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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苦涩的巧克力
是梦。
天空下着大雨，电闪雷鸣。
某小巷里，排水口被堵，导致雨水堆积，落在垃圾堆上，和垃圾混合，形成一大滩肮脏的积水。
季灵站在巷口，依稀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随后她听到了远方传来跑步的声音。
是一个小女孩儿。
因为大雨，季灵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什么。
在她的身后，还追着一个比她略大一点的男孩子。
“站住！你给我们站住！”
见小女孩儿一点停住的意思都没有，那个追着她的男孩子急了。
忽的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朝着小女孩儿的头扔去。
准头精准，直接命中。
小女孩儿被砸了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肮脏的积水溅了她一脸。
“让你跑！”
小女孩儿的摔倒，让那个男孩子成功的追上了她。
他蹲了下来，伸手就要抢夺小女孩儿怀里的东西，“给我！你给我！”
小女孩儿闷声不吭，死死的护住怀里的东西。
见她不松手，那男孩子急了，“你放不放？不放我就踹你了！”
话音刚落，他就真的死命的朝小女孩儿踢了过去。
“松手！松手！”
男孩子一咬牙，狠狠的踩在了小女孩儿的手上。
剧痛让小女孩儿不得不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见小女孩儿松手，男孩子快速的将她手里的东西给夺走。
季灵这才看清，原来小女孩儿拼命保护的东西，不过是一个馒头。
她猛然的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见馒头被抢，小女孩儿发疯了，站了起来，奔向那男孩，“你还我！还给我！”
“滚！”男孩一脚踹开了小女孩儿，也不顾馒头被脏水溅到，三下两下就给吃进了肚子里去。
然后快速的跑走。
“你还我！”小女孩儿捂着肚子哭喊，大雨滂沱，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她脸上的是泪，还是雨。
季灵死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脚步迟疑的往前挪了半步。
就在这一刻，画面突转，大雨天的肮脏小巷变成了富丽堂皇的大厅。
里面的人，个个锦衣华服，高贵而矜傲。
一个穿着西装的得体人士拉着一个目露怯意的小女孩站在了角落。
须臾，这个得体人士坐了下来，朝一旁的小女孩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小女孩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糯糯的说道：“食物……好多的食物……”
得体人士狠狠的朝她手上一掐，恨铁不成钢，“你眼中怎么只有食物！你要看到的，是金钱！是权利！是地位！”
小女孩死死的捂住了手臂，眼中含泪，不明所以。
她连明天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为一个问题。
不注意食物，还能注意什么？
掐了小女孩之后，得体人士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嫌恶的拿温热的毛巾擦了擦，随后看到小女孩的脸，才略微柔和道：“只要你想，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你的。”
“都是我的？”小女孩的视线略过那些锦衣华服的人，只看到了她们身后的食物。
只要她想，这些食物都会是她的？
小女孩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块什么。
她疑惑的抬头看向那得体人士。
得体人士冷笑，“这叫巧克力，你试试好吃不好吃。”
巧克力？
小女孩伸手接过，愣愣的看着眼前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心中疑惑，这东西看着能吃吗？
但是被迫于得体人士，小女孩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将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苦涩的味道瞬间让小女孩皱紧了眉头。
险些要吐出来。
得体人士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敢吐出来试试。”
小女孩默默不语，将那苦涩的巧克力给咬开来，想要吞下去。
只是在她咬开之后，小女孩忽然觉得嘴里甜甜的。
这苦涩的巧克力中间，竟然是甜滋滋的牛奶。
小女孩眼睛都亮了起来。
乐滋滋的将巧克力给吞了下去。
得体人士一笑，“好吃吗？”
小女孩点头，眼睛闪亮的看着他。
得体人士问道：“还想要？”
小女孩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得体人士又拿了一块出来，却没有给她，而是冷漠道：“我看过一个电影，里面的主角曾经说过，人生就像一颗巧克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颗巧克力的味道是什么。是苦涩还是甜腻。”
“我觉得这话很对，但是我还想说一句。”
得体人士将巧克力递给了小女孩，意味深长道：“在这世界上有的人，是要先经历苦涩，才能享受到最后的甘甜。”
他看着小女孩的脸，笑了起来，“小朋友，如果你还想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很简单，跟我混。”
小女孩含着巧克力，看着得体人士的脸，又看了看他身前的美食，缓缓的点头。
“那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人了。”得体人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该叫你什么名字好呢？”
“每个人想要追求些什么，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最狠的，就是献祭灵魂。从今以后，你便叫季灵如何？”
听到这个名字的季灵，神色恍惚，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
而这时，画面又变了。
只是画面不再清晰，而是变成了一帧帧画幅，一句句声音。
有小女孩拼命努力练习仪态的场景，有她深夜还在埋头的学习的，有她被打被骂说达不到要求的……
——“你想活下去，就给我努力！”
——“就凭你现在这幅狗样子，凭什么让别人喜欢你？为你花钱？”
——“你这叫笑吗？笑成你这样的，还不如就这么死掉！别浪费这世界的空气了！”
一帧帧，一幕幕，鲜血淋漓。
季灵死死的握住了拳头，眼睛通红。
声音颤抖道：“不要再放了……求你……不要再放了……”
“不要！”
季灵一声大喊，猛地睁开了眼睛。
似乎是挣脱了某些桎梏。
她愣愣的看着头顶陌生洁白的天花板和旁边吊着的输液瓶。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呼吸里全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她转过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季灵捂住了脑袋，神情依旧带着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