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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灿烂,现在的慕语竟容许旁人靠近了。
如果说年底最值得慕槿歌开心的事情就是,有关留声机,倒也没白费她的一番心血。
有关留声机,母亲一开始是毫无反应的,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播放的时候母亲就会有一些反应,不至于像之前在圣安那般明显,但后来神情眉眼间会有变化,而且那个时候她也别好接触,就算有陌生人靠近也不如最初那样抗拒。
每次慕槿歌想要同她亲近,只要放着她熟悉的京剧曲目,她也都不会再来伤害自己。
这样的进展对让母亲在最短的时间接纳自己无疑是好的。
而每次都用这个办法,结果也一日比一日好。
今天,慕槿歌还陪母亲吃了午饭,然后花园散了会步,直到她午休她便守在她的床边,翻看着她平日里会看出的书。
时间倒也还算宁静,母亲作息规律,慕槿歌这段时日倒也养得不算太坏,以至于无间看书又处于暖眼下,也有些昏昏欲睡。
是开门声惊扰了她。
此处是母亲病房,除了医务人员,任何人想要前往必须通过主治医生的批准。
就算是她这个女儿也不例外。
而寻常,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都不会过来的。
事关母亲,她比任何事情都要谨慎。所以就算对方开门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响也将她从昏昏欲睡当中惊扰回来。
她起身转眸,触及门外身影,有讶异,但很快又趋于平静。
她相错了,在和雅除了医生护士,还有一人如若想要过来也是无须任何人批准的。
霍慬琛也不曾想自己这般小心翼翼还是惊动了她。
他来和雅已经有段时间,第一前往的不是病房,而是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他离开一段时间,又忙以至于这段时间对于慕语的事情倒有些没顾虑得上。就算有楚岽莲在,但有些事情他得做。
一段时间的进展,以及医院费尽心思地治疗,慕语的病情有了改善。
慕语其实并非精神病,她只是在极度刺激下的一种精神障碍,这种病情跟精神病很相似,但如若要痊愈比精神病也要容易些可能性也要大许多。
当然,这也要取决于治疗和病人所处环境。
近来,为了帮助慕语治疗,霍慬琛在和雅一片区域加以改建,让病人处于一个熟悉的环境对病情的治疗也是极为重要的。
当然,这些事情慕槿歌都还不并不知情。
根据她所提供的信息,几乎是全还原。
而这件事却在发生许多事情后才被她知晓。
现在——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了一般。
慕槿歌不曾收回目光,而是抬步朝他走去,在他要过来的同时已经抬手做了个停住的手势。
母亲虽然睡着了,但睡眠质量也不是很好。
之前是差到要借助安眠药,也就最近几天才不需要。慢慢的可以自己入睡。
这是个好现象,是要三分毒,尤其还是安眠药这种容易让人上瘾的药,不吃最好。
母亲睡眠浅,这里自然也就不适合谈话。
这人突然而来,大约也不是简单的来看看母亲才是。
她都不让自己过去,霍慬琛只得止步。
反正有关慕语的病情方才也从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也着实没有必要再进去惊扰她。
所以,在看到妻子手势后,霍慬琛脚步自然的往后退了一退,直到人完全处于门外这才打住。
黑色大部分人穿着显得过于沉静与稳重,可套在他身上,稳重之余蕴藏魅惑,尤其是他棱角分明的俊颜立于廊下,有阳光余晖撒来,似镀上一层瑰丽色,竟有些晃人眼球。
慕槿歌微微垂眸,不着痕迹的错开那轻易能蛊惑她心神的容颜,她缓步而行,其中几次转身查看母亲状况,直到出门,确定都未曾惊扰这才小心的将门带上。
她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呢?”现在虽还处于午休时间段,但也不过十来分钟就要上班了。
他是帝皇总裁,也许不受上下班时间限制,但他向来是个严于律己的人,条规从来都不是用来约束他的。而他也不需要这些来约束自己。
霍慬琛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自然的揽住她的腰,他唇瓣半扬,垂眸凝视着妻子。
妻子肤色白皙,眉眼清秀,眼神却是极为沉冽,年岁不过二十,但气势倒是不小,不说话安静柔顺之余,会让人想到静静绽放的午夜幽昙;如若开口……言辞清冷,但字字珠玑,骇人气势浑然天成,只因年纪善小,不若牡丹,倒有几分娇艳蔷薇之感。
她问怎么过来呢?
他的妻子在这里,他当然要过来。
但他不说,只是揽着她往外走。
他说:“既然妈睡了你,那槿歌是否能够贡献出几个小时的时间给我?”
这人言行还真是不一致。
嘴上询问着她的意见,可身体已经霸道的带着她往外走,哪里还容得她说不。
“做什么去?”所以,她不回答,而是直接又回了句。
“我自小生活在一个正统的家庭,爷爷身居要职,奶奶出身贵族,父母更是尤为喜爱中国文化,虽都有远赴国外进修,但一心都只向着祖国……”
霍慬琛拥着她,落在腰际的手辗转搭在她的肩头,更是执过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腰上,待她轻轻拽住腰际外套,用着最为寻常放松的语态诉说着家庭过往。
他在说家族过往,慕槿歌自然不好打断。
不能打断,那就安静的听吧。
更何况,这人声音也着实好听。
“有关节日,奶奶在世时虽未有明确的要求,但大多也是不过洋节。倒是对于中国传统节日尤为的看重。霍家也曾有适逢传统佳节,霍家子孙,如若不可抗力的原因皆要回到老宅,举家同庆。”
听到这,慕槿歌有些了然了。微微侧眸睨了他一眼,这人又在巧舌如簧了。
霍慬琛似不曾注意到妻子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他揽着妻子的手臂倒是加重了几分,“圣诞节我们不过,那是洋节,本就与我霍家规矩不符。倒是四天后的元旦节我们可以好好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