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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光禹怒,另一只手一把握住他的小脖颈,大有想要一下将他掐死的冲动。
玉锦被迫昂着头,尽管窒息的原因令他小脸蛋被憋得通红,但他紧紧咬住肉的牙齿却半点不松,颇像一头初生的小牛犊,又蛮又犟,望着他的眸子猩红猩红的。
这小崽子牙尖的厉害,魏光禹盯着他渐渐被鲜血染红的下巴,目光阴鸷。
喜儿骇得不行,生怕将军怒起来要将小公子掐死,她赶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将军,小公子还是个孩子,还望将军看在玉姑娘的面上饶他一回吧。”
魏光禹不理她,目光锁住手间渐渐蔫下去的小崽子,目光渗人。
喜儿差点吓哭,再不敢耽搁,捂住嘴便趁其不备跑了进去,急声大喊:“玉姑娘不好了!将军要掐死小公子!”
玉奴正清理身子,闻言手中棉帕瞬间掉进盆里,她急着站起身,差一点因着久蹲失血而晕倒。被喜儿扶着稳了一阵后,方快速往门边去,脸色发白。
待看见门口一幕后,玉奴只觉得心口剧痛,她忍着不适一下扑上前,跪在了他的脚边,红着眼眶求道:“将军!求将军快快松手,他是玉奴的弟弟……他是玉奴的弟弟啊……将军不能掐死他!”
她一面求一面不停用指尖掐着他的手,直到掐的鲜血淋漓时,魏光禹方松手。
玉锦整个人已经昏过去,他一松手便往下坠落,玉奴顾不得其他伸手便去接,抱在了怀里便哭:“小锦你醒醒,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姐姐也不活了……”她哭,哭得不发出一丝声响,就这般坐在地上抱着他静静淌泪,肩头颤动不已,衣衫单薄,形容可怜至极。
喜儿跪在她身边,看着人事不省的小公子,亦忍不住红了眼圈。
魏光禹冷淡的瞥过一眼,随后垂眸看了下自己满目疮痍的手,阔步离开。
去往蘅雅苑的路上,他一路走一路忍不住感到厌烦,不过是让那小崽子睡一睡,有必要哭得那般伤心?竟像是天塌下来一般,还道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活了?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皱皱眉,没他的同意她倒是敢去死一下试试!
梅延峰正沉在睡梦中,突然耳边一阵轰隆,他吓得猛地一下坐起来,掀开帐子,下榻便见到一个脸黑如锅底的男人。登时便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殷大小姐又惹着你了?”
梅延峰点燃蜡烛,开始穿衣,动作慢条斯理,然脸色却极臭。
他最讨厌被人扰觉。
魏光禹在桌前坐下,伤痕累累的手搁在桌沿,看着他道:“已是黎明,不是什么大半夜。”说着,又皱眉道,“快帮我止血,再缝两针。”
梅延峰这才端着烛台走近,收起先前的不快之色,脸色微变:“出了何事?”
魏光禹不想回答,觉着丢人的很。他只怒:“废话少说,先替我治伤!”
梅延峰先是看一眼他手掌上血肉模糊的一块,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他手背与手腕上累累的抓痕上,迟疑片刻,方古怪的笑言:“这般激烈?瞧这处,肉都快给你咬下来了。”说着忍不住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
魏光禹沉下声:“是那小崽子干的。”
梅延峰替他清理伤口的动作一顿,讶异的扬眉:“你替那丫头将她弟弟接来了?”毕竟同在一个院子,多少听闻一些。
魏光禹不愿承认,只恼:“还不是萧寒那个混账东西!”
你不发话萧寒敢擅自做主将人带回来?
梅延峰心里一清二楚,然面上还是维护他的脸面,只这事实在令人吃惊好笑,他不由再次开口:“好端端的他做甚要咬你?”
魏光禹冷着颜:“你合该投胎做个女人,嘴大舌长。”
梅延峰一时讪讪,手上却不经意加了点力道,魏光禹立刻咬牙,拧着眉不再开口。
不久,梅延峰替他包扎好伤口。
魏光禹像是不愿多留片刻,站起身便要走,只临走前开口道:“若是闲着无事,便去莺鸣馆走一趟,给那小崽子看看病,别给真死了。”话罢,转身便走。
梅延峰立在原地静思一阵,想到一会儿能见着那丫头,他不觉加快些动作。
莺鸣馆。
玉奴已将弟弟安放到榻上,她先还抱着他哭,等到过后冷静些许就去摸他的脉搏、触他的鼻息,见还能感觉得到,这才镇定下来。
此刻正守在榻边等他醒来,不想喜儿却报梅公子来了。
玉奴怔了怔,随即欣喜,连忙出去相迎:“梅公子……”
说着,眼眶不由自主的便红起来。
梅延峰看了她一眼,淡淡应:“说是你弟弟病了?领我过去看看。”
玉奴连忙收起委屈,带他进入内室,去瞧弟弟。
梅延峰把了一阵脉后,方道:“没有大碍,只不过是睡过去了。”
玉奴仍不放心,她担忧地道:“将军掐住他脖颈许久,日后可会有何后患?”
梅延峰咳嗽一声,这才算是略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他道:“将军并没有真的掐他,外人看上去是掐,实则他根本就没使力,不信你瞧。”拉低绸被,示意她看向他的脖子,“雪白光洁,可有红痕?”
玉奴这才真的相信,重新给弟弟掖好被子,便看着他欲言又止。
梅延峰想一想,方道:“想知道缘由?”见她点头,便接着道,“将军手上伤势不轻,仅仅只是让他睡过去就已是极大的恩典了,按理他应该……”
他有意停顿,玉奴便紧张的看着他,梅延峰一脸的人畜无害:“将他掐死。”
玉奴身子一颤,一下跌坐在了榻上,她目光紧紧锁住榻上正昏睡的弟弟,眸子里蓄满惊恐后怕的水光,她根本不敢去想,若是小锦真的被将军掐死,那她该怎么活下去?
见此,梅延峰又道:“所以,此事是你弟弟有错在先,你莫怨恨将军。”
玉奴低着头,她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喜儿都说与她听。方才之所以问他,不过是为了再次确认一回罢了。因此,她点头:“玉奴不怨将军,更加……不会恨他。是小锦的错,等他醒后,玉奴一定好好教训他。”
梅延峰这才点头,目光温和的看着她:“将军是你与你弟弟日后的依靠,你该知道自己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玉奴唯有轻轻点头:“是,玉奴记下。”
“那我便回去了。”
“嗯……”
待到天光大亮时,玉锦方醒来。
玉奴问了他可有哪处不舒适后,才开始教他见到将军时该是个怎样的态度,应当毕恭毕敬,决不能再张口咬他。
玉锦回想起不久前被他掐住脖子的那一幕,亦有些心有余悸,因此虽然不服气,但却不得不点头答应。
玉奴这才稍稍放心一点,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将用过早膳不久,便有一个惊耗突然传入她的耳中——长公主传她回去。
玉奴一时浑身发寒,算算日子她来将军府已有将近五个月的光景,期间长公主从来没传她回去过一回,今日突然传她,自是令她忐忑难安。
玉奴将弟弟交到喜儿手上,再三叮嘱她要好生照顾他,随后才跟着宫人离开。
几乎没有人不知她来自长公主府,加之长公主身份尊贵,便是魏夫人徐氏都不敢与之抗衡,因此一路畅通,根本无人敢拦阻。
阔别五月,玉奴再次来到长公主府上,心境上竟是大有不同。
殿中宝座上的长公主依旧是雍容冷艳、端庄华贵的,两侧立着的窦大人与严嬷嬷同样是万年不变的严肃刻板。玉奴深深埋下头,向高位上的女人行了个大礼。
冷冰冰繁复华丽的殿堂内鸦雀无声,长公主姬容一面慢慢转着腕上的镯子,一面语气幽幽的开口:“听闻你已经被他破了身?”
明明是一句毫无廉耻的话,但自长公主嘴里说出来却半点容不得人轻蔑,反而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长公主对将军的感情天下人皆知,玉奴一时不知该怎么答,答是又怕惹怒了她,答非又怕被她定罪。思来想去后,唯有跪伏在地,身子微微发着抖。
姬容盯着底下瑟瑟发抖的人许久后,方略抬了抬手。
窦阿槐会意,示意其余宫人都退下,随后大殿之门缓缓合上。殿内光线忽暗下来,姬容冷哼一声,目光阴冷幽怨:“走近前来,将衣裳给本宫一件一件的脱了!”
玉奴心神俱震,不可置信的抬起脸,一时吓得面如土色,她本能的紧紧捂住领口,不肯脱。
姬容冷笑:“你是老老实实的自己脱了,还是想让阿槐帮你脱?”
玉奴咬着唇,眼眶发红,她知道长公主这是想要羞辱她……
见她不识相,姬容便再次冷笑:“阿槐,给本宫下去扒光了她!”
玉奴尖叫,拼命想要躲她,却哪里能是窦阿槐的对手,她一把便将她擒住,随后两三下便撕扯下她的衣裙,彻彻底底的扒光了她。
玉奴一下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双腿并拢,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堪。
她低着头,一张小脸白得似鬼一般。昨夜将军才来过,眼下自己一身的掐痕指印,想到坊间传闻长公主对将军爱得如痴如狂,她便早已骇得魂飞胆丧……
她肌肤晶莹似雪,衬得那些暧昧的痕迹更加显眼,姬容只觉刺目,她强行压制着妒恨:“走上来,让本宫仔细的瞧一瞧,到底是怎样一副身子,能让驸马对你另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