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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进来道,“小姐,三小姐回来了!”
“真的?”易谨宁起身,将还没挽好的发挽了起来,“走,去看看!”
易长华也听到下人来报易谨容回来的消息震惊不已,直道,“回来就好!”
下人却嚅嗫着还不走,易长华疑惑,“怎么了?还有事?”
“是三小姐叫您过去一趟!”
下人哆哆嗦嗦,适才易谨容杀人的额眼神太可怕了,在她面前他几乎将自己都当成了一具死尸。
“哦!”易长华赢了一声,跟着去了易谨容的院子。
易谨宁此时正坐在院子里把玩着四姨娘生前最喜爱的琉璃盏,她听到脚步声来,勾唇一笑,继续欣赏着那琉璃盏。
易长华站到她面前,“你这几日跑到哪里去了?”
几日不见,易谨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一些,魅惑的眼神,映红的唇,露骨的穿着,带笑得脸,平添了一丝风情。
“你……胡闹!”易长华打量了她几眼后便指着她大骂,“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居然穿成这样!”
易谨容的这副打扮,分明就是那青楼女子见客时的样子,她这是要气死他么?
易谨容懒懒地抬眼,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琉璃盏。她带香味的斯帕抿了抿嘴,妩媚一笑,“爹爹说的什么话,奴儿这幅样子怎么见不得人了?那风烟楼的恩客可是个个都说喜欢我这样穿呐!”
“你……”易长华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爹爹,我今日回来就是要告诉您一声,容儿如今不叫易谨容了,改名儿叫仇易,你听好了,仇易!”易谨容冷笑一声,“那天我被休弃回门,你门扇怎么带我的?你们就这样指着我的鼻子骂?连下人都瞧不起我!我离家出走了,你们丫不来寻我!”
易谨容又一次沉浸在痛苦之中,她多希望有个温暖的家,有个疼爱的她爹爹,可是他们这系势利眼,从未当她是相府的女儿来看待,父亲呵只当她是个工具。易谨宁说的没错,她们这些做女儿的都只是工具罢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里含恨,“你知道四姨娘有多爱你么?你以为她只是贪图你的地位,贪图荣华富贵?要是如此,她会守着你默默地裹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去争抢正室之位,甚至连平妻之位也不去争夺。有时连宅院里的明争暗斗她都懒得去理会?”
易长华诧异地睁大了眼,他的后院里哪个妻妾不是喜欢他才嫁给他的?难道其他人家给他都只是因为爱他的钱财和地位?
“混账!”
他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那一掌狠绝果断,大的不是一家人的脸,而是她的心这一巴掌,彻底打断了易谨容岁相府和易长华的一丝丝眷恋。
“好,既然你如此不顾情分,我也玩没什么好说的饿了!”
易谨容捂着脸,笑得妖娆。
“我拿了四姨娘的东西就走,不耽搁易丞相的时间了!”
“你要去哪儿?”
易长华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走了,以后要去哪里?你又如何生存?难道真要去那烟花之地,度过残败的一生?”
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为人父的样子的,至少他知道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了那地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做这样不堪的事情。
他忽然有些心痛起来,那背后之人实在太过狡猾了,害得他骨肉分离,妻离子散。可是他不懂得如何当一个好父亲,他只知道女儿做的不对,他就不能不管,做的错了他就要开口家训。完全忽略了做子女的感受。也难怪来年易谨宏都要离他而去,也难怪易谨宁会与她疏远。
“容儿,别走,爹爹错了!”
他害怕了,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他才回头那就晚了。他拉着易谨容的手,死都不肯放,“容儿,我对不起你四姨娘,对不起所有人,我不该不尽一个做父亲的职责,不该没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还有……”
他这时候忽然欲哭无泪,易谨容看他的眼神完全像是再看陌生人,甚至比看陌生人还来得陌生。那是仇视的眼神,他刚才说什么?仇易?她是将易家当做仇恨的对象了么?
不,她不能这样对相府,不能这样对自己的父亲。他是她的父亲啊!
“爹爹,请允许女儿喊你最后一声吧!”易谨容抹了抹眼泪,绝美的容颜笑得凄然,她真要跟着那黑衣女子走了,去完成那人交给她的任务。
易长华看着甩袖而去的易谨容,看着走得绝然的背影,顿觉落寞无比。
“爹爹!”
易谨宁来到易谨容的院子,刚好见到易谨容绝然离去的身影,看到易长华喟然长叹的无奈。
“宁儿来了!”易长华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你三妹妹回来过!”
“我知道!”易谨宁回了一声,没再和他说话。
见她就要走,易长华忙拉住,“宁儿,你也不要爹爹了?”
“爹爹,我累了!”易谨宁回头冷冷道。
易长华放开了她,他现在有些无力,颓废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易谨宁也这样决绝地离他而去。
易谨宁回了屋子便拿出莫潋琛交给她的那封信。信中说了黑衣女子的身份,她猜得没错,那人果然是南陵国的长公主阿穆。
阿穆由于皇室的纷争,离开了南陵来到西越,化名舒优。她本以为自己会这样默默无闻地过一生,却不想易长华闯入了她的生活,打乱了她平静的日子。
易长华起先用的也是化名,他说自己是随父经商的商贩,经常漂泊不定,四海为家。
阿穆见他为人风趣幽默,又大度慷慨,不少时候还接济过她,心中对他芳心暗许。她问过易长华的家人,也问过他是否娶妻,可他都骗了她,编织了一个又一个谎言。
当她怀了他的孩子,正要告诉他那天,他却将她关在房里意图活活烧死她。她因爱成恨,才会默默地筹划了这么多年。
易谨宁眯了眯眸子,这个易谨安很可能就是她的孩子。也就是说,易谨安虽非她的双生姐姐却有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姐妹。也难怪这么像了!
她接续接着看信中的内容,看到后面的话手突然哆嗦了一下,信飘然落地。
易谨安……真正的易谨安居然已经死了!
她的那个双生姐姐真的死了?她不敢相信,捡起那封信又看了几遍,没错!信中所说易谨安确实在被换掉之后就被杀了!
“啊!”
易谨宁忽然觉得身子很冷,她又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
“小姐怎么了?”
小桃在专心地绣着帕子,却见易谨宁突然浑身发抖,她忙放下绣活儿跑过来,抱着小姐紧张地大喊。
阿筑闻声进来,“何事?”
小桃惊慌不已,“阿筑你看,小姐不知是怎么了,她一直在发抖!”
“主子!”阿筑小心地扶着她的胳膊,满是关心地看着她的脸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没事,不用担心,可能是不舒服吧!”易谨宁扶额,“在山洞里呆了一晚上,又受了寒,身子差了许多!”
奴儿此时也跑了进来,她最近老是出门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小桃嗔怪道,“你个死丫头,老是跑出去鬼混,小姐都生病了!”
她将易谨宁扶到床上躺下,给她打了一盆水洗了脸,又用热毛巾给她盖了额头。
好一会儿易谨宁才安定下来,她恨,恨“易谨安”,那个假冒的姐姐。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前世易谨安会那憎恨自己,为何前世易谨安会毫不留情地逼她喝毒酒,在她身上洒下化骨水。
她终于明白了,可惜太迟了,她的那个真正的姐姐易谨安永远地消失了。也是被洒了化骨水,永远地尸骨无存。为何,为何她要那么狠心?
易谨宁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床的一角,将它看成了“易谨安”,双眼瞪出火花来。
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可是还有一件事让易谨宁不安,那就是易谨安为何会与她的容貌一模一样。就算她是自己的姐妹,也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像。
她在心中存了一个疑惑,想等着莫潋琛来替她解答,莫潋琛说过会在明晚过来找她,比告诉她关于易谨安和阿穆公主的关系。
第二天晚上,莫潋琛果然早早地到来,他迷人的桃花眼在窗外就一直看着易谨宁,盯得她脸上发烫。
“阿琛,你来了!”
终是将他盼来了,易谨宁发现自己没有哪一天不想他的,她怕自己等着莫潋琛来不是为了问那黑衣女人和易谨安的事情,而是专门为了等他。
“嗯!”莫潋琛跳窗进来,依旧是一身黑底绣金线的紧身衣,江湖中人打扮。易谨宁觉得他的这个装扮比第一次见到他时帅气多了。
莫潋琛一进来就将她揽入怀中,“宁宁,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我也是,很想很想!”
易谨宁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莫潋琛曾说她是他的劫,可他是否知道他也是她的劫?
“阿琛,我很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她怕前世的事情一旦揭开,她依旧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却因为他的卷入多出了几分惆怅。
要是莫潋琛也负了她,那她该怎么办?前世的章引珏也曾对她甜言蜜语,也曾对她山盟海誓,她真的怕了。
“莫怕,阿琛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他以为她是看了那封自信后感觉到害怕,却不知她真正怕的是什么。
易谨宁将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阿琛,易谨安死了,她真的死了!”
信中说易谨安被换走之后就让人像她一样被灌了毒酒,洒下了化骨水,烟消云散了。
她痛苦,她纠结,这个假的易谨安和那背后之人居然有如此手段换走了她的姐姐,看来定不是简单的绝色。信中也说了,阿穆是南陵国长公主,是因为皇室纷争才离开的南陵。要是相府也卷入了那场纷争,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乖!易谨安是你的姐姐,她有没有死难道你没有感应么?”莫潋琛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查出来的结果是有个姑娘被化了尸骨,并没有说是你的姐姐啊,你试着感应一下,看看她是否还在世上。”
易谨宁苦着脸,她实在是感应不到啊!别说感应痛苦什么了,就是有没有这个姐姐她都感应不到。她心下一惊,莫非姐姐真的出事了?
莫潋琛不是找了她许久都没有消息么,怎么会还在世上呢?
她看着莫潋琛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我真的感应不到!”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再也无法感应到这个双生接接姐姐的存在了。她一直以为是姐姐在她身边的缘故,如今想来定是她以前的错觉了。
“没事,既然感应不到,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一直在查她的消息,有了消息就马上告诉你,行了吧!”
莫潋琛不喜欢看着她皱眉,不喜欢看她愁着一张脸。
“对了,听说阿穆公主在离开南陵后,带了一个女婴离开。说不定那死掉的就是那个皇室带出来的女婴呢,你要想开一点,别再愁眉苦脸了!”
莫潋琛的话也有道理,说不定被杀死的那个真的是别人,而她的姐姐是还在世的。她此刻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嗯,宁宁乖!”莫潋琛轻点了一下她的唇,羞得易谨宁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还好奴儿和小桃她们守在了外面,要是被看见了定又要笑话她了。
“阿琛!”易谨宁埋在他的怀中的小脑袋探出来,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很奇怪,易谨安明明不是我的双生姐姐,为何她与我长得这般相像?”
要不是那一样的容貌,前世她也不会傻傻地等着被杀?要不是一样的容貌,易谨安怎么可能会想杀了她?可是,那分明就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啊,连父亲和祖母有时都区分不了她们。
莫潋琛眼中忽然黯淡了一下,忽而又定定的看着易谨宁,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宁宁,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易谨宁很好奇,她非得弄清楚原因不可。她仔细看过,易谨安的脸非常真实,不可能是易容术。
“我怀疑那是南陵的秘术,一种变脸的秘术!”莫潋琛想了想又道,“那是一种可以将一个人的脸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脸的禁忌之术,与迷情散一样在南陵国消失很久了!”
“变脸秘术?”
易谨宁大惊,这种秘术竟然能够让一个人的脸变得完全跟另外一个人相同?南陵的秘术真可怕,不仅有制药的秘术,还有变脸的秘术,说不定就还有其他更恐怖的秘术呢!
“没错!”莫潋琛看着易谨宁的脸,“你的脸跟她那样相似,如果她是假的,那么绝对有可能是被施行变脸秘术了!”
“难怪皇上那么害怕南陵国攻打西越,敢情是怕了南陵的秘术啊!”易谨宁感慨道,“其实我们西越兵强马壮,根本不需要怕他们!”
这种秘术的实施极有危险,它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成功,否则就会失效,而后被实施秘术之人不仅脸会变形,还会遭到全身的蚀骨之痛。
但是没人能知道施行这种秘术需要怎样的条件,看来易谨安是极具备某些能力的,至少她的身体就能承受得住变脸后带来的反噬。
易谨宁看着莫潋琛皱紧的眉,“阿琛,何事锁眉?”
“宁宁,我是担心!”莫潋琛顿了顿道,“易谨安会对你不利!”
她既然是阿穆公主的棋子,就有可能会杀了易谨宁,这绝对不是莫潋琛瞎想。
“她会的,她一定会对我下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前世不也一样,等到她嫁人了才杀了她么?她要看到自己惨痛的结局才肯罢休的!
易谨宁的目光变得幽深,“阿琛,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今晚,最迟今晚子时,我就要杀了她!最坏也是让她无法在对我出手,我不能再等了!”
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她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南陵的秘术太诡异了,不知到相府的其他人有没有被替换的可能。要真是如此,易长华就算是完了,阿穆公主的复仇目的已经达到了。
莫潋琛抱紧了她,“你做的决定,无论对错,我都支持!但是你要小心,易谨安不好对付,她有武功,你把阿筑带过去,知道么!”
“阿琛,我不是为了自己!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西越,为了……我们的将来!”
她不敢说出前世的事,她怕说出来了,莫潋琛会将她当做鬼怪,再也不理她了。
“南陵的秘术太可怕了,我们不得不防!你虽为江湖中人,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西越人,要是真打了起来,受害的不就是那些所谓的江湖中人和无辜的百姓?”
易谨宁若有所思,迷情散,变脸术……还有什么在等着她?看来,这天下就要起风了!
她感叹道,“阿琛,我终于可以报仇了!今晚,我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易谨宁捏紧了袖中的那瓶化骨水和一枚药丸,那是她早前就叫奴儿备好的,一直派不上用场,如今就快了!
莫潋琛拥着她,看着眼神突然变得嗜血的她,他有些担忧,“宁宁,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好,我不会的!”易谨宁与他紧紧相拥。
“咳咳……”
奴儿的出现打断了相拥的两人,“小姐,有情况!”
她最近说话越来越像阿筑了,这两日来,小桃跟着他学习轻功倒是进步了不少,可是真正作为徒弟的却是她这个“局外人”,奴儿一直缠着阿筑要他教轻功,阿筑无法,只得撇下小桃,细心地教起她来。易谨宁身边的人太弱了,自保能力不足,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升一下奴儿和小桃的防御能力。
要不然,下次再出现像十里坡那样的事情,就算有是个莫潋琛出现也难以及时出现。
“何事?”莫潋琛放开易谨宁问道。
“小姐!”奴儿看了莫潋琛一眼,“顾采诗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
“是上吊的?”易谨宁忙问道,“死了多久了,是被下人发现的,还是她的丈夫发现的?”
前世的顾采诗是死了一天一夜才被发现的,而且死相极其恐怖,还是下人经过才发现她的尸体,要不然定会被吊在那里很久直至尸体腐臭了才被发现。
“不是上吊,而是投湖了!听说身上全是鞭痕,而且不是下人发现了她的尸体,是顾采诗的闺中好友去侯府看她时,不经意地发现了飘在湖面上的顾采诗!”奴儿拍着小心肝道,“哎哟喂,吓死我了!”
她今日又去破庙给那帮“兄弟姐妹”送吃的,过后便又手痒了,经过文侯府就忍不住进去了。
哪知她刚得手,顺了几样好看的饰物就走,却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吓得她连忙躲进了柜子里,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进来。她出去后才发现那女人尖叫是因为有个人在湖里淹死了。
文侯爷大发雷霆,叫人不要声张此事。他看得出来平时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媳妇不好,经常和顾采诗吵架,连他们做父母的都听得不忍心了。
易谨宁听得全身发凉,顾采诗果然死了,还是被她丈夫暴虐而死扔进了湖里。这与前世只有伪造的死法和被发现的时间不同,但是顾采诗却是真真实实地被毒打而死。
“宁宁,你怎么了?”
莫潋琛见她似乎不舒服,柔声问道。
易谨宁扯开笑容,“没事,可能那日在山洞里着凉了,受了点风寒还没好,休息一下就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她能不担心么?易谨宁心中隐隐感觉得到,前世发生的事还会重演,她怕啊!抱紧了莫潋琛,她弱弱道,“阿琛,你千万别负我,千万别负我!”
此时的易谨宁完全是脆弱的,她没了平时的淡定,反而慌乱不已。
晚上子时刚到,易谨宁穿好衣服叫上阿筑,她要亲眼看着易谨安痛苦地死去。易谨安警觉性极高,一听到动静就从睡梦中醒来。
阿筑一进门就迅速出手,还没待易谨安反应过来,就点了她的穴道。
“你们……”易谨安惊恐地看着阿筑和易谨宁。
阿筑看了易谨宁一眼,见她点头后便从怀里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他走到易谨安跟前,强掰开她的嘴,将那粒药丸扔了进去,并抓着她的喉咙让她吞下。
“唔……”
易谨安挣扎了几下,终是没能敌得过阿筑的铁钳,那粒药丸滑进了她的胃里。
她动弹不得,易谨宁却是看得扯出一抹笑意。
“阿筑,解开她的穴道!”
她要看着她痛苦翻滚,她要看着她苦苦求饶。就像前世的易谨安对待她一样!
不!前世的易谨安不用自己动手,她买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强行管自己毒酒,而后她含笑踩在自己身上看着她痛苦挣扎,看着她被化骨水化去最后一点躯壳。
“啊!”易谨安的穴道刚被揭开,她就痛苦地叫了出来。“我不要,我不要啊!”
她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好痛,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啃食她的脑袋。她扯完头发又狠命地抓自己的肌肤,脖子上,手上全被她抓出了血痕。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
她不甘心,舒优不让她对易谨宁下手,可是易谨宁却反过来要了她一口。这个阿筑刚才给他吃的东西,他很清楚,那是嗜心丸。名为嗜心丸,实则是嗜全身。
那是南陵传过来的秘药,她作为阿穆公主的棋子,自是明白那药所带来的痛苦。每晚子时,都会被咬噬全身,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宁儿,好妹妹!快,救救我!”这药无解,她也是知道得,可是这药有一个办法可以缓解痛苦呀,那便是喝自己亲人的鲜血。
易谨宁是她的亲妹妹她已经知晓,她的血可以救自己的,一定可以。
易谨宁笑了笑,“易谨安,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站在阿筑身后,看着易谨安笑得妖娆。
那鲜红的血一滴滴流下,洒在地上,易谨安看了咽了咽口水,忍着疼痛爬了过去。
易谨宁哪能让她得逞,她就是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被咬噬,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一脚踩在易谨安的背上,“你看,啧啧,怎可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宁儿,求你,放过我!”易谨安抬起头来。
“放过你,当初你可想过放过我?”
易谨宁吓得嗜血,脸部痛苦地有些扭曲,“你杀了我的亲姐姐,你杀了我的亲姐姐啊!”
“没有,我没有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要说杀人的,不是我,是舒优,你去找她啊,凭什么来折磨我?”
易谨安龇牙咧嘴,她的头发已经混乱不堪,明媚的眼神早已消散不见,剩下的只有苟延残喘。
“没有又如何,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易谨宁几斤疯狂,阿筑站在她身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没有杀她姐姐?呵呵,易谨安,你不知你杀了我么?易谨宁心中冷笑。
易谨安痛的佝偻起了身子,缩成一团。她已经爬不了了,只能眼看着那一滴滴鲜血掉在地上。
这时,易谨宁又让阿筑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那是……化骨水!
易谨安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努力地看向易谨宁手中的那个小瓶。她以前见过,阿穆就是用这样的瓶子里装的化骨水来消灭痕迹的,她亲眼见过一个活生生的恶人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变成青烟。
“不!不要!”她拼命地摇头后退,易谨宁要对她用化骨水?
不要可不行,她可是发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奴儿去寻来的东西,易谨安还没有尝过呢!易谨宁眯了眯眸子,她向前一步,竟小瓷瓶拿在易谨安的跟前晃了晃,“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这是化骨水?”易谨安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的唇已被自己咬破,嘴角沁出丝丝血迹。
“对啊,你猜对了,化骨水!”
易谨安当初是怎么对她来着?哦,想起来了,是踩着她的身子,在她身上洒下化骨水的。那时,她真冷啊,连鞋子都是冰凉刺骨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易谨安越是往后退,易谨宁越是笑得邪魅。
现在你也会求着我说不要了,现在你也会求着我说放过你了?当初你有又是如何对我的,你又是如何与我换了新郎抢走我的一切的?这些,她埋在心底的话,她不能说出口啊!
易谨宁闭上了眼,一脚踩在她的身上,易谨安痛苦地叫了一声。就在她刚要洒下化骨水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从她脚下掠走了易谨安。
好,终于来了!易谨宁拍了拍手,“你来的真是时候!”
阿筑早等她很久了,此刻见了她立即扑了上去,剑还没出鞘,人已移至她跟前。好快的速度!阿穆公主暗赞一声。
只见阿筑剑势逼人,直剌剌地刺向阿穆公主。
阿穆公主手中拎着易谨安,将她一把抛起扔向一边无人的角落,快速地还招。几个回合下来,阿筑终是不支,在他喘息之际,阿穆趁着这个空档,给他一个回头斜刺。
噗!
剑尖刺入皮肉的声音。没待阿筑反应过来,阿穆已经带着易谨安从窗户逃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好快的手法,好诡异的轻功!
阿筑看她离去的身影心中叹服,可惜了这一身好武功却是用来害人。要不是易谨宁交代了不能胜只许败,他早就挑走了她的剑。
“主子,你为何不让我杀了她?”
阿筑心中有刺,阿穆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他每见她一次都恨不得让她千刀万剐,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阿筑,先忍忍,我还不能让易谨安死了!”
前世的易谨安害的她吃了多少苦,收了多少罪,她的罪孽还没赎回来,她岂可轻易死去。
易谨宁眯了眯眸子,“痛不欲生是什么样的滋味?阿筑,你已经尝过了!现在,我要让易谨安也尝尝那种滋味,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嗜心丸无解,只能用亲人的鲜血来缓解疼痛。她今晚子时疼过之后便会没事,但是每晚子时都会痛苦一次,受一次煎熬,易谨安想死却不能死那才是易谨宁真正的目的。
阿穆的出现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她知道阿穆每晚子时都会准时出现来找易谨安。那是她不久前才发现的,原来那才是易谨安与阿穆的联系方式,也难怪了易谨安不喜欢丫鬟婆子睡在自己的寝室内。
“好!”阿筑任命地点点头,他擦了擦手中的剑,“主子,你让我放过她我才罢的手。虽然这次我放过了她,但是下次她绝对没那么好运!”
“嗯,下次,无论你要如何,我都不阻止!”易谨宁笑了笑答应道,“我也希望你能手刃仇人,为你爹娘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阿筑随着易谨宁走出了菊苑,天色很暗,不知名的虫子叫了几声。易谨宁走在会竹苑的路上,脚步轻盈。她终于得以报仇了,顿感无比轻松,她要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可是她的亲生姐姐到底哪里去了,又让她心中烦闷起来。
阿筑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道,“主子别想那么多,有缘自会相见,何况……她要是真的回来了,易谨安的角色如何演下去?”
“对啊,易谨安既然还不能死,她就要代替真正的易谨安活下去,痛苦地活下去!”易谨宁笑了,笑得绚烂。
“主子,你这样会不会……会不会有些过了?”
阿筑知道易谨宁一直不想变成嗜血之人,可是看她刚才的表现,分明就是那种嗜血狂徒,就像……就像莫潋琛当初发病一样。
还好,莫潋琛的病有蝶谷圣手,蝶谷圣手见他骨骼奇特,天生又有王者之相,故而让他拜了师学了艺,莫潋琛这才得以恢复如初。
要不是蝶谷圣手只收一个徒弟,他也很想跟着拜师学艺。
易谨宁听得顿住了脚步,“阿筑,你觉得我这样做过了?因为你是莫潋琛派来保护我的,我不怕告诉你,还有两个人,我也一样要狠狠地报复!你先别说我狠心,我不狠心,我若狠心,易谨安早死了!”
阿筑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将易谨宁送到了竹苑门口,自己回了下人房。
自从易长华发现了他之后,他就不得不与相府的下人住在一起,这让他苦恼了很久。小桃磨破了嘴皮,才劝说他定下心来与那帮下人住在一起。平时他不是睡在房梁上就是睡在屋顶,一有什么不对经都有警觉,可现在……
下人房的所有人都在熟睡,睡相各异,有的还在梦中傻笑。他睡不着,在房内徘徊了两圈后跃上了房梁。
夜已深沉,阿筑坐在房梁上发呆,他看着下面的熟睡之人,想着小桃娇俏的模样,甜甜地入睡了。
次日易谨安被送了回来,脸色苍白。
李妈妈心疼地将她搀入了房里嗔怪道,“小姐,你今儿一大早到哪儿去了,老奴醒来想看看你都不在!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额头也发烫!不行,我这就告诉老爷去!”
李妈妈喊了丫鬟小竹来照顾易谨安,自己则唠唠叨叨地去请老爷了。
老爷没请来,他一大早便上朝去了,李妈妈一拍脑袋,“我真笨,老爷这个时候是不在的,该先去请了郎中来才是!”
很快郎中被请来了,他把了把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嘱咐小姐要好生休息,莫要太过劳累便走了。
“李妈妈,我没事儿!”
易谨安自是知道那嗜心丸是诊不出来的,就算是高明一点的大夫最多也只能诊出她体内有异样,最终也是说她身子疲惫,不已劳累。
易谨宁吃罢早饭便过来看她,她想看看易谨安经过一夜的折腾,会成了什么样!
李妈妈站在一旁古怪地瞧着易谨宁,她最近老拿斜眼看人,眼睛都有些不正常了。易谨宁咳嗽了两声,叹道,“李妈妈辛苦了!您呐,眼神都有些憔悴了,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好?”
“二小姐折杀老奴了,我没事儿,就是刚回了相府有些不适应!”李妈妈自是明白易谨宁在明着说她拿斜眼看人的事。她也没怎么对她啊,就是看她那样儿不过眼,怎么看都没有自家小姐好看。
“哎!姐姐怎么憔悴了那么多?”易谨宁想刚发现易谨安苍白的脸色似的,眼里满是担忧之色,“是不是病了?”
她探出手来想要去摸易谨安的额头,却被躲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易谨宁是她的亲妹妹是是事实,阿穆也说了,自己是易长华的亲生女儿。可是阿穆却让她杀了自己的父亲,她不乐意,所以阿穆昨晚硬是让她痛了一宿都没给她一滴鲜血。那是她的母亲呵,居然连一滴鲜血都不愿意给她,就是为了让她长点记性,记住谁才是将她养大的人。
易谨安示意李妈妈出去,她有话对易谨宁说。李妈妈又狠狠瞪了易谨宁一眼,便乖乖退下,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会对易谨安的这位双生妹妹有这种陌生感和排斥感,总之就是不喜欢易谨宁。
“坐吧!”易谨安对站在一旁的易谨宁道。
易谨宁让小桃和奴儿也出去了,屋内就只剩下姐妹两人。
“说吧,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昨晚你说我杀了你,我何时杀了你,你不是好好地活着么?”
易谨安不是傻子,她很清楚易谨宁杀她时眼里充满的仇恨,那眼神,像是地狱来的魔鬼看着口下之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是舒优第一次要让她杀人之时发生的事了。
“我为何不能这么对你?”易谨宁反问道,“你杀了我的亲姐姐,还冒充了她这么久,你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易谨安撇撇嘴,眸光里都是惊异。
“我已说过,我没有杀她!是舒优……舒优带走了她,我也不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或许真的如你所说,已经死了!”
易谨安闭上了眼,那个真正的易谨安也是她的亲姐妹,她怎么会杀了她?虽然舒优再三逼迫她下药,可她现在连易长华都下不去手!
“你告诉我,你的……你的脸?”易谨宁最终还是问出了她想问的,“你的脸是不是南陵秘术中的变脸秘术所致?”
易谨安听了却是惊讶不已,“你说什么?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我还奇怪为何你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
不是南岭秘术?易谨宁心头一跳,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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