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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落胎与爆发
“孩子已经没有了……”
君子涵惊慌的看着她。
“怎么可能!未央,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他不可置信。
为什么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懂,结合在一起就懵了。
绿柳急着替小姐解释,呜咽道,“太医说过,小姐情绪大起大落,胎儿还没三个月还不稳定,再加上,她嫌马车不够快,要骑马,从上面摔了下来。就……流血了。太医说,孩子没了……”
“不可能!未央,这不是真的……未央,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君子涵悲伤的说。
这是他一直期待的孩子,这是他与未央的孩子,他本打算好了,给孩子安排最好的。他本打算好了,用他来留住未央,挽回她的心,他甚至都为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对自己的岳父下手,即使知道未央会很难原谅他,可,为了他们的孩子,他甘愿千夫所指,被人误会。
他为他们的孩子扫清道路,在朝廷上,他一直努力把自己信得过的人安排掌握实权,就为了他的孩子以后掌权不那么困难。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未央,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匹受伤的狼,孤傲又倔强不服,她对君子涵说,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君子涵,孩子真的没了,我爹也没了,我真的好后悔认识你啊君子涵……”
“你伤心什么啊君子涵?你有什么资格伤心?你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你觉得你很委屈么君子涵?我冤枉过你什么了吗?是我的孩子没了,你那么多的妃嫔,想要多少个孩子没有?是我的爹爹没有了,你有江山社稷你怕什么啊?”
“你总是说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君子涵,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现在过得好吗?你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进来,你把我骗走,把我爹杀了,你把我家烧了,这就是你那所谓的为我好吗?”
“我现在终于什么都没有了,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
“可是君子涵,你要记住,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你,从来都没有!是你一直在伤害我,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你凭什么让我不恨你,你凭什么认为你做的一切只要一句对不起,只要你开口求情,我就必须原谅你?你知道当时我看到你把那个好沫儿领进府的时候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看着你又做新郎在娶别的女人有多难过吗?你知道我听见你要祸害我爹爹的时候有多心痛吗?你知道我眼睁睁的任那孩子一点一滴的流走有多无力吗,那时候我看着地上的血水有多绝望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个受罪的人不是你!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恨你了,君子涵,我恨你!都说夫妻同心,你一直说你是真的爱我,可你却一直在剜我的心!”
她一口气说完压抑了许久的话,像是终于解放了,然后猛地咳嗽起来,竟然喷出了血水来。
她唇角染上鲜艳的血,对着他笑得艳丽而绝望。就像是唇边开起了一株茶糜。
即使她一身狼狈,却也惊艳动人,可是,到底是变了,当初的她快乐骄傲,现在的她却绝望孤独。
她两眼翻白,昏了过去。君子涵连忙去接,可却被一人护住,绿柳哭着跪下哀求,“皇上,放过小姐吧,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却不顾她的阻拦,“传御医!”
“她还有我,我不会离开她的,孩子……我们可以再要……”
绿柳含泪摇头,他还是不明白!
她憔悴了很多,眼角青黑,赶了许多路,定是也没睡好。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不在意的小事,却是钉在她心里的一个又一个钉子。他一直以为,她会理解自己的。
他所做的一切明明真的是为她好,难道她不觉得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好吗?难道她不喜欢这种一说话一咳嗽就有人胆战心惊的感觉很好吗?皇权真的是个好东西,为什么她看不见呢?
他们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就算是她没有,那他也可以从别的妃嫔那里抱来给她领养啊,刚刚那是他情绪一时失控,可是,没关系,他只要她就行了,只要她永远的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共享荣华富贵就好了,甚至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他会保护她的,只要她喜欢的,那些贡品她都可以随便挑啊,那里有很多珠宝首饰,她一定会喜欢的。
她憔悴了,她这么伤心,是因为她不够爱他,也是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爱。
不然,她定会支持的。
自己是她的相公啊,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在害她呢?
君子涵还在执迷不悟。
可是,这一次,注定不会有人再去包容了。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未央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他们未来的事情,可是,却终究是没有反省过自己。
他的执拗注定伤人伤己。
未央醒来的时候,那双眼里,似乎再也看不到他的存在了。
她再也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还有,她日渐消瘦了。
她吃不下饭,每次怎么端过来的又会原样端回去。
君子涵急得要命,太医一遍一遍的传,几乎让太医院的都不敢再来了,可又不得不遵从圣令,一次又一次的顶着苦瓜脸胆战心惊的进来诊脉。
未央的身体愈发脆弱是一回事,可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理啊,心病还需心药治,他们只会看病,不会治心。
如果一个人不想活,那么,他们再怎么医术高明,也是救不回来了……
而未央,就是这样……
君子涵越发暴躁,朝廷里的人不好受,皇宫里的人更不好受了,未央那里,太监丫头换了一批又一批,众人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而未央,却坐在那儿,似乎什么都进不了她的心。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应了。
绿柳斜眼看君子涵,这个当初她从心里把他当做自己姑爷,希望他给小姐幸福的男人,慢慢的变了,他现在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皇上了,可,她对他也慢慢的失望了。他配不上自己的小姐,他的情不够真不够深,分明就是一只中山狼!
现在,他这一副样子又给谁看?
明明是他的错,可他从来不认错,他只是觉得为小姐好的小姐就必须受着?家婆人亡,落胎,可,他的眼里又有多少悔意。
到底是人心易变还是人心难测?
她看向那个憔悴无神的人儿,她从未见过自己小姐这样,从来,,她都是骄嚣跋扈,她不该是这样子的。
唐青一次又一次的叫自己跟他走,她也相信他跟君子涵是不一样的,他不是那种负心人,她信得过他。
可是,如果自己走了,那小姐怎么办,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姐啊,当时她皱一下眉都会让人心疼,现在,却这般憔悴。
如果相爷知道,那该多伤心啊。
皇宫再可怕,她也要陪着自家小姐。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走,那小姐还有什么……
司马瑜从未踏进过这座宫殿,最多,也只是在外面看看。
当初,她是多么羡慕啊,这座宫殿华丽精致,每一样摆设都是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那人的心也落在了这里,她见过他对待那女子是多么的呵护备至,是多么的宠爱有加。那时候,她看的有多心疼,恨不得将未央取而代之。
可是现在,当她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才感叹道,“原来,你也过得不好啊!”
她不在是自己从前见到的那般精致。似乎,像是即将枯萎的花朵。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让人羡慕嫉妒的感觉了。
她以为自己看到她这样会很开心,可,她现在真的没感觉到有多开心。
同是女人,各有各的苦处。
绿柳以为司马瑜是想来嘲笑未央,连忙挡在她身前,不准她靠近。如果不是地位尊卑,她甚至想把她给赶出去。
她的小姐,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司马瑜却笑了,“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个忠仆,你还是挺幸运的嘛……”
她还是不顾阻拦走了过去,“若是丞相在,一定不愿意看到,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儿变成这样……”
她看到未央的眼睛动了动,知道她听进去了一些。
她上前蹲在未央身前,与之平视,“我有办法带你出宫,现在关键是你愿不愿意舍下这一身的荣华富贵,还有那人?”
未央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不愿意,就当做我没说过……”
就在她以为未央不会回来的时候,未央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我还要带两个人……”
荣华富贵,她从来就不稀罕,那个人,她也不敢再爱了,真的,受伤怕了。
司马瑜笑了,像是早就已经知道未央的选择了一样,一点惊讶都没有,她语笑嫣然道,“好,三天后,我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