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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薇薇吃痛,随即惊愕地扭头看向方叙:“你……”
话未说完,她就看见了站在方叙身后面色不善的孟晓,顿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瞬间白了脸色:“孟孟姐……”
方叙镜片下的深眸映出柳薇薇惊慌的神色,他勾着唇角道:“孟姐,这就是你□□出来的艺人么?我记得柳薇薇以前跟着敏姐的时候,可还没那么嚣张。”
这句话无异于在说孟晓不如蔡宏敏了。
孟晓恶狠狠剜了柳薇薇一眼,语气森寒:“脸都被你丢尽了,还好意思喊我?”
“孟孟姐,我什么都没做。”柳薇薇找回几分理智,知道情况不对,便妄想洗白自己,恶人先告状,“是梁熙,是她要把我推下楼梯害我!她还信口雌黄,诬蔑我,她……”
“够了!”孟晓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自我辩护,冷声道,“你在大庭广众干出这种丢卑鄙事来,还好意思颠倒是非?还不赶快闭上你的嘴,跟我回去,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你到底还想不想混这行的饭吃了?”
孟晓本就因舒晴的缘故不待见柳薇薇,如今亲眼目睹了这档事,更是心感厌恶。
做经纪人的最看重人脉,外面的人要和平处之,公司内部的人不可得罪。这梁熙虽才当了半年的经纪人,手底下又只有一个冷门艺人,但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万一日后风水轮流转呢?可柳薇薇倒好,百无一用,还尽给她找麻烦,实在是多事精。
但她毕竟还是柳薇薇的经纪人,不想此事在闹下去,所以刚才那句话除了训斥柳薇薇外,还在暗示方叙和梁熙放人,不要把局面闹得更难看,否则难以收场。
孟晓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方叙和梁熙同时松开了柳薇薇的手。
柳薇薇咬了咬下唇,眼眶红了一圈,泫然欲泣,但她向来是欺软怕硬的主,以前怕蔡宏敏,现在更怕孟晓,所以没敢当众哭出来,而是一语不发,乖乖地走到了孟晓面前。
孟晓懒都懒得看她一眼,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转身往大门处走去。
柳薇薇亦步亦趋,只有在她身后跟着,不敢快了一步,也不敢慢在后头。
待两人走远后,方叙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梁熙看向他,露出微笑,语气平和,“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啧,柳花瓶的智商是越来越低了。”方叙两手抱于胸前,整个人半靠在玻璃墙上,“不过听说她家闹了挺久的,最近尤其厉害,所以才冲昏了头脑,竟选在这么一个公开的场合为难你,惹人围观。”
梁熙颔首,轻声道:“嗯,听说舅舅要和舅母离婚。”
“老远就听到柳薇薇那嗓门了。”方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该怎么说呢,算是报应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舅舅懦弱,希望这次能硬□□骨气来。”梁熙若有所思,“不过也不能幸灾乐祸,柳薇薇这人虽然心眼不好,但因父母不和而倍感焦虑的这份为人子女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慌乱起来第一时间却是迁怒于我,而不是好好想一想家庭崩溃的根源是什么,没有半分悔意与愧疚,才是令人寒心。”
方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打趣道:“人家气得来面红耳赤,你倒是还能冷静地在这里分析得头头是道……哎,别总站在这儿说话,咱师兄妹俩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反正之后也没什么事做,所以梁熙应道:“师兄做主吧。”
方叙开车带梁熙到了一家川菜馆,车程半个小时的样子,中途堵了一会儿车。
等到进了包间时梁熙才想起,这间馆子可不就是前年方叙带她来吃的那家吗?那时她刚陪荣禹东在外地跑完两个剧组,回到b市,就被方叙以犒劳之名请吃饭,就是来这里吃的。也就是在这里,她从方叙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巢闻的事情。
时过境迁,她现已是艺天里最熟悉巢闻的人了。
回想起来后,梁熙道:“师兄真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这里的川菜正宗,够麻。”方叙把倒好的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诙谐道,“实不相瞒,我是这里的vip用户。”
梁熙环顾了下四周,道:“刚进来时我都没想起来,这里应该新装修过吧。”
“去年十一月装修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曾带你来过这里。”
梁熙笑道:“大概是因为这些年很少有人请我吃饭吧。”
方叙看了梁熙一会儿,而后含笑道:“感觉你变得有生气了不少。”
“有生气?”
“三年前刚认识你的那会儿,总觉得你老气横秋的……不,准确来说,是觉得你像机器人一样,不太合群。”方叙用筷子夹了几颗盐酥花生米来吃,“虽然现在的你还是很稳重,但给人的感觉亲和了一些,怎么说呢,是身上的人情味更重了吧。”
确实如此。
从前的梁熙,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见惯了厮杀与死亡,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
而现在既已活在和平年代,自己再也不用行索人性命之事,明日安稳,腥风血雨成为往事,她便也渐渐习惯这种相较平凡的日子,尘封心中的杀念与嗜血,脚踏实地地生活,为人气质自然会随之柔和不少。
但那份独立与坚毅,早已深入骨髓,是她灵魂中无法剥夺的部分。
梁熙莞尔,只是道:“人总是要成长的。”
“是啊,人总是要成长的,会发生变化。”似是联系起了自己,方叙的口吻带着几分感慨,但并没展开来说,而是话锋一转,“对了,没听说你有给巢闻再接什么通告啊,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忙活什么呢?”
于是梁熙把d市话剧团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给了方叙。
却不料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显然方叙觉得这个安排无疑是下下策,皱眉道:“巢闻今年都二十七了,好不容易争取来个机会可以翻身,你怎么把他送进话剧团里去了?这一年半载能出什么结果吗?你还不如给他找几个二三流的电视剧或电影的配角或龙套来演演,填满档期,维持曝光率,到时候影片接二连三开播上映,刷够存在感。以他的外形条件,轻轻松松就能赚一把颜控粉丝,现在只是缺曝光的机会而已。”
“宁缺毋滥,贵精不贵多。”梁熙正色道,“巢闻是实力派演员,不走偶像路线,他要靠演技来收服观众,而不是只靠脸。”
说到这里,梁熙不由想起了当初巢闻那句“不过是一具外在皮相,要是喧宾夺主,那不如毁了它”,眼神坚决,实在倔强。
若真像方叙所说的去做,那个男人怕是会感到羞辱吧。
多半会觉得,还不如整天无所事事泡在影院酒吧颓废过日来得好。
方叙笑了,毫不留情道:“宁缺毋滥?梁熙,你可要搞清楚,这个词得要什么人来说。如果巢闻身价千百万,片约络绎不绝,选都选不过来,那你才该宁缺毋滥,现在巢闻就和个刚出道的新人没两样,什么都缺!靠脸圈粉怎么了?你以为现在还有多少人的粉丝是靠演技撑着?老一代的演员变丑了,圈粉靠的是情怀,可年轻的演员丑了,就算演技再优秀,粉丝都比那些男女花瓶少半截。”
梁熙沉着道:“粉丝的多少,或许是评判一个偶像的标准,但绝对不是衡量一个演员成就的指标。”
“你这是自恃清高。”方叙放下筷子,看着梁熙,“你这说法要是用在上个年代,我姑且还能认同,但现在时代变了,在娱乐圈内,脸显然是比演技更重要的存在,粉丝也是比那些什么什么奖要有意义得多。没有粉丝,谁去充你的票房和收视率?没有票房和收视率,你拿什么去成功?”
“仅被作品的高质量所吸引来的观众,才是最真实的。”梁熙反驳道,“是因为我们变了,所以娱乐圈才会变,应该是我们改变时代,而不是沦为被动者。”
“太天真了!”方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和陈乐凌钻同一个牛角尖里去了!”
梁熙这才想起去年除夕的时候,陈乐凌在酒吧里所说的有关于“叫好”与“叫座”的话。
那时候方叙和陈乐凌的意见也是相左的,差点吵起来。
而她的意见大概是位于二者之间。
梁熙不紧不慢道:“师兄说我天真,我倒是觉得师兄的想法太浮躁了。无论哪行哪业,完善自己才是加强竞争力的根本,我把巢闻送进话剧团也正是为了磨砺他的演技,为未来争取到更好的角色做准备。要是他没有这番历练与学习,而是忙着奔走在剧组中演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角色,那他的演技就如一把宝刀,会慢慢锈掉,而且心境也会染上浮躁,不利于日后的长远发展。”
“演技?”方叙哼了一声,“你信不信,我为荣禹东接一部片子,然后让公关宣传团队全面打造他,强调他演技大有长进,然后联系好剧组的其他人或业界知名人士出几分通稿,在网上结合一些剧照散开流传,引导舆论,最后观众们看完这部电视剧或电影后,会有什么感受呢?要是我再在其中的舆论导向中拿巢闻与荣禹东做对比,暗示荣禹东的演技比巢闻要好,你说最后的结果会怎样?不说全部观众吧,起码会有一半的观众会受到影响,觉得这个话是真的。”
“可是这都是虚的,你所打造出来的这个形象也是假的。”
“是又如何?观众买账,片方满意,我们还不是名利双收?这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师兄,总会有明眼人揭穿的。”
“明眼人?你去看看网上那些人,十有七八成都被牵着鼻子走,他们……”
这时,有人敲门,随即门被慢慢推开,服务员提着放了鸭掌鸡翅的干锅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中间开的洞里架着,
两人的争执被打断,皆是一愣。
方叙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他道:“唉,怎么会纠缠起这个话题呢……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免得坏了我们师兄妹的感情。”
说着,他为梁熙夹了一只鸡翅,提醒道:“戴上塑料手套吃。”
“师兄,你我的想法都没有错。”梁熙眼底无波无澜,语气笃定,“但我只想遵从本心,按自己的想法行事,而且我相信,我会成功的。”
方叙的动作一顿,然后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沉默片刻,他才微笑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