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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威你知道多少?”无因微笑询问。
无花自小便过目不忘。二十年下来,自身所学已经不能简单用“博学强记”四字概括了,博古通今只是实事求是。
李真低头想了想:“野史上讲,做官如果佩戴虎威能如虎添翼,仕途顺利。反之,若是白身佩戴,却会招祸,容易为人嫉恨,一生难有所成。”
无因微微点头:“然。虎威便是虎之威骨,位于肋骨两侧,呈乙字形,长约一寸,须破肉取之。老虎的尾部也有,不过不如肋骨旁的效果好。此外,《本草》上还提到虎威能治疗小儿惊厥,是一味难得的良药。”
李真赞叹:“原来如此。师兄果然是师兄,师弟不知还有这种说法呢。”
并不是真的不知,而是从记忆中了解,无因虽然性格疏朗,但却有些小虚荣,尤其喜欢掉书袋。因与无花年岁相差最多,虽说算不上嫉妒这个师父的关门小弟子,但一有机会,便蠢蠢欲动,想与其比试一番。要知道,在小师弟无花出现前,称得上“博学强记”的可是他这个大师兄。
无因见考倒了无花,心中得意,脸上却故作矜持:“这种说法不确定是传说还是有事实可据,老衲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说话间,他瘦长的手指捏着银白色的虎威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除了形状奇怪,似乎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嘛。”低声喃喃着。
李真也无从确定。
虽说在科技落后的古代,打死老虎是不容易的事——要是容易,也不会数千年只有一个景阳冈打虎的武松流传于世,且武松打虎还只出自话本。
但,这个时空究竟是不是玄幻世界?时间太短,信息太少,并不能武断,简单得出结论。
已知不可怕,哪怕难于上青天,在已知条件下,总能一一试过寻找到的解决方向与方法。反而未知更可怕,因为前路有无数种可能,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未必能找准方向,更不要说找到相应手段来应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付出的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时间成本,而时间是不可逆的,时机稍纵即逝。
观望,才是他这个异世来客目前该秉承的态度。如同蜗牛,伸出触角小心试探新环境才可靠。
只是,想到曾读过的短文,他笑道:“有篇不知真假的文章曾记载了一则有关老虎的趣闻。”
“说来听听。”
“文中说,夜晚时分,黑暗笼罩,老虎一只眼睛发出光芒,另一只眼睛视物。一旦遭遇这种光芒,猎人便会毫不犹豫地放箭射杀。如果老虎被射死,光芒会没入地下,化为一块白石。而若找到这块白石,佩戴在身上,便能夜间视物,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无因摇头:“谬论。”
李真解释道:“绝非一般猛虎。许是变异灵虎?”
无因则道:“若是普通猛虎,或许是巧合之下发现白石。说什么光芒所变,分明是穿凿附会,夸大其词。”
“师兄说的是。”李真微微颔首。
“这虎威你便守着吧。许是还有什么其他功用需要发掘。”
“是,师兄。”
两人又聊了几句救灾义诊的事,便散了。
休整一夜。
次日一早,李真便往后山而去,那里有南园寺的药园。而他最近的工作便是炼药,以完成原主接的宗门任务。
穿过后殿隐蔽的山门,顺着密道走了半个时辰,入目便出现一株巨大无比的葡萄树。
葡萄藤高达数仞,浓荫遮地,方圆足有十丈。站在下面,抬头望天,犹如帷盖罩顶。
不仅枝叶茂密,藤上更是挂满串串葡萄,浓紫果实粒粒饱满,晶莹欲滴,让人惊叹,绝对是天地造化之功。
看看周围,这一片没有其他植物,唯有这株巨大无比的葡萄树,霸道如斯,还真不负其“草龙珠帐”之名中的“龙”字。
这些葡萄一直被用来招待寺中贵客,还从未酿过酒,不知味道如何。
刚要伸手摘一串试试糖分多寡,便被藤上弯弯曲曲的葡萄须给惊到了,这些须上竟然有吸盘,如同蛇一样发起了攻击。
视线中无数条或长或短的青蛇扑向李真,左躲右闪之下,一时避开不及,手背竟然被袭中一下,瞬间冒出红点。
“犀利。”肉食植物果然凶残。
“这葡萄味道更加甜美了。”李真如是说。
内气运转,剥掉葡萄皮,果粒飞入口中:“唔,唔。”
果然不比长春谷禁地中的灵果差。
有笔记记载,贝丘西南的山里有处葡萄谷,里面铺天盖地的全是葡萄,美味多汁,被人称为王母葡萄。不知比这草龙珠帐如何?
那处葡萄谷的传说很神奇,可以进去吃,但是绝对带不走。若是贪心想带出葡萄谷,就会在山中迷路,回不了家。要不怎么说叫王母葡萄呢,大概怀疑那是王母的果园子,不是凡人可以拥有的。
穿过葡萄园,又走了近半刻钟,来到一片方圆数丈的黄泥地。
黄泥地光秃秃的,看起来颇为干燥,但却种着十数棵一人高,干巴巴、瘦弱的树苗。树没有叶子,枝干上长满倒刺,上面却挂满了鸡蛋大小的果子,果子的形状、颜色都与枣类似。这便是四味木了,是本界特有的植物。
果子味道多变,用竹刀刨开是甜的,用铁刀刨是苦的,用木刀是酸的,用芦刀是辛辣的。
吃一颗,可保三天不会饥渴,特别适合行旅之人,颇为神奇。
四味木种植不易,数千年下来,哪怕南园寺专门有人种植,也不过十几棵。
拿着身份令牌,李真入阵摘了些成熟的四味木果准备炼制辟谷丹。
继续往里走了一刻钟,穿过山谷,景色为之一变。
这是一处无垠的灰黑色空间,一道道环形的火山口犹如大地肌肤上的伤疤,狰狞丑陋。大片大片的黑色火山灰与凝固的火山岩浆一望无际,没有绿色,没有鸟鸣,更没有人声,像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死寂一片。火山岩浆凝固后形成了形状各异的岩洞,身处其中,如同处于外星表面,让人油然而生一腔孤寂绝望,与整个空间呈现出的死灰色调遥遥共鸣。
李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继续穿行。
炽热的空气犹如炙烤,他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一直走到最大的一处火山口。
硬着头皮从火山口一跃而下,并没有感觉到失重,如同踩着云朵一样缓缓落到底部。
火山底部和想象全然不同,没有翻滚的火红熔岩及火焰,而是大片长着草莓状藤蔓植物的园子。
靠着园子有排房屋,那便是炼丹房,有地火可用,用身份令牌即可入内。
角落里站着一棵长着乌黑焦枯枝干的参天巨木,上面挂着数个树屋,是弟子的临时住处。
李真随意走进一间炼丹室。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丹炉,炉下是地火,边上有阵法可以开启关闭、调节火势强弱。丹炉边还有两个蒲团。
取了炼制辟谷丹的药草、四味木果,开启地火,李真便开始炼制辟谷丹。
许是神识经过又一次的时空穿梭,更加强大,能操作入微,炼丹水平突飞猛进,尤胜从前。将四味木果子全部炼成辟谷丹,时间也才过去三个时辰。
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到外面花园。
正想弯腰摘莓果尝尝,有声音大声阻止道:“不可!”
话音未落,李真手臂便被藤蔓缠绑起来。
那藤蔓蛇一样灵活有力,瞬间爬满全身,直勒的他气息不畅。
看守此地的管事现出身形,见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空旷的空间回荡着笑声,让人鸡皮疙瘩直竖。
李真无奈:“前辈,还不救我?”
管事这才清了清喉咙道:“小莓,快放了这位师弟。”话音刚落,李真就感觉全身一松。
“这是赤火莓,守在这里已经千余年,刚开了灵智,比较调皮。若要摘莓果,须征得它同意才可。”
李真只好苦笑着点点头。
“赤火莓果能除阴寒,民间女子若是宫寒,服食一粒即可痊愈。若炼制赤阳丹,能祛除阴邪寒毒。”说着,丢给李真一块玉简,“这个丹方给你陪个不是。”
李真忙用神识读取里面的丹方,见里面罗列了四五十种丹药的炼制方法,大喜:“前辈,多谢。”急不可耐地研究新到手的丹方去了。
连着数天,李真都在丹房练习,直到将玉简里列出来的丹方及炼制手法全部融会贯通。
借此机会,他还将上辈子研究出的爆炸丹、敛息丹、回元丹、养神丹、破障丹等等用新的炼丹术重新炼制出来。
这天,刚吃了颗辟谷丹,耳边便传来无因的声音:“怎么还在炼丹?难道忘了离魂症的事了吗?赶紧回来。”
李真这才回过神来。将丹药按照任务要求上交后,便来到花园一角搭乘出入火山口的云梯。
站在上面,将手里的身份令牌往凹槽一插,云梯便缓缓升起,停在火山口。
出了云梯,目之所及又是大片的灰黑及死寂。微风里似乎有些微的硫磺气味,刺激着鼻翼,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四周望望,李真有种处于月球表面的诡异感。难道这里不是同一个世界,而是宗派秘境?
冯家村
“老冯家请了南园寺的高僧来招魂。”
“冯生昏迷快四个月了吧?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唉,钱家村的钱秀才就没醒过来,直接睡死了,丢下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很艰难。”
“别说了,快去老冯家看看,既然是高僧,肯定能救回来。”
“走,去瞧瞧。”
“对,瞧瞧。”
爱凑热闹的村民一路小跑,往冯生家跑去,边跑还边呼朋唤友,有大半村子的人都跑了过去。
“小生无花。”李真稽首道。此时,他一身白衣,脚踏芒鞋,身上背着个竹编的箱子,与倩女幽魂里宁采臣的书箱相似,只是更小巧。里面放着雨伞、饭钵、木鱼等物。
老冯忙迎出门来,先是对带路的衙役道谢,完了才看向李真。
刚想开口,却在看到对方容貌的时候呆住,眼前似乎光芒大作,刺的眼睛睁不开。
李真已经习以为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回过神来的老冯忙揉揉眼,郑重道:“法师远道而来,辛苦了!”
“好说。”
“小儿在西厢。”老冯恭敬地引着李真往院子里走,率先推开西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李真握着佛珠,神色淡然,跟了上去。
厢房内有书桌、书架,靠墙的床上躺着个年轻人,一动不动,气息若有若无。
室内没有异味,可见老冯夫妻照顾的很细心。这人据说已经躺了快四个月,吃喝拉撒需要花费不少工夫。若是父母如此,恐怕情况会截然相反。
走近冯生,李真只看了一眼,便断定是生魂离体:“有救。”
老冯激动地语无伦次:“多谢法师。”
李真拿出一粒定魂丹塞入冯生嘴里,手印飞转,口中念念有词,带着韵律。
念完后,再看冯生,居然真得醒了,只是有些呆滞。
问冯生还记得自己去了哪里,他含含糊糊的说不记得了。
只有村长神神秘秘地对家人说:“你们都知道冯生生魂离体的事吧?”
“嗯,请了南园寺的高僧才醒来,那个俊和尚的确是个高人。”
“晓得他去哪里了吗?去追心上人了。”村长好似解开了千古之谜。
“哦?谁啊?”
“朱举人家的阿瑛。据冯生说他一直跟着阿瑛,一块生活了两年呢。”村长咋舌道。
“这可不能胡说,影响人家姑娘的名节。”
“咳,你小孩子家还挺讲究。听说冯生是变八哥和人家生活两年。不过算算他从昏倒到醒来两个月,可变成八哥却是两年,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真能变八哥?”
“据他说是,还说的很详细,什么阿瑛爱谈的曲子,爱吃的食物,爱看的书,头头是道。”
“要去朱家提亲吗?”
“至少要等冯生中举。现在门不当户不对,估计难。”村长低声道,顿了一下,又叹道:“冯生真是个痴人啊。”
“痴不痴我不知道,但谁家有个这样的儿子才倒霉。你瞧瞧老冯,煎熬成什么样子了?老了十几岁。啧,不孝子。”