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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戴高乐国际机场,乔治五世四季酒店派来的车早已候在外边。二人被引上车,车便启程驶向酒店。
坐在舒适的座位上,白驹和婉兮刚说了几句话,手机就响了,低头看了一眼,见是王东打来的,白驹就拿了起来。二人闲聊了几句,便又挂了电话。
婉兮笑道:“老板,你不是说韩卢是你的发小,最好的朋友么?可我看你们两个并不大通电话呢,倒是王东、王冲两兄弟,跟你的来往比韩卢还要密切。”
白驹笑了笑,说道:“那不一样。我和韩卢……”他沉吟了一下,说:“初一的时候,韩卢他爸爸去外地工作,他就转学了,我俩直到初三才又见面。在此期间,我俩只通过两次电话,不是几次,而是就两次。我们再见面
时,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和欢喜,就好像……我们只是放了学,各自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便又见面了一样。”
狐婉兮想了想,摇头:“我不明白,如果我和很亲近的人好久好久不见,一见了面,那不知要多激动呢,你们怎么跟俩小老头儿似的,老气横秋的。”白驹失笑道:“你不懂,这只是因为……时间也好、空间也罢,对我和他来说,都丝毫构不成障碍。我和他就算十岁的时候就分开,一直到三十岁才见面,容颜模样都大改
了,可自已心里,还是那个熟悉的他。”狐婉兮认真地点点头:“这个感觉,我懂。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在我还不记事儿的时候就离开了,可如果他们回来,我还是能一下子就接受,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不
需要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慢慢才去接受他们。”
白驹语气一窒,感觉她的比喻似乎不是那么准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再跟她解释。
狐婉兮道:“那王东和王冲呢,跟你又是什么感觉?”
白驹想了想,轻轻地笑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在白驹看来,和婉兮解释他与王东、王冲的关系,可能会掺杂一些阴谋论的东西,这些职场上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这丫头,纯净得就像雪山的一眼清泉,一
眼看得到底,不该让她沾染这些东西。白驹和王东王冲两兄弟的相识,最初是源于王冲。王冲是他的学弟,白驹在自已的导师夏杰教授的指导下,在华尔街上崭露头角的时候,王冲才刚刚入学。当白驹连续做
下几桩成功的大项目,被誉为“华尔街新星”、“东方奇迹之子”的时候,王冲毕业,投到了他的门下。两人是校友,又都是华裔,感情上先天就亲近得多,王冲又确实聪颖、能干,所以很快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他奉夏杰之命回国创业的时候,王冲就被他带回来了,这是
他的第一干将。优纳凡威尔的中国区是他一手缔造的,在中国区的发展和壮大中,他注入了太多的心血。虽然他在这家公司只拥有15%的股份,值得上几十个亿,但在公司构成上,他只
是个小股东而已,可那种感情,却是自已的孩子。这次把他调去欧洲区,实际上也是一种奖赏,更是一种锤炼。高层一直传说,夏杰有总培养白驹做他的继承人,那么他就不能只在亚洲区发展,三大区都要走一走,所以
原本并没有两大区轮值的规矩,在白驹创建了亚洲区,出现三大区后,轮值制度也应运而生。人们都说,当他在欧洲区干五岁,成绩斐然的话,再回美洲区总部做上五年,那时无论是资历、经验、能力、威望,便有了可以接任夏杰教授的资格。夏杰教授一直在致
力于云端技术、纳米技术和人的结合,可现在却抽不出太多的时候,白驹显然就是他能腾出手的最佳选择。如今就要轮值了,亚洲区的部局发展越来越好,对于白驹未来的助力也就越大。夏杰需要考虑自已抽身之后,谁能执掌这个庞大的金融帝国,白驹同样要考虑自已离开亚
洲区后谁能做他的接班人,至少,要能促成亚洲区的更积极稳妥发展。而白驹属意的能贯彻执行他的策略的得力人选就是王冲。可王冲要上位,资深副总裁李向荣就是最大的障碍,不要以为白驹在休假期间让他来主持工作,就真能让他感恩
戴德,已经到了这个地位的人,绝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所打动。何况一个人的思维是有定式的,李向荣一直和白驹唱对手戏,不仅仅是想挑战他的权威性,也是因为两个人的经营理念截然不同,即便是肯归顺于他,李副总的经营理念
也会促使他将来做出与白驹相悖的决策,把这样一个人立为新任总裁的第一助手,就是毁了白驹苦心打磨出来的基业。白驹可不是一朵白莲花,实际上在崇尚狼性文化的华尔街他能脱颖而出,他的手段也是很犀利的,做事风格很果决,这次休假于他而言,实则还有一层动机在里面:以退
为进,让李副总铩羽而归,主动为王冲腾出向上的道路来。而在此期间,他和王冲是不方便有太多频繁接触的,一旦打草惊蛇,那就要前功尽弃了,所以王东就成了联系两人的关键,他通过王冲早就认识了王东,两人已经是好朋
友,两人有所沟通很正常,而且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他。王冲和王东是兄弟,兄弟俩来往密切,同样属于正常,但也因此,白驹对公司的一切动向也就了如指掌了。
商场如战场,各种斗争玩的都是智商心机,白驹不想让他的小娇妻接触这些层面的东西。乔治五世四季酒店曾被许多杂志评为“世界最佳酒店”。在许多人眼里,这里也是最具巴黎风情的酒店。酒店位于香榭大道和乔治五世大道的钻石地段,拥有30年代的建筑
风格和老式的法式高贵派头。酒店里的奢华是仅凭金碧辉煌的装修所体现不出来的,处处可见有着百年历史的古董,更有独一无二的私人收藏油画和复古家具。世界最著名的花商Jeff Leatham用富
有创意的鲜花艺术品装点着整座酒店,让它如梦如幻。而这所有的细节品质,都是它独特的底蕴,是盗版不来的。这里的Le Cinq餐厅更是一家著名的米其林两星餐厅,常有人说英国料理是黑料理,但法国美食还是确有其优
点的,优其是它独特的地理位置。白驹和狐婉兮的房间是挨着的,两人用餐就在阳台上。当他们入住已毕,洗漱停当,穿着睡袍走上阳台的时候,已是夜幕低垂,深蓝的天空,栏外就是灯光装饰、异常华
丽的艾菲尔铁搭。餐厅上摆着华美的餐具,一大捧红艳艳的鲜花就放在餐桌的正中位置,七八根金色的蜡烛已经点燃,环绕在鲜花和餐具中间,当两人落坐,醒好的红酒就由侍者用最优雅
的动作注入了他们的杯子。
浪漫从巴黎开始,浪漫从今晚开始……
……
香槟酒从最高一层的酒杯里溢出来,缓缓流淌向下层的酒杯,一共用去七八瓶香槟,酒杯终于都注满了。
“干杯,庆祝杀青!”
牛导拈起了酒杯,演员和工作人员一一端起了酒杯,欢呼着一饮而尽。
大蛋糕跟着被推上来,主创们被簇拥到中间,大家一起分享蛋糕。韩卢刻意地落在外面,时不时看一眼丁狸。此一别,以后相见的机会怕不是那么多了,丁狸毕竟不是瀚海传媒的签约演员,以后想看她,也许只能是在银幕上了。那上边
的她光鲜靓丽、妩媚大方,风情优雅,可永远不会见到她喝醉的样子、看不到她学着喵喵叫,看不到她跟自已唇枪舌箭时的真本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由谁开始,蛋糕如惯见的那样,成了大家互相涂抹的玩具,丁狸和沈其言两位主演也和大家一样脸上被涂了奶油,手里拿抓着奶油,嘻笑着想要涂
抹在别人脸上。
只不过两人做为主角,大家还是颇知道分寸的,二人也不过就是鼻尖上涂抹一点,颊上点上几滴,没有谁会那么不识相,把他们涂个满脸白。看着丁狸和沈其言也一副尽释前嫌的样子,在哈哈地笑着想往对方脸上涂抹奶油,韩卢不禁暗叹了一声:“都是演员啊,要是我跟人闹成那副样子,我可做不出来这么亲热
无间的举动。”
刚刚开启了嘲讽模式,韩卢就打起了自已的脸,他冲上去在蛋糕上掏了两把,就猛地冲向沈其言:“言哥,看招!”韩卢一脸的贱笑,好像跟人家关系好得不得了,一扑到沈其言面前,马上伸出双手,把奶油狠狠地涂抹了他一脸。他……涂抹得真的好认真、好仔细、好用力,沈其言的脸
都因为他的用力而挤成了嘟嘟嘴。沈其言惊恐地张大着眼睛,好像是呆住了,直到韩卢把两手的奶油完完整整地涂抹了他的整张脸,才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貌似……这也不便跟人家翻脸的是吧?然
后,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正在俏笑着躲闪沈其言的丁狸怔了怔,睇向韩卢,她的手上也满是奶油。韩卢看了她一眼,微微仰起了下巴,一副毫不躲闪坐等涂抹的模样,为了避免像沈其言涂迷了眼
睛,他还顺从地把眼睛闭上了。
等了五秒钟,没有动静,韩卢张开眼睛,就见丁狸早追着一个叫徐子谦的年轻演员跑了开去。她居然都懒得理我!她都不肯涂我的脸!韩卢悲愤异常,可他刚想到这儿,反应过来的沈其言就挤出一脸的假笑,恶虎扑狼一般扑上来,咬牙切齿地把两手奶油一点儿也不浪费地涂在了韩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