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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事就麻烦你了。”霍慬琛双手抄兜,睿沉的眸眯了眯,“陈家有黑道背景,虽在老爷子那一辈就已经洗白,但是否还保存着一部分势力没人清楚。”
“我的人去查了,每次有点线索很快又会中断,不得已只能请你帮忙了。”
戚铖浲抬手搭在他的肩头,“无事。”戚铖浲回答得淡,眸子瞧着远方,似有些心不在焉。
多年兄弟,霍慬琛本目光锐利,自是瞧出了些什么,他又道:“大哥最近有心事?”
突然的询问让戚铖浲愣了下,目光渐沉,很快又恢复一片淡漠色,他拍了拍他的肩,“没什么大事情。”
那就是有事了。
“大……”
“戚大哥,慬琛……”一声柔软的声音更快一步的响起,霍慬琛同戚铖浲不得不暂时暂停谈话。两人默契的转身看向声源处,只见百里梦单手绑着绷带朝他们走来。
她一身白色晚礼服,出来外面倒是披了条披肩,但被绑起的右手格外的醒目。
霍慬琛看了一眼她的手臂便移开了目光,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
百里梦悄然捏紧了双手,心底犹如被什么打出了个窟窿,有风雪灌进来,不是一般的疼。
戚铖浲点点头,算是应了那声招呼,又见她目光落在霍慬琛身上,明显是有话要说,便也不多做停留,先是对着霍慬琛道了声,“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紧接着又道了句,“我先进去了。”
说完,也不待两人说些什么,已经抬脚步伐优雅慵懒的朝客厅走去了。
偌大的院子,草木葱翠,有着应季花朵盛开,草坪亦修剪得漂亮。
百里梦苦涩的勾唇,她凝视着他矜贵雅致的面容,自嘲一笑,“现在就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霍慬琛眸色不变,不过却也因为这句话而从远处落在了她身上。他直视她凄楚的双眸,但那目光太锐利,以至于时间长了,百里梦都有些招架不住。
她匆匆别开目光,抬起完好的左手摸了摸自己今日特意画了精致妆容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那眼神跟温柔无关,更与柔情无关。如若真要说他的目光让百里梦有什么感觉,只有四个字。
——心慌意乱!
是的,她被霍慬琛沉默不语看得心慌意乱。
那样的目光太锐利,好似一切都逃脱不了他的窥探,仿佛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正是因为这抹慌乱,百里梦方才才匆匆移开目光。
“脸上没有东西,但你心里是否有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霍慬琛说得漫不经心,百里梦却是听得惊心动魄。她猝然缩了眸,勉力控制才不至于让自己露出恐惧的神情。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试探,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百里梦心下揣测,但她将心思隐藏得极好,更是聪明的顺势而语,“我心里有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这话是讽刺是自嘲。
她再次对上他睿沉的眸,朝他走了几步,百里梦不如慕槿歌高,在霍慬琛面前就更显娇小。
“你刚才故意上演那一幕,不就是太清楚我心里想什么吗?”
这是五年后,回国这么长时间,百里梦同他那么清楚的明示着自己的心意。
“五年前我爱你,五年后我依旧爱你。”百里梦抬手撑在他的胸前,右手受伤,虽回来养了一段时间,脸上伤痕已好,但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并未痊愈,以至于站立的时间长了些,身形也有些不稳,脸色更是透着病态的白。
霍慬琛没有拂开她的手,仅是眉宇拧了下。也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的动作。
“只不过五年前爱你,是满怀希望与欣喜;五年后则是一次次的失望与绝望。”两人时隔五年未有半点联系,时间可以抹杀掉许多事情,包括感情,包括恨意心结。
五年前,霍慬声惨死,她知道如若自己不离开,她跟霍慬琛真的就再无可能。
他的哥哥是救他而死的,他又怎能再夺走哥哥生前最爱的女人。他们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多年情感付诸东流,所以在霍震霆找到她并让她离开后她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
无法解决的事情就让时间来解决。
她相信,经年过后他必可以放下心结,但却也担心会不会让他连同自己也放下了。
无人知道,五年时间她不联系家人,只联系一人。
——百里香,她的妹妹。
姐妹同喜欢一人,正如当初他们兄弟同喜欢自己一般。她很早就知道香香的心思,却从未戳破过,只因她清楚慬琛从来都只将她当作妹妹。
所以,她大胆的让香香留在了他的身边。有香香在她就不怕霍慬琛会忘记。
她给了他五年时间,从香香那里探听他的心境,并且谋划着回来后的所有事情,她计划的天衣无缝,却偏偏半路出来了一个慕槿歌,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五年前,你恨我不等慬声下葬送他最后一程就离开,可又知当初霍爷爷恼我夹在你们兄弟中间,认为是我害死了慬声用我家人用百里家威胁我离开。我没得选择。我虽从为爱过慬声,但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比你这个做弟弟的少。”
“五年自我折磨,自我放纵,我拒绝了接触这里的一切,甚至包括与我父母的。我以为自此便可放下,但得知你结婚,你可知道……”她握住霍慬琛的手搁在自己的胸前,“我这里破了个洞,每次有鲜血流出,那种痛日日折磨着我。”
那是心的位置,那里的东西被人挖走了。
霍慬琛眉宇紧皱,他不知爷爷找过她,更不曾知爷爷会误会是她害死了哥哥。
哥哥是为救他而死的。这是他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错。
“回来后,看到你与妻子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我虽爱着,但也从未想过要做些什么。”
这话道不尽的委屈,难受。可这话听在霍慬琛的耳里却是说不出的讽刺与凉薄。
不曾做过,不曾做过,真的不曾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