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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七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摆,无助得像是一个孩子——
“南铮,你说,我们家不会出什么事吧?”
好像之前南家出事,也是像这样,没有一点点的征兆,她是亲身经历过的,那种感觉,让她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害怕自己严厉而博学的父亲,真的与什么命案扯上关系髹。
她害怕这个完美的家,就像是之前的南家一样,一夜之间,就崩塌离析。
“不会的,现在对方只会搞这种小动作,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或许,只是眼红顾家的人,凭空诬赖也说不定。”
南铮安抚地说着,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豪门的水太深,从当年那些大风大雨过来的人,没有哪个人能够独善其身,顾明轩作为顾家的二子,怕也是……
“七七,我会帮你查出事情的真相,揪出幕后主使的!”
他言之灼灼地发誓,眼神坚定。
顾七七麻木地点了点头,眸子里却黯淡无光。
顾家别院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众多警卫保护着,倒没出什么意外。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天夜里,南铮得到消息,说蓝毅半夜被人救走,不知去向,在他被救走之前,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盘问出来,反而让他伤了两个兄弟。
这下,所有的线索都断开了。
媒体那边,虽然有顾南两家施压,这件事暂时没有爆出来,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尽快将此事解决的话,迟早会露出风声。
而顾明轩却还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句也没有提过当年的事情。
徐锦凤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顾七七是没了什么主张,南铮心疼她,真心想帮他,在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后查到了一条线索——
线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乡下老头提供的,南铮瞒着顾七七,独自一人前去相见。
“你说的,就是这家人?”南铮微微皱眉,看向身后的属下。
这是一个贫穷的山区,村子里没住几户人,房屋简陋,村人粗鄙,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身后的人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就是这家,这家的老汉二十年前帮一支考古队做过向导,那支考古队正好顾先生也参与其中,他肯定知道点当年发生的事。”
南铮点点头,敲开了这家人的房门。
开门的果然是个干瘦的老汉,身上穿着洗得发黄的对襟大褂,嘴里叼着一个旱烟杆,皮肤黝黑,那双眼睛看着却精明无比——
“你们找谁?”老汉粗噶着嗓音问了一句,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旱烟味儿。
“有点事想询问你。”
老汉上下打量了南铮一眼,退开一步将他让进了屋。
南铮身后的助手反手关了门,插上门栓。
南铮的眼皮突然无预兆地跳了一下。
老汉吐出嘴里的烟杆,那双本就精明的眼睛,突然精光大作,南铮暗道不好,想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房门已经被他的下手给锁住了。
老汉看着上了些年纪了,力气却很大,得了先机,猛地扑向南铮,南铮将他的双手控制住,紧接着,助手手里的枪就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
南铮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然后猛地睁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那助手突然“桀桀”怪笑起来,一张平凡的面孔上满是狰狞之色,“南少爷,为了把你骗出来,属下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啊!”
此刻的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南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一切好商量,要钱的话,可以给我家里人打电话,他们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
“嘿嘿,老子可不缺钱!”控制着他的老汉呸出一声,满脸不屑,“我们家老太爷要见你,还请南少爷跟我们走一趟。”
南铮的心微微下沉。
这两个人不求财,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指使。
这件事,和顾家出的那件事有没有关联呢?
不管南铮愿不愿意,他还是被两人用枪抵着带走了,那两人将他搬上了一辆车,蒙上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路,车子从坑坑洼洼的山地里行驶了大约大半个小时,路面慢慢平坦下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下来了。
他被人拽着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又上了几十步台阶,然后被推到一张椅子上,眼睛上蒙着的布被扯了下来。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干净的房间,房间里家具齐全,一尘不染,只是——
南铮皱了皱眉头,这间房没有窗户,铁门是锁死了的,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逃不出去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即,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七旬老者迈着威严的步子走了进来——
“是你?!”南铮的瞳孔突然猛烈收缩。
眼前的人,头发花白,脸上被岁月刻上了一道道的风霜,眼神有些混浊,手里杵着一支拐杖,背却挺得很直,一看就是位高权重生杀由断之人——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南铮认识。
他是死去的副总统金振国的父亲,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军——金建安。
金建安浑浊的老眼打量了着南铮,半晌以后,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来,“南家的三公子,南铮,欢迎你来寒舍做客。”
南铮此时的表情,十分的不好看。
前阵子大哥南明峰的死,便是与金家有关。
他是南家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便不怎么操心家族的事情,前面有大哥二哥顶着,这近三十年来,他都活得十分的恣意,按照自己的意愿成了一名心理医生。
金振国的死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哥南明峰,而南明峰不久之后也在监狱里畏罪自杀了,这件事算是有了个了结,至于金振国到底是不是南明峰杀的,他其实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金建安将他骗来这里,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他下意识地戒备起来,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逃脱之法。
见南铮抿着唇不说话,金建安似乎也并不着急,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了一些——
“用这样无礼的方法将你请过来,也是迫于无奈,自从振国去世以后,金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在国内不好行动,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南铮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一声,眼神犀利,“我人都已经到这里来了,金老爷子又何必假惺惺?你直接说吧,把我弄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个蓝毅,是不是你的人?”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金建安将手里的拐杖递给身后的下属,随意地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蓝毅?我确实认识这个人,也确实是利用他将你引过来了,不过,他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还不值得你我关注。”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话里的内容,却是与两人之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
“南铮,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和我有些相像?”
“金老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南铮的眉头皱得更深。
总觉得这个金建安话里有话,却又一时猜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金建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笑容敛去,“你会明白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现在嘛,就委屈南少爷在此住下来了。”
说完此话,金建安不再多做逗留,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沉重的铁门再次锁上,南铮看着那慢慢关紧的铁门,眸子里满是晦暗的光芒。
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助手,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也不知道顾七七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以后会不会有哪怕那么一点担心他,会不会更加的害怕不安。
想到顾七七,南铮的心里一阵柔软,紧接着又是微微一痛——
他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感情,若是早点看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来不及欢喜,来不及热恋,来不及互诉衷肠,就不得不被迫分开。
七七……
他在心里喊出这个名字,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眼神一片坚毅——
就算是为了顾七七,他南铮也不能就这样折在这里!
另一边,顾七七因为担心家里的事,连着好几天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门上和墙上那血红的大字都已被擦去,却已经深深地烙进了她的脑海里。
这几天都是南铮陪在她的身边,虽然没工夫去想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但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总是会心安一些的,不管南铮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这么做,这几日以来,她确实是承了他的情。
而这天,她吃过午饭以后困得不行,忍不住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而南铮却不见了。
不知为何,顾七七心里突然就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张妈,你看到南铮了么?”
她赶紧转身下来,询问正在准备晚饭的张妈。
张妈被顾七七这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回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姑爷好像午饭过后就出门了,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具体说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小姐别担心,姑爷只是出门办事,晚饭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顾七七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浊气,想自己真是杯弓蛇影了。
虽然这几天南铮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但也不能一直不出门不是?
“小姐,看这几天姑爷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们俩该是又和好了吧?”张妈一边折着菜,一边暧昧地对顾七七挤挤眼,问道。
顾七七的脸顿时一红,“张妈,你说什么呢!”
“哎,小姐你别害羞啊,张妈看啊,姑爷对小姐也是真心喜欢的,之前你们闹着要离婚,估计也就是一个误会,这嘴唇和牙齿还有咬到的时候呢,两口子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
谈到顾七七与南铮两人的婚姻,张妈开始叨叨絮絮起来,“老爷的那个学生虽然也不错,但毕竟不是小姐你喜欢的,可千万别为了一时的意气,就做出冲动的决定,选择了不对的人呐!”
顾七七被张妈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瘪瘪嘴低声嘟囔,“我也还不知道南铮是个什么意思呢……以后再说吧,现在既然知道了有人在对方我们家,我又哪里有心思再去想感情的事情……”
张妈跟着叹了口气,对于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她一个下人,也不好插什么嘴。
只是,顾七七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将顾七七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
到了晚饭时间,南铮还没有回来。
顾七七心里有些担心,却又害怕自己是小题大做,等到了半夜,南铮还是没有回来。
顾七七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却提示关机——
不好的感觉再一次萦绕在脑海里。
顾七七想打个电话问问南铮的下落,却发现自己无人可问——
和南铮这段荒唐的婚姻里,她知道南铮恨她,所以,她也将自己锁了起来,不去接触南铮身边的人,不去过问与他有关的事,临到此时,她连南铮的助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联系方式。
这段婚姻——
原来也不是南铮一个人的错。
顾七七烦躁地扔掉手机,这一夜睡得更加的不安稳。
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朝夕相处而已,她就已经舍不得那样的温暖,和南铮身上特别的薄荷清香了。
一连过了几天,南铮都没有出现,手机打不通,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而顾家这边,对方的报复更加的肆无忌惮,不只是在墙壁上写字,夜里,还有很多动物的尸体被扔到家里来。
那些尸体,都是死了很久的了,散发出一股股让人作呕的恶臭,顾七七看一眼,整天都恶心得吃不下一口东西。
尸体很快被处理干净,但是那味道,却似乎久久不能散去,无论待在哪,好像都能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
顾七七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顾明轩却还是不愿意松口,告知当年与人的恩怨,气得徐锦凤闹着要和他分居,执意搬到客房去住,原本幸福美满的一个家,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便已经支离破碎,就差压断它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顾七七精疲力尽地瘫软在柔软的大床上,眉眼间满是疲惫。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猛然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坐起来,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起——
“南铮,是不是你?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电话对面顿了一下,传来的,却不是南铮的声音——
“七七大大,真是好久不见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呢?!”
竟是蓝毅!
顾七七想起蓝毅曾经对她下药用强,还安排了记者要爆她的丑闻,之前对他的好印象顿时跌到谷底。
“蓝毅,你有什么事?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找上我了!”顾七七冷声道。
电话那头的蓝毅放肆地大笑着:“哈哈哈……你要找我算账?顾七七,这都是你们家欠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找我算账!”
“你什么意思?!”顾七七拧起了秀眉,下意识地觉得蓝毅话里有话。
蓝毅冷哼一声,“你们顾家做了什么好事,你大可以去问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这一切,都是你们该得的。若不是南铮突然冒出来想为你强出头,事情早就完结了,不过,现在我不用担心了,因为,南铮永远都回不来了,哈哈哈哈……”
“你知道南铮在哪里?”顾七七听着蓝毅的话,不由一阵心惊。
南铮已经消失近一个星期了,可以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八成是被什么人暗算了。
这个蓝毅,肯定知道一些真相。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折磨你啊!”
顾七七还想再问点什么,蓝毅却果断地掐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已提示关机。
她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咬着牙硬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的软弱。
南铮生死未知,她不能就此被打倒!
放下手机,顾七七坐在床头垂眸想了一下,然后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扣扣扣——
她站在门口做了一下深呼吸,然后果断地敲响了房门。
“进来。”屋子里,传来顾明轩日益苍老沙哑的声音。
“爸爸。”顾七七推门进去,在顾明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请您这次务必要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口墙上那些红字,写的是不是真的?!”
她的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毅的光,这样的眼神让顾明轩微微一怔——
女儿还是长大了啊。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爸爸自己会处理。”
“怎么处理?!”顾七七陡然提高音量,“爸爸,南铮已经失踪了,是被那伙人抓走的,你要是再不说出当年的恩怨,他会死的!”
顾明轩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你不是和他感情破裂,正在协议离婚吗?南铮本就对不起你,他糟蹋了我顾明轩唯一的掌上明珠,就算他死了,又与我何干?”
顾七七与南铮的这段婚姻,虽然他并没有说,但是却并不是看不出来。
一切都是顾七七剃头担子一头热,南铮根本就不爱顾七七,只是为了南家那位丫头才不得不娶了自己的女儿,顾七七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能容忍自己女儿的感情,被如此践踏?
所以,顾明轩对南铮不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恨——
“爸!你怎么能这样!”顾七七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般,“南铮是为了帮我,才被那些人盯上的,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就算……就算我们要离婚,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七七,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糊涂的是爸爸,不是我!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两个就算走不到最后,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爸爸又何必迁怒于他,还能做到对他见死不救?!”
顾七七怒目圆瞪着,与顾明轩争辩,眸子里的坚毅与隐晦的责怪,灼伤了顾明轩的眼——
“你真那么想知道?”顾明轩叹息一声,正色地看着顾七七。
顾七七稍稍喘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辞过于激烈,忙柔和了嗓音——
“爸,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总有一天是会真相大白的。就算您不说,对方迟早也会爆出来,还不如先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以免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是不能一起度过的,您说是不是?”
顾明轩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才颤抖着开口,“这件事,不是爸爸不愿说,是真的说不出口,说出来,怕也是没人会相信……”
“七七,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顾明轩突然抬眸问道。
顾七七微微一愣,皱眉想了一下,“记得不多了,上小学以前的事大多都想不起来了。爸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唉……”这段时间以来,顾明轩叹的气,比以往加起来的都多——
“整件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带着一个考古队前去南方一座大山上考察一个唐墓……”
烟雾缭绕中,顾明轩被香烟熏得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
“那是我第一次带队,人又年轻,不免有些得意,进了墓底以后,按照平日所学的知识进行考察、处理,不料,也许是我太洋洋自大了,忽略了一些细节,也许是那个墓地建得太过古怪,总之,我也说不清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主墓室的棺材,突然就自己打开了!”
说到这里,顾明轩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后怕,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险些叼不住香烟——
“我们这些做考古的,常年在地下与死人,和死人的东西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一些怪事了,但那棺材盖子自己就打开了,仍旧吓了我们一跳。我们等了很久,那棺材盖子只是打开了,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我以为是我们清理棺椁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哪个机关,就叫了一个胆大的人摸过去看看情况,谁知道,那人去了以后,就没再回来……”
“怎么会这样?!”只是听到这里,顾七七就已经觉得无比的心惊了。
顾明轩将烟屁股摁到烟灰缸里掐灭,眼神里满是灰败,“他死了,死得很快,也很惨,所有人都吓蒙了,纷纷往外逃窜,当时我也被吓傻了,带着大家逃了出来,那个墓邪门得很,明明是很直的一条墓道,我们回去的时候却迷路了,很多人都走散,整个队伍二十多个人,最终逃出来的,也不过七八个——”
“他们……都死了?”顾七七颤抖地问道。
顾明轩抱着头,苦涩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我的一个噩梦,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处败笔,后来,我再也不敢去动那个墓,甚至,到如今,那个墓也再没有人进去过,当年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虽然被压下去了,国家却也不敢再派人去,二十年前的通讯并不发达,但现在不一样了,稍微出点事媒体就能闻风而动,国家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爸,这个故事太离奇了,你让我怎么去相信——”
顾七七煞白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迷茫。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来说,顾七七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在这个普遍相信科学,拒绝迷信的社会里,相信很多人都对鬼神之说很不屑。
所谓的鬼,不过是藏在人心底的心魔。
在刚刚以前,她一直坚信着这个信念。
可顾明轩讲的这个故事,绝对是真实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顾明轩不可能会欺骗于她。
但要她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讲完故事的顾明轩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他又摸了一支香烟出来点上,屋子里还未散去的烟味顿时更加的浓郁。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七七,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而且,那天我看到南铮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背影,和当年在墓地下遇难的那个考古队成员,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说蓝毅?”听顾明轩提起,顾七七也想到了当初南铮拿出来的那张照片,眉头紧紧蹙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便可以解释蓝毅为什么要陷害我,要针对我们家了,他是来报仇的,当年那个死去的考古队成员,或许就是蓝毅的亲人。”
顾明轩跟着点了点头,“当天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当年的那个人回来报仇了……他恨我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这个队长让他过去查看情况,他也不可能枉死。”
“爸,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顾七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既然已经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原委,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解开误会,救回南铮!
“七七啊,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他,我也一把年纪了,活够啦……”顾明轩好像突然之间就老了几十岁,眉宇间满是疲惫的神色,如同一个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而事实上,他今年不过才四十八,连五十岁都没到。
“爸,以现在对方的所作所为来看,你就算把命赔给对方也没用,而且你千万别再存着这样的想法了,你若是不在了,妈妈怎么办,我怎么办?”
顾七七起身站起来,因为刚才太过于聚精会神,全身都僵硬了,起身的时候双腿又麻又痛,险些让她站立不稳——
“七七,你怎么样?”顾明轩眸底灰败的神色终于被驱散了一些,露出一丝丝的担忧。
顾七七扶着墙面,摇了摇头,“我没事,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有些累了。”
“不管怎么说,身体最为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家里人担心。”顾明轩掐掉指尖的香烟,也跟着站起来,“我去一趟研究院的资料室,或许能查出当年那个人的身份。”
“爸……?”顾七七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明轩。
顾明轩叹了口气,拍拍顾七七的肩膀,“这是大人的事,就算是要解决,也经过我来出面。逃避了这么些天,已经够了,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为我担惊受怕,四处奔波。放心吧,爸爸心里有数。”
顾七七点点头,她已经确认了顾明轩并不像那些大字上写的那般手染鲜血,牵扯命案,心下已经放心了大半。
当年那个人虽然死得可惜,但顾明轩并没有多少责任,所以,就算是事情闹大,她也不会再害怕了。
现在,她唯一害怕的,便是南铮。
南铮已经失踪一周了,她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他刚刚才表示要和她重新开始,她还没亲口答应他呢!
...........
南铮这几天可谓过得非常的憋屈。
一天的活动范围就只有那么巴掌大的一间屋子,屋子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环境,甚至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灯,否则就会看不见——
金建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被抓来的那天出现过一次以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每天三顿都有人把铁门开一条缝送吃的进来,但无论他怎么想办法与对方交谈,对方都不会回答他哪怕任何一句话。
这种感觉,比坐牢都不如——
至少坐牢每天还能去外面放放风呢。
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但这铁门和锁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他以前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办法把门打开,毕竟他并不是特种兵一类的,逃生术技能并未点满。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顾七七,她还好吗?
想到顾七七,南铮的心里又是暮然一痛。
这几天他被关在这里,想了很多。
想到他与顾七七认识的点点滴滴,想到他们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从痛苦中慢慢将心靠在一起,眼看幸福唾手可及——
他怎能甘心?!
“吱噶——”
沉重的铁门在此时被打开,南铮下意识地望过去——
只见金建安杵着拐杖站在门口,一如当日他被带过来的时候。
金建安身后一点的地方,站着一个西装革领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男人的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金建安投射在他身上的眼神,有些怪异。
“金老爷子,你终于准备将我放出去了么?”南铮收敛起心里怪异的感觉,蹙着眉冷声道。
金建安浑浊的老眼细细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那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似有惊喜,似有激动,也似有算计——
“小王,将东西给南少爷看看。”将眼神从南铮的身上移开,金建安转身对身后站得笔挺的男人吩咐道。
被叫做小王的人点点头,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南铮——
“南少爷,请您过目,我用律师的职业操守对你发誓,里面的东西,没有半点作假。”
“这是什么?”南铮疑虑的接过文件袋,并没有立即打开,反而戒备地盯着金建安,“金老爷子,你到底想搞什么鬼?把我抓起来,关在这里,却又不闻不问,我想您不会只是单纯地请我来做客的吧?”
金建安表情平静,有些急迫的语气却像是透露了一点什么,“你看看这份文件,一切都明白了。”
南铮将信将疑地打开了文件袋——
突然,脸色大变!
“金老爷子,您想出这种办法来骗我,真的有意思吗?!”他温润的眸子,此刻完全被滔天的愤怒和羞辱所掩盖。
金建安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中,似乎还带了一丝的怜悯——
“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骗你。”
然后,他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看着南铮,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实是振国的亲生儿子!”
南铮只觉得自己原先以为的世界,在一瞬之间,就崩塌离析了——
他英俊儒雅得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脸,此刻紧紧地绷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由于用力,指节微微泛白,手上的文件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突然暴起,将手中厚厚一叠资料撕了个粉碎,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金建安,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玩这种手段算什么本事!”
金建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像是早就料到了南铮的反应一般,语气闲适,“这份资料,我还拷贝了很多,你要撕多少都有。但是,就算你撕了他们,也不能改变现实。”
他杵着拐杖靠近南铮,越逼越近,“振国为什么突然被杀,南明峰为什么会杀他,又为什么会在监狱里畏罪自杀?这一切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金家与南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南明峰为什么要设计害振国?那是因为,他要帮你的母亲报仇!你所以为的亲生母亲,其实是你的外婆,你的亲生母亲,就是南明峰的妹妹,南明馨!”
南铮一步步后退,却碰到了身后的床,再也退无可退——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相信!反驳他!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从反驳——
当初南明峰的事,他并未过问太多,一向都是南楠在处理,因为他早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那是顾云臣使的手段,所以根本就没怀疑过什么——
可是,现在金建安却告诉他,他根本就不是南家的孩子,他是金家的孩子!
是那个猥琐的金胖子的儿子!
不,他绝对不相信,也不可能会接受!
金建安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够了,就算你说破了嘴皮,我也不可能会相信你的。”他双眼通红,嘴唇颤抖,像是在做着困兽之斗。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来接受。”金建安没有再逼迫他,只是道:“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振国在临死前都没留下一个后人,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这金家,不管你想不想回,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地接你回来。”
留下最后一句话,金建安一个眼神示意,所有的人都跟着他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南铮一个人。
他全身僵硬地在床头上坐了半晌,突然像是发泄一般,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份资料,顿时头大如斗,心乱如麻。
那个文件袋里面的资料,总共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他与金振国的DNA检测报告,一个部分,是当年的老照片,配了文字。
照片里,年轻的金振国并不肥胖,反而长得十分清秀,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和多年后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唯独只有眉宇间那一抹被他藏得很深的猥琐,倒是几十年未变。
在金振国的旁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大眼睛,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少女,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看着与南楠有几分相似——
或许,应该说,南楠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种相似,唯有一家人,拥有血液羁绊的人,才会拥有。
这个少女的名字,明叫南明馨,是南家的幺女,南楠的亲姑姑。
证据确凿,他不得不相信她的身份。
可是,自从他记事起,他就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姑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
那份资料后面的内容,就更加的让人难以启齿。
年轻的金振国与南明馨是同一批下乡插队的知青,他们分到了一个生产队里,南明馨生得好看,让金振国起了色心,追求未果之后施行强///暴……
南铮心里其实知道,这份资料是真实的。
金振国已经死了,金建安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这般来编排自己的儿子。
他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就是真的。
只是,南铮却没办法接受。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一个如此不堪的身份,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是个强////奸犯的儿子——
人生何其如戏。
上天何其任性。
南铮躲在巴掌大的房间里,极尽发泄,等到自己累了的时候,才缓缓停下自己的动作,却猛然眼尖的发现,屋子墙壁的一面,有些微微的凹陷。
他走过去细细观察了一下,得出的结论让他狂喜。
这个屋子确实是没有窗户,可是,试想一下,任何人在建造房间的时候,都不可能不留窗户,这房子又不是专门建起来关押他的,不可能一开始就能预料到今日的情况,不留窗户。
除非,这窗户是后来才被封起来的。
刚刚他胡乱砸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砸到了一块墙,那一块墙与其他墙面的触感都不一样,说不定,那里就是原本的窗户,只是被临时给封起来了。
南铮忙走过去,用手指抠开墙纸,果然发现事情正如他所想——
他心里一喜,忙又把被他抠开的墙纸还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他,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填充在原本的窗户位置的砖头推开,发现这里不过只是二楼,一闭眼,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夜里静悄悄的,谁都不会想到南铮会误打误撞地发现那房间里的秘密,守卫并不严格,南铮就着夜色,躲过了巡逻的守卫,快速地就逃出了这个院子。
出来以后,他才发现这里是在海边。
根据来时车子开的时间路程可以推断出,这里离京都并不远,而离京都不远的海域,只有一个——
他在夜色里奔跑着,像是一匹孤狼,矫健的身躯在夜色里显得孤独而倔强。
终于,他看到了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