下套在身上的轿夫服,露出里面的黑衣。
阿穆公主一只手捏着剑诀,一只手提剑,锐利的眸子紧盯着那几十个黑衣人。
刷!
一支利箭穿透风声刺破一个人的皮肉,腾的一声。只见一个黑衣人中箭倒下。黑衣人警觉地看了一眼四周,却没见有任何动静。
阿穆公主眯了眯眼,看着那中箭之人肩上的短箭。背后助她之人……是她!
噗!
黑衣人又是一怔,再一个黑衣人倒下。
他们慌了,围在一起,其中带头的一人道,“何人!”
可是叫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那暗箭也没再不经意地射出。阿穆公主立即冲了上去,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黑衣人只顾与人厮杀,却没有去动花轿之内的人的意思看来这帮人只是想劫走新娘。阿穆与杀手大战很快就不敌。
噗!
她左臂被划了一剑,鲜血直流。
嘶!
阿穆扯下黑衣裙摆的一边迅速包住了伤口,却是疼得她直龇牙。
“快上,那女人体力不支了!我们一起围上去!”
黑衣人带头的那人喊了一句,后面的全都冲了过来,一起将阿穆团团围住。
“啊!”阿穆大吼一声,尖锐的嘶喊刺破晴空。只见她神情一敛,快速转身狂奔一个举剑空劈,身旁的几个人黑衣人瞬间倒下。
这女人疯了!为首的几个黑衣人顿觉可怕,这女人不要命的打法不仅泄露根本,还会造成身体的巨大创伤,就算是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她自己也会精力尽绝而亡。
他们不过是收了人家的钱财帮忙劫个人而已,他们不想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阿穆又是一抬眸,眼中一片血红,充斥着嗜血的杀意。
刷!一剑横扫,又是几个黑衣人倒地。那是如收割稻谷般的手法,只一剑,顷刻间取人姓名。
二十几个黑衣人只剩下了*个,他们举着剑,后退着。
暗道,好诡异的剑法,若是那出钱之人不是让他们劫人而是杀人,他们也不用在此与她纠缠多时了,直接一剑下去,取了轿中之人的小命便可功成身退,如今已来不及了。
易谨宁自被劫了花轿后就一直淡定的很,不慌不忙在轿子里睡了一觉,昨晚她实在没怎么睡好,今儿算是在半途上补眠了。
但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外边打斗声越来越大,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莫潋琛的手笔,想搞一出移花接木的戏码。现在想来,她估计错了,莫潋琛根本就没来。
那外头缠斗的厉害的人根本就是来杀她的,只是为何又劫了花轿而不直接杀了她?她心中疑惑,猜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一点。唯一的可能就是章武城知道了章引珏被废那件事的真相,或许章引珏根本就没有忘记那日的事情又或许是易谨安偷偷将那件事告诉了昌邑侯府。而章引珏对她怀恨在心想掳走了她对她施暴,也有可能是昌邑候自己还另有打算。
她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易谨安出卖了她。今儿刚起床去拜别父母时,易谨安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得意的张狂神色,好似自己已经成了她的嘴中美食。
习惯地眯了眯眸子,在轿中想着逃生之法,掀开轿帘却是见外边打斗的正厉害,她根本就出不去。不小心便会被剑刺中的事她还是别做了,只是静静地待在轿中,等待着救援的人出现。她相信莫潋琛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
只是此时拜堂时间都已经过了,为何还不见他的身影?她有些焦急了,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忽而她一个抬头,感觉到轿顶有人!
她心中惊呼,惨了!面上却依旧镇定不已。
黑衣人终抵不过阿穆的残忍嗜杀,回头将剑指向了易谨宁,既然那女人杀了他们那么多兄弟,不说了这个新娘子就对不起自己了。黑衣人本是杀手组织的一个小派系,功夫都是了得,且相处的久了有了感情,如今被残忍地杀了,他们也是有些悲愤的。
千钧一发之际,阿筑也追了过来,他一剑扔过来刚好刺中轿顶上试图偷袭的黑衣人。那人在轿顶上晃了两晃,直挺挺滚了下去。
噗!黑衣人俯掉落在地,那剑整个儿没入他的皮肉,当场气绝身亡。
“主子!”阿筑叫了易谨宁一声,确定她没事后又与其他人打在了一起。他一开始就被杀手缠住,解决掉那几个人之后他就火速赶到,与杀手展开拼杀。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全部被杀死,忽然从暗处冒出来一大批黑衣人来。原来刚才章武城对那小厮的暗示竟然是让他多派些高手过来,绝不能让易谨宁活过今日。要是不能成功劫到花轿,就将她立即杀掉。
阿筑与阿穆公主在此时联手与黑衣人展开搏杀,他与阿穆公主背靠着背将易谨宁护在中央。
“优姨!”
阿筑看了阿穆公主一眼,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是他一直感恩在心的名字,要不是她,他早死了也说不定。
“嗯!”阿穆应了一声,一手解决掉近身来的一个黑衣人。她的手法快捷狠厉,一眨眼便是一条性命。
阿筑见阿穆公主的杀人手法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来不及想,又一个黑衣人快剑劈了过来,阿穆公主的后脑勺暴露在敌人剑下。阿筑见状,心中一紧,大喊一声。
“小心!”
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涌了出来,阿筑明白了。只是一起有预谋的刺杀,先劫花轿劫花轿不成便下彻杀令。看这批人的狠劲,出手的手法和用的利剑,该是一匹死士。
阿筑和阿穆公主同时惊骇,“死士!”
黑衣人收到明令,若是劫不走花轿可以就地解决了易谨宁。他们见阿筑和阿穆公主联合起来,渐渐不敌意图靠近花轿直接杀了易谨宁,但是自己的人死伤无数却仍无法靠近那轿子。
拼杀还在继续,黑衣人源源不断地涌来。
阿筑拼死保护中了一剑,此时小桃正好追至,她以来便见阿筑受伤,掩嘴惊呼。
“阿筑!”
黑衣人见那粉衣小姑娘喊了阿筑一声后,他便有一瞬间的愣神,暗道机会来了。忙奔至小桃身边,抓了她将剑抵在她的喉头处。
阿筑大惊,“小桃!”
“阿筑,救我!”小桃被黑衣人束缚住,她惊慌失措地流着泪,叫着阿筑的名字。
“放开她!”阿筑大喝一声。
小桃是他的软肋,他焦急了,慌了。
奴儿此时也赶了过来,适才小姐被掳走,她大惊之下立即追了上去,却被几个人缠住了。她武功低,只得与人拼智,绕着大街用轻功跑了好几圈才甩掉那几人。回头却想起小姐被掳走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也是被调虎离山了。
“小桃姐姐,小姐!”
奴儿见又一人靠近了花轿,她提气冲了过去,用轻功与黑衣人周旋。怎奈她武功低,力道又小,身上几下子就被砍了好几剑。身体渐渐不支,倒了下去。
易谨宁听到声音便掀起轿帘,刚好看见奴儿被砍中倒下的一幕,大呼一声。
“奴儿!”
她慌忙下了轿,来到奴儿身边抱起了她,“奴儿,你怎么样了?”
却拼死保护小姐,身上多处受伤。易谨宁大惊,抱住奴儿呼喊。黑衣人见阿筑和阿穆公主两大高手都被自己的人缠住,看易谨宁落单无助,强行掳走。
“快住手!”
那挟持住小桃的黑衣人见易谨宁瞥过来一眼,那眼里分明就是满满的担忧,却又故作镇定。他知道现在不抓住这次机会,自己的人虽然能完成任务,却也会死伤无数。
他手上抵着小桃脖子的剑又逼近了一分,小桃雪白的脖子立即出现一条血痕。
“小桃!”易谨宁抱着几欲昏迷的奴儿惊呼,她大叫一声,“放开她,我跟你走!”
“别,小姐!”小桃痛哭,“小桃不值得你这样做!”
“快住手,阿筑,别打了!”易谨宁放下奴儿,走道那挟持着小桃的黑衣人身边,“你放了她,我跟你走。章引珏和章武城不是要我的命么?他们现在应该等着你将我带过去吧?”
黑衣人顿住了,这个女人好犀利的眼神,比他们死士还要恐怖,似乎是经过地狱的洗礼,痛苦的挣扎爬出来后的蛇蝎伪装之下的美人。
“行!”他一抬手,正在打斗的其他人都停了下来。
那边阿穆公主早已筋疲力尽,她苦笑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孩子,愿你能逃过一劫!
“不,小姐!”
小桃大呼一声,在黑衣人愣神之际,猛踩了黑衣人一脚。黑衣人吃痛,回过神来,刚想一把拉住,阿筑却快他一步,将小桃揽入了怀里。
只是此时,易谨宁走了出来,已在其余黑衣人的剑下。
“都别动,再动就杀了她!”那人将剑抵在遇见你的脖子上,笑得奸戾无比。
只听得几声沙沙响,风掠过一般的声音,黑衣人带着易谨宁尽数退了下去,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快追啊!阿筑,你快追,小姐被掳走了,一定会很惨的!”小桃几欲哭了,她就知道小姐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真后悔,她刚才就应该咬舌自尽的。
奴儿虚弱地躺在地上,她渴了两声后便晕了过去,小桃惊呼,“奴儿!”
“快,轿子里有止血散和绷带!”阿筑见状立即抱着奴儿上了花轿,让小桃给她止血。
他叹息一声,就像易谨宁是莫潋琛的劫一样,小桃是自己的劫,若真要在小桃和易谨宁之间选择就一个,他只能就易谨宁了。要是小桃没能活成,那他就以死谢罪陪着她一起去。
“看好奴儿!”
交代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放了出去,看了躺在不远处的阿穆公主一眼后,阿筑便便又追了跟着异香过去。
刚才易谨宁给他使了个眼色,她会在自己身上洒下异香粉,那种粉只有他和莫潋琛知道。前几日莫潋琛怕她出事早先为她准备好了异香粉,如今刚好用上了。
易谨宁被黑衣人掳至一间小茅屋等待章武城等人的到来,等了许久章武城都不出现。黑衣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只留四五个人守在里面,其余人都出来外面等。
“他么的,坑老子啊,长得这么漂亮!”
其中一人见易谨宁娇艳欲滴的容貌顿觉身上有些热乎起来,美貌的人他见得多了,却没见过想易谨宁这么清丽脱俗的,这简直是天仙啊。
他搓了搓手,心想反正待会儿都要死了,何不乘现在享用一下?易谨宁被绑住了手脚,见他凑了过来欲行不轨,心中警铃大响。
莫潋琛,快来救我!
饶是易谨宁再淡定也不得不慌神了,她心中呼喊这那人的名字,希望在关头莫潋琛会赶过来。
噗!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一把剑还刺在那黑衣人的身上,易谨宁睁开眼,就见那剑被刷的一下拔出,鲜血立即喷了出来,撒在了他的脸上。
原来,莫潋琛穿着新郎服欢喜地等待拜堂却久不见花轿到来,太后等人都道出事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报易谨宁的花轿被劫走,太后忙派出去营救,他心中焦急万分,知道一定是昌邑侯府做的。
在大堂上没一会儿他就假装不愿意等待新娘子了,吵着太后说要睡觉,太后见他连连打着哈欠,心疼不已,就让人带他回了新房先睡一觉,等新娘子来了再拜堂。
莫潋琛等不及了,他一回了屋子换了衣裳后便悄悄出了皇宫,收到阿筑的信息后直接奔了这里,刚好见到那黑衣人对易谨宁欲行不轨,就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阿琛,你终于来了!”
她一直在等,这一句话,她等了多久才等到喊出口!
“嗯,我来了,别怕!”
莫潋琛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温柔地让易谨宁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的怨恨,“阿琛,你真好!”
莫潋琛迟迟不来,她心中早已绝望,奴儿和小桃受伤,她惊慌不已。可是没有哪个人能比得上莫潋琛在她心中的位置,若是今日他再不出现,她势必要死在这里。不是被杀死,也不是被凌辱而死,而是绝望的自尽。
“小心!”易谨宁一睁开眼便见到站在他背后的黑衣人举起的剑,立即大呼,一把推开了莫潋琛。
那剑刺了下来,莫潋琛听到易谨宁的呼喊声后,还没待他推自己便顺势将她一拉,剑刺了个空。莫潋琛反手一剑,剑尖穿破那人的喉咙。
“啊!”
后面一大队一人涌了进来,易谨宁大呼,“阿琛小心!”
黑衣人人越来越多,易谨宁心中已明白,章武城这是出了血本要来对付她了。
莫潋琛则心中一凛,章武城有地下组织?而且人数还不在少数,看这些人的打扮和拼杀的狠劲,一定是死士无疑了。
莫潋琛两人和易谨宁正徘徊在生死边缘,儿郡王府里则是热闹不已,欢笑声恭贺声不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官高呼礼成,郡王笑呵呵地牵着红菱一头的易谨安,将她牵进了新房。易谨安这边欢喜拜了堂,新娘送入了洞房,新郎莫逸轩在外边敬酒。
她坐在房内,李妈妈跟在身旁,旁边还站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喜娘小娃,等着领赏。易谨安将她们赶了出去,让她们在新郎回来后再过来,虽然规矩上没有新娘不准赶人出去这一条,但是众人还是不敢出去。
“你们还不听话了是不是啊?我刚嫁过来你们就给我脸色看,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易谨安大怒,一拍桌子,震得桌上对的高高的果品点心跳了起来,洒到了地上。
仆从们这才听话应声是乖乖出去,只有李妈妈留在屋内。
“我是不是很恶毒?”
易谨安摘了头上的凤冠,眯着眸子问李妈妈。
“不是!”
李妈妈也被她刚才那架势吓了一跳,哆嗦着回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易谨安见李妈妈不说话,她扭了扭脖子道,“你过来替我揉揉脖子,撑了一天的凤冠,都重死了,脖子快断了!”
李妈妈乖乖上前替她揉捏,易谨安都能干舒服了许多。她轻叹一声道,“李妈妈,以后在这郡王府里头,我救你一个亲近之人了。放心,只要你待我好,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妈妈,你所我让人去杀了亲妹妹是不是会有报应?”易谨安忽然问道,吓得李妈妈的手又哆嗦了一下,力道有些重了,捏的易谨安脖子都红肿了一块。
易谨安却没有怪罪,继续道,“她要是死了,你觉得她的鬼魂会不会回来找我?”
李妈妈不敢应,易谨安心中悲愤,她恨恨道,“凭什么我要受那嗜心丸的折磨,易谨宁可以安然无恙,我只是不甘心易谨宁样样都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强。你看大哥对她的态度,看母亲对她的态度,还有祖母……他们都对她很好,可是我呢?我不也是他们的亲人,为何他们看不到我的好?”
“小姐,你现在已经嫁入郡王府了,相府的事……就别挂在心上了!”李妈妈提醒道,“倒是郡王府里要当心啊,听说郡王后院美人无数,佳丽堪比皇上后宫,你可要小心了!”
她会的!易谨安眯起了眸子,她一定会注意的!
夜幕开始降临,郡王府的热闹与清王府的焦虑形成强烈的对比。易长华坐在首座等待着易谨宁和清王的拜堂,迟迟不见来,也是焦急不已,他知道宁儿一定出事了!
太后安慰他,“易相莫急,很快便会有消息!”
她已派人出去找了易谨宁,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她心中也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易谨宁这么久了还没找到,真出大事了!
莫潋琛一身黑衣,与那帮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岂料背后冒出更多的黑衣人持箭围攻。刷刷刷的箭雨射来,莫潋琛中箭倒地,易谨宁揪着帕子紧张不已。
“阿琛!”
箭上有毒,莫潋琛眼前一片昏黑,他迅速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强忍着疼痛与黑衣人拼杀。
“没事!”莫潋琛强颜欢笑,又与黑衣人斗在一起,只几个回合,他便杀了又一拨黑衣人。
黑衣人尽数被灭,章武城本想趁着这个时间出来,却在喜堂上听到太后派人营救的消息,一直没出现。若是他们知道自己会错过杀易谨宁的最好时机,绝对不会想等到自己的主人出现后在杀了她。可惜,小主人明令先把她劫持过来,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杀了她。
这回应该没有人了吧?莫潋琛刚想休息一会儿,便又一个人一刀砍来。
“主子,小心!”
他的部下收到消息火速赶来,这儿离他们的据点实在太远了,赶到已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他们是刹盟组织的人,只一会儿便将所有的黑衣人收拾干净。
莫潋琛中了毒,要不是以前易谨宁给他服过解药,他一定支撑不到到现在,他见易谨宁没事了,终于倒地不起。
“阿琛……”
易谨宁惊呼,却听到门外很大的声响,“快,迅速包围这里,救出清王妃!”
刹盟的人见是皇宫的人来了,互相看了一眼,扛起莫潋琛就走。
“你们等……”
易谨宁还没喊出来,他们便扛着莫潋琛从房顶出了去,留下易谨宁一个人怔在那里。
太后的救兵此时刚好赶到,易谨宁很想逃,现在才来会不会晚了?
她周么皱眉跟本不想成亲,不想嫁给清王。如今阿琛昏迷不醒被带走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
她想借此机会逃走,刚顺着那绳索爬上屋顶便却被太后派来的人抓了个正着,易谨宁欲哭无泪。
“清王妃,属下救驾来迟,请恕罪!”门外一个将士的声音响起。
……
夜色已晚,清王不在大厅,整个皇宫充满喜气,宴饮声,交杯声不断。易谨宁被带回来后又简单梳洗了一番,而后直接送进了洞房。
太后看着她被送进去时的背影一眼后满意地一笑,“嗯,不错!”
刚才去救易谨宁的部将对着太后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后,太后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道,“知道了,下去吧!”
她看了一眼章武城所在的那桌酒席,眸中寒光乍现,“昌邑候,好个昌邑候,连哀家的孙媳妇也敢欺负!”
洞房里悄无声息,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新婚床上有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男人在呼呼大睡,那人面向里边睡着,易谨宁看不清他的面容,她紧张地走近了他。
这个男人据说是个傻子,应该什么都不懂才是,她这才放下心来。
素手拍了拍清王的背,小声道,“喂……”
床上的那人翻了翻身,却是依旧没有翻过来。易谨宁推了推他,“你睡进去一点点,给我挪个位!”
她是在累了,也困了,心中早已认定这个瞎傻王爷根本就对她构不成威胁。所以,就算是跟他挤一张床也没所谓。
那人果然听话地挪了挪,睡进了一点点,给易谨宁腾出一个位子来。
易谨宁微微一笑,脱下外衫,拉过被子就想睡。结果……
“啊,流氓!”
一只大手从抱住了她的腰,如醇酒般的声音侵润了她的耳膜,“宁宁,良辰美景,我们……就别错过了吧!”
“阿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怎么样了?”
易谨宁心中大喜,难得他连受伤了也记挂着她,还特意装扮成清王睡在床上等她!
“我……我就是清王啊!”莫潋琛一脸无辜,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那桃花眼闪的易谨宁嘴角微抽,“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没想到……害得你担心了!”
“莫!潋!琛!”
洞房内响起震天一声,守在不远处的侍卫听得浑身一颤。他们掏掏耳朵,心道这清王妃是怎么了,竟敢直呼清王名讳,还这么大声?
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就是清王,易谨宁惊喜之余粉拳就一通砸了过去,将莫潋琛一阵好打。
“娘子,别……别,为夫错了还不成,我……我受伤了,哎哟……?”
莫潋琛躲闪不及,别粉拳捶得躲在床角,不敢乱动抱着身子直喊疼。
“你……你……你居然满了我这么久?”易谨宁叉腰,指着莫潋琛,“我才不吃你这套,要是受了伤还这么精神?你给我下来,给我下来!”
莫潋琛说什么也不肯下来,死抱着被子不肯动,易谨宁拉扯着……
结果……
砰的一声,房间里传来花瓶打碎的声音……
又是碰的一声,板凳撞到门板的声音……
不远处的守卫听得连连掩嘴偷笑,这清王人虽傻了,却也是个勇猛的啊!
其实……
新婚之夜睡,新郎官睡地板。
易谨宁说了,“老娘今儿心情不好,你别来惹我!”
莫潋琛以为这只是暂时的,谁知,被罚睡地板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啊。到底有多长时间,他不记得了,直到有一天易谨宁忽然肯原谅他了,他才圆了那个洞房。
------题外话------
啦啦啦,成亲了!
第一卷终于写完了,感觉有点赶~
明天传第二卷了:出嫁不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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