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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希越一想到宁峻笙和傅向晚之间还没有真正的相认,如果宁峻笙发生意外,他想对于他们父女两人来说都会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他希望上天能仁慈一点,希望宁峻笙能好好的。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傅向晚还是想通了,在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下坐飞机过来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想一切都皆有可能的。
谈希越再等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推门而出,宁峻笙也被推了出来,耿怡柔看到依旧没有转醒的宁峻笙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这心里就疼得一抽一抽的。她真的没有想到宁峻笙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谈希越上前一步:“赵医生,我宁叔他怎么样了?”
“经过检查宁教授的大脑有轻微的脑震荡,我们处理了他的外伤,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注意观察。”赵医生把宁峻笙的病情讲了一下,谈希越听到心里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幸好问题不大。
“谢谢你。”谈希越感谢着医生。
“拉住谈希越,”我们快去看看他吧。“
我们已经把宁教授转到了病房里,病人需要静养,会有护士照顾,亲朋好友之类的就去看看便好,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我们知道了。”谈希越记下了医生说的话。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耿怡柔全程都在倾听,听到宁峻笙并没有生命危险,这心里就放松了许多。她站起来,有些自言自语:“我去看看他。”
“婶婶,你应该听到医生说宁叔需要静养,我希望你为了他好能暂时不要去打扰他好吗?等他醒了,他想见谁自然会转告护士的。”谈希越提醒着她,也是在防备着她,毕竟宁峻笙是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出了意外,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耿怡柔觉得被谈希越一番话给羞辱了,毕竟她是长辈:“谈希越,我是长辈,也是阿笙的妻子,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见他?”
“我哪一句话是阻止你了,婶婶是不是太敏感了些?”谈希越唇角优雅地扬着,“你也不要逼我把话说得太难听。现在宁叔最想见谁,不想见谁,我想我们的心里都有数!”
他不会再让耿怡柔去接近宁峻笙,否则再出了意外的话,谁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谈希越,你这是一个晚辈该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耿怡柔煞白了脸,双手抓紧。
“我这个人做人很公平的,对谁都是这个态度,也没有见谁说我不好。”谈希越那双墨眸里都是淡然的星光,却让耿怡柔被受压迫,“所以是婶婶想太多了。我善意的提醒就到这里,希望婶婶听进心里去了,我还要去向宁老说说宁叔的情况,就不陪你多聊了。”
谈希越说完转身便离开,留下耿怡柔站在原地,咬着牙,攥紧了手掌,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谈希越回到了宁老的病房,宁峻祥也在,看到他回来,问了一句:“老二他怎么样了?”
“宁老你不要担心,只是伤了额头,需要住院观察,并没有生命危险。”谈希越简明扼要地说了重点,也宽慰了宁老的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宁老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谈希越替他倒了一杯水:“宁老,喝点水,放松一下。”
宁老接过水杯就到嘴边喝了几口,谈希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从裤袋里掏了出来一看,是傅向晚打来的,她应该是到了医院门口了,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愉悦地扬起。
“宁老,我下去接个人,一会儿就上来。”谈希越对宁老报备。
“好,去吧。”宁老高兴地点头同意,自从谈希越来看望他,宁老的精神都好了许多。对于这个孙女媳妇,他是十分的满意。
谈希越便出了病房门,才接起了电话:“晚晚,你到了?”
“嗯,就在医院门口。”傅向晚下车付了钱,看着这修葺得十分精致壮观的医院,在夜空华灯下玻璃的封面折射着五彩有光芒更显得别致引人。
“你就站在门口,我马上就下来了。”谈希越加快着脚步,刚好电梯到来,他进了电梯。
谈希越出了住院楼,快步跑到了医院的门口,于人来人往中就看到了傅向晚,她站在那里,身姿高挑纤细,长发素衣,简单的装扮倒显得她清丽脱俗,像是最清新的那朵小白花绽放在草原上。这样的傅向晚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两岁多孩子的母亲,而更像是一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
傅向晚也看到了向她急步而来的谈希越,因为没有办公,所以他穿得都十分的悠闲,虽然少了一份商业精英的干练,却凭添了一份俊雅亲近,但那矜贵的气质却是有增无减。
谈希越来到傅向晚的面前,看着她的脸色:“你值班就赶到机场,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过来,累不累?吃过饭没有?”
“我还好,在飞机上吃过了,我可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傅向晚向他绽放开了一个笑容,以证明她挺好的。
“飞机上的东西能吃饱吗?我这就带你去吃饭。”谈希越其实看她精神是不错,谈希越这才放心,伸手去牵起她的手就要带她往医院外走去。
“我现在一点也不饿,去了也是吃不下,只会浪费的。要不等一会儿我饿了再吃,或者晚一点也可以。”傅向晚拉住他,和他商量着,希望谈希越能够答应她。
“那饿了一定在告诉我,不能硬撑着,如果被我发现,就是罪加一等,看我怎么收拾你。”谈希越也就软了一颗心,依了她。
“任君处置。”傅向晚唇角的笑弧扩大。
“要去看看宁老和宁叔吗?”谈希越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掌心出了一些细汗,看她是有些紧张要面对宁老吧,“如果宁叔和宁老知道你来了,他们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晚晚,我为你的宽容和善良感到无比的骄傲。”
傅向晚却当然是有些紧张,毕竟她和宁老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很威严的老者曾经的光辉她是有所耳闻的。
“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吃了你,而且宁老现在只是一个想看看自己孙女的老人而已,很好相处的。”谈希越鼓励着她,“那走吧。”
傅向晚还是拉住他,低声道:“我走得急,所以什么都没有买。我就这么空手去了,多不好意思,你陪我去买点鲜花或者水果都好。”
“你来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你就是最最珍贵的礼物。”谈希越对上她漆黑的明眸,“所以其他的都东西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傅向晚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耳根子发热起来:“有些心意是不能少的,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听老婆话的男人才能发达,所以我唯妻是从。”谈希越自然是依了她,随她一起去了医院的门口,买了一束康乃馨和一篮水果。
傅向晚任谈希越牵着她的手往住院楼而去,她觉得自己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了一分,她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才好。她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还有谈希越在身边,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很快就到了宁老的病房前,谈希越看了一眼身边的身傅向晚,觉得她准备好了,这才推开了病房门,带着她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了宁老的病床前。
宁老在傅向晚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太过惊喜和意外,所以激动得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目光紧紧地定在傅向晚的身上,仔细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丝毫都没有放过她的每个细节,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向晚,宁老是湿润了一双眸子。
“宁老,你看晚晚来看你了。”谈希越把傅向晚从身边轻推到了宁老的面前,让他能更加看得仔细一些,“我说过她会来的,她忙了工作,一下班就坐飞机过来了。”
傅向晚把手里的康乃馨插到床头的花瓶里:“我就您买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
“真是一个好孩子。”宁老看着那束被傅向插在花瓶里的花,心里特别的喜悦,“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些东西就真的不必了。”
“就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傅向晚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都是淡淡的。
“好,我就收下你的心意。”宁老看着傅向晚,“晚晚,能再近一点,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吗?”
傅向晚愣了一下,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谈希越,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傅向晚才往前迈了两步,宁老坐直着身体,伸过已经爬上皱纹的手,颤抖着就要握住傅向晚的手。她的双手交贴放在身前,她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只是任宁老把手轻放在她的手背上。
“晚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宁老征求着她的意见,傅向晚轻轻点了一下头,“我可不可以听你叫我一声爷爷?”
傅向晚抿了一下柔软的唇,微敛下了羽睫,没有开口叫宁老。她虽然是来见宁老了,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在挣扎,她一时真的叫不出口来。
宁老见傅向晚沉默了,他心虽有失落也没有勉强她:“是我太心急了,这称呼以后慢慢来。”然后宁老转移了话题,“你去看你爸了吗?”
傅向晚自然知道宁老口中所指的爸是宁峻笙,她摇了摇头,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谈希越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握了握,傅向晚心里也就平静了一些,静静听宁老说话:“你爸他是个好人,否则他也不会做医生,去救死扶伤,他医好了那么多的人,救了那么多人的命,他又怎么会是一个心狠到去伤害别人的人。他对你母女是有亏欠,可伤到你们也不是他的本意,而且他现在十分的自责后悔,晚晚,我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能看到你我就没的遗憾了,可是你爸他还正值中年,他还有几十年的光阴,我不想他活在自责里,所以晚晚你就给你爸一个赎罪的机会,也给他一个做父亲的机会,你会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你能答应我吗?”
傅向晚哽着喉咙,如果说她对于宁峻笙她倒不是真的恨他,只是无法面对,无法适应。宁家的复杂,不是她可以涉足的,她只想平静的生活。可是她再怎么否认,可他终究还是她的父亲,这身上流着他的血是抹不去的事实。
“没事,你可以好好的考虑。”宁老给她时间。
“那我们去看看他吧。”傅向晚拉住谈希越就要离开。
“宁老,那我们过去看宁叔了。”谈希越向宁老道,然后便和傅向晚离开了病房。
一直没有沉默的宁峻祥在谈希越和傅向晚离开后,才开口道:“爸,你看这个小丫头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从进来到现在离开都没叫你一声,就算她不乐意叫你爷爷,但也该叫你一声宁老或者宁爷爷,怎么能这么无视你?好歹你也是长辈,更是多少人心里的大人物,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宁峻祥替父亲打了一番抱不平,但是宁老却摆手并不介意:“在晚晚的面前我就一个老人,就是她的亲爷爷,她是我的孙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在意,我只想她能回到宁家,认了老二就好。她是老二唯一的骨肉,老二对这个女儿也十分看重,你看她的性子都像老二,她不是一个心狠的姑娘,她会回到宁家的。她也是你的亲侄女,你待她也要像你自己的亲女儿一样。你是长辈,有要包容大度之心,不能和她一般计较。”
“爸,我知道了。”宁峻祥点头,他听得出父亲处处都在维护着傅向晚,“爸,来喝水。”
而带着傅向晚去宁峻笙病房的谈希越两人便在病房门口见到了在那里观望的耿怡柔,她见到谈希越和傅向晚而来,盯着傅向晚的脸就心痛如绞,就这她的出现,就是她母亲的出现让她和宁峻笙平静的生活起了极大的变化,才让她落到如此地步。可是她又是宁峻笙唯一的女儿,她除了接受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是痛也在承受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谈希越问她。
“我要见阿笙,你不能阻止我见他。”耿怡柔情绪有些激动。
“宁老也不希望你进去打扰他。”谈希越就丢给她冷冰冰的一句话,握着傅向晚的手就要带她进病房。
耿怡柔却挡在他们的面前:“为什么你就可以,我就是打扰?”
“真的要我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吗?”谈希越盯着她,“宁叔他根本不想见你,否则也不会一直待在海城不回来。”
耿怡柔却摇头反驳着他的话:“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生我的气了,他只是想冷落我一下而已。现在他不是回来了吗?”
“你就继续活在你的幻想之中,我们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做梦。”谈希越看着她,“你是要自己走开,还是要我把你推开。”
“我……”耿怡柔咬了一下唇,然后看着谈希越身边的傅向晚,她竟然向她乞求着,“晚晚,我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你爸爸一眼,我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事,我这心里才能放心。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你是你爸唯一的女儿,我自然也是接受的,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只是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傅向晚从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对不起,我不能替他做决定。”
“晚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耿怡柔眼泛泪光。
谈希越带着傅向晚进去,把耿怡柔关在了门外。傅向晚一进去就看到宁峻笙半撑起身子去拿水杯,却将水杯打落在地,碎了一地。她焦急地跑上前去:“你在做什么?你还受着伤,这样折腾自己很好玩吗?你喝水不知道叫人吗?不是有护士吗?”
“晚晚……你怎么来了?”宁峻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傅向晚,也是喜出望外。也怔愣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她。
“希越在这里,我当然也就来了。”傅向晚说着违心的话。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好去接你。”宁峻笙在谈希越的扶助下,躺好在床上。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来接我?”傅向晚去拿了扫帚过来把在上的碎片给扫走,看了一下空荡荡的病房,“就你一个人吗?”
“我想安静,所以没让人进来。”宁峻笙解释着,“她还在外吗?”
有看护进出几次给他检查时对他带了耿怡柔的话,他一口回绝,就是不想见她。
“在,她就是想见你,想知道你好不好?”傅向晚替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去。
“我不会见她的。”宁峻笙接过水杯,心湖荡漾,眼眶也微微湿热,他看着傅向晚的眸子变柔,“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不要说她。”
“你是怎么摔下去楼梯的?”傅向晚问得自然。
“是她把你推下去的吗?”谈希越也紧接着一问。
宁峻笙见他们这样关心他,倒是感动:“是,不过我也因祸得福,也许我可以和她早早把这婚离了。也不用这样纠缠下去。”
傅向晚不想插话,微微别开了眸子,对于耿怡柔这个害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罪魁祸首,她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人怎么也可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到这种地步!
“我出去一下。”傅向晚便转身离开了。
她出了病房,见耿怡柔还在那里,也没有理会她就要走开,可是她却上前拦住了她:“晚晚,他怎么样了?”
傅向晚没有说话,越过她就要离开,而耿怡柔拉住她:“晚晚,是我的错,我现在给你跪下了,他就是想认回你,我求你就圆他这个心愿吧。他会是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想由不到你来插手。”傅向晚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耿怡柔,语气寒冷,“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扯进来,但是你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让我无法原谅你,所以你求人也求错了。”
只见耿怡志一身黑色的西装则远而近,气度超然,他走到傅向晚的面前,与她对视了两秒,他便一把拽起了地上的耿怡柔:“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竟然跪在她的面前,也不怕丢了我们耿家的脸!你起来,给我站好了!”
耿怡柔被一把拉起来,却是脚下无力,只能倚着耿怡志的怀里,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现在是不是做什么都抵不了我的过错!”
“我们走。”耿怡志便带着伤心痛苦的耿怡柔开了。
傅向晚从胸口内呼出一口气来,然后乘电梯离开了这里,当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把手里买来的东西往床头一放:“这是鲫鱼汤,你喝点,帮助伤口恢复。”
“晚晚……”宁峻笙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
“别说话,把汤喝了吧。”傅向晚把汤端到了他的面前。
宁峻笙的心里暖流无数,喉咙间都染上了苦涩之意。看着那一碗鱼汤,他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他一口一口地慢慢品尝。他喝完了汤,又聊了一会儿后,谈希越准备送傅向晚去酒店休息。
“既然已经来了,就到家里休息吧,家里的的睡房很多,住酒店总没有自己的家里舒适。”宁峻笙观她。
“没事的,酒店就在医院附近,来回也方便,而且希越已经在那里订好了酒店,我也不用再办手续,很方便的。”傅向晚委婉的拒绝。至少现在她没法去宁家住的。
“那……下次好吗?下次就住家里。”宁峻笙也不好多加勉强她,怕万一把她给惹生气离开了,那么他该有多划不来啊。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来的。
谈希越和傅向晚离开后,宁峻祥却跑来了,看着宁峻笙额头上的伤,他坐进了靠椅内:“你说怎么就没把你摔死呢?”
“因为我福大命大,因为我女儿和女婿都来了,我怎么舍得死。”宁峻笙回敬于他。
“我来是要和你做一个交易的。”宁峻祥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有两个选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