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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不到那丫头了。”郑查理拖着肥胖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来，将手里的衣服扔在沙发上，无奈地说。
李红玉从一叠资料之中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与其去找你妹妹，不如早些把你手头的工作做好，早点找出证据来，早点把公司的漏洞补上。”
郑查理已经顶着烈日东奔西跑一整天了，现在瘫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她明天不就高考了么？再出去乱跑，万一玩过头不会来怎么办……”
李红玉声音淡淡的：“那就再送去读一年高三。什么时候读到能好好去高考了，什么时候放她自由。”
一家咖啡厅里，陈裳正坐着在玻璃墙旁边喝咖啡，手里翻着一本杂志，也没有很认真地再看。
手机又疯狂地响起来，她斜眼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现场的手指一伸，划掉。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拿起了手机查看。
果然，没过几分钟，那个电话又打过来。她有点不耐烦地接了，听见那边林峰抓狂的声音：“陈裳！陈总监！老陈！你猜发生了什么？”
陈裳：“……”
林峰那边似乎蹦了几下，哇哇叫了几声之后大声说：“我的手机回来了！它竟然！自己！回来了啊啊啊……”
陈裳：“恭喜你。”
说罢，果断挂了电话。
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蠢货而已。
这时候，一个穿黑色露脐装超短裤的女孩子从咖啡店外灼热的阳光下一头扎进冷气里，她站在门口望了一圈以后，看见坐在玻璃墙旁边的陈裳，立刻大大咧咧走过来，一把拿起她喝剩下的冰咖啡喝了以后，然后坦然坐在她对面，拿出书包里的手机玩起来。
陈裳皱眉：“怎么又是你？你找我做什么？”
郑晓月低头玩手机：“我不找你。”
陈裳有轻微洁癖，那杯冰咖啡被人喝过以后她就觉得脏，索性丢弃在一边不关它，直接推给郑晓月：“喝完了坐到别桌儿去。”
郑晓月手指在屏幕上动着，大概是在打什么游戏：“喂我说老修女，我是看见你可怜才过来和你一起坐的，周末出来喝个咖啡都没人陪，你是有多可怜？”说着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了陈裳一眼：“你那么凶，连个朋友都没有吧？”
陈裳的马尾垂在自己的脖子上，微痒，她却没有伸手拂开：“我是来找安静的地方看书的，不需要朋友来陪。你再不走，我就请服务员赶人了。”
郑晓月一脸赖皮相：“赶我走？为什么要赶我走？我是顾客，咖啡店顾客至上。”
陈裳的眼睛扫过桌子上的那杯自己的咖啡，没理会她。片刻之后，果然见郑晓月像上课回答问题一般举手：“服务员，一杯肯德基的那种咖啡雪顶！”
陈裳暗自摇摇头，这里又不是肯德基，哪里有那种东西。
然后她就听见郑晓月说：“哎呀，没事滴呀，对面就是肯德基，你给我买一杯来嘛我加钱……”
陈裳这才抬头打量郑晓月。
她以前见到这个女孩子，都是带着一点孤傲和死不承认的腼腆的，那种摆明了不愿意和别人接触的抵触感十分强烈，然而此刻这孩子一进门就喝她咖啡，说起话来痞气十足，甚至不自在地刻意翘着腿，就是要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陈裳皱眉：“你怎么了？”
郑晓月立刻炸毛反问：“我什么怎么了？”
陈裳说：“你找我有事？受刺激了？”
郑晓月脸色暗淡下来：“没有。”
陈裳也不多问，低头继续看书，两个人彼此对坐着过了一会儿，郑晓月在椅子上蹭了许久，说：“我快高考了。明天。”
陈裳也没抬头，只是心想怎么今天谁都来找她报告她不想听的事情。“嗯。”
郑晓月说：“我不想高考，我也不想听我妈的话。”
陈裳有点不耐烦：“那你找我做什么？”
郑晓月回答这问题的时候倒是一脸坦然：“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我妈讨厌谁到讨厌你的地步，所以我要来找你玩。”
陈裳摇了摇头：“有病。”
郑晓月说：“只要我坐在这儿，你肯定不舒服，我妈也不舒服，一举两得。”
陈裳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是么？我不讨厌李红玉，但是挺讨厌你，你现在要么离开，要么我顺手捆了你扔车上，找你家要三万赎金。”
郑晓月：“三万？”
陈裳说得很简单：“因为你本身只值三千，生意赚十倍，是我的规矩。”
陈裳原以为，这种话撂在郑晓月这种小孩子身上，一定气得跳起来，然而那丫头就那么坐着，也不说话，也不闹，就那么坐着。
陈裳逗小孩也逗完了，直接不理她，自己坐着看书。郑晓月不生气，就坐在她对面玩手机，时不时看看时间。
果然，十点一到，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其中一个雀跃着：“我要喝果汁！西瓜汁！”
另一个比较沉闷的女子去柜台付钱。
刚才叫了一声的女孩子雀跃着找地方做，在玻璃墙和小角落两个地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像往常一样选择了小角落。
她刚要去坐下，一转头看见了陈裳，似乎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在走过来打招呼了：“陈总监。”
陈裳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只是点点头：“圆圆。”
汤圆圆原本在陈裳面前带着一点小媳妇见长辈的羞怯感，一扭头看见正坐在陈裳对面专心玩手机的郑晓月，立刻就炸毛了：“你怎么在这儿？”
郑晓月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耸耸肩：“免费吹空调咯。”
夏锦衣端了吃的喝的走过来，原本脸上带着笑，看见郑晓月坐在前面，立刻就没好脸色。
郑晓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露出一个略带腼腆的笑来：“夏姐姐。”
汤圆圆凶巴巴的双手叉腰，带着几分威胁看着郑晓月：“高考前就应该乖乖呆在家里复习，家里的空调肯定比外面舒服，我送你回家，看书去！”
夏锦衣一听见“送”这个字，立马变脸，刻意扬声道：“冰淇淋就要化了哦……”
汤圆圆立刻回到桌子上做好，一手抄起叉子，对着郑晓月指指点点：“你等着，我吃完就押你回去。”
郑晓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夏锦衣坐在汤圆圆对面看着她吃，时不时拿纸给她擦擦嘴，看了看郑晓月，问：“送她回去，一个上午不就没了。”
汤圆圆嘴里含着冰淇淋模糊不清地说着：“这是我作为一个姐姐的义务，不能让她在外面瞎混，这样对她不好。”
夏锦衣颇为遗憾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优惠券：“可惜打折卡下午就过期了呢……”
汤圆圆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吃完再来找她！”
说完，又看着夏锦衣，凝视半晌，神情地说：“锦衣哟，我知道你习惯了在古代把东西揣在怀里，但是在这里是不能把纸片塞进衬衫里的。”
夏锦衣正往回揣优惠券：“我没塞在衬衫里啊。”
汤圆圆：“……嗯，胸罩里面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